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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像没发生过大事,也没有大事要发生。
芜颖仍与他俩保持在正常距离,既不亲近,也不刻意疏离。
月假回家路上,陆昊照例在半路等她。那是他俩独享的自由空间。那时,他们便变得很熟悉,像老朋友一样分享生活中的趣事。无关风月,也无关爱情。他俩处于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爱情不一定长久,友谊是可以长久的。
关于打架的事,陆昊没提,她也没再问。只要他回学校读书,怎么解决的,并不重要。
一次,齐尧恒碰到阮芜颖,问道:“你满意了吧?”
她不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满意”,追问他,他又不说。
自被王凤娇抢走生意后,阮芜颖就失去了一个赚钱的机会。她也没太计较,家里虽不富裕,还勉强能支持她上学。她正好把全部心思用在学习上,成绩也在逐步上升。
仿佛一切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
然而……
这天晚自习下课,跟往常一样,芜颖从教室回到宿舍。刚跨进门,就听里面一阵谩骂声。
“她卖了那么久没出事。我一卖,就被举报了。有这等怪事!老师还有分身术不成?在寝室发生的事,他们也知道?
“真 xx 的蛇蝎心肠,只允许她赚钱,不允许别人做?她有本事,去卖 x 啊,保准没谁跟她争……”
芜颖一听,不是王凤娇么?她骂谁呢?在宿舍卖东西,除了王凤娇本人,就是阮芜颖了啊。这不是指明骂她吗?
王凤娇在寝室卖麦芽糖的事,被人举报了。她是在怀疑是芜颖举报的?
没人搭理她,她骂得越来越过分了,堪比骂街的泼妇。
“你骂谁呢?”阮芜颖憋着一股气,大声问道。
王凤娇刚刚骂了半天,没听到回应,心里很失落。一见有人接腔,就像鞭炮被点燃了,一下爆起来:“谁来接话就骂谁,谁举报了就骂谁,谁是 biao 子就骂谁!”
芜颖忍她很久了,剽窃她的赚钱方式不说,还无端怀疑她。她也不客气,直接开骂:
“biao 子看谁都像 biao 子,你这么清楚这个行当,这是你的本职工作吗?”
“我点你名骂了吗?宿舍二十多个人,没有谁站出来说。偏你接话,不是你是谁?”
“你特么还没点明么?这个寝室,除了我卖过麦芽糖,还有谁卖过呢?我卖过麦芽糖,就说明是我举报的?你这是什么逻辑呢?长个脑子,是衬托身高的吗?”
王凤娇自觉无礼,就左顾而言他。“一会勾引这个,一会勾引那个,像个狐狸精。以为勾引了两个男人,就为所欲为。有本事找人来打我啊。”
“你有本事,也去勾引啊。勾引,也要有资本才行啊。本人不需勾引,自然有人喜欢。怎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两人你骂我,我骂你,各骂各的,互不相让。王凤娇既委屈又难过,觉得骂得不过瘾,直接冲向芜颖,与她抓扯在一起。
她比王凤娇高一个头,身高上就占有极大优势。而王凤娇也不弱,又不计后果。把女人打架的抓、撕、咬、踢等绝招都用尽了。
芜颖起初还有顾忌,有所承让,总觉得自己个子高,占了她便宜。但看王凤娇毫不手软,似乎不置她于死地不肯罢休。她也使出浑身解数来接招。
王凤娇边骂边打,阮芜颖闷声出手。两人像麻花一样扭成一团,难解难分。室友们见她俩越打越惨烈,都出来拉架。拉开了这里,那里又缠到一起了。
“王凤娇,不是我说你。这事就是你不对。你被人举报了,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金凤?如果要真打,你以为你打得过她吗?人家让你,你还得寸进尺。”李秋阳边拉架,边批评王凤娇。
王凤娇委屈地哭道:“你跟她关系好,当然帮她说话。你这在拉架吗?为什么只拉我,不拉她?你跟她都一样……”然后,把李秋阳也一起骂了。
室友听秋阳出来说话,纷纷表示赞同。
“对啊,没有根据的话,也不能乱说。本来是金凤开的头。你抢了生意,人家话都没说一句。你反而诬陷别人。”
众人议论纷纷,舆论朝一边倒。王凤娇渐被孤立,自觉没了趣味,在同学的劝解中松了手。
结果两败俱伤,彼此都受了伤。脖子、手臂、脸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阮芜颖的额角撞在床沿,撞了一条口,鲜红的血,顺着眼角流下;王凤娇的嘴角被撕烂了,也在流血。
把她俩拉开后,李秋阳给芜颖处理伤口,一边责备她:“跟你说别跟她计较,你不听。她骂就骂吧,骂够了,自然就不骂了。你和她骂,降低你档次。不过,要是我,也不会忍。”
那她说个屁啊?
