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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影视原著】不得往生许半夏赵垒》-第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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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半夏心说,还说不喝醋,都差点把屠虹说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了。不过许半夏不反感赵垒吃醋,很有扳回一局的【创建和谐家园】。“你说吧,准备怎么陷害屠虹?”

        赵垒笑道:“其实也不算是陷害。屠虹不是给你一个问卷,要你调查东北那个上市公司吗?可能他已经对那企业的经营情况大致有个了解,否则不可能写得出那么有针对性的问题叫你去探查。你说呢?换成是你,对着一些报表之类的文件,一夜之间拿得出太详细的问题吗?”

        许半夏摇摇头,道:“我当初想的是他们可能曾想过要做东北那家上市民企的生意,就像他以前要做高跃进的生意,一早就把高跃进的公司做了外围调查一样,他们已经把东北那家调查得有点眉目了。”

        赵垒点点头道:“这倒也有可能,我本来怀疑他一早就有扳倒那家东北企业的打算,原因不明。只是给你发个邮件,嫁祸于你,以后如果东窗事发,就可以引导那个东北人循着线索来找你算账,以为你是后台。然后他就可以逃脱。不过妞,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半夏又是暗笑,赵垒言语间对屠虹很是不客气,显然大有原因。不过照屠虹的性格,似乎有点不大可能这么阴险毒辣,所以许半夏不相信赵垒的推断,笑道:“帅哥,你还说不吃醋,屠虹在你嘴里都差不多成奸角一个了。我是不相信他会那么奸恶的。”

        赵垒听着笑道:“别瞎说,你每天接触那么多男人,我要这么就吃醋的话,还要不要命?我只是从他一早就熟悉那家上市民企,一上来就给你列出一串针对性的问题想到的,不过你的解释或许也有理,但我不是很相信他们会如此无的放矢,中国上市公司那么多,他们怎么可能全都了解下来?为什么就偏偏只选中你这家?就算是巧合吧,妞,你也要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我的话是旁观者清呢?”

        许半夏心头一凛,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是在如此尔虞我诈的氛围里,怎么可能出现一个干净的兔宝宝?“万一……万一屠虹没接受我的劝解,还是照着他们原来的本意,把文章给发表了,做第二个刘姝威的话,我的计划不是得全盘砸了?不错,这里得加个保险。”

        赵垒喝口水,把玩着杯子,两只眼睛似乎是好奇地看着杯子被他倾斜成45度角,水却是满了杯底,还未到杯口,显然是水量不到杯子体积的二分之一。他玩够了,才道:“妞,你知道我的担心了吧,我总感觉他们把文章发表的可能性很大,否则辜负前面做的那么多努力。很多人,尤其是一个团队,事情做上手后,就有了个向前的惯性,虚言恫吓是很难阻止他们的,除非有真正的外力阻止。或者他们存着另一个打算呢?比如说,他们这么大胆揭发一起显而易见的弊病,导致名声大振,成为正义的化身。有些不三不四的企业以后为了谋一个好名声,心甘情愿花大价钱请他们合作包装,他们可能还因此成为一面旗帜。苦只苦了被他们利用的人,妞,那就是你。”

        许半夏好好回味了一下她以前与屠虹的言语交往,还是摇头:“可能性不大。”

        赵垒揽住她的腰,亲昵地俯首耳边,道:“可也不能排除可能性不是?我是要等经历够以后才明白,人性为了利益,能险恶到何种地步。别大意,否则真被我说中的话,你就被动了。”

        许半夏被赵垒的亲昵弄得有点迷迷糊糊,可又觉得屠虹的事情得从长计议,还真得想一个更保险的办法出来。一边要享受回应赵垒的亲密,一边又想快点拿出个好办法,于是更加迷糊,身不由己陷入赵垒布下的温柔乡。

