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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星难以移开视线。

  　　见华星看着自己，楚月眨了眨眼，忽然眼睛又亮起来，“你要看看吗？”

  　　她问，且主动走近了，让他仔细观赏。

  　　华星呼吸一断，游远的鱼重新回到眼前，回到人的手心里。

  　　水流不断地从她身边踩过去，她感觉到一种痒意，于是笑出声来。

  　　华星忽然问：“月儿想生孩子吗？”

  　　“嗯？”楚月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转变到这里来的。

  　　她摇头，又点头。

  　　最后迷茫道：“不知道，生华星的孩子的话，还是想的。”

  　　华星捧过她的脸，让她和自己目光对视。

  　　“那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好啊。”楚月点头，“怎么生呢？”

  　　他们靠得很近，华星看着她的睫毛闪动，俯身。

  　　这是她所熟悉的过程，楚月已经得心应手地应对。

  　　只不过今天换了一个环境。

  　　一切回到荷花这一生的开端，从一片莲藕开始。

  　　莲藕被埋进泥泞的淤泥里，然后在淤泥上浇水、施肥，等待养分的吸收。莲藕芽从淤泥里挤出来，向上生长，直到长出一片片青绿的荷叶。荷叶漂浮在水面上，经受过风吹日晒，还要经受雨淋。

  　　从乌云笼罩荷池开始，晴朗天气变成阴天，而后一滴两滴的雨水落下来，打在荷叶上。荷叶叶面微微凹下去，能接住一捧雨水。

  　　但只有一捧，接不住更多。

  　　在养分和阳光的滋养下，于是荷花出现了。起初只是一个小骨朵，又要经历好一番风吹日晒，直到慢慢开花，一瓣一瓣盛放。

  　　荷花被雨打的时候，因为修长的根茎比荷叶高出一截，总是容易被吹得东倒西歪。雨滴打在荷叶上的声音，与雨滴打在荷花上的并不相同，这种不同恰好组成了自然界的一种独特节奏。

  　　在一片大池塘里，只种植一朵荷花总是太过单调。

  　　那又是另一节莲藕的一生，从进入淤泥开始，到冲破淤泥，一寸寸地挤压，到终于见到天光。

  　　天光云影共徘徊。

  　　楚月本来就感觉到有些头晕，看过几场荷花之后，更加觉得疲惫。她眼角晶莹的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哭了几遭过去，都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到最后只有随波逐流。

  　　华星的汗水挥洒在温泉水里，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水声哗啦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切记忆，只剩下重复冲撞的本能。

  　　楚月的头摆在自己胸口，他抽身而退，抱她出水。

  　　没有干净的布，只好把衣服上的水拧干，又替她擦拭一遍。先前的衣服已经干了，仔细替她穿好。

  　　她微微皱着眉头，嘴巴微微撅着，一副委屈的样子。

  　　华星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睡觉。

  　　他们坐在火堆旁边，并不冷。

  　　他刚尽兴过，此刻心情愉悦。虽然他不知道这愉悦从何而来，想来大抵是人本能的欣喜。

  　　楚月这一觉睡了许久，加之他们在里头折腾了许久。待她再睁开眼，外头天都黑了。

  　　楚月揉着惺忪的眼，只觉得腿痛腰酸，胸口摩擦在池壁上，也有些隐隐作痛。

  　　她的衣服已经被穿好，棉衣甚至还是暖烘烘的。

  　　楚月在华星怀里蹭了蹭，语气有些委屈：“你弄痛我了，华星。”

  　　华星点头，认错：“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她想起那会儿，她哭唧唧地出声，叫华星别弄她，可是华星完全不听话。他毕竟是个男人，力气又大。

  　　楚月只好被迫承受着，一边哭，一边被摆动着。

  　　“天黑了，我今天又没饭吃了。”她抱怨。

  　　华星问她：“又？月儿经常没饭吃吗？”

  　　楚月点头，又摇头。“也不是经常，只是偶尔啦，我回去得晚了，就没有饭吃了。其实宫女所的饭也不好吃，但是总比饿肚子要好一点。”

  　　她说着，肚子咕咕叫了声，很应景。

  　　楚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吃的肉都消化完了。

  　　华星垂眸沉思片刻，道：“既然都晚了，那再晚一会儿应当也没事儿。月儿在这儿稍作休息，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楚月点头，其实她想动也动不了。

