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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蹲着,朝后看没有看到金香玉,狡黠地笑了一声,直起身准备继续向前走。他一抬头,撞到一个魁梧的身躯,这才发现辛夷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干什么呢?遇到鬼了?”辛夷挖苦方云海。
方云海点点头,苦笑着回答:“比鬼还恐怖!”说完,拉上辛夷朝剧院的方向走去。让方云海没想到的是,金香玉早已经在剧院门口恭候了!
第十七章
方云海明白这回怎么都摆脱不了金香玉,只能不停使眼色,求助辛夷。辛夷耸耸两肩,表示爱莫能助。方云海不知道,香玉其实是辛夷约来的,她一听说云海也在,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你跑什么呀?”香玉瞪了云海一眼,非常不满地说。
云海摸摸鼻尖,狡黠地笑着:“我看戏曲快要开场了,怕迟到了!不过,你怎么也来了呢?”方云海狐疑地瞧着辛夷,心中明白了【创建和谐家园】分。
“快走吧,别磨磨唧唧了!”辛夷催促着,“今天有新面孔出现哦,保管你满意”。辛夷拍拍云海的肩膀,却遭到金香玉的白眼。
戏曲还没有开演,剧场里吵吵嚷嚷,观众们交头接耳,你说我笑。 三人一起去了楼上的包间,可以俯瞰到楼下人头攒动。
方云海本来对这种戏曲就不感兴趣,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居然看到巡捕明德的踪影。他怎么也来了?明德耳后夹着一根雪茄,翘着二郎腿,视线紧盯舞台。
要说他们方家跟明副总长也没有多大交集,明面上算是君子之交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明德的那些事,方云海听说过一些,无非都是蝇营狗苟之事,一帮乌合之众罢了!
舞台上的序幕拉开了,观众席里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方云海的目光移向款款走上舞台的花旦,一开口云海便知道她是青黛。
金香玉在旁边很开心地说:“云海,快看,名伶呢!好多人都喜欢她呢。”云海斜觑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说辞。他看见明德在摇头晃脑,似乎非常投入。
方云海无心听曲,早知道这么无聊就不来了!这时候,舞台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云海一下就认出了剪秋,白皙的肌肤衬托着桃红色的嘴唇,完美的脸型,特别是翠绿色的耳环,给她的俊俏增添了一些光彩。
他激动得心要跳到嗓子眼了,身体向前倾,双手扶在栏杆上,视线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舞台上的剪秋步态轻盈,跟青黛在一块儿显得小家碧玉,惹人怜爱。方云海听到楼下明德大声喊着:“好,好,好!”
秃驴!方云海鄙视地瞧了他一眼,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涌入心头。他扶着脑袋,紧盯着剪秋,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后去了。金香玉在耳边说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你在看什么呢?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金香玉有点生气了,嘴撅了起来。
“你俩怎么了?香玉,你看这位小旦演得还不错呢!”辛夷为了讨好金香玉,还特意帮她拨了一个果仁,塞到她的手上。
“我不喜欢吃!别给我。”金香玉把一腔怒火发到辛夷的身上,白了她一眼,又自顾自在那里生闷气。
方云海看见剪秋已经进入到后台,回头看了看金香玉,然后站起身对辛夷说:“辛夷,你先陪陪金小姐,我去外边抽根烟!”他冲辛夷眨眨眼,离开包间,直接下楼走向舞台的后方。
剪秋坐在椅子上,小心拆掉脑袋上的头钗和花环,忽然从镜子里瞧见方云海走了进来。她心里一咯噔,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方少爷,能不能不要穷追猛打,欠你家的钱,等我挣了会还给你。
她想起包里放着今早发的薪水,默默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从里头掏出 20 大洋,又折回来,递给方云海说:“方少爷,这是我上个月挣的钱,先还给你,我知道是杯水车薪,但是我保证两年之内还给你!”
方云海愣了一下,接过二十大洋,只留了 5 大洋,装在自己的口袋,其它如数还给剪秋。他假装一本正经地说:“可以,慢慢还,我不着急。你先留着应急。”
剪秋可不知道方云海打的如意算盘,只要他们还有关联,她就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方云海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剪秋,没想到你还会唱戏,不仅会下棋,曲也唱得这么动听, 声音悠扬,曲调婉转,好似细雨淋漓,又似杏花铺面。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呀?”
剪秋“噗嗤”笑出了声:“方少爷,你还是这么会说话。”
方云海的眉毛向上一簇,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说:“不要叫我方少爷,可以叫我云海或者方云海。”他歪着脑袋看向剪秋。
剪秋没再吭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卸妆。过了一会儿,明德进来了,看到方云海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
“方大少爷,您也在这里,幸会幸会!”明德拍着巴掌,往里间转了一圈,返回来继续说:“您也有兴趣听曲呀?”
方云海淡然一笑,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明德绕到剪秋面前,说:“剪秋姑娘,在下想请姑娘吃个饭,不知道赏脸不?”
正在剪秋左右为难时,方云海牵起她的手说:“明总长,不好意思,剪秋是我的人,她已经答应跟我一起去吃饭。我想明总长不会要抢我的人吧?”
