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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舟烊，叫妈妈
“夫人的消息，是承越提供的。”
何助理回答后，白了脸。
他知道，自己的一念之差，将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
司煜泽唇边勾出一抹弧度，邪气霎时间倾泻，他斜倚在车座上，动作极为慵懒，微微上扬的眼角斜睨着他，漠然道：“能从我身边将人挖走，说来听听，承越开了你什么样的价位。”
何助理面色僵硬，张了张嘴，尴尬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让我猜猜，是一间总裁办？公司早就有人跟我说你不满意于助理的位子许久了，原来是看好了下家，评价一下司氏集团这个跳板如何？”
司煜泽眯起眸子，深邃的眸光深处，有着不为人知的失望。
怎么能不失望，何磊是司老爷子给他的助理，从他接手司家集团的那天起，便一直是何磊在打理他的一切。
如今何磊跳槽，就相当于砍掉他的左右臂膀。
承越这次是下了十足的血本，打算一举拿下司氏了，若不然，也不会将爪牙伸到桑毓头上。
事实上，司煜泽很好奇。
究竟是他哪一方面给了承越这么大的错觉，以为只要抓住他的软肋与左右臂，就能让他司煜泽彻底翻不了盘呢？
与司煜泽的云淡风轻相比，何磊窘迫的几乎无藏身之处。
“司总，抱歉。”
“是我没本事，留不住人，你不用道歉，那就祝你日后在承越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司煜泽说着开门下车，话里话外，毫无挽留之意。
何磊看着他的背影，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一双眸底，写满复杂。
对于其他的事情，司煜泽没多大兴趣。
即便是何磊跳槽，承越蠢蠢欲动。
目前他最在意的，是此时屋内的一大一小。
下了一夜的降雪堆积在路面上，还未来得及清扫，一脚踩下去，发出清脆的吱吱声。
司煜泽踩了一路的脚印，推开门，在看清里头景象时，微微愣了下。
只见暖橙色的灯光下，模样极其相似的母子俩在沙发上面对面坐着，两人之间隔着一张茶几，却像隔了千山万水。
她不言，他不语，四目相对的很有默契。
“舟烊，叫妈妈。”
司煜泽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
“我妈妈不是叫桑静雪吗？她是谁？”
五岁大的孩子，懵懵懂懂的，并不知道这句话会有多伤人，只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毫不怯懦的盯着桑毓瞧。
桑毓脸色一点一点发白，她咬着唇瓣，一瞬间失了声。
她怀胎十月，鬼门关里走一圈生出来的孩子，在时隔五年，初次见面时，质问她，‘她是谁’。
将桑毓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的司煜泽沉了脸，他低声重复：“舟烊，叫妈妈。”
司舟烊像模像样的皱起眉头，肉呼呼的两条小胳膊抱在胸前，煞有其事的道：“一个小孩只有一个妈妈，她是我妈妈，那桑静雪是谁？”
“谁让你提……”
“她是你小姨。”
司煜泽即将爆发的怒喝被桑毓打断，她微笑着对小孩解释，认真且有耐心。
他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即便叫了别人五年妈妈，她也会一点一点帮他改正过来。
老天赠她一次弥补星宝的机会，她不会让它溜走。
第二十六章 星宝的病已经好了
“我为什么相信你说的？”
小孩穷追不舍的质问。
桑毓仍旧笑盈盈的回答：“那不然，我们去验个ENA？”
司舟烊皱着小脸思索了会儿，想到抽血会很疼，于是勉为其难的接受：“行吧，我相信你真的是我妈妈。”
“那你现在愿意去跟我住几天吗？”
桑毓起身上前，越过茶几，在他身边蹲下。
小孩身上特有的奶香味涌入呼吸，分明一面未曾见过，气息却熟悉的逼人泪腺。
她深吸口气，强行扬起笑容，期待着他的回答。
不待司舟烊想出个结果，司煜泽率先否决：“他不能走，你也是。”
他不可能再让她走，若不是怕吓坏了她，他几乎恨不得将其拴在身边，寸步不离！
桑毓笑意凝固，她抬眼看过去，眼底一片凉意：“我说过，我回来只是为了给星宝治病，住在哪儿，是我的自由。”
“星宝是谁？”小孩子好奇心总是尤为强烈。
桑毓摸了摸他的头：“星宝就是舟烊，这是妈妈在你还没出生时，就给你取好的小名。”
司舟烊似懂非懂的点头，又忽的想起什么道：“星宝的病已经好了。”
“好了？”桑毓手一僵，一颗心不断往下降。
回E城之前，她预设过无数种情况，唯独这一种，她连想都没想过。