  　　因为腿好酸。

  　　华星出了门去，吹了声口哨。尽管他平日里不许叫人跟着，但作为一国之君，哪能没有暗卫暗中保护。吹口哨，便是对暗卫的召唤。

  　　一个暗卫从屋顶上滑下来，低着头请求指示：“陛下有何吩咐？”

  　　华星道：“你去叫御膳房准备些吃的过来，还有，药膏。”

  　　他不必说，暗卫也应当明白。

  　　“是。”

  　　暗卫应声而去，消失在夜色里。他动作很快，贴着屋檐，无声无息。

  　　他们在训练出来，是为陛下服务的，虽说今日这事儿有些……

  　　暗卫行动很快，带了一个食盒回来。

  　　食盒里是八宝鸭，楚月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华星从哪里弄来的？”

  　　华星沉默不答，只说：“饿了吧，吃吧。”

  　　楚月确实饿得不行，闻着食物的香味，咽了口口水。她拿过盘子，吃了一大口鸭肉，就着一大口饭，很是狼吞虎咽。

  　　她吃饭从来不斯文，嘴里塞得很满，像老鼠一样，但是却叫人看着很有食欲。

  　　因为她眼睛里都是闪闪发光的，而华星宫里那些女人，吃饭都像做样子似的。

  　　华星想，这如何能怪他厌恶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

  　　鞠躬

  　　没研究过怎么种荷花，乱写的，请大家不要声张qaq

  　　嘘！嘘！嘘！

  　　快给我评论，年有钱给你们发红包！

  　　1小荷才露尖尖角。化用。

  　　②天光云影共徘徊。引用。

  　　给两位诗人磕头道歉tat

  第29章 二更

  　　楚月扒拉了几口饭,忽然想起华星。她放下碗，问：“华星不吃吗？”

  　　她认为，她这么饿了,华星同她一起的，那定然也饿了吧。

  　　楚月贴心地举起盘子，夹了一筷子肉递到华星嘴边。

  　　“啊。”她张着嘴,引导华星张嘴。

  　　华星看着她，眉目含笑,张嘴咬了那块肉。他凑近了楚月，楚月下意识地退开一些,摇头道：“今天不生了。”

  　　华星声音轻缓而温柔：“好，不生了。”

  　　他抬手，替她擦去嘴边的饭粒。

  　　楚月发觉是自己误会了他,盈盈笑了笑。

  　　待她吃过饭，又已经过去许久。

  　　“我要回去了，华星。”她同华星告别，起身走动的时候，还觉得腿在发颤。

  　　华星见状，眉头一皱，将手中从食盒里拿出来的药膏递给她。是一个白色小瓷瓶,还挺好看的。

  　　楚月接过，道谢：“谢谢华星。”

  　　华星握住她的手腕，还是叮嘱道：“涂在那里,月儿明白吗？”

  　　楚月点头：“我知道啦,华星再见。”

  　　她转身，步子走得很慢，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华星待她走远了,才收回视线，负手而立庭中阶前。

  　　或许应当给她换个地方住。

  　　楚月走得慢，待回到住处，都要熄灯了。她打了水，去简单洗了个澡，就着微弱的灯光，自己上药。

  　　腿侧都红了，她也抹了点药。除去这些，还有好多印记，但是并不痛。

  　　她很快地处理完，回到住处。恰好碰上彩蝶出门上厕所，彩蝶绷着脸问她：“你今天去哪儿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楚月怯生生答：“去玩了。”

  　　彩蝶看她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快睡觉吧。”

  　　她的行踪没几个人在乎，这其实算作一个好处，因为有时候她会偷偷溜去玩，也没人管她。

  　　今日彩蝶如此盘问，楚月有些心虚。

  　　她从彩蝶身边走过去，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又被彩蝶拉住：“腿怎么了？”

  　　楚月摇头，低下头来，声音很轻：“摔了一跤。”

  　　彩蝶并未多想，松开手，也没说别的。

  　　楚月缩进被窝里，心跳得有些快，其实还有一点不舒服。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

  　　她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刚躺下没多久，就到了睡觉的时间。

  　　楚月脑子里还乱着，又有些隐隐的兴奋，故而又困又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