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你再说一遍，叫什么？”齐尧恒嗤笑问道。

  　　她在空中比划道：“阮芜颖，‘芜湖’的‘芜’，‘新颖’的‘颖’。”

  　　“这还差不多。”

  　　齐尧恒和杨玫展颜笑了，只有陆昊微皱着眉头，没做声。

  　　“我讲个笑话。”齐尧恒吃着牛排说，“一个王子，被施魔法，一年只能说一个字。他憋了五年没说话，攒够了五个字。你们知道是哪五个字吗？”

  　　说是“你们”，实际思考的人只有杨玫。她转动着灵活的眼珠，突然拍着脑门说：“五个字？‘我要干掉你！’”

  　　脸绷得紧紧的那两人，也被她的话逗笑了。

  　　齐尧恒哈哈笑道：“No,他说的是，‘公主，我爱你。’。公主只说了一个字，王子当即晕倒。”说到此，他停下，目光在三人脸上游弋。

  　　陆昊和芜颖同时抬头，漠然地互望一眼，又在目光交汇的瞬间埋下头。

  　　杨玫等不及，迫切问道：“说的啥？”

  　　“啥？”齐尧恒卖着关子说。

  　　“我问你，公主说的啥？”

  　　“就是‘啥’。”

  　　“哦。”杨玫才悟过来，咯咯笑道，“王子不气死才怪，好容易攒够的五个字，让她一个字打发了。她不是装的吧？”

  　　关于是否装的，好像没人感兴趣。不管是阮芜颖、齐尧恒，还是陆昊，都沉默不语。

  　　“你俩为啥不说话，吵架了？”杨玫打量着陆昊和芜颖，清凉的眸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芜颖唇角微扬，笑道：“没有啊。古人言‘食不言，寝不语’，懂不？有助于消化，利于健康。”

  　　齐尧恒打着“呵呵”，一只手放在芜颖后背椅上，自然地俯身问道：“亲爱的，我能喝杯酒吗？”征询的目光，落在她漂亮的脸蛋上。

  　　“亲爱的”一出口，顿时惊到了所有人。他俩的关系，都到这地步了？一个自然地喊，一个自然接受。没有四五年的感情基础，不会这么称呼吧？

  　　不知他是故意演戏，还是假戏真做。芜颖感觉胃里难受，像吃进了苍蝇。她眸光流转，薄嗔浅怒。两个局外人都以为她不答应，唯有齐尧恒懂得，她是对“亲爱的”这称呼不满意。

  　　“好的，好的。我听你的。”不愧是齐尧恒，知道见好就收，知道为自己找台阶。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芜颖受不了，嗓子像被卡住了。她想换口气。借口去洗手间，她起身离开。

  　　洗手间在商场，需要走出餐厅，经过一条长廊，再绕两个弯。空调屋里呆久了，脸上【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皮肤绷得紧紧的。她扑了些水在脸上，感觉清爽多了。

  　　可是这时，她看到镜子后面站着一个人。他的眸光笼着她，眼里一层薄薄的迷雾。她慢慢转身，静静地看着他。

  　　“金——芜颖。你，为什么……？”陆昊嗫嚅着，声音有些飘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问道，“你真的？”

  　　“你想说什么？”芜颖操起手，不耐烦地问。

  　　本有千言万语，在她的追问下，他不知从哪里说起，不知说什么好。组织了半天语言，他才支支吾吾说道：“齐尧恒，你跟他？是真的？”

  　　她嘴角一弯，谑声道：“什么真的假的？真的怎样？假的又怎样？跟你有关系吗？”声音冷如寒潭水，刺骨刺心。

  　　“对不起！”他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他欲言又止，低哑着嗓子道，“你想好了？”

  　　她眸光一沉，犀利说道：“是的，想好了，想得很清楚，比什么时候都清楚。”

  　　他眉心微低，神色黯然地咬咬唇说：“那就好。祝福你！”

  　　“谢谢！也恭喜你哦。”她冷眸一转，眼神清冽地直视眼前的人。“找到了最爱的人。”

  　　他眼眸深邃地望着她，苦笑一声说：“我进去了。”走进卫生间。

  　　这次以后，齐尧恒就成了吴大的常客，也成了芜颖宿舍的座上宾。他既能跟宿管员阿姨搞好关系，也能与她的室友们打成一片。

  　　他每次来时，必会带些零食或水果。遇到宿管员，他就笑嘻嘻上去，主动寒暄几句：

  　　“阿姨，生活这么朴素啊？为国家节约粮食么？来，吃两个苹果吧。”

  　　“呃，刚才没见到你，吓了我一跳。以为你辞工了呐，这楼里缺了你，那不乱了套么？”

  　　“阿姨，您亲自打扫卫生啊，我帮你提水吧。”