        只要不喝酒,许半夏一般起床比较规律,一早便醒。梦里不知身是客,睁开眼睛才忽然想起,赵垒在哪里?心下一惊,微微支起身看,借着透过遮光帘的微光,见赵垒与她一样,各据大床一边,各自睡得香甜。不由笑了,是不是习惯单身了?流连着不想起床,便钻到赵垒背后,脸贴着他的背。赵垒可能有所感觉,朦胧中问了一句“冷吗”,许半夏答个“不冷”。赵垒又是呼吸均匀地睡去。他可能想换个睡姿,只是身后被许半夏趴着,尝试几下无效,只得继续侧着身睡,许半夏觉得特别好玩,真想拉开窗帘,取出包里的照相机拍下赵垒的睡姿,可又不舍得惊动他,只得一个人贴着赵垒的背傻笑,心情愉快得像要飞天。

        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回想昨晚与赵垒的谈话,觉得也不能不防屠虹,万一有什么问题的话,她还真是被利用了还得被人笑话是傻帽。很快地,许半夏便趴在赵垒背后,听着赵垒的心跳,得出后面的行事步骤。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都已经睡了九个多小时了。见赵垒没有醒转的意思,想他也难得睡个好觉,平时不知多少事情烦他,还是让他继续睡吧。可许半夏躺不下去了,她想着赶紧着手办理东北之事,以免夜长梦多。便轻手轻脚起床,到客厅的洗手间洗了脸,想打电话,又怕吵到赵垒,干脆披上外套,提把椅子到外面走廊上,坐走廊上打电话。

        第一个是给胡工打,因为相信这个老人一定是很有作息规律,此刻一定已早饭吃罢。“胡工,您好,我许半夏。”

        胡工每次接到许半夏的电话都很开心,因为她总是带来好的消息。“小许,周末还这么早起来?”

        两人说了一下图纸进度后,许半夏才道:“胡工,我昨天又找了个人,估计您儿子最近可以出来,不过对方开的条件是最近三年内,不要让他们在市区见到小刀他们几个人,否则对方被打伤的弟兄们不肯罢休。我想,三年不长,小刀工他们几个先可以在我这儿落脚,我的公司正上马新厂,正需要他们帮忙,待遇从优。如果他们有其他好的去处,等在我这儿休养好了,可以转移过去。这一点,我想人放出来是首要,三不三年的,以后对方能不能再维持如此势力还不知道。胡工您和其他关在里面的职工的家属商量一下,如果行,你们就立刻收拾他们的行李,先打包用火车托运到我这儿,我会在最短时间内到东北与他们最后敲定。如果不行,我再另找门路,看还有没有更妥善的办法。”

        许半夏的话半真半假,不过听着情深意切,体贴周全,叫人不相信都难。胡工自己起码已经觉得这已是最好的退路了。她很感激地道:“小许,难为你一直帮我们奔波,我们的孩子交到你的手上,我们最放心,以后都靠你了。我是答应小刀去你那里跟着你的,只是别家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好的去处,我去问问,你晚上等我消息。”

        许半夏微笑道:“胡工,你我之间,您是了解我的,我不用多说。您跟他们说的话,可以这么说,我们这儿的工资水平普遍比较高,而他们来的话,是我的贵客,我在工资上不会亏待他们,一视同仁。更不会在人才流动上设置什么障碍。”

        胡工笑道:“他们不相信你,他们能不相信我?小许,我替你做担保。再说,你的好心,我们这儿现在谁人不知?这些你太多心,你肯接收我们的孩子,还要给他们休养,我们都已经感激不尽,怎会还有太多要求。你能此前就把待遇明说,足见你的好意,你放心,有我呢。”

        许半夏知道,好的技术人才,就跟好的管理人才一样,管理的时候,引导的效果要好于压制,她如今施予他们大恩大德,他们以后敢不尽心?当然,前提是要有胡工这样讲信用又有威信的人穿针引线做媒介。“还有一件事呢,胡工,请您打听的那些问题不知有眉目了没有?我们这边的律师和经济师正加紧拿出这篇重磅文章呢。他们需要实地考察出来的有力材料。”

        胡工忙道:“有呢有呢,我们老刀正在整理。我这就叫他快点整理清楚了今天一定给你寄出,我寄快件吧,否则当中元旦隔着,耽误时间。”

