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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孟依霖只开了听筒，她打字回复着。
其余两个人也只开了听筒，其中一人看着头像和 ID，很显然是个男性。
孟依霖最拿手的是上单，打野便由那个男生补了，剩下三个女生分了中射辅三个位置。孟依霖拿着花木兰打穿了边路，打野也帮着射手抓了好几波，这局游戏还算顺利。
“妮妮，对面打野上去了。”CC 报了信号，自家打野也在慢慢往上靠去。
孟依霖在游戏里回复了一个收到，接着便一打二成功收掉了对方上野两人，只是对面诸葛亮来得太是时候，自己残血被锁了大招，眼看着就要被收掉人头的时候打野适时一个位移帮她挡了大招。
“谢谢。”孟依霖在公屏打了一句。
“英雄救美啊小吴。”CC 揶揄了一句，“不过你平常话不是挺多的吗，今天干嘛老是闭麦？”
正说着，打野打开了话筒，孟依霖听到个挺阳光的声音。
“哎呀，你不要老戳穿我嘛。”
“啧啧啧，装起来了。”CC 说，“是不是看我家妮妮在就搁这儿装高冷呢？”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再加另外两个女孩的助力，很快这个被叫做“小吴”的男生就被怼得说不出话了。
五排打了好几局，孟依霖看了看时间。
“CC，我要睡了，你们玩儿吧。”她在公屏打出一行字来。
“好的妮妮，你早点休息，明天见咯！”
退出房间孟依霖就收到了那个男生的好友申请，她也没多想，旋即点了同意。游戏里她加过的人并不少，好些都是打着以后一起玩游戏的旗号，末了其实也没有怎么组过队。
“你的边路玩得好厉害。”男生发来消息。
“还好。”孟依霖手里好几个边路英雄都是省级的水平，自然算是厉害。
“以后可以找你一起玩游戏吗？”
“有空就行。”孟依霖说着客套话。
退出游戏之后已经过了十二点，她把手机甩在枕头边，蒙着脑袋企图入睡——这实在是一件难事，到最后她只好跟游星打了一通微信电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也不知道到了几点才睡着。
伍峪看着自己的手机里的好友申请想了好久，到凌晨两点的时候他还在思考——当然，到现在他也没有点下同意。
昨天都已经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会儿加回好友自然不太妥当，但孟依霖的申请留言又好像在情理之中，她现在跟他在同一个圈子，以后见面是不可避免的事。
可是，有好多可是和难以言明的理由都阻挡着他，妥协是一件很难的事。
“小伍还不睡？”柠檬和辅助晚意跟他同一个房间，方才起身上厕所的柠檬自然注意到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马上睡。”伍峪的声音在夜晚的时候还有一点气泡，听起来怪怪的。
“新来的解说好漂亮，叫什么来着？”晚意还在看昨天的直播回放，看到孟依霖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
“好像叫 Kroni，我听霏霏叫她妮妮。”柠檬说，“听老林说她今天把我们全队的好友都加上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伍峪将手机息屏，在柠檬和晚意的交流声中闭上眼睛。入睡不是特别难，毕竟在这难熬的五年里他早就练就了强迫休息的本领。
或许聪明的人真的什么都可以控制。
5/ 出奇的意志力
周末的比赛都是从下午三点排起，孟依霖早早到休息室里整理着选手和队伍的资料。腿上的伤实在醒目，她今天只能穿长裙。
“Kroni，今天现场主持也是你哦。”导演变卦的速度比于霏还快，孟依霖一听当然也是后背一凉。
今天第一场比赛是在上海，后面两场都是由成都转播。孟依霖赶紧看了看稿子，标记好了提词器。
高跟鞋还是得穿，小腿一发力腿就疼得不行。在导演令下之后孟依霖随着灯光的移动走到了舞台中央，“现场以及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下午好，欢迎来到 2019 年 GPL 春季赛的现场，我是主持人 Kroni。”
接下来是选手入场，孟依霖的表现还算不错，下场的时候导演在耳返里夸了一句。
后面的解说孟依霖和阿杰配合得十分默契，金句频出，只是孟依霖这腿疼得快要失去知觉，她今天才发现高跟鞋居然这么磨人。
一场 3：1 的比赛结束之后孟依霖就走不动路了，阿杰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休息一下，杰哥你先下去吧。”现场还有不少观众还等着采访，孟依霖预备休息一会儿再慢慢挪下去。解说席的位置没有凳子，她只能靠着桌子让腿放松一下。
“腿不舒服？”阿杰也算是细心。
“……昨天不小心划伤了。”孟依霖如实说。
“那你不早说，还穿这么高的高跟鞋。”
“职业素养嘛。”孟依霖一笑，“真的不碍事，杰哥你就先下去吧，我等会儿自己下来，我可以的。”
她眼神笃定，阿杰也不便再多问一句。等阿杰走后孟依霖提起裙子看了看，棉垫已经被血浸透，看来是今天太过用力又把伤口撑开了。
“Kroni，等下采访。”导演的话又将孟依霖从解说席召唤回了休息室，自然为了显得正常一些她咬着牙装作无事发生。
于霏今天不在，她顶了她所有的班，好在一切都处理得还不错，等摄像头全部撤去之后孟依霖才松了口气。
