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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平时都懒得收拾，真不好意思。”她上前抓起沙发上的衣服往洗手间走去，“你坐，我给你倒水。”
周围都是孟依霖的味道，伍峪坐下来时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她的教材，横七竖八，有些翻开，有些又是合上的，旁边的水果盘里还躺着一个没有吃完的橘子。
“太乱了，实在不好意思。”孟依霖正要收拾，伍峪忙制止她，“没事，就放成你舒服的样子。”
“好吧。”
“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我吃过饭了，你还没吃饭吗？”
“吃了一点零食，还没吃饭呢。”孟依霖想了想自己平常也不做饭，这会儿能吃的估计也只有泡面了。
“你有低血糖，还是要按时吃饭。”伍峪嘱咐一句，“这会儿能吃什么？”
“泡面。”
“……”
“啊我不咋会做饭，家里也只有鸡蛋和火腿。”孟依霖打开空空如也的冰箱看了看。
“我给你做吧。”
好在之前自己还煮过鸡蛋，这锅和锅铲也不至于还没开过火。
伍峪把火腿切丁倒在了鸡蛋液里，然后摊了一张薄饼，他只放了一点盐，但味道应该还不错。
孟依霖站在厨房门口自然出了神，伍峪在她家厨房里帮她做晚饭的场景她自然是没有想到的。这会儿她好想上前从后面抱住他，感性和理性来回摩擦，就在她纠结得要命的时候伍峪端着煎好的蛋饼转过身来。
“好了，你尝尝。”
“看着就很好吃。”孟依霖拉开椅子坐下来，“好久都没有在家吃过这么正经的饭了。”
伍峪在厨房里清洗着餐具，听着她小声地夸赞着他的手艺。
草草解决晚饭的事，伍峪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自然孟依霖也不想他走，“要不然你今晚上留下来吧，我有点害怕。”她作出一副有些担忧的样子。
“好。”伍峪也没有拒绝，“你联系 CC 了吗？”
“给她说了，还没回我消息呢，可能忙着呢吧。”两人坐在沙发上，孟依霖打开了电视，但电视上的画面根本就不进脑子。
“打游戏吗？”沉默了许久，孟依霖终于问起来。
“可以。”伍峪自然也找不到话题。
二人爬上游戏开了好几局排位赛，直到凌晨两点孟依霖终于来了困意，她想起自己脸上的妆都还没卸，又赶紧起身去卸妆。
“你小子是不是不回来了？”等孟依霖去了洗手间之后伍峪收到了柠檬的消息。
“嗯。”
“你跟妮妮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别乱说。”
“好好好，我不乱说。”柠檬了然于心，一旁看着二人聊天的晚意当然也领会到了其中的意思。
“那就注意安全。”
伍峪给他发去一个问号，二人在手机前笑作一团，“这小子肯定是情窦初开，我都能想到他这会儿耳朵发红的样子。”
孟依霖简单冲了澡，换好睡衣出来是伍峪还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这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你要不要洗漱一下？”她揉脸的样子好像水獭——这是伍峪看到从洗手间出来的孟依霖时的第一想法。
奶唧唧的，好可爱。
他自然没有拒绝，站在小小的洗手间里洗漱完毕。孟依霖的护肤品整齐地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房间里还有她方才洗澡以后氤氲的雾气，热乎乎的，烘得人心痒痒。
“你要睡觉吗？”等着他走出洗手间孟依霖问起来。
“可以不睡。”通宵对于之前的他来说当然是家常便饭。
“那我也不睡。”她说着关掉客厅的灯，只留下茶几上泛着黄光的小夜灯。
“你睡吧，我在客厅守着你。”他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
“不，我要跟你待在一起。”她将被子抱来沙发上，又给伍峪找来一床薄被，她靠着沙发躺下来，又伸手拍了拍，示意伍峪坐过去。
就这样，两人待在沙发的两边，中间隔着一张茶几的距离。她侧过身来紧紧地盯着他，什么话也不说，也不问起过去，也不谈论将来。
小夜灯的灯光并不亮，自然孟依霖也看不清伍峪的表情。
“好想一辈子就这样躺着。”孟依霖的声音糯糯的，全然不似屏幕前那般有力而清晰。
伍峪感觉自己就跟做梦一样，他缩在被子里嗅着孟依霖的味道，而彼时这个人就在他对面躺着，虽然隔着一些距离，但还是好不真切。
他也好想就这么躺着，不去问起以前那些事，也不用为以后发愁。或许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可以直截了当地阐明慢慢浮现出来的爱意。
伍峪转过身躺平，他想着自己早先打算着当作一切都不会发生，当作早就忘记，但临了他见到孟依霖时还是会克制不住地心动，就算是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但也会莫名其妙地就被下意识的情绪引动。从上次周年庆接触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心意已经变了，早先做过的打算也全都不计数，末了他只能同意孟依霖的任何请求，不带思索地。
好在她不会追问，也不会让自己难堪。
“你困不困？”孟依霖问起。
“不困，你困了就睡吧。”
“那我睡了哦，你不许跑哦，我明天早上睁开眼睛就要看到你。”孟依霖的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活像在蹭伍峪的心口，他顿觉心跳下陷，竟然不敢再看她。