        许半夏道:“好的,我在杭州,我会叫他们留意。不过胡工,有件事我得先跟您提出,你要预做准备。这些材料被屠虹他们引用进文章中去的话,对头应该会很清楚是从我这儿传过去的,而我最近一直没去东北,我从哪里得到消息呢?毋庸置疑,肯定是你们帮的我。考虑到我那次第一次上您家,晚上出来时候眼见后面没有跟踪,可最后还是被他们查到我住的宾馆,可见对头在你们宿舍区有内奸埋伏着,随时汇报行踪。我怀疑屠虹他们的文章出来后影响很大,因为前此有篇证据不是很足的文章,虽然只在网络传播,已搞得你们的对头人心惶惶,甚至电话威胁到我头上。屠虹证据充足,正当报刊等渠道发行的文章产生的威力将可想而知。威力越大,当然对头的反弹也将越大,如果威胁到他们公司生存的话,您说,他们会不会有孤注一掷的暴力举动?我怀疑,他们的行动将不会再只是把人抓进去坐几天那么简单。而且你们都是老人,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几岁,我怕你们受不起。您与他们联络的时候也商量一下这事,我的建议是你们跟着放出来的小刀工一起过来避祸。等文章出来后再看动静。我觉得,抵抗是长期的事,该保存实力的时候,你们不要莽撞,别把实力消耗在无谓的表面文章中。这只是我局外人的一家之言,您请考虑。”

        胡工听了踌躇,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考虑过,想到过后果,但只是想,连与刀工都没说,此刻被许半夏点明,等于是逼她到作出回答的境地。她犹豫再三,只得叹气道:“小许,你给我时间考虑,我们要好好讨论。”

        许半夏步步紧逼,道:“胡工,时间有限,也就在你们快件发出与屠虹文章交付之间这么短的时间,具体我不是最清楚,但我想还是尽快。我之所以建议您与放出来的小刀工他们一起来,也是因为大家路上互相可以有个照应。还有一个问题我必须向您指明,你们过来我这儿,是来帮我的忙,而不是投靠,我想请你们都请不到的。你们是看得起我许半夏,才会愿意放弃多年住惯的家,到我这儿帮我。最多也是大家互利。所以,胡工,你们不要有顾虑,我的新厂如果不靠你们,我还得全国各地物色技术人才呢,那是多大的工程,我们机缘凑巧,能走到一起,胡工,我很希望您来主持我这儿的工作,您在家里待着,真是浪费你们的大好时光,夕阳也得有夕阳红啊,何况你们还不老。呀,我说多了,胡工,您别受我误导,你们还是商量一下,别的我不说,性命要紧,不做无谓牺牲。”

        许半夏打胡工电话的时候,并不像接赵垒电话时候那样心无旁骛,顾盼之间早就看见高跃进走进另一个房间,对了,大家一起订的房间,在一层的可能性很大。他倒是起得早。想到高跃进也看见她,不如大方打个招呼,给个早安电话:“这么早?早饭吃了?”

        高跃进笑道:“我看见你坐外面,这么早就给赵帅哥打出来了?”

        许半夏笑道:“错了,我心疼他,怕打电话吵到他。谢谢你订的房间,不错。”

        高跃进道:“有事就过来坐,一个地方住着,还打电话干什么。”

        许半夏笑道:“你有话就出来说,大清早的,我不方便登堂入室。”

        高跃进立刻挂掉电话,一会儿就开门出来,取笑道:“算了吧,你还有什么怕的,最主要是怕赵帅哥误会你吧。小山包用地的事有没有考虑清楚?”

        许半夏见高跃进站着,正想起身,却听身后门响,回头一看,见是赵垒探出头来:“你起来了?”见赵垒总算是穿上了睡衣。赵垒看了一眼高跃进,说声“高总你好”,便对许半夏道,“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跑哪儿去了。要不要进来说话?”