“对啊,她都那么明显了。我再不出声,她就要在我头上拉屎了。同学可能也会觉得,真就是我举报的。我那么无聊吗?去举报她。”芜颖愤愤不平,真晦气!
秋阳拍拍她的脸,开玩笑道:“看吧,毁容了吧?这么漂亮的一张脸。”
芜颖把刘海梳下来,遮住额头。乐观地笑笑说:“无所谓,别人看不见。”
刚将头发放下,又被秋阳撸了上去,并用发夹别好。“开玩笑呢。看见又怎么了?不影响你的美。敞开吧,遮着不容易好。”抬头打量着她的脸,逗道,“别说,有个伤疤,看起来更美。这叫缺陷美。你看维纳斯,就是典型的例子。”
“滚!”芜颖白她一眼。
秋阳又安慰她道:“你没吃亏,她的脸也抓烂了,脖子上也有伤,比你更惨。只是,你这样子,有人要心痛了。”
芜颖一怔,不知道她说的是陆昊,还是齐尧恒。会心痛吗?不会吧?管他的呢!
心痛不心痛,谁会心痛,第二天就见分晓了。
一早,她在教学楼上遇到齐尧恒。看到她的伤口,他略感意外地呆立了一秒,立即牵动嘴角,无语地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你也有今天?”然后,淡漠地走开。
走出几步,他忽又喊住她,半带轻笑道:“你跟人打架了?干正事的人,怎么也打架?”
“自己撞到的,不可以吗?”她眼仁一翻,没好气地回答。
他凑近她,盯着她脖子上的抓痕,嗤笑道:“撞得有点厉害哟,脖子上都撞出路子来了。你是要撞开一条康庄大道吗?”
“关你屁事!”不知怎的,或许是前世记忆的影响,她对他的态度总好不起来。无论他做什么,总觉得他没安好心。尽管胡老师说他“心眼不坏”,仍然无法逆转她的偏见。
他也不生气,涎着脸问:“谁打了你?要我帮你吗?”
“不需要!”她果断拒绝。
走进教室,看陆昊的座位空着,芜颖吁了口气。她赶紧坐下,拿出作业来写。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一时忘了额上的伤,猛然抬头,正与陆昊的目光相遇。
看到她的伤口,他眸光一轮,呆了一呆。像做贼似的,他瞟了眼教室,又将视线移到她额上,目光闪烁地问道:“怎么了?”
在潜意识中,他在防备着齐尧恒吧?见他不在教室,他才问一声。要是齐尧恒在呢?他可能会不闻不问吧?
他不问也是应该的啊,她为什么有些失落呢?
“摔了一跤。”她垂下双目,淡然答道。
以为他还会追问,结果他“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又过了两日,下午第一节课前,同学到了一半,教室很安静。廖伟杰突然站上讲台,敲着黑板擦说:“咳,咳,各位,给你们读一封情书。听好了哈!”
一听说情书,同学都好奇地抬起头,满脸疑惑:谁写给谁的情书?为什么拿来读?
第27章 情书(一)
“……从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永远记得那天,你穿着草绿 T 恤,黑色短裤。普通的衣服,并不影响你英俊的外表,翩翩的风度。
“在一群叽叽喳喳的男孩中间,你像一颗星星,耀眼而明亮。我曾想,这么超凡拔俗的男孩,一定是天仙下凡吧……”
哇塞,是女生给男生的情书呢!
读到这里,廖伟杰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同学也顿时来了兴致。本来漠不关心的,也都抬起头,期待着下文。
“我幻想,能在有一天,跟你一起共进午餐,一起享受午后的阳光,在夕阳落山之时,去幽静的林荫小径漫步。
“有时,狗仔弄脏了地板,翻乱了垃圾桶;小猫打翻了酱油瓶……我愿与你,一起收拾残局。有时,我们也互相抱怨,甚至争吵。但是,我还是希望与你一起变老……”
同学一阵唏嘘。
“哎哟,好浪漫!”
