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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定制付费连载】香江风月》-第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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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妮猜他叫山鹰或者叫飞虎,总之脸孔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具体却又想不起来了。

      少年瞥她一眼,很快回到房间,带上门。

      燕妮同阿珊说:“我要走了。”

      阿珊懵懂地点点头,“那……再见……”

      “再见…………”

      燕妮转过身,走向狭窄绵长过道,过道内仅一盏二十五瓦的电灯,时灵时不灵,常常发出滋啦啦电流声,将一段窄道照成黄泉路,每一日早出晚归,她都在走廊上心惊胆战,仿佛亲身经历恐怖电影。

      今后都不再有了。

      叮咚一声,电梯到岸。

      她走进电梯,仿佛登上一艘将要离岸的船,要彻底告别往日梦魇。

      走出宁波大厦,阳光瞬时间落满肩头,似戏院灯光大亮,通知观众,曲终人散,戏演完了。

      燕妮浑浑噩噩游荡在城区,喝醉酒一般,回到榕树湾时已然记不清自己是搭哪一班车,花费多长时间抵达终点。

      总之她安全回来,一上楼便接到梁家劲电话。

      梁家劲与她做简短通知,“护照是真的,但学籍和录取通知书作假,不过不要紧,我会帮你,你放心,我们会把一切准备好,只要…………”

      “当然,你要的我一定送到你手上。”

      “好,燕妮,相信我。”他将重音落在“相信我”三个字上,语气如同男人正对天起誓,恳求女伴相信他永不变心。

      挂断电话,燕妮呆坐在床边,到底忍不住再一次趴在地上,去翻她藏在床底的信封。

      信封仍是旧模样,乍看之下完好无损。

      只是她伸手在信封封口上反复摩挲,一遍又一遍,总能感受到被野兽沾染过的气息。

      香江风月 130

      香江风月130

      他会将全副身家都托付给她么?

      如同一位临近疯癫的赌徒,不顾一切用性命赌一颗真心?

      她轻轻抚平信封上细不可见的折痕,告诉自己不可能。

      这世界谁不自私?

      诸位莫不是各怀鬼胎,心沉如铁。

      纯真善良都写在一千零一夜里。

      今晚注定又是沉闷一夜,整栋别墅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什么也没有。燕妮照例坐在书桌前,她右边眼角一小块肌肉总在不停颤动,仿佛是命运的预先提醒,不过她素来不信这些,偏要固执地安定心神,低头翻书。

      只是才读半个钟,眼皮便似有千斤斤重,睁不开,累极,她选择服从本能,伏在桌子上小睡片刻。

      原本计划小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几点几分。她睁开眼,抬手摸一摸酸软的后勃颈,忽然听见有人在门外大声讲话,“洒洒水啦,我怎么可能喝醉?我十年都没醉过…………”

      燕妮开门走出去,原来是许久不见面的阮益明正站在露台上隔着电话与人吹水。

      她紧盯他背影,慢慢走到露台中央。

      二层露台接中厅,活风好水,兴旺发达,栏杆外则是维半岛全景,千金难买。

      难怪阮益明讲电话都挺直腰,声亮如钟,气势如虹。

      燕妮就这样不声不响站在他身后,待他无意间转身,吓得差一步就翻过露台跌破头——

      “丢!你中邪了?半夜不出声,想吓死你老爸?”

      顺带挂断电话,却收不起脸上醉酒之后愚蠢的红。

      夜阑人静,燕妮一身清冷,真与山野游魂没分别,“好久没见,我过来打声招呼。”

      阮益明一贯对她带着莫名惧意,何况她现在亦能算他的摇钱树,当然要堆起笑讨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立刻改变态度,“是呀是呀,最近都忙,我也好多天没见到你,看你……瘦了不少,怎么样?读书很辛苦吧?我明天提醒阿坤,为你好好补一补身体,年纪轻轻不能就…………”

      “徐应子没有死。”

      “什么?”阮益明满面错愕。

      “看来你也不知道,徐应子还活着,活的很开心。”燕妮语带沧桑,当然,这沧桑阮益明是听不出来的。

      阮益明酒后迟钝,仍无法消化关于徐应子的爆炸性新闻,“你开什么玩笑?”

      “陆震坤已经调查清楚,她现在暂时在意大利生活,交往年轻男友,卖画为生。”

      “艺术家……她一直想做浪漫艺术家…………”到底是深刻恋爱并策划私奔的爱人,他的记忆很快被唤醒,酒精也无法阻挡往事汹涌,一瞬之间堆积在心头,“恭喜她,现在总算梦想成真,只是离开父母她要靠谁付清信用卡账单?千金大小姐哪懂生活多困难?她当年根本是逃跑,我告诉你她因公事出国,全是善意谎言,实际是她受不了婴儿哭闹,连夜消失,没想到她就连死讯都作假…………”

      到最后,阮益明声线扭曲,仿佛在风里哽咽。

      燕妮问:“你恨不恨她?”

      “恨?”阮益明抬起眼,黑亮瞳仁里仍然蒙一层水壳,明亮如新,“我从来不恨她,从我第一次在圣玛利亚艺术学院门口见到她我就不可能恨她。”

      圣玛利亚艺术学院位于半山,对燕妮而言陌生遥远,似乎在天边云端缥缈圣洁的世外之地,远得高不可攀的地方,远得无法想象。

      大约这世上有另外一种女孩子,从小与燕妮过着相反生活,就如同十八岁之前的徐应子。她们清丽脱俗,艳丽丰硕,生活再几近完美的童话世界,床头摆放着水晶钢笔,陈列柜上摆满粉红色芭比娃娃,住在靠山傍海的屋子里,睡在蕾丝镶边的床单上,为男同学偶然一次的错过而彻夜痛哭,享受着单调无聊却平稳富庶的生活,直到永久。

      而燕妮什么都没有,她想要的一切必须靠“出卖”去争取。

      于是徐应子在燕妮心中愈发成谜,她急迫地懊恼地想要去探寻徐应子的人生。

      她又问:“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告诉她?”

