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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娱乐的事是男人们的专属,他们要一直喝酒玩乐到天亮。
8
等女人们走得差不多了,我的心又提了起来,想着趁他们不注意再走,这是难得的机会,平常的时候,王大娘一天到晚盯着【创建和谐家园】活,晚上睡觉把我锁在房间里,难得今天她放我自由,错过了这个机会,岂不是又要再等一年。
我假装困倦,告诉江婉我要回去睡了,她却把我摁在椅子上,笑着走上前去,那些男人们见了她就哄笑着让她赶紧给表演一个。
大礼堂的门不知被谁关上了,上面还加了一道锁,显然是今晚谁都别想回去的意思。
我暗道糟了,心不在焉地想着该怎么办,江婉却在台上跳起舞来,她跳得舞太过露骨了,竟然是【创建和谐家园】!
村里的男人们哪见过这种的,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
江婉媚笑着,拼命扭动身子,要底下的男人们喝酒,喝得越多,她就跳得越快,衣服也脱得越多。
一时间,大礼堂成了男人们的拼酒场,谁也不肯落后,一瓶接一瓶地往自己嘴里灌酒。
我看呆了,不明白她这是要干什么。
身边突然冒出个头,傻傻地笑着,我一看,是王麻子家的傻姑,她也没回去睡觉。
台上的江婉脱得快只剩内衣了,男人们催她继续,她就让他们喝,喝到最后,一个接一个地醉倒了。
等最后一个男人醉倒在桌上,江婉穿好衣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我,说:“上面有去城里最快的路线,麻烦ωщξг你离开后,记得回来帮我把妞妞送到福利院。还有这位傻姑娘,也麻烦你照顾一下。”
她很平静地说完这些,还没等我明白过来,就举起了藏在桌子底下的一把刀,对着醉倒的男人们,一人一刀,血溅到了大礼堂的白墙上,溅到了她的脸上,男人们哀嚎着捂着【创建和谐家园】,冲上来要和江婉拼命。
江婉打开门把我和傻姑推出门外,擦燃了火柴,往地上一丢,火柴接触到桌椅就立马着了起来,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原来,这些桌椅板凳都被她擦了油,她说的表演就是要屠村!
“快去把烟花都燃了!”江婉重重地把大门锁上,指挥我去点燃烟花。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也顾不上什么杀人放火,赶紧照做。
几十个烟花在空中燃放,巨大的声响盖过了大礼堂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叫唤,这群光棍村的男人们,就如同被关在麻袋里痛打的恶狗一样,从一开始的呲牙咧嘴,到现在变得只会低声哀嚎呜咽。
“李拐子也是你折磨死的吧!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逃?我们可以去报警,到时候他们都会被关起来,你也可以重新开始,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这么极端?”
我不停地质问着江婉,这一年来,她一直在默默地照顾我,我实在不想她就此背上杀人的罪名。
江婉的脸色平静极了,淥淍她说:“我原本也想放下过去,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看着一个又一个像我妈妈那样的人出现。我做不到!既然法律不能彻底惩罚他们,那就换我来好了!”
说着,她突然举起手中的刀,一刀扎进了胸膛。
我捂着眼睛,满脸泪水,大叫道:“不要!”
江婉笑了,她说:“赶紧回家去吧。”
9
等我再次回到这里,已经是五天后。
大礼堂已经被火烧得只剩一个空架子,废墟堆前,一群不知所措的妇人和孩子们。
他们有的在哭,有的企图从废墟堆里刨出点什么,有的却突然大笑,喃喃着:“终于自由了。”
我找来市里的警察,他们正把妇女儿童们集中在一起调查情况,经过一番调查,我们才得知这个村里一大半的女人都是被拐卖来的。
警察们在王家找到了躺在床上的王大山以及在一边看着两个孩子的王大川,还有一脸惊恐,像是被鬼附身的王大娘。
王大娘看到我带着警察过来,就拿起棍子冲上来要打死我,她骂我和江婉是扫把星。
但是她被警察制服,她和她的两个儿子因为涉嫌买卖人口,要被带去警局调查。
江婉还是不忍心让王大山他们被烧死,但是他们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江婉的母亲也曾被拐卖的,拐卖她的人就是李拐子,我查到了当年的那件案子,才得知江婉母亲被找回来的时候,就和傻姑一样,整个人已经精神失常了,她同样被李拐子当做了“杀鸡儆猴”的工具。
李拐子那年逃脱了警察的抓捕,继续在别的地方作恶。
却没想到,江婉去试戏,意外地遇上了他,报复的种子就此生根发芽。
进了村子后,江婉一直没能下定决心,直到她看着一个又一个姑娘重复她母亲的厄运,她终于怒了。
江婉那天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是她逼问出来的李拐子拐卖人口经过的一些村子,还有一些同伙。
警察们正在搜集犯罪嫌疑人的信息,准备通缉他们。
我把妞妞和我的儿子一起带走了,我和父母商量过,决定把他们都送到福利院去。
我的儿子他还很小,什么都不懂,但妞妞已经九岁了,她应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忘记这段不好的记忆。
妞妞长得和王大山非常像,一路上沉默不语。
她在福利院里,答应我会好好照顾弟弟,我也答应她会经常来看他们,他们两个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还有傻姑,我也带走了她,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准备把她的照片贴出来,寻找她的家人。
不久后,我回归了正常生活,电视里报导出了村子拐卖的事,受到了很多关注,大家都在痛骂人贩子,痛斥拐卖行为。
也有人埋怨我没有母性,把孩子丢给福利院。
不管大家怎么说,我都不在意,我选择忘掉那段痛苦的记忆,开始我的新生活。
几年过去了,我也30岁了,当年光棍村拐卖的事,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但是我的生活却还受着一些影响。
我常常半夜梦到自己被关在猪圈里,带着锁链被人用棍子打,顶着烈日在地里干一天农活的画面,甚至身上时常感受到疼痛。
我也常会想起,江婉和孩子们的脸,想起那个傻哑巴。
一次次,被噩梦惊醒,我只能默默地抹去眼泪。
我的家人都很爱我,他们鼓励我走出来,并且为我介绍相亲对象。
我也愿意去试试,我见过几个相亲对象,他们有的离异,有的丧偶,有的已经40多了,还没交过女朋友,我觉得我们都有不太美好的过去,都可以重新开始,但是他们最后还是拒绝了,因为我和他们谈论起了之前被拐卖的经历。
虽然这样,我还是相信我能遇到愿意接受我,爱护我的人,只是我需要再多等等。
让人高兴的是,我的工作走上了正轨,傻姑的家人也找到了,她终于和家人团圆了。
生活一定会慢慢变好的,我会满怀希望。
愿家庭和睦,万家团圆,世间再无拐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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