        许半夏笑道:“不用,我不方便进高总房间,高总也不用进我们的房间了吧。我们还是在走廊说话。”

        赵垒闻言,冲高跃进微笑着说了声“不好意思”,便关门进去。

        高跃进几乎都闻得到许赵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很是不爽,知道是一回事,看见了又是一回事。很没好气地道:“回头再找你谈。”说完就走。

        许半夏翻眼睛白一眼高跃进,无所谓地回去房间,客厅里不见赵垒,走进卧室,见洗手间门关着,估计他在里面拿什么瓶瓶罐罐里面的东西在用,没好意思敲门进去观摩,只好闲坐。想起高跃进的态度,很是觉得好玩。

      49 金风玉露

        赵垒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却是很不休闲的衬衫领带,只差套上一件西装拎个包出门办公了。许半夏看着他惊奇地问:“你干什么?上班去?”

        赵垒笑道:“我只带了一件T恤,你倒是去看看,被你挂成什么样子了。”

        许半夏狐疑着被赵垒推进屋,见那件T恤就扔在床上,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区别。赵垒拎起来给她看:“你瞧,你也不知道怎么挂的,我穿上去就跟被人从背后拎起来过一样,后面的领子高高翘起。”

        许半夏一看果然,幸好自己的衣服是已经换了一件的,否则一准也是那样子,都是一种挂法,不由哈哈大笑,拎起来找个洗衣袋装了,挂到门背后,笑道:“我昨天还想勤快一下,看来不是那块料。走,我们下去吃饭。”

        赵垒笑着摸摸许半夏的后脑勺,道:“你还不如我,我是出国时候住宾馆给逼出来的。要不要叫上苏总他们?”

        许半夏道:“你打个电话给他吧,他昨天似乎说过今天准备很早起来就回去安排,我怀疑他现在都已经把房间退了,你打他手机。”

        赵垒去找手机,打开来正要拨打,见短信传入,一看笑道:“他们已经走了,说是怕我们还睡着,不方便打扰。八点整时候的事。那时候你已经起床了吗?”一边说,一边已经动手扯领带,看来纯粹是因为装点门面才打的领带。

        许半夏心里觉得遗憾,赵垒衬衫领带的样子非常潇洒,不过想想也是,谁愿意吃饭还挂着领带。他是把她许半夏当自己人,才会很自然地就把自己最闲散的一面展现给她,想到这儿,许半夏心里甜甜的,挽起赵垒的胳膊,有点委屈地无中生有:“刚刚在门口差点与高跃进吵架,这人仗着给我做担保,简直是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赵垒奇道:“我出去找你的时候你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我印象中你跟高跃进的关系除了生意场上的关系外,私交应该是很不错的,怎么,他不会是吃我的醋了吧?”

        许半夏笑嘻嘻地道,“还真是有可能,就是见了你以后变调的。咦,他怎么可能?他昨天还带着女朋友冲我耀武扬威呢,这花老头,搞不清楚他。”

        赵垒笑道:“可能是占有欲吧,巴不得身边女子都属于他。再说,妞,你又那么与众不同,跟你在一起阳光灿烂的,想不喜欢你也不行。今天要是换别人,我说你衣服挂得不好,你得冲我委屈了。”

        许半夏想了想,忽然笑道:“你还说,这种委屈才叫情趣,否则我们就跟兄弟有什么区别?我昨天见苏总女友坐下来就很自然地坐在苏总身边,我还好好观摩了一下她的姿势,只是我学着觉得别扭。”

        电梯里幸好另外两个是老外,赵垒心想,否则人家听了非得笑死。笑着劝解道:“妞,你行事率性自然,心胸开阔,不会予人压力,与你在一起,人很轻松。至于像不像女孩子,各有各的看法,起码我看着你越来越像女孩。我还巴不得人家看不到你的好处,省得我远在别处担心。”

        许半夏想了想,道:“这很不公平,任是谁看见你都会觉得你帅,我其实每天都得担心你。再说现在应酬的套路我都清楚,天哪,我还见过你身边坐着个【创建和谐家园】小姐,我的心胸还真不是一点点开阔。”说起来真是悻悻的,虽然知道这有点秋后算账的意味。

