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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偷了我爸的本票?”老二问云乔。
老二今年十五岁了,比云乔高,说是大人又不够老练,说是孩子又特别刻薄,云乔不与他一般见识。
云乔:“当然不是。”
“我看你就是贼!”老二恶狠狠说。
席文澜呵斥弟弟:“文清,不许胡闹!”
老二很听姐姐的话,给云乔翻了几个白眼,闭嘴坐在旁边。
云乔坐下,席四爷看了眼客厅里的孩子们,他心情不太好。
“慢慢找吧,我去躺一会儿。”席四爷道。
他起身回房了。
丫鬟长宁端了茶,放在诸位少爷、小姐手边,又看了眼云乔,默默退下去。
云乔端起茶喝了一口。
席文澜和云乔闲聊,宽慰她:“爸妈没有怀疑你。咱们是一家人,丢了东西都心急,你也希望早点找到,是不是?”
云乔手指扣动茶盖,撩拨了几下浮叶,漫不经心嗯了声。
席文澜还要说,便瞧见父亲重新走了出来。
他对席文澜道:“上去叫你妈下来,别翻了。”
席文澜:“哦,好。”
席文清和席文湛兄弟俩不解,纷纷问席四爷:“爸,不找了吗?”
“爸,肯定是这个乡巴佬偷了您的本票薄。她眼界浅,什么都好奇!”
席文澜再次呵斥两个弟弟:“你们别胡说,云乔不是贼。”
说罢,她上楼去了。
杜晓沁被叫下来,心情不悦,对席四爷道:“您别管了,我一定要替您找到!这个家里,肯定有人偷了!”
席四爷:“你跟我回房,我有话说。”
“干嘛藏着掖着?”杜晓沁不走,当着一家子佣人的面,大声嚷嚷,“丢了东西还了得?
咱们这房做事的人,手脚都干净,平白无故不查清楚,弄得他们人人心慌,凭什么呀?”
佣人们听到了,深感四太太这次明事理。
席四爷轻咳:“回房说。”
佣人最擅长传话,什么事情很快就传得满园皆知。
席家人口多,四爷不愿意旁人看笑话。
杜晓沁却执意不肯,让席四爷有什么话就公开说,还非要再次去翻云乔的房间。
“别翻了,我找到了,在……在你梳妆台的杂志下面压着。”席四爷声音放轻。
屋子里静了下。
第29章 母女争吵
席四爷的话,佣人们也听到了,表情各异。
屋子里一时很安静。
席四爷不知向谁解释:“可能是我昨晚拿下来,忘记了。”
杜晓沁脸色骤变。
她错愕看着席四爷,又瞧见佣人们鬼精鬼精打探的神色,一瞬间后背发凉。
她拉了席四爷的手,夫妻俩回房去了。
席文澜也是微微吃惊。
老二老三兄弟俩,同样听到了父亲的话,两个人表情讪讪。
杜晓沁和席四爷回房之后,两个人还争吵了几句。一向好脾气的席四爷,说话声音有点大。
“……跟你说过了,不要动本票。”席四爷如此道。
佣人们听到了,倒吸一口凉气。
四太太想要动四爷的钱,还想栽赃给其他人,这件事很快就在席家传开了。
连老夫人都问起。
佣人们私下里嚼舌根,觉得杜晓沁上不得台面。
“她是不是外面欠了赌债?她很喜欢打牌的。”
“上次去夏家打牌,四太太就输了不少钱。怪不得要偷四爷的本票簿子。”
这个传言也不知从哪里起来的,大家都在说,觉得这个最可信。
老夫人也问杜晓沁。
杜晓沁哭着解释:“我真的没有赌瘾。”
老夫人:“你若是想要本票簿子,就用我的吧。”
当着妯娌们的面,老夫人如此说,认定了杜晓沁偷丈夫的本票簿子,杜晓沁颜面彻底扫地,被上上下下当笑话瞧。
她本要算计云乔的,却落得如此下场。
她知晓是云乔搞鬼,可没人信任她。
杜晓沁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时间,她在丈夫、婆婆和佣人们跟前都颜面扫地。
席四爷太生气了,两天晚归,回来睡在了书房,不肯搭理杜晓沁。
杜晓沁拼命巴结。
好不容易把席四爷哄得好转了,她到了云乔房间,关上门,要找云乔算账。
云乔坐在沙发里,穿一件淡黄色柿蒂纹如意襟旗袍,和早春盛绽的迎春花相比,人比花更娇艳。
乌发松散,从肩头倾泻,衬托得她肤白胜雪。
“……你为何害我?”杜晓沁压低声音,但神色狠戾,一副找茬模样。
“何时害您?”云乔眨了眨眼。
杜晓沁切齿:“你少装蒜!那本票薄,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那应该在哪?”云乔问她。
“你最清楚!”
云乔微微沉了脸。
她看着杜晓沁,凛冽爬上了她眼底,她不怒自威:“看样子,你比我更清楚!失败了就认输,你居然还想找场子,输不起?”
“这可是我家!”杜晓沁被她逼视得坐不住,几乎要暴跳,“云乔,你少得意!”
“你对我十八年不养不问,现如今借住你家,你要如此待我?”云乔反问。
杜晓沁眼底,没有半分愧疚。
“你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我给了你性命,是你欠我!”杜晓沁盯着云乔,“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创建和谐家园】!你若还有一点良知,就赶紧给我滚!”
云乔觉得,不养的母亲有过错;杜晓沁觉得,生出了云乔就是天恩,云乔不知感激就是犯贱。
母女俩各自占理。
“……再住一年,行不行?”云乔用缓兵之计。
既然杜晓沁对她没负疚,就用计谋拖住她。
外婆临终,句句都有深意,云乔已经摸到了一点边儿,她要弄清楚。
杜晓沁甩门而去,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也许,她对黏上了的牛皮膏药没办法,只得另想高招。
第30章 夸奖云乔
云乔也知自己讨人嫌了。
没办法,她得听外婆的,唯有对不起杜晓沁了。
“等我将来离开的时候,给她一笔钱好了,算作弥补。”云乔如此想。
杜晓沁这件事,后续也没人多提,毕竟她有没有赌瘾,旁人都知晓。
仲春时节,席家女眷们时常出游,各种名目的宴会颇多。
一到周末,宴会更多了,席文澜忙里偷闲参加。
杜晓沁从来不带云乔。
云乔自己也不愿意去,她很忙。
转眼到了暮春,天气更暖了。
桃樱凋落,香韵流散,只余荼蘼圣洁而绽,繁茂幽香,徐徐拉开初夏帷幕。
席家姑奶奶置办了一艘邮轮,专走燕城和香港航线。邮轮上有餐厅、舞厅,很是新颖好玩。
一切都准备妥当,尚未启程,姑奶奶邀请席家众人上船游玩,权当“暖船”,给邮轮带来人气。
“都去玩玩,散散心。”老夫人兴致很高。
姑奶奶虽然不是老夫人亲生的,但从小养在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把这个庶女当宝贝宠着。
后来,姑奶奶嫁给了周家。
姑爷在海关做事,油水丰厚,周家也因此做很多船舶生意。
老夫人还记得云乔。
“四房的云乔呢?这些日子都不见那孩子出门走动,她没事吧?”老夫人突然问杜晓沁。
除夕夜,云乔的表现让老夫人刮目相看,对那孩子印象很不错。瞧见了席文澜,不免想到了她。
云乔的确好些时候不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