“好。”
他当然睡不着了，等平躺时身体躺得实在不舒服时他才转过身去，此时房间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连孟依霖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小夜灯的黄色暖光还能照清一点她的轮廓，熟睡的孟依霖就在不远处，他想起高中时她在他身后趴着睡觉的样子。
奶唧唧的，好可爱。
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三米的距离，但是现在这层距离好像早就不算数了，至少伍峪觉得此刻他的心已经到达另一端，紧紧地挨在了一起。
孟依霖睡得好熟，侧着身就没有变换过姿势。
早晨醒来时她看了眼时间，不过八点，伍峪还睡着，她仍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定定地看着他。小夜灯亮了一晚已经没有电了，这会儿打在人身上的是窗外的光。
半个小时的注视，伍峪睁开眼睛就跟孟依霖来了一个对视。她将半张脸蒙在被子里，露在外面的就只有一双眼睛。
“早上好。”她小声地说。
“早上好。”伍峪觉得她已经醒来好久了，毕竟声音也没有像倦怠一整晚那样嘶哑。孟依霖不动，他也不动，二人就这样把对方看着。
“昨晚上睡得好吗？”她问。
“还可以。”伍峪当然不会说实话，他被抓挠得根本睡不着。
“要吃早饭吗？”她拉下被子，“不过家里没有什么，要出去吃才行。”
“好。”他说罢坐起身来，孟依霖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看，是 CC 打来的微信电话。
“妮妮！对不起啊！昨天我男朋友来上海了，我就请假了。”CC 大概已经从吴景琛那里知道了实情，言辞间不免带着些焦急和愧疚，“昨天的事我已经找那个王八蛋问清楚了，他说他喝了点酒就上头了，期间又有男性出来替你鸣不平就被挑起了胜负欲，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实在是对不起。”
孟依霖已经点开了免提，伍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讲话。
“你直接把他删了吧，不要再理他了。我之前也给他说过了不要去骚扰你，但我跟他只是朋友，我也没办法把他用绳子捆着。明明平常挺正人君子的一个人，谁想到会干出这种王八事！”CC 说话时带着点哭腔，“妮妮，实在对不起，昨晚上还多谢有人挺身而出，要不然我也……”
“没事，你不要哭了，我也没什么事。”孟依霖说，“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下这事，他毕竟是你的朋友，我们也是通过你认识的，你有知道的权利。再者，这样你对她也有了解，也该知道跟他相处也应该有所防备。”
“好……对不起妮妮……”
“没事没事。”
“他说他昨晚上看到你和一个男生上了出租车，这事要不要让他闭嘴？”
孟依霖思忖了片刻，“啊昨晚上是老林，他刚好遇到我了怕我有危险就送我回家了。”
孟依霖含糊其辞，也没有讲清楚前因后果，一句话打发了 CC。伍峪坐在不远处，等她挂掉电话之后起身走去了洗手间。
“早上吃什么？”孟依霖先去换好了衣服，T 恤配上一条长裤，长发随意散着，看着十分慵懒。
“随便。”伍峪用水冲了冲脸。
“我有洗面奶。”她起身越过他拿下自己的洗面奶，然后挤出适量涂在他脸上。伍峪居高临下地将她看着，两人距离很近。
“啊……好。”他退后了半步，孟依霖拿起牙刷刷起牙，二人一前一后，透过镜子看着彼此。
“我刚刚没给 CC 说你，我怕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孟依霖含着牙刷说话时自然含含糊糊。
“嗯。”伍峪应了一声，听起来并不是太在意。
“比如万一有女孩追求你，你就说不清了。”她故意说一些让伍峪说不清的话，果然身后的人有些着急了。
“没有。”他停下搓脸的动作，等孟依霖刷完牙。
“真的吗？”孟依霖笑出声，又错开身等他上前来冲脸上的泡沫，自己在一旁也挤出洗面奶搓脸。
“嗯，真的没有。”他张嘴说话的时候水果然流了进去，“呸——”
孟依霖自然笑得放肆，“这是渴了吗？”
“你还笑。”
好在小区门口就有早餐店，二人点了一笼汤包，又点了粥，便坐在靠里的位置吃起了早饭。
“你今天有训练赛吗？”
“应该没有。”伍峪说，“上次打训练赛应该是上周三。”
“二队呢？”
“二队已经不怎么训练了，有些选手都准备走了。”伍峪搅了搅碗里的粥，又夹起汤包咬了一口，没想着汤汁直接冲着孟依霖的手背喷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伍峪赶忙丢下汤包找纸巾。
“我发现我真的好容易吸收别人的伤害。”孟依霖看着手背上的红印叹口气，“我就是倒霉蛋啊。”
“还疼不疼？”
“没事，一会儿就没感觉了。”孟依霖低下头咬住汤包，“你赶紧离远点，我要放大招了。”
然而孟依霖这个汤包并没有给她面子，才在碗里溢出一点汤汁便偃旗息鼓。
吃早饭的过程尤为愉快，孟依霖也鲜有的一点饭都没剩，吃了个干干净净。
“帅哥果然是秀色可餐，我饭一点没剩。”孟依霖擦擦手，见着伍峪并没有回复她的调侃，正低头看着手机。“有什么事吗？”
“教练找我训练，我要回去了。”伍峪站起来付了账，孟依霖跟着他走出去。
“这顿你请，下顿可得我请。”
“一顿早饭而已。”
“给我个机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