        赵垒知道这事说下去很解释不清,其实许半夏心中最是清楚这种社会现象,她只有比其他女子清楚得多,只得岔开话题,笑道:“倒是叫我想起你那次气走一个鸭,那时我只以为你不喜欢这种人,现在才知道,你这人的本质其实保守得很。”

        许半夏自己也知道这事再深入也没用,现在出去应酬的谁不叫小姐?自己不叫,别人的小姐还会趴过来诱惑,男人的坚持……其实脆弱得很。不想再说下去,说了也是跟自己过不去,社会现象如此,靠她一个人太不自量力。正好走进餐厅,见高跃进也在座,他的一桌不少人。便跟赵垒道:“高跃进在那边,我们离远一点吧。”

        赵垒道:“别太刻意,领座带我们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当不知道最好。”

        许半夏笑道:“对,干脆【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他。”领座小姐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怎的,真的把他们带到高跃进他们旁边的一张小桌。许半夏与赵垒坐下,两人不约而同地把椅子移近,顽皮地相视一笑,存心做给高跃进看。

        边吃,许半夏便边跟赵垒介绍早上另一个电话,完了道:“我本来想立刻就给那个老板电话,但想让胡工他们把快件寄出了再说,否则他们心里没有寄托和希望,弄不好还是会坚持在抗争的一线。”

        赵垒犹豫了一下,问:“你然后是不是要透个什么风声给那老板,让他加大对胡工那一小部分人的压力,迫使胡工他们最终为逃避而背井离乡?妞,全国那么大,多花点钱,还是可以找到能人的,别太钻牛角尖,有几个给你拉来就可以了,你这儿待遇好的话,其他人会闻风跟进的。做事不要太绝。”

        许半夏道:“可是我与对方老板的交换条件就是他交给我抓进去的人,我下手瓦解重机厂工人的抵抗,我跟你说过的,你忘了吗?我要是没完成瓦解的话,那人还不得找我算账?”

        赵垒道:“妞,回到家里,你才是地头蛇,你还怕他们干什么。我昨晚说起我想出一个险着,结果……嘻嘻,我们后来没说下去。我的意思是,先把人换出来,然后你促使屠虹去写那篇他们可能早就想写的文章,搞得那个老板无暇来搭理你这边的事。他们那种企业的资金链一般都是很脆弱的,我看屠虹那么急迫,可能也是有看到这一点,知道可以一击就中。我说的险就在这里,因为我也不能保证屠虹们能不能写出这篇重磅文章。只要写出,后面的事就可以拭目以待了。你说呢?”

        许半夏连连摇头,道:“不行,那种【创建和谐家园】类似物的垂死挣扎会害死我。”

        赵垒也是摇头道:“那也行,人过来后,你赶紧撒手不管,让屠虹和他们去闹。其实不管那家上市民企会不会有事,重机厂是迟早要夷为平地的,老年人有时候比较容易老脑筋,你以为年轻人会看不到这一点?他们过来享受这边的甜头后,真愿意回去捧那体制不行、设备不行、【创建和谐家园】的老厂的臭脚?所以,根本不用你去作恶,只要拆重机厂有巨大利益,就不愁没人拆它。而且都还是急吼吼地想拆它。重机厂没有复工的机会,不用等你去瓦解,你这次怎么不滑头了?”

        许半夏听了有点半真半假地道:“我这是在东北被吓着了。对了,其实屠虹这人你应该见过的,就是那次你瞒着我诱导伍建设买鑫盛,我在你和高跃进的两个包厢之间流窜,后来我们结束的时候你们一桌还没完,我和屠虹出来遇见你,你们还寒暄过几句。”

        “我见过屠虹?噢,想起来了,我还以为是你临时找出来气我的张三李四,也没怎么去在意他,我没什么惊艳的感觉啊,也就一个上海写字楼里随处可见的高级白领。”顿了一顿,又笑嘻嘻地道:“比我还是差点。”

        许半夏只会笑道:“有见过【创建和谐家园】的,还没见过比你更【创建和谐家园】的。不过还真是实话。那我下午还是打那个东北老板电话,不过是叫他放人,事不宜迟。然后给屠虹一个电话,说证据到手,看看他的反应再定。帅哥,在宏观把握方面,我不如你。”