      “谁?”酒精伤脑,阮益明一日蠢过一日。

      “徐应子,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同她说?”

      阮益明想了想,张一张嘴,又停顿,隔了五分钟才开口,“我只想知道……只想知道她后不后悔…………”

      真是蠢问题,不后悔怎么会逃?

      不必问徐应子本人,燕妮就可以替她回答。

      但看阮益明满脸落寞,灯影下竟然形容枯槁,她忽然间理解了“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句诗。

      阮益明有过那么多女人,讲起来最锥心刺骨的竟然仍是二十年前那一个。

      不过……锥心刺骨值个几斤几两?够不够换一条东星斑?

      燕妮点点头,不知是答应去问,还是在肯定阮益明的款款深情,总之她转过身便走,对待亲生父亲也如同一柄秋后的扇子,毫无感觉。

      回到房间,躺到床上,燕妮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徐应子的轮廓,徐应子的长发、徐应子的画笔、还有徐应子的笑,一帧一帧闪过眼眸,伴随她的好奇心,渐渐入梦。

      日子照旧向前滚,陆震坤忙于“公务”,鲜少回家,燕妮大多数时候独自住在榕树湾,也乐得清净。

      暴风雨来临之前,大家各自找到自得其乐的生活方式,亦算难得。

      只是该来的终归要来。

      这一日燕妮接到自称“敏芝”的同学来电,等她拿起听筒,对面却传来阿梅的声音,“明晚七点,老地方等,不要带行李。”

      “知道了,难得有同学邀请我参加生日会,我怎么能不去?天文台挂八号风球我都准时到。”

      挂断电话,她回望身后,房间空空,榕树湾的每一片叶其实都不属于她。

      另一边,虔诚伟岸的陆牧师还在台上宣讲天父的仁慈与神迹,在教众的一片欢呼与掌声当中,阿忠默默走上台,低声在陆牧师身边耳语。

      牧师一瞬间脸色骤变,阴沉骇人,吓得台下的小男孩以为天使变魔鬼,呜哇一声痛哭起来。

      ---------

      啊,背痛了两天,没办法坐直,真是可怕。

      香江风月131

      香江风月131

      燕妮出门只背一只书包。

      半新不旧,分量适中,与她以往任何一次上学都没差别。

      今日小考,燕妮伏在座位上,平心静气做完每一道题。

      交完卷当即将考试抛到脑后,从来不知后悔为何物,更不会责怪自己当时未能用全力,对比他人,她赢就赢在这一点。

      埋头做事,勇往直前。

      因此即便明知今晚暴风雨要来,当下还能在空白时间里拿出国文书,读一篇唯心论散文,悠悠闲闲仿佛是某一个刚用完下午茶的傍晚。

      直到前桌转过头来问:“燕妮,你打算考哪里?”

      燕妮不常与同学交谈,听到有人主动问起,不自觉等一等才回答:“考到哪里算哪里。”

      “没计划?上次见到你大哥登台,好像很有实力,怎么会没计划?我以为你和其他同学一样,个个都已经提早预定人生路线,不像我…………”原来她也是此处少有的“苦出身”,只不过燕妮一贯只顾埋头读书,从未留心观察过各位同学们的斑斓人生。

      燕妮尽量真诚地同前座说:“那你更应该努力考试,祝你在联考时马到成功。”

      人之将走,其言也善,燕妮的心半点不作假。

      前座似乎也被她感动,一整日考试的重压之下,她的情感也需要宣泄,以免被学生时代的生死抉择压成齑粉,于是她向燕妮剖白,“你知不知道,从前他们都在背后说你……说你出来‘做钟’的。”

      她说的含蓄,燕妮从小在宁波大厦那种地方长大,怎么会听不懂?

      但无所谓,燕妮早已经学会对所有不重要的人和事一笑置之,更何况细想一下,传言并不全都是假。

      见燕妮不说话,前座又说:“后来你大哥出现,他们才通通闭嘴,听说之后又有人出声警告,不许任何同学骚扰你,是不是你大哥?他……是不是做大佬?你家是不是【创建和谐家园】?”

      燕妮抿嘴笑,“都已经有人警告过,你怎么还敢问出口?”

      “我…………”

      “你想太多,【创建和谐家园】怎么会来这里读书?好好考试,芳文。”长嘘一口气,她总算想起前座姓名,不枉她在这间教室念三年书。

      燕妮将她的身世背景一笔带过,并不打算向整座校园的好奇心做出解释。

      今后仍有多少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亦无所谓,她考试解题已经够疲倦,并不打算再额外答疑解惑。

      况且今晚就要走,小船离港后,谁还去管岸上业火滔天?

      等到放课时间,燕妮装模作样收拾书包,实际所有书本都留在原位,包内都为美金留空间。

      懒懒散散出门,避开门口接人的阿忠,她十分顺利地走到福记冰室门口。

      正要进门,路边一辆白色日本车里探出一张浓艳却疲倦的脸,正摘墨镜,向她招手,“上车——”

      燕妮一言不发,坐上后排。

      上车才发现,开车的是一张半生不熟面孔,侧脸上刀疤狰狞,皮肤亦凹凸不平好似一条尘埃飞扬的土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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