  　　“……”

  　　遇到室友，他就更殷勤了。且不说散发零食、水果这些小殷小勤。他还清楚每个室友的喜好，能投其所好，比芜颖更了解室友。

  　　谁喜欢吃什么水果、什么零食，喜欢哪个明星，他都了如指掌。比如，谁的偶像的电影上映了，他立即送来电影票；喜欢音乐会的，便送音乐会门票；喜欢歌舞剧的，就送歌舞剧票。谁的生日到了，他就“蹭吃蹭喝”来了，就餐完毕，第一个去结账的，往往是他。

  　　另外，他极懂得分寸，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怎么去做。比如，有男朋友的，他绝不抢其男友的风头，也不做僭越之事。

  　　就拿电影票、入场券来说吧，他不亲自送到，而是通过其男友之手。他的借口一般是：“有人送了我两张。”“我多买了两张。”“买一送一的。”等等，既不让男友们尴尬，又给了对方面子。

  　　遇上节日或特殊日子，他便请全体室友兼男友吃饭，K 歌，看电影等。在他那里，特殊日子很多，比如二十四节气、周六、周日、出太阳的日子，下雨的日子……有室友统计，半学期不到，他过了三次生日。

  　　当然，这些都是有回报的。室友对他的好感值，就远远超过了其他男性。

  　　但是，他深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赢取芜颖的心。而不这么做，他连接触她的机会都没有。他的单独邀请，她一般都会无情地拒绝。

  　　久而久之，同层楼里的女生，都知道芜颖有个高富帅的追慕者。而芜颖始终与他保持距离，尽量不吃他的，不喝他的，更不收他的礼物。他要讨好谁，是他的事，与她无关。

  　　他做他的，她过她的。

  　　去图书馆，锻炼身体，参加社团活动等等，芜颖的生活安排得满满的，几乎没有空余。

  　　学校生活进入正规后，芜颖就寻思，她不能全靠父母，应该找点挣钱的活，减轻父母的负担。

  　　她想先到耐看皮鞋厂去看看。

  　　顺便说一句，“耐看”是以前老板取的名字。她接手后，将它更名为“Naikan”，意思一样，感觉完全不同。不用纯中文，换个近似英文的拼音符号，显得更加高大上，正迎合了许多人崇洋【创建和谐家园】的心理。

  　　有“专家”点评：名字取得新颖别致。

  　　这是她开始创业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重生”的地方。从这里，她找到了人生方向，开启了新的人生。也是在这里，她认识了陆昊。所以说，这里也是她一切美好开始的地方。

  　　来滨海几个月了，她下了很大决心，才鼓足勇气。怕想起往事，怕触景伤情。

  　　她抱着试试的心理，一方面找回美好的记忆，一方面希望在此见到陆昊。哪怕看他一眼，她也满足了。

  第56章 重回故地

  　　耐看的临街有三个门面，是玻璃墙，靠墙的橱柜上，摆着各式男女皮鞋，以及各种女士包，都是公司自产自销的产品。

  　　背后是生产、办公区，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门面靠左的柜台边，坐着老板娘。她烫着时下流行的【创建和谐家园】浪，穿着一件酒红皮衣，皮衣用二刀牛皮做的，衣袖磨得有点反光了。

  　　她正对着小本本，逐一在计算器上按，隔着玻璃也能听见计算器报数的声音。估计哪里不对，她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硬。

  　　她朝屋里喊了一声，应声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她是老板的姐姐，三十多岁，又黑又瘦又矮，眼窝深陷，一看就是刻薄相。她烫着鸡窝似的卷发，穿一件肥大的工作服，边走边脱手套。

  　　她凑到柜台前，指了指小本本，像在核对什么账目。大概遇到她也解决不了的问题，老板娘又朝屋里喊了一声。

  　　不到一分钟，陆昊走了出来。他穿着工作服，戴着手套，怀中还搂着个大纸箱。

  　　芜颖心中一震，他真在此打工？

  　　许是无意，他抬起头往外望了一眼，眼神空洞迷惘，应该没看到她。芜颖忙绕到柱子后。

  　　耐看公司老板娘叫于美琴，才二十多岁，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不算漂亮，也不算丑。身材不太匀称，许是久坐的缘故，形成两头小，中间大的体型。秋冬看不出来，一到夏天，小腹上的游泳圈，手臂上的肌肉就暴露出来了。她又爱穿紧身装，把肌肉挤成一个个俄罗斯方块。

  　　她是滨海本地人，吃了政策的福利，是幸运的拆二代。她初中毕业就开店了。对她来说，复杂的加减乘除，都是菉舟尖端科学。

  　　芜颖去耐看公司应聘，是看了电杆上的小广告。她也不知道真假，怀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想法找去的。

