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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楚月和彩蝶沉默着。
楚月插不进话,一双手泡在冷水里,几乎要没了知觉。她目光一瞥,才发现彩蝶也不和她们说话。
楚月收回视线,正要开口说话:“彩蝶……”
被彩蝶冷冷挡回来:“别说话,多做事。”
楚月抿着嘴,有些委屈。她正委屈着,听见她们口中突然出现彩蝶的名字。
“咱们呐,都还好,彩蝶才是最惨的,就她们家那情况,咱们如果运气好一点,还能出门去,可是彩蝶就惨了,一辈子没机会了。”
几个人笑起来,笑完了又叹气,不只是嘲讽彩蝶,还是嘲讽自己。
楚月觉得奇怪,为什么彩蝶会惨呢?
她们说到家里的情况,可是彩蝶家里有什么?
这里很多宫女,都是家里犯了事,被送进来的。有犯大事儿的,也有犯小事儿的。
她们这么说,想来是彩蝶家里犯了大事儿吧。楚月这么想着,看向彩蝶。
作为话题当事人的彩蝶,却神色平常,自如地搓着衣服。
楚月又觉得彩蝶很厉害。
到吃饭的时候,大家刚忙活完已经饿了,个个狼吞虎咽。可惜这饭食并不香,狼吞虎咽两口,便没了势头。
楚月慢条斯理扒拉着碗里的饭,吃了几口也没了胃口。吃完饭还有一小会儿休息时间,楚月本想去找彩蝶学绣花,可是彩蝶却不见人影。
她只好作罢,自己在角落里摸索着绣了几针。
天气越来越冷,她的手也越来越僵,不止是手,腿也是冻僵的。一身棉服,都快挡不住风。
她走到冷宫的时候,稍微迟了些。因为今日腿脚冷,走动慢了些。
华星不在温泉那儿,在入宫的门口等着她。
他今日又换了一件新的斗篷,还戴了一个米黄色的手炉,斜倚在门廊边。见她来了,起身从手炉里拿出手,握住她的。
楚月手正冻着,被他一握住,像一下一身处天堂。
她哇了声,正要开口,华星把手里的手炉递进她手中。
“暖暖。”华星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甚是好听。
“嗯。”楚月点头,随他一起往里面走。温泉宫中已经生了堆篝火,篝火上架了一个架子,架子上串着铁丝,不知道要做什么。
楚月觉得奇怪,自然就问华星:“这是要做什么?”
华星说:“烤羊肉。”
“诶?”楚月眼睛睁大,“烤羊肉?”
她只听说过这道菜,却没吃过,听说是贵族才吃得起的。
楚月拍手,“华星好厉害。”
华星不语,沉默地走近火堆,取下那个架子,又从旁边的食盒里,拿过一大只羊腿。他动作干净利落,将羊腿绑好,放回火堆上。
楚月看得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动作,看他撒上酱料。
华星本要带一整只,思及太过庞大累赘,且他们二人也吃不完,最后只拿了一条腿过来。
羊腿上划了几刀,在大火上呲啦呲啦地冒油。
羊油掉进火堆里,火迅速燃烧更旺。
楚月被吓到,往后退了退,又觉得有意思,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
火光映在她脸上,在她晶亮的黑眸里跳动。
在这样的氛围里,华星好像被蛊惑。他揽过楚月的腰,让她转头与他亲密无间。
交换呼吸,交换彼此的生命。
楚月对此乐此不疲,很快转被动为主动,咬他一口,换来更凶的华星。
旁边的羊腿还在冒油,火势一下旺火一下,在他们身侧像助兴。
楚月退回一些,倚着他的胳膊,吞咽一声。华星眸光被火点亮,听见她说:“华星,你娶我吗?”
第25章 恰羊肉
华星微愣了愣,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映出的火光在跳动。
华星皱眉:“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没有回答楚月的问题,换个人来,或许会察觉出这种顾左右而言他。可是楚月不会,她的注意力就这么简单地被华星带偏。
为什么会说起这个?
楚月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就从脑子里冒出来了。兴许是今天听她们聊天,听多了这一句。
“嗯……”楚月眉头也揪着,似乎难以回答他的问题。
华星对这问题的答案也并不在乎,他又自然而然地转回她的问题。
“你娶我吗?”