        赵垒笑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在随机应变、冲杀拼抢方面,我不如你。不过妞啊,你现在实力已经不是一年前可比,现在开始,你也应该学点通盘考虑了,否则忙死不说,还得捡芝麻丢西瓜。”

        许半夏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上回已经提醒过我,但是真要做起来,还是有难度的,我起点低,很多观念停留在土法上马上,不像你起点高,见过的大场面多,看多了心里有谱。你得等我慢慢习惯起来,不许拔苗助长。”

        赵垒笑道:“你还说嘴,你的起点怎么低了?以前骗我说你看《商界》,我还真是相信了你。你不是起点低,你是好胜心太重,事事都要抓在自己手里才觉放心,所有让你看上眼的你非得争取到才安心。以后你的庙大了,得给人分享一点甜头才是,有些事情也得知道适可而止,抓利益也得抓重点,小的部分你就算指条路,犒劳为你效力的手下,大家都开心。”

        许半夏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拿叉子拨拉着盘子中的煎蛋,心想,还真是这样的,经她眼的有利益的东西她都不愿意放弃,比如东北的事也是,所以追得很苦很累,但也收获颇丰。说起来,还真有雁过拔毛的意思。“我是不是很像那种圈地运动时期的资本家啊?就是那种被马克思批得很彻底的【创建和谐家园】裸的剥削阶级。是不是姿态很难看?旁人看着特小农经济那种?帅哥,你还是分次批判吧,一次批判太多,我会自卑。”

        赵垒难得见许半夏有那么克己的时候,他心里很清楚,他说的这些话要是换成别人说的话,许半夏可能理都不理,可在许半夏眼里,他不同,他说的她都会认真考虑,所以许半夏反应才会那么大。不过他还不是为了她更好,才会这么直接指出吗?他按住许半夏捏着叉的手,温柔地道:“妞,这一年,我算是看着你披荆斩棘过来,你要不是有这么强势的力量,要是如我原先所设想一般稳扎稳打,就不可能有今天,你是非常不容易。但你走到现在这规模,应该已经遇到问题了,比如前段的考核问题。所以我感觉你应该调整策略,否则如果继续这么硬性扩张,可能会步很多昙花一现企业的后尘。我只是旁观者清,才能给你看法,你不用自卑。等下解决完你的问题,我也有大堆麻烦事要找你,你要自卑的话,等下就得轮到我自卑了。我们自卑来自卑去,那多没意思。”

        许半夏岂能听不出赵垒这些话是掏心窝子的实话,他这人话少,谨慎,多虑,所以一下跟她说那么多有点【创建和谐家园】的话,才难能可贵。她细细把赵垒的话都记下来,才笑嘻嘻地道:“我对你可是从来没有志在必得过。”

        赵垒微笑道:“我还能不知道?”

        许半夏一笑,心说,离得那么远,以后想志在必得,也有点玄。只好继续原先的眼开眼闭政策。他那么清楚她,更是可以有恃无恐。想到这儿,心中很是无奈。

        赵垒原来真有很多事要与许半夏商量,比如他们公司征用的某村土地,当地村主任跟地头蛇似的,非要组建车队承包赵垒公司的货物运输,可是他们又疏于管理,用不上手。可是不用他们的,他们又拿车堵住公司进出通道,县里来人相劝都是没用,农民耍赖的时候,谁劝都不听。比如公司贴补的食堂村人肆意进来揩油,随意使用里面的健身娱乐设施等。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却也着实叫人头痛。而这些,许半夏最是拿手,或高明或促狭的主意随便拿出,如果遇到简单的,赵垒当即就电话过去解决。原来,他现在的公司规模太大,办公室天天有人,周末也有关键人物在。赵垒要不是今天出来,一般周末也是蹲在公司。这让许半夏很放心。

        许半夏也是没有闲着,革命娱乐两不误。她和赵垒都是太理智的人。

        可惜春宵苦短,两人依依不舍地吃完周末的晚餐,便要分手各奔东西。餐桌上开始,两人已经不约而同地话少了,携着手一起回房,都走得特别慢,电梯不乘走楼梯,可那也有完的时候。进门,许半夏便紧紧抱住赵垒,叹道:“我不想离开你。可是我元旦没法去看你,因为东北那些人可能刚好那个时候过来,那时最忙。你呢?”