  　　几乎是打了个照面，随便聊了几句，美琴就录取了她。公司实在缺人，她也不会识别人才，估计只要是个活物，都会录取。

  　　那是芜颖应聘生涯中，最顺利的一次，顺利得让她怀疑是不是掉进了陷阱。

  　　幸运的是，老板娘性格好，不摆架子，心特别软，对芜颖也信任。员工有事总找她，不找老板。相反，老板比较古板，刚愎自用，也不接受他人意见。

  　　老板很少来公司，开着面包车，到处跑业务，将管理等工作，全交给老板娘。

  　　老板娘也就接接电话，记记账。有客人来时，招呼客人；有订单，负责人派送等等。对于产品的制作，公司的管理，收支的分配等等，她一窍不通。

  　　本来，他们生意做得挺不错，订单越来越多，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奇怪的是，生意越好，亏损越多。老板、老板娘都是初中文化，根本不懂管理，也不会记账，财务、厂房管理等一团糟。

  　　芜颖去之前，公司已入不敷出了。

  　　到公司后，她深入到各部门，做了调查。发现不管是人事管理、采购、生产流水线，还是营销等方面，都存在极大问题。

  　　店里的员工，多是老板和老板娘家拐弯抹角的亲戚，不是七大姑，就是八大姨。这些亲戚，又都是些小奸小利之人，目光短浅，不顾大局。他们又担任着公司要职，如会计、出纳、销售、检验等。工作轻松，待遇好，又自由。

  　　而技术工、设计师等，多是外人，工作辛苦，工资却不高。员工意见大，消极怠工，没有责任感。

  　　在核对公司账目时，她发现，材料的【创建和谐家园】，几乎接近成品的价格。她打电话给材料供应商，一一核对了价格。他们的报价，与公司账本上的记录又没有出入。

  　　照这么做，公司不亏才怪。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她假装成客户，去皮革供应市场。

  　　她第一次知道皮料有这么多种类，什么真皮、合成皮，五花八门。光牛皮，按大小就分为，胎牛皮、小牛皮、中大牛皮；按层次分，有头层皮、二层皮、三层皮等；还有黄牛皮、水牛皮、牦牛皮等。

  　　这么多种类，普通的消费者，和没接触过皮革的人，都难以辨识真假。有没有可能，公司采购员在这里做了手脚？

  　　在讨价还价中，芜颖大吃一惊，果如她所料，皮革商是这么说的：“其实，要想赚钱的话，建议你买合成皮。好的合成皮，无论工艺还是价格上，都不比真皮差，做出来的效果一样好。”

  　　“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老板笑道：“欺骗什么啊？你不欺骗，也有人欺骗啊。跟你说老实话吧，很多人都这么做的。而且，一双真皮鞋，还穿不过合成皮的鞋。你信不信？普通老百姓，哪在乎你是真皮还是什么皮，只要耐穿就行。而有钱人，买的都是品牌货，根本轮不到你欺骗。”

  　　她假装犹豫道：“其实，我只是个采购员，做不了主。我得请示老板，征求他的意见。”

  　　“你才出来工作吧？”老板叹口气说，“难怪这么单纯。这样吧，你按你的想法拿货，我按最大的优惠给你算。”

  　　“最大优惠是什么？”

  　　“比如，你拿的什么货，就按标价支付。购货清单上，我给你处理。懂了吧？”

  　　以往的采购，也是这么做的吗？但稍有头脑的老板，也可以查出来啊。于美琴夫妇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做个市场调查，总可以吧？可能太信任那些亲戚了，他们压根没做过市调。

  　　芜颖说：“您也知道，我初出茅庐，好多事情不懂，还请您多指教。”

  　　“你一个月多少钱？”老板不问答她，反问道，“你听我的话，保准不会亏了你。”

  　　“要是被老板知道了，怎么办？”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老板嘲讽笑道。“你就老老实实领几百块钱的死工资吧。”

  　　此次调查中，她了解到，吃回扣，几乎是所有采购员，都会做的事。耐看的采购员，不只吃了回扣，还以次充好，鱼目混珠。不然，皮料的成本怎么会这么高。

  　　鱼烂了在锅里，毕竟是一家人，芜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她从侧面暗示老板娘。老板娘人不笨，对这些人，她早产生了怀疑，只是抓不到重点，不知从哪里查。

  　　了解真相后，老板娘将权力交给芜颖，让她担任总经理。

  　　有了芜颖的协助，公司如虎添翼，业绩不断飙升。凭借流利的英语，和能言善辩的口才，她帮公司拿到了好些大单，并逐渐向海外市场拓展。但是，她终究不是自家人，老板也有所防备。

  　　当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老板就开始飘了。他盲目扩大生产，而自己精力不济，管理跟不上。他又太自以为是，不愿将权力下放，什么事都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