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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芜颖想了想说:
“你们说的,我未尝没考虑过。但是,从哪儿找人呢?这几个人,还费了好大的劲才凑齐的。班上的同学,要么是书呆子,要么是舞痴。你让谁来跳?再说,你我几个,都没编舞的经验。编排几个人的舞蹈,就够呛了。还编集体舞,太难了!”
正在举棋不定之际,一个浑厚、磁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干什么呢?阮金凤,陆昊,你俩在编舞?”
大家回头,看到吕尚莼抱着一抱书,人已站在阮芜颖身后,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自在筹备会认识后,每见到陆昊和阮芜颖,他都热情招呼,有时还唠嗑几句,问问学习等方面的事。
阮芜颖发现,学长是个温暖、接地气的大男孩。
“哎呀,别说了,学长。我们收到胡老师的指令,必须编排一个节目出来,还必须获奖。我还没跟你汇报呢。”芜颖嘻嘻笑道,“为公平起见,初选时,要另外找两个评委。”
他想了想,通情达理地说:“这的确是个问题。为什么不早说?不过,我也在考虑将初选的评委,都换成老师或学校领导。你们准备的什么节目?”
“《梁祝》。”顺便,她还将他们存在的问题,面对的困难等都跟他说了。
他自告奋勇地说:“你们表演一遍,我看看,兴许能提些建议。”
大家用“你行吗”的质疑眼神看着他。他竟全然不觉,气定神闲地坐在乒乒台上,静等他们的表演。
芜颖边跳舞,边观察学长的表情。从他拧巴的剑眉中,她看出,他对舞蹈还很在行。学长人好,口才好,又多才多艺,好像没有他不会的东西。这样的人间极品,真是世上少有啊。
“创意不错,主题突出,有灵魂。如果表演得好,会很出彩。不过,如果演砸了,又会很普通。我个人认为,你们的问题,有这样三个。第一,没有主心骨,有点散乱。第二,角色搭配不合理。祝英台的扮演者,人漂亮,气质也很符合角色特点,舞也跳得不错。”
“问题是,祝英台和梁山伯,在身高、气质等方面,不很搭。”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看着“祝英台”,微笑说道,“我不是说你长得矮哈。女孩长这么高,很合适了。要怪,就怪这位‘梁’兄,长得太高了。我建议,祝英台的角色,由阮金凤来演。你们觉得呢?”
想也没想,阮芜颖一口回绝道:“不行。各自的角色,我们都熟悉了。再换,就太乱了。”
为了避嫌,她才避开“祝英台”的。章雁翎的男友,跟齐尧恒是老铁。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刮到齐尧恒那去。她不愿陆昊再受牵连。
其他同学心里也这么想过,碍于同学面子,不好说出来。听学长指出来,也都挑明了说:“我也这么觉得。你俩还是换换吧。为了集体荣誉,拼一拼也没什么。”
覃梦丹倒很开明,主动说道:“本来该金凤演,她形象气质比我好,舞也跳得好。”
此时,章雁翎也来怂恿。
芜颖也不好再推辞,就勉强答应下来。
“第三,梁山伯的表演,有些生硬。梁祝间深入灵魂的爱恋,分离时的痛苦、不舍、绝望,没表现出来。分别的环节,让其他角色退下,只留梁祝在台上。换成两人在地上匍匐……怎样?”
吕尚莼边说边做示范。经他一番描述,众人脑海中浮现出,梁祝二人被迫分开时,难舍难分的画面来。
其实,陆昊表演方面的问题,阮芜颖早发现了。她也曾跟他交流,并做过引导:“我看你不在状态呢。舞蹈,不只动作要到位,眼神、表情,也很重要。你就不能假想,对方是你爱的女孩吗?”
谁知,他像钢铁直男一样回答:“我装不像。”
他是装不像,还是不想装?因为心里装着别人吧?那个人是谁?杨玫吗?一定是的。他上一世对芜颖冷漠,也是因为杨玫吧?那么,他偶尔的热情,又是怎么回事?
“我叫你假想,假想。懂不懂?并没让你真的喜欢她,演戏而已嘛!”偶尔,她也想,要是他与别人演出深情的戏码来,她会不会难过呢?
按学长的指示,他们换了角色,重新跳了一遍,感觉果然不一样。
“哇,学长,你太厉害了!还有你不会的吗?”几个女孩围着学长拍马屁。
学长笑着说:“陆昊找到一点感觉了。但是,感情投入还不够,你要想象,她是你深爱的女孩。你俩爱得死去活来。而有一天,有人要拆散你们。你心里肯定很痛苦,很煎熬吧?”
陆昊没有说话,只是泛红着脸,微微笑了笑。
“找到感觉”是什么?是跳舞的感觉,还是对“祝英台”的感觉?