        赵垒一样是紧紧抱着许半夏,见问忙道:“我那时在国外述职,我会天天给你电话。妞,你不要太拼命,注意劳逸结合。”

        许半夏点点头,但没说,只觉得一开口,似乎眼泪就会出来,可是流眼泪,多没意思的动作,会不会被赵垒笑话。她只有深深埋在赵垒怀里。很久,才气息平稳:“走吧,否则回家太晚,明天都起不来。”

        赵垒没有放手,抱了好一会儿,才一声不响地进卧室去取行李,许半夏恍惚看见他低垂的脸上,眼圈仿佛是红的。可是他拎着两只箱子出来时候,头还是垂着,虽然消沉低迷,看着又没哭过的痕迹,许半夏心想,我都忍住,他哪能忍不住?

        赵垒想由他来结账的时候,被告知住店的账已经结了,还能是谁?两人到停车场,车子被他们昨晚饭后散步好玩停到了一起。赵垒把两人的行李都放上车,许半夏只是看着,没有援手。做完一切,赵垒才过来,捧着许半夏的脸,道:“妞,我们同一个高速入口,不同方向。你走前面,我车小,后面跟着方便。我看着你走。”

        许半夏点头,已经跟话痨似的说了整整两天多的话,此时还是有千言万语,但又说不出来,用力狠狠抱了下赵垒,硬下心肠转身进入车子,启动着等赵垒。见赵垒垂着头站了一会儿,也接着上车。这才缓缓开出。路灯明亮,随时可以看见赵垒的车在后面出没,不过他的车是黑色,太难从车水马龙里面区别出来。但是,许半夏相信他在后面跟着。一程又一程,快进入分岔道的时候,许半夏想给赵垒个电话,最终犹豫了一下,没给,怕拿起又放不下。只在岔道口降下车窗,冲后面挥挥手。随后,眼见一辆黑色的车子滑上隔壁岔道。赵垒走了。

        赵垒磁石似的跟在许半夏后面,许半夏的车子很容易辨认,开得又不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跟上。等到许半夏挥手,他似是才蓦然清醒,呵,分手了。车子很自然地就拐上了他回家的车道。可心里忽然生出强烈的不舍,就这么分手了吗?又要等几天才可以见面?想到各自的车子将孤零零地驰上黑暗的高速路,心里不知怎的,空落落的难过,几乎没有思索,在收费站前一个拐弯,找上许半夏回家的路。当然,许半夏已经上路。

        赵垒没有犹豫,取了卡,紧紧跟上。超过一辆,不是,再超一辆,还是没见,不知超了几辆,才终于看见许半夏高大的宝马。他这才慢下来,静静跟在身后。

        赵垒从来就知道许半夏对他很好,自从那次去职风波后,所谓烈火见真金,更知许半夏对他存的是男女之心。他本来有点心灰意懒地想,女孩子不过都是如此,他以前接触的不可谓不多,干脆找个对自己很好的过日子,以后省心。再说许半夏虽然比较丰满,可眉眼也不差,笑起来非常甜蜜,身家智慧气质都是上乘,自己又能照顾自己,性格爽快明理,找个这样的老婆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于是找个裘毕正儿子结婚的机会,找许半夏挑明。没想到的是,许半夏会那么高兴,从那天起,一次次地对他露出外刚内柔的一面。