桑毓记忆里司煜泽，孤傲，自负，生平最厌恶被人期盼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做骗人的事？
可偏偏她遗漏的这一种，是现在正在上演的。
司煜泽利用星宝的病情当鱼饵，将她引上钩，几乎不费什么功夫。
直到指尖发麻，桑毓才意识到双手已经凉的没了知觉。
比起身体的冷，心，更是入赘冰窟。
她双眸直逼司煜泽，唇瓣上下扇阖，两个字从齿缝中蹦出：“卑鄙。”
司煜泽抿唇，不辩解，也不应承。
他缓慢走到她跟前，用身体挡住司舟烊的视线，低头，快速准确的捕捉她的唇瓣。
他吻得来势汹汹。
胸腔里，鼻息下，处处都是刚烈的男性气息，桑毓险些忘了呼吸，快要窒息之际，司煜泽放开她，发亮的眸子笑吟吟的落在她身上，扬眉道：“你尽管骂，我负责兑现。”
油嘴滑舌，像极了地痞无赖！
桑毓大力的擦着嘴唇，面上通红一片，攒了怒火准备发作，却被从司煜泽身后探出来的小脑袋熄灭了火气。
“你们在做什么？”
桑毓脸皮薄，即便她努力装的若无其事，耳根处的发红却出卖了她。
深知不是司煜泽的对手，她绝对没有久留的理由。
既然带不走星宝，那她只能自己走。
紧了紧手掌，桑毓一鼓作气冲出屋子，余光中，司煜泽牵着孩子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她快一步，他跟一步，周而复始，桑毓黑了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煜泽耸了耸肩，无辜极了，充满笑意的话里带着浓浓的揶揄。
“既然留不住你，那便换我跟着你，我不限制你的自由，至于我要去哪儿，你想管吗？”
第二十七章 大人果真麻烦
司煜泽变了，但认真盯着他看许久的桑毓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变了。
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与记忆中不太相同。
时间果然是天底下最神奇的东西，山可移，海可平，就连天之骄子司煜泽，有朝一日也会褪下一身骄傲。
可是那又怎样。
她捧着一颗赤忱的心给他时，他将其毫不留情的丢弃，凭什么如今他招招手，她就得巴巴的过去。
桑毓眸光逐渐冷下，她再不肯看他一眼，直接牵过星宝的小手，率先离去。
她甚至不愿坐他的车，只叫了一辆出租车，便驰骋而去。
司煜泽倒是不急不缓的开着车，牢牢跟在后头。
透过后视镜，眼见他寸步不离，桑毓咬了咬唇瓣，思索着要不要将他甩开。
“你和司煜泽有什么误会吗？”
身旁一记稚嫩的童声惊的她一怔。
桑毓微张着唇瓣，一时间竟不知是在诧异他对司煜泽直呼其名，还是惊异一个五岁儿童怎么懂的这些。
司舟烊扫他一眼，肉嘟嘟的小脸上似笑非笑，一瞬间，桑毓在他身上看到了司煜泽的影子。
“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是我一直知道你，司煜泽那家伙差点就要把你的名字写满家里的每个角落了，真是想不知道都难，还有你，刚才你从行李里拿东西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哦，一个相册里，满满的都是司煜泽的照片，明明就是两情相悦嘛，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讨厌他？”
司舟烊半蹲在车座上，一双大而有神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像极了电视里警官审问犯人时的口吻。
终于从惊讶中回神的桑毓面色复杂，面对近在眼前的小脸，勉强的笑了笑：“星宝，小孩的世界很简单，可是大人不一样，大人很复杂，有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在家里见到的她的名字，桑毓也曾见过。
那是，司煜泽用来时刻警告自己被她欺骗的耻辱……
眼见着桑毓情绪低落，司舟烊眨巴着眼睛，正色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有个人在河边钓鱼，钓到了一只鱿鱼。 鱿鱼可怜巴巴地说：求求你，别把我烤来吃了。这个人说：好的那我来考你几个问题，答对了我就放了你。鱿鱼很开心说：好啊，你考吧！你考吧！然后这个人就把鱿鱼给烤来吃了。”
桑毓：“……”
车厢内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闪着光的眼底有些发红，伸出手掐了一把司舟烊的小脸：“谢谢你。”
司舟烊一本正经的别过头，微微泛红的耳根霎是可爱。
他悄悄瞄了一眼桑毓的笑颜，心想着，大人果真麻烦。
第二十八章 夫人所居住的居民楼，有危险
桑毓暂住的居民楼坐落在E城中心，交通恒达，便捷之下，却多了几分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