“你俩平时要多练习,多对视。像这样,”吕尚莼示范地凝视着陆昊,陆昊闪烁着将目光投向别处。
“演示一下吧。”
陆昊微笑着抬起头,目光对上芜颖的眼眸。芜颖禁不住笑起来。见她笑,他也不由得两颊绯红。
“算了,你俩还是偷偷练习吧。躲到没人的角落,互相凝视。要是演不好,谈场恋爱好了。一定要用情哦。”学长半开玩笑地调侃,使在场的同学都惊愕起来。
“学长,你谈过恋爱?”
他笑着说:“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啊?要想演深情的戏,当然要谈恋爱啊。”意味深长地看了“梁祝”一眼。“男生要主动点哦。”
“学长,就别逼人家了。你没看他脸都红成那样了吗?”芜颖瞥着陆昊,对吕尚莼说。
“听到没有?人家女生都表态了,你还害羞成那样。”吕尚莼拍拍【创建和谐家园】站起来说,“不跟你们磨蹭了,我下午还考试呢。下次再来欣赏。加油哦!”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飞琴花痴道:“天啊,以为他很高傲,没想到他这么和蔼、亲切。简直太帅了!”
碰碰她手臂,芜颖嘲讽道:“擦擦口水吧。”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真流出了口水,条件反射地用袖子往嘴边一抹。引得同学一阵好笑,笑声让她明白过来,追着金凤跑了几十米。
“花痴!”章雁翎扣住陈飞琴的头,取笑道。“要不要我替你做主?我跟他很熟哦。”
芜颖不由瞧向章雁翎,在心里嘀咕:她还成专业“红娘”了啊。再看看叶景明,他的脸黑成了锅灰色。
第31章 纸条
舞蹈编排好了,练习的过程也很苦。为看起来真实感人,分别的场景,必须在地面上艰难“爬行”。晴天还好,下雨天只能到食堂去练习。前面已经介绍过,食堂和厕所一样脏。
非常情况下,还容不得嫌弃,去晚了,连脏的地儿都没有。一天,两个班为抢夺地盘,吵起来了。最后还是学生会调解,给每个班划了一块地。各班才不像孤魂野鬼般到处游离。
一天,芜颖说:“我发现,自打我们在这练习,食堂也变得干净了。大概扫地的同志垂怜我们,扫得比以前更认真。哪位同志这么好,等我们获了奖,我一定当面答谢 ta。”
“那是当然啊。有雷锋同志,送来了春风般的温暖呢。”有人开玩笑道。
“什么雷锋?什么春风?”
陈飞琴指着陆昊说:“雷锋在这里,快答谢吧。人家怕把你衣服弄脏了,特意提前打扫了。”
芜颖将目光转向“雷锋”,问道:“真的么?是你打扫的?”心里嘀咕道,他真是为了我么?我没这么大的面子吧?
“我看太脏,就顺便扫了扫。”陆昊点头道。
真是位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啊。芜颖注意到他手中的两张报纸,问道:“你这报纸哪来的?是要铺到地上的吗?”
在电视还未普及,手机还没问世的时代,报纸是与外界联系的通道之一。故而,要找到一张报纸,也不很容易。
“我问门卫爷爷要的。”
他才来这么久,什么时候和门卫大爷熟了?别看陆昊闷声不响的,人缘特别好。芜颖也搞不清楚,他怎么跟人家混熟的。比如说,小区的保安,收垃圾的阿姨,修剪花枝的园丁……几乎不认识芜颖,但与陆昊很熟。
陆昊把报纸展开,递给芜颖两张,说:“平常练习,也不必移动。这样铺在地上,减少衣服与地面的接触。衣服磨烂了,不划算。”
“对啊,损坏了衣服,又没人赔偿呢。要是衣服烂了几件,奖也没得一个,那才丢死人。”陈飞琴附和说,“金凤,人家陆昊想得多周到。”
好像陆昊想什么,都是为了她着想似的。芜颖白了陈飞琴一眼,心里想到:你看到谁都满意。
眼看元旦已近,节目初选结束。阮芜颖他们的《梁祝》,齐尧恒他们的小品,都被选中。短暂的喜庆后,各班都紧锣密鼓地排练节目,连周末都没休息。芜颖默默数了数,陆昊两三周没回家了。
有次中场休息,她悄悄问他:“你几周没回家了,奶奶怎么办?”
他大概没料到她会关心这事,略愕然地愣了愣,随即皱了皱眉头说:“是啊。我上次回去,给她安装了抽水泵。吃水、用水的事解决了,问题不大。”
芜颖随口问道:“你姐呢?不可以照顾奶奶吗?”