        不能不说,赵垒虽然开放,但是许半夏生日那天第一次给他,他还是很震惊,震惊之余,心里更是铁了对许半夏的心。以后几乎一天一个电话,他不是傻子,很清楚许半夏对他有多好,也知道她对他有多迁就。心里早就对她日久生情。这回杭州见面,两情缱绻,虽然两人接触还有点不是很自然,尤其是许半夏总是很有顾忌,生怕惹他生气似的,言语适可而止。可房间里分别他已经很不舍得,这会儿真的分道扬镳,心里跟抽空了什么似的,这才明白,自己也是情根深种了。此刻他只想着累一点苦一点,怎么也得看着许半夏回家。他都那么难过,不知她又会如何,她只有更甚。因为她对他只有更好。赵垒想,她是女人,女人再强也需要男人的照顾,他得送她回家。不过不想给许半夏电话,她知道的话,肯定会叫他调头。

        黑暗中,两辆车一前一后,许半夏根本不会想到后面的车是赵垒的。她正式上高速后,眼泪刷一下随心所欲地淌了下来。不想离开赵垒,真的不想离开。这三天这么好,好得不像真的,为什么不能在云端多待上几天?他有工作追着,不得不回去,她干什么也要回家,钱不能少赚几块吗?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去?跟着他到他的住处,即使只住上一晚,明天再回家也好。现在不想回家,不要回家。正想着,见一个出口闪电而过,忽然想到,干脆下一个出口下去,再转上来追赵垒去。主意打定,说到做到,她开始从泪眼婆娑中找下一个出口。很快,十几分钟后,下一出口就在眼前,两公里,一公里,转出,交费。然后把车往边上一靠,准备给赵垒电话。

        才一拿起电话,手机冷不丁叫了起来。一看,显示是“帅哥”两字。许半夏接起连“喂”都没说,直接就道:“你在最近的一个休息区下来等我,我立刻跟上。”

        赵垒见许半夏半路下来,不明白她这是干什么,忙打电话问她,没想到是这个意图,两人果真是心意相通,大喜,话都说不明白了,只是喃喃道:“妞,你往后看,往后看。”

        许半夏回头,看后面一辆车出来一个人,不正是赵垒吗?立刻手机也不要了,“哗”的一声喊,跳下车撞进赵垒怀抱。

        “以后送别的女人礼品只能送裁纸刀。”

        “是,是。”

        “K歌房不许叫小姐。”

        “是,听你的。”

        ……

        这一刻,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50 分家

        火车站台上,寒风中站着三个人,中间是许半夏,左右分别是童骁骑与曹樱。童骁骑是临时被许半夏拉来的,以壮欢迎的声势。所以许半夏还得跟他解释:“来人都是很好的技术人员,就是我前阵跟你说的东北重机厂闹事那些相关人员。其中有七个年轻人是刚从看守所出来,直接上火车的,据说还身体很弱。阿骑,还记得去年夏天我去接你的时候吗?呵呵。再一天,就得是前年的事了。”

        童骁骑已知道许半夏与赵垒两情相悦,心里一直觉得侥幸,要是赵垒没有年初那个波折,许半夏可能是得不到好结果的。现在见她一直喜笑颜开,他看着也高兴。听许半夏提起去年夏天那件事,不由笑道:“你送我进宾馆那事,我若是告诉赵总,不知他会怎么想。不过你千万别告诉野猫,她会与我拼命。”

        许半夏笑道:“怕什么,赵垒连我对付鸭子都见过,他又不是纯情小生。我怀疑郭启东把太监那事都告诉过他。你的事我不要命了才会去告诉野猫。”

        童骁骑一笑,忽然道:“昨天晚上有人报说太监回家了。我还没有去核实过,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许半夏听了,一张脸立刻沉下来,想了一会儿,道:“零二年春节是在二月份吧,看来太监在外面混得不好,年底才开始,他就可以回家了。阿骑,他最恨你,第二恨我,本来我们也不用管他,一个太监,他能狠得过我们?只是现在野猫等着生孩子,不能有差池。你别等他在家站稳脚跟,闲着没事做出什么举动,找个办法立刻赶他走,最好别再有敢回家的心。”

        曹樱听得心惊,许半夏的话中东鳞西爪地可以听出很多内容,怎么觉得里面有什么江湖味道啊。

        童骁骑听了简短地道:“知道了。胖子,等下有空我跟你单独谈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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