明德的脸垮下来,像驴一样,目光在剪秋和云海之间来回挪动。鼻子里轻轻“哼”地一声,气呼呼地走开了。
剪秋甩开方云海的手,说:“谁是你的人?”
“难道你想跟那头秃驴去吃饭?”方云海问。
剪秋一边梳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跟谁吃饭,用不着你管吧?”
“嘿——我救了你一命,还不知道感恩呢?!难道你愿意秃驴吃你的豆腐啊?”
剪秋瞧了眼门外,小声说:“你别总是秃驴秃驴的,被人听见不好。”
“我才不怕呢!”
“云海哥哥,你怎么在这呢?我到处找你!”金香玉拉住方云海的胳膊,往外拽:“戏都唱完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辛夷也在到处找你呢!”
“我现在有事,你跟辛夷出去转转吧!”
金香玉瞄了一眼剪秋:“快走吧,你不是答应跟我们一块儿去南湖公园玩么?”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辛夷在门口等着呢!”金香玉不管三七二十一,死乞白赖地拽着云海向走廊上走去。
“我话还没说完呢!”方云海一边回头,一边朝后望。
剪秋的头突然疼了起来,这些官场中人、富家子弟,明面上衣冠楚楚、一表人才,内里却花花肠子、阴谋诡计。她觉得他们既可怜又可笑。只是,其中的每一个人,她都不敢得罪,至少目前不敢。
第十八章
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剪秋和秋叶。秋叶今天是精心打扮了的,长发披肩,耳朵上挂着珍珠耳坠,上身着白色荷叶边衬衣,穿着一条格子呢裙,优雅清新。
而剪秋则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目光聚焦在脚尖,虚着眼睛想心事。两人好长时间都没有讲话,各自想着各自的事儿。
秋叶先打起精神,五个手指头在剪秋眼前晃了晃:“剪秋,你发什么愣呢?你觉着我穿成这样去你们家怎么样?会不会太花哨?”
剪秋笑了,把她的手指扳开,大声地说:“美着呢!就像仙女下凡。”她牵起秋叶的手,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真的很漂亮呢!他们见了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青黛从她们俩身边走过,鄙视地小声嘟囔:“小儿科!”她翘起兰花指,昂着头颅,像高贵的大公鸡,扭动着腰肢,扬长而去,留下一句刺耳的话。“有些人啦,自以为是,鸡是永远变不成凤凰的。”
两人在她身后吐舌头、做鬼脸。秋叶不服气地说:“凭什么我们都要让着她,凭她跟五爷好呀!我看五爷也不是真的对她看!那句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吧?!”
“不管说给谁听的,秋叶,记住,人言可畏!我们讲话、做事都要小心谨慎,我们没有关系、人脉,只有一双手,只能靠自己,所以......”
剪秋还没说完,被秋叶打断了:“所以,【创建和谐家园】常思己过, 闲谈莫论人非。好了,好了,你这套理论,我已经都会背了。”
剪秋戳了戳秋叶的额头:“小丫头片子——”他们俩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就像是多年的姐妹。
“剪秋,你说方少爷和明副总长是不是同时看上你了?怎么都往你这跑?我看十有【创建和谐家园】是!”秋叶自问自答,语气中很是笃定。
“别瞎说,我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虽然方家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是一码归一码!不能拿感情开玩笑。”剪秋说。
“那可不一定,妾无情,郎有意!”秋叶把玩着掉在胸前的发丝,认真地说,“你可要当心,他们都不是好惹的人,尤其那个总长,看着就不像好人!”
“你又来了,小心背后有人!”剪秋走到门口,往两边瞧了瞧,发现没人,心才放下来。剪秋说:“戏子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稍不慎就会弄得伤痕累累,人仰马翻。”
“剪秋,我觉着那个方少爷挺不错的,人家长得不错,又帅气,又多金,还有文化,他要是看上了谁,那是谁的福分。我是没那个福分的,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秋叶做出愁眉苦脸的样子。
“秋叶,别说了,不早了,我们走吧!”剪秋一边说,一边收拾自己的物品装进包里。
秋叶“嗯”了一声,脸上又露出笑容,调皮地说:“走吧!”然后,挽起剪秋的手,走出了戏院。
秋叶是第一次上铁匠铺,在路上的时候去路边的店里,买了两盒点心和一些水果,聊表心意。剪秋则绕道肉铺,买了铁匠和铁牛喜欢吃的卤下水和顺风,顺便提了一壶小酒。
傍晚的铁匠铺与以往不同,没有了打铁声。外面的风呼呼大吹,吹得棚子哗啦啦响,但是屋内早已热火朝天,热气腾腾。铁匠说家里难得有客人来,一定要招待好别人,让铁牛提前置办一些小菜摆在了桌上。
两名女孩走进铁匠铺的时候,王氏热情地招呼秋叶,给她们倒水洗脸,嘘寒问暖。“剪秋,冷不冷?要冷的话,我去把炉火生起来,你们烤烤火!”