他睁大眼,定定地看着她。她怎么知道他有姐姐?他貌似没跟她说过啊。他俩认识虽不久,但他有种感觉,她对他了如指掌。而他对她全然不知,包括她家有什么人,是干什么的。
“我姐?你……怎么知道?”
“我听胡老师说过。”
“哦。”他沉默片刻,问道,“我的事,你找过胡老师?”他指的是他跟齐尧恒打架的事。
他的反射弧也够长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才想起问。
“没有。就是碰到时问了问。”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要说什么,陈飞琴他们进来了。他打住话,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红着脸小声说:“等会看吧。”
芜颖紧看了他几眼,心里纳闷着,纸条上写的什么呢?他为什么红脸?该不会是……情书吧?不会吧?他心里不是装着杨玫吗?按上一世的时间推算,他应该是在县中时,就喜欢上杨玫了。
她伸手接纸条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刚有触电的感觉,陈飞琴一伙上厕所回来,一眼瞧见两人的手碰到一起,以为二人在牵手呢。陈飞琴没心没肺地笑道:“咦,你两个,有情况!”
陆昊做贼心虚地红了脸,阮芜颖面不改色地问:“有什么情况?”
章雁翎和覃梦丹笑着说:“没什么,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对的,什么都没看见。”
“你几个,捕风捉影!”
整个训练过程中,阮芜颖脑里萦绕一个问题:他写了什么?从“我喜欢你”,到“不想跟你跳舞”,她都想了个遍。
她很想假装上厕所,偷偷看眼纸条上的内容。但那样显得她太迫不及待了。
正当她心不在焉之时,吕尚莼学长来了,脸上依然挂着粲然的笑容。她生怕学长喊着她说:“阮金凤,你在想什么?一点不在状态!”这不就暴露她的内心了么?
她打起精神,抛弃杂念,把一曲舞跳完。
“陆昊,不错啊,有感觉了。不过,你俩怎么回事呢?一个进入情景里,一个又掉链子了。”学长对着陆昊问,“你惹她生气了?”
“啊?”陆昊从别处转过头来,无辜地看向芜颖。
该来的还是来了,好容易隐藏的小心思,仍被揭露了出来。其他舞伴憋不住笑道:“你懂的。”
“怎么?我表演得不好吗?”芜颖没脸没皮地掩饰问道,“我以为你会表扬我呢。不过,主席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我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看看你们。排练得怎么样了?”学长晃晃手中的文件夹,“我顺便问问你们,串词写得怎样了?背下来没有?不要只想着排练节目哦,别忘了,你俩还是主持人哟。”
啊?写串词?还要背诵?阮芜颖压根就忘了。怎么办?总不能在学长面前承认自己忘了吧。话要溜出嘴前,她想恶搞一下陆昊。于是,她拍着胸脯,对学长保证道:“您放心,陆昊都写好了。”
“啊?”陆昊又一脸懵逼地看向芜颖,“写、写什么……哦?嗯,嗯。”
见他“嗯”“啊”了半天,吕尚莼瞬间看出了端倪。他看着二人,笑着责备道:“搞对没有?你俩不会搞忘了吧?我不管,明天我要看到定稿。”
“Yes.sir!”芜颖行了个不标准的少先队队礼。
吕尚莼说:“顺便通知你们,明天下午 5 点,到礼堂开个短会。商讨服装、道具、布景、化妆等问题,同时演练一下。你们的节目,要抓紧啊。我们那边也要忙了。”
芜颖摊开双手,做了个“葛优瘫”的表情,“我晕,你不是周扒皮吧?这边都累死我了。还要演练。演练要干些啥啊?”
“放心,累不死你,累死了我负责。把晚会的流程过一遍,该背的串词,一定要记住,不要临时慌乱。”
学长一走,芜颖吐了吐舌头,问陆昊:“串词,你写没有?怎么办?我忘了。”不用说,看他那懵逼的神情,也一定全忘了。今晚回去加加班,干到十一二点,不是不能写出来。关键还必须背下来,那就难了。
“我写了一个,不知道行不行。”陆昊说。
他写了?写了为什么还那副表情?
“什么?你写了?写了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汗水都吓出来了。”
“汗水冒出来,不就暖和了吗?”他淡定说道,同时瞟了眼她冻僵的手。
“嘻嘻。金凤,你好啊——”叶景明和陈飞琴两个,突然看着陆昊笑,笑得停不下来。
陆昊被笑得莫名其妙,低着头往旁边去了。
大家都搞不懂他俩在笑什么,问他们。他们也不说。
“你俩是笑死投生啊?笑得这样子呢!”阮芜颖白了他们几眼,吼道,“抓紧,再练几遍。早点收工,我今晚还加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