娶,这于帝王而言,既是郑重不能轻易使用的词汇;同时,又显得轻率而没有分量。
重在,于帝王而言,用得上娶这个字的,唯有元后。
在大昭,甚至连继后都够不上一个“娶”字。
唯有元后。
而华星,并未立元后。
一则,他个性暴戾,甚少踏足后宫,故而无人得了恩宠,至于子嗣,那更加没有。二则,或有家世才貌甚突出的,有臣子劝过,可华星不愿意。
何况华星即位不过两年,这事儿左右也不急,因而就被搁置下来。
而轻,又轻在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左右都是女人。“娶”或者“不娶”,只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所以并没有什么分量。
华星垂眸,他从未考虑过这些。
他分给后宫那些女人的精力少之又少,闲暇时间才会看一眼,不过看一眼又会厌恶。
如今,月儿问他,娶她吗?
他又转向别的问题,“月儿,你知道娶是什么意思吗?”
楚月点头,又摇头。
“好想知道,但也不是特别清楚。是两个人在一起,像我和华星一样,亲亲抱抱。”
她说着,挽住华星的胳膊,头靠在上面,嫣然一笑。
“还有,生孩子。”
一个家庭的组建,其实是很复杂的。可以看成一个变小的国家的化身,需要秩序,也需要人情,需要操持,也需要打理。
华星学过为政之道,亦学过为君之道。但没人教过他为夫之道。
华星思绪略微走神,他看着楚月。于她而言,那些内里的秩序都是不存在不必要的,她只记得很表层的东西。
亲吻、拥抱、做。
不对,她甚至都不知道做是什么意思。
华星没有经验,可是有纸上谈兵的理论。
他抬手,从她脸颊边走过去,落在她下巴上。
楚月是鹅蛋脸,脸很小,他甚至可以一手遮住。
华星微微托起她的下巴,问:“月儿知道怎么生孩子吗?”
楚月还是靠着他胳膊的姿势,被迫歪头看他。
怎么生孩子?楚月摇头。
她笑:“不知道,但是华星肯定知道。”
华星看着她的笑容,那种时常出现的躁郁不安又涌上心头。他托着她的下巴,并不说话,眼神似乎有些暗。
华星的手指抵在她下巴上,楚月微微垂首,让嘴唇碰到他的手指。
华星回过神来,眼睫轻颤。
身侧的羊肉香味传来,将两个人的思绪一起吸引走。
楚月转过头去,欢呼一声:“哇,好香啊。”
华星松开手,起身将羊腿翻了个面。这羊腿巨大,起码要烤上一个时辰,里面才会熟。
这么一打断,先前那些话都烟消云散。
楚月的注意力又被别的东西吸引,她抬头,看见一只蝴蝶在殿中飞。
她杏眼睁圆,很是惊讶:“这个时节,还有蝴蝶。”
宫门是紧闭的,因为外头冷风大作。也不知道这只蝴蝶是怎么飞进来的,那是一只蓝色带花纹的蝴蝶,在殿中并不亮眼的光线里,显出一种诡谲之美。
楚月被牢牢地吸引过去,她跟在蝴蝶身后跑,蝴蝶飞得很慢,她也走得很慢。华星在原地旁观,看着她很有活力地去追赶蝴蝶。
楚月总是很有活力的,很少有蔫蔫的时候。她玩累了,就睡一会儿,睡醒了,又是精力充沛的样子。
仿佛人生除了玩和吃以及睡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她回头看华星,发觉华星在看着她,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楚月小碎步跑回华星身边,又挽住他的胳膊,“华星,我是不是好傻啊。”
华星摇头:“没有。”
反而很让人平静。
即便她这么闹腾,却意外地让人感觉到平静。
像坐在波涛汹涌的海面,却能安眠。
或许是因为知道这海浪并不会卷走自己。
楚月自觉华星是在夸她,她又蹦起来,按住华星的肩膀:“华星,亲亲。”
华星看着她的眼睛,她直着腰,才到自己的下巴处。于是华星伸手,将她带到胳膊上,圈进怀中。
她的下巴皮.肉很软,骨头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