“写得真好啊,谁文笔这么好?可以当做情书的范本了。受教了!”
“谁啊,这么肉麻?写给你的吗?”
“牛!写给我的啊?”
“落款读一下,是哪个?”
“……”
全班沸腾了,有的鼓掌,有的吆喝,有的吹口哨,有的男生跳来跳去的,要去抢情书……
处于青春期的女孩子,谁心里没有一个白月光呢?这个女生,不过把心里的想法大胆地表白出来。她不过在不该爱的年龄,爱上了一个人而已,有什么错?有必要社死她么?
阮芜颖想到自己当年,因为去男生宿舍探望“生病”的齐尧恒,被老师抓了个现行。然后,全校师生无不为之诧异、震惊。他们高举“道德”的旗子,把这件事当成笑料,当成丑闻,到处传唱。他们的言语和眼神,化作一柄柄利剑,刀刀见血地戳穿她心脏。
她就是这么被逼走的。
一辈子,她都在“道德”的酷刑中,忍受煎熬。幸好,她遇见了陆昊,他给了她阳光、温暖和呵护。她才走出阴霾,坦荡地行走在人生的旅途中。
阮芜颖扫了眼教室,除了陆昊在埋头写作业外,其余人都伸长脖子,满怀着八卦之心,带着轻蔑的嘲讽。尤其齐尧恒,咧开一张冷漠的豁嘴,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
她站起身,指着廖伟杰鼻子说:“廖伟杰!”
同学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阮芜颖,以为情书出自她的手。
只听她说道:“廖伟杰,你不觉得无聊、【创建和谐家园】吗?书信,是个人隐私。未经他人允许,偷窥别人隐私,是违法行为。而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带着大家一起违法。你渴望得到他人尊重,别人也一样。”
同学在她的怒斥声中,渐渐沉默,有的埋下了头颅。
她没有罢休,转身面对同学,不急不速地说:“你们这些人,都是堂堂高中生,好歹也接受了十多年的教育。怎么也做村野鄙夫才做的下作之事?难道你们就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吗?或者说,你们根本就不懂得爱?
“这个女生有错吗?【创建和谐家园】吗?值得你们如此嘲讽?如果你们这么认为,那么,你们中的每个人都没有资格爱,也不值得爱。因为,你们觉得,爱是一件可耻的事。爱是人类最高级的情感,连低等动物都懂得爱。而你们,作为高等动物,却嘲笑这种最崇高的情感……”
“说得好!”有人鼓起了掌。有喝倒彩的,有真心赞同的。
此时,有两双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但她没有发觉。
芜颖说得有些动情,眼眶不由湿润起来。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在同学面前失态流出泪来,一下冲出门外。差点与迎面而来的王凤娇相撞。
王凤娇一见是她,翻了个白眼,闪身走开。
芜颖去水龙头边洗了把脸,等脸上的水干了,情绪稳定后,才慢慢走进教室。
一进教室边,同学用几近崇拜的目光欢迎她,仿佛迎接一个凯旋的将军。不过,教室里并不安静,她听到一阵微弱的抽泣声。
扫了眼教室,她看到王凤娇头埋在座位上,肩头微微抽动。
“她怎么了?”芜颖小声问陈飞琴。
陈飞琴附她耳边说:“刚才那封情书,就是她写的。”
“啊?”她不胜惊讶,问道,“为什么被廖伟杰拿到了?”
“不知道。可能是收到情书的男生,将信放在抽屉里,被那些人发现了呗。真缺德!我估计,是齐尧恒那伙人干的。”
齐尧恒?对啊!陈飞琴不提醒,她还忘了。廖伟杰不是齐尧恒的死党么?不对啊。齐尧恒跟王凤娇有仇?不会是……王凤娇跟芜颖打架的事,被齐尧恒知道了,他替她报仇?
她想起齐尧恒说的话……难道是他干的?谁让他自作主张的?
她向齐尧恒投去一瞥。他本来趴着睡觉,她看过去时,他猛地抬头,向她做了个鬼脸。她立即板着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此时,陆昊也抬起头,分别看了她跟齐尧恒一眼,然后低头写作业。
陆昊不会误会,她跟齐尧恒“眉来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