剪秋询问秋叶的意见,秋叶说:“阿姨,别大动干戈,我不冷。太麻烦你们了!做这么一桌的菜。”
王氏指着刚踏进房门的铁牛:“都是铁牛弄的,铁牛这孩子烧得一手好菜,厉害着呢!来,咱们围着吃,都不要客气,像一家人一样!”王氏招手让所有的人上桌。
“师母,您别这样说,还要向您学习。”铁牛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饭桌上,王氏不停帮他们夹菜,把他们面前的碗都堆成了小山。铁牛也帮秋叶夹,一个劲嘱咐多吃一点儿。屋外狂风呼啸,屋内的气氛却是竹子攀升,节节高。
大部分时间都是王氏在说话,她讲起了铁匠的发家史,讲起了过去的那些岁月,吃过的苦,走过的路。铁匠也跟着附和,遇到兴趣点时,耐不住地也海讲一通。剪秋则是帮腔的,时不时点头称赞。
吃完以后,剪秋抢着去洗碗。她撸起袖子,把所有的碗筷收拾到外边的廊檐下。铁匠夫妻俩到了铺子前厅,关好木板,以免雨水飘进来。
剩下秋叶和铁牛坐在房里,两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秋叶突然笑着说:“铁牛,你有真名吗?”
铁牛憨厚地一笑:“秋叶姑娘,没有呢!我从小跟着师傅,他们都叫我铁牛!我们都不是文化人,我觉着铁牛这个名字挺好的,所以一直用着了!”
秋叶发现铁牛的脸颊通红,心里只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腼腆!秋叶继续说:“那我随剪秋叫,叫你铁牛哥。”
“没问题,你叫我啥,我都答应!”铁牛一直笑着。
“铁牛哥,你会打铁,能做些什么呀?”秋叶问。
说到打铁,这可是铁牛吃饭的手艺,让他说上三天三夜都没问题。铁牛让秋叶等她一会儿,他从前厅里拿来一把短刀,刀身明晃晃的刺眼,搁在桌上发出金属质感的响声。
秋叶皱了皱眉头,实在不明白他拿着一把刀过来是什么用意。这把刀拿在手上有点分量,钝钝的,秋叶小心地摸了一下。
“你甭怕,还没开刃,没有危险。”铁牛说,“这把刀可用的是上好的材质,从国外运来的,好不容易弄到。只要一开刃,就能削铁如泥!”
铁牛的手掌上下比划着,吓得秋叶赶紧往后挪了两步。可能是看到秋叶并不是很感兴趣,铁牛把刀收回了说:“不好意思,女孩子对这个应该不感兴趣,要不我给你看别的?”
“不用了,不用了。”秋叶推辞说,“我去看看剪秋在干什么?”
剪秋正在房里跟王氏唠嗑,见到秋叶和铁牛:“你们俩这么快说完了?”秋叶和铁牛面面相觑,好像听明白了剪秋的话外之意,脸都红了起来。
秋叶小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剪秋让铁牛赶紧送秋叶回家。剪秋小声说:“铁牛哥,你还发什么愣?这可是天载难逢的机会!”
第十九章
剪秋有意撮合铁牛和秋叶。铁牛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秋叶没有拒绝,先一步跨出了门槛。
剪秋送他们到铁匠铺门外,跟他们挥手告别,并嘱咐他们注意安全。她注视着他俩的背影,一大一小,秋叶小鸟依人的样子,嘴角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等他们消失在夜色中,剪秋返回了屋内。王氏坐在床沿边上纳鞋垫,她拿针的手一上一下,在鞋样中间穿梭,脑袋微微抬起来问:“他们走了?”
剪秋“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大娘,你放心吧,他们没事的!”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担心秋叶姑娘会嫌弃铁牛,铁牛憨厚老实,只会打铁,其它什么都不会。”王氏停下手上的针线活,叹了一口气。
“大娘,你也别瞎操心了,这也要靠缘分,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剪秋拿起一本书,铁牛教会她认字,她现在基本能自己看完整本书了。
铁匠吧嗒了一把旱烟,插了句嘴:“老婆子,你就爱瞎担心,我看铁牛是福相,不会差的。”
“你以为都像你,一辈子啥心都不操。”王氏的话让铁匠扭过身,不理她,继续抽自己的旱烟。
“剪秋,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白天我好像看到沈医生了,不过......”王氏停顿了一下。
剪秋一听,身体里的细胞立刻紧张起来,但是假装不在意的样子:“你是说沈决明医生吗?”
“是呀!可是.....”王氏似乎左右为难,她早就听说了剪秋和沈决明之间的事情。
铁匠瞄了王氏一眼,咳了两声,好像在暗示什么。剪秋预感到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急切地问:“大娘,你在哪里看到他的?”
“我在街上看到他的,我一看那背影就是他,准没错。他穿着长衫,戴着一顶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旁边还有一位风姿卓绝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举止非常亲密。”王氏暂停了会儿,紧盯着剪秋。
“我本来想上前叫住他,但是一辆车过来,将我和他们分开了,等我再次想追上的时候,他们不见了踪影。他怎么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呢?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一个样。”王氏撇撇嘴。
铁匠吐了一口烟雾,把烟杆子敲打在桌上说:“你怎么能一棍子打死一帮人呢?可不要把我算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