棉垫已经包不住渗出来的血水了，孟依霖的腿肚子上流出来一道长长的血印子。
“妮妮，你这腿这么回事？”CC 正准备走就瞧见孟依霖提着裙子往造型室走去，她忙上前扶住。
“昨天被划了。”孟依霖说，“没事，你先走吧，我去换衣服。”
“你这还不赶紧去医院，等伤口发炎化脓就完蛋了。”CC 拍了拍脑袋，“可我今天晚上有事啊……”
“没事没事，你忙，我自己真的可以！”孟依霖麻溜地换好常服，出来的时候 CC 还在门口站着。
“我找人送你去医院。”CC 晃了晃手机，“你自己一个人也不方便，总不可能一直扶着墙走路。”
本来镜头前还没什么异样的孟依霖在工作结束之后就精神疲软下来，这腿自然也不听使唤，妥妥地变成了残腿。CC 实在是热情，她自然也没能抵挡住这个女孩的“攻势”，接着被她搀扶到大楼门口去。
“小吴！这边！”
孟依霖怎么也不会想到 CC 叫来的人居然是昨天跟她们一起打游戏的人，男人摇下车窗，CC 将她扶到后排坐好。
“姐，去哪儿？”
“医院啊！”
“中心医院？”
“那还能去哪儿？”CC 恨铁不成钢地一拳锤在他肩膀上，男生吃痛往旁边躲了躲，“姐，给我点面子嘛！”
孟依霖笑出声，男生回头时她才看清长相，果然人随其声，看着也是挺阳光。
“这是妮妮，昨天跟我一起打游戏来着。”CC 介绍了一下，男生自然是有些吃惊。
“这是吴景琛，我们平常叫他小吴，嘴老能说了。”
孟依霖腿上的伤口不深，医生清创之后还是只盖上了棉垫，并没有缝合。CC 赶时间，送孟依霖回家的事就被丢在了吴景琛的头上。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孟依霖又拒绝了一次。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医生一上完药她就觉得疼痛骤减，自然是不会同意这个陌生男人的要求了。
吴景琛哪里想到孟依霖的性子真的倔，纵使自己这张嘴平日里能把牛吹得满天飞，这会儿面对思路清晰、巧舌如簧的孟依霖就败下律周阵来了。到最后他只能开着空车回家，而孟依霖呢则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地铁。
受伤的事很快就传遍了这个圈子，当然也传到了伍峪耳中，他心头一惊。
“Kroni 好强，听说腿上的伤口都已经渗透了纱布，还是踩着高跟鞋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几人讨论着，伍峪听得心口发慌，险些脱口问起下文。
“听说是化妆师送她去医院的，后来就不知道咯。”
“这联盟不得给放两天假？”
“说不定明天你就在现场看到她了。”
“有点优秀啊。”
伍峪自然还记得植树节时孟依霖被锄头砸到的事，她的左小腿上至今应该都还有一条浅浅的疤痕。
“好了好了，赶紧训练，还有个 BO5 呢。”BO5 是指五局三胜制。
教练及时打断伍峪的思维，投入训练之后这件事很快就被抛之脑后了。
孟依霖出人意料的意志力得到了联盟的赞赏，但赞赏归赞赏，疼的还是她。她窝在床上玩起游戏，不过才开两局巅峰赛，吴景琛就邀请她双排。
“我要打巅峰赛。”孟依霖打出一段字。
吴景琛不想妥协，但还没等他开口挽留孟依霖就已经退出房间了。
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
打完游戏又过了零点，孟依霖起身走进了洗手间，游星给她打来微信电话，透过听筒她还能听到嗦面条的“吸溜”声。
“这么晚才吃饭？”
“可不，又加了一晚上的班。”游星自然一把辛酸泪，“不愧是实习生，在哪儿都得被压榨。”
“你这算好的了，我看你老板也还有点人情味。”孟依霖嘴里含着牙刷，说话便也含含糊糊地。
“伍峪通过你的好友申请了吗？”
“没有。”她吐掉牙膏泡沫。
“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6/假公济私
本周的赛程结束之后，下周三就要开始常规赛第二周的比赛了，孟依霖看了看排班，周三下午第一场就是她的班，而那天要解说的队伍也正是 DC。
游星给她提的建议是让她以工作为由通过 DC 的教练或者是其他选手让伍峪不得不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看似黑心，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于霏在这件事情上似乎有些超乎平常的热情，这不，在推了联系方式后的第二天，她又问了孟依霖。
“妮妮，腿上的伤好些没？”
“好多了，谢谢老师关心。”孟依霖客客气气，于霏看到消息后咂咂嘴，“啧，好客气。”
孟依霖怼过去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人加上了吗？”
“不瞒你说，没有。”孟依霖自然也是无奈，“我加了 DC 所有的人，就他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这小子……你俩不会是仇人吧。”
“据我所知不是，但他怎么想的我怎么会知道。”
“我看了你周三的排班，刚好解说 DC 的比赛，要不你就跟他们买同一趟机票，然后我给你想个办法，你让老林出马，他肯定可以给你拿下。”于霏说。
“同一趟？”孟依霖只是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