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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意识到又提起了剪秋的伤心事,方慧茹的话戛然而止,机敏地换了一个话题:“嫂子,你看那边有一对鸳鸯,好可爱呀!”
剪秋顺着方慧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对鸳鸯自由自在地游在湖面上,好惬意!它们忽而勾着头,窃窃私语,忽而双双向前游去,所过之处留下两道长长的涟漪。
剪秋望着这对鸳鸯出神,她羡慕它们的恩爱,她又想起了云海。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作为一个女人,她明显觉着力不从心。
“嫂子,我给你摘个莲蓬!”方慧茹快速地伸长胳膊,勾住一根细长的杆,摘下莲蓬递给她,“你尝尝,看嫩不嫩?”
剪秋接过莲蓬,剥了一个扔到嘴里,一股清甜在味蕾蔓延开来。她猛地点点头:“好吃呀!”她剥了一个莲子,起身准备塞给方慧茹,没想到床身不稳,两边摇晃,吓得剪秋赶紧缩回身子,端正坐好。
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太阳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白晃晃的阳光照着人睁不开眼。天空中突然飘下点点雨滴,大有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架势。
半小时以后,剪秋忽然瞧见湖面尽头出现一道彩虹,兴奋地尖叫起来,说话语无伦次:“慧茹,快看,前面,彩虹——”
红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有序排列,像一道弯弯的拱桥,挂在山的那边。方慧茹赶忙拿起随身带的相机,不停“咔嚓咔嚓”拍照。“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彩虹!嫂子,你知道吗?我在国外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见到彩虹,但都不及家乡的好看!”
剪秋笑笑,嘴角向上翘:“可不是嘛?家乡的永远都是最好的!”经过这趟游玩,剪秋的心情好了很多,她相信风雨之后定会见彩虹。
第五十一章
剪秋将心思重新转到花店上,她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渐渐地生意越做越大。她又开了三家连锁店,将位置都选取在繁华的闹市区,人流量大的地方。所有认识她的人给她起了一个绰号“百合西施”。
很多人慕名来到她的花店,一堵“百合西施”的芳容。剪秋来者不拒,一律笑脸相迎,用她的话说来到店里的人都是她的客人,顾客就是上帝。当然,也不乏些想揩油的混混,被她毫不客气地扫地出门。
在商界,她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再加上五爷的关系网,剪秋结交了很多的大咖人物,她不仅销售鲜花,而且开始投资酒店。以她敏睿的判断能力,她相信酒店是一个非常好的前途。
当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五爷的时候,五爷当即拍板同意,而且资金问题不用她愁。有了五爷做坚强后盾,剪秋开始锋芒毕露。她花了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拟定了项目计划,包括选址、运营、招募团队等等。
万事开头难,从花店到酒店,相当于上了一个大的台阶,大大小小的事务都需要从她眼前过目。她常常熬到凌晨才眯一会儿,迷迷糊糊中爬起来继续上班,无论刮风下雨。生活早已教会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她将酒店地址选在中华路附近,那里正好空出来一块地皮儿。很多人不明白她的用意,按理说那是一个鸟不生蛋,鬼见了都发愁的地方。如果把酒店建在那里,不是赔钱的买卖么?
剪秋知道五爷也有此顾虑,她很快将自己的理由罗列出来,并将政府的规划详细给五爷讲述了一遍。她瞅准了那里的商业价值,未来那块儿绝对有无限的上升空间。
五爷的眼睛一亮,其实他也早就有此想法,凭他在商会这么多年的经验,政府知情人士确实透露过江城要往东边那一块发展,只是政局动乱,更迭频繁,迟迟还没有动工。
五爷说:“剪秋,我支持你!你想做的事情,尽管去做,有什么问题,跟尊福说,他会帮助你!”五爷早就叮嘱过刘尊福,让他在暗里多多帮助剪秋。
“谢谢爸!”剪秋礼貌地回了一句。她没想到五爷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看到他在翻书,准备退出书房。五爷抬起头,又吩咐了一句:“多看紧点方云海!”
剪秋愣了一下,他确实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方云海。平常,她回来的晚,怕打扰方云海,干脆睡到自己的书房,在那里临时搭了一个铺位。她把心思全部花在事业上,惊觉方云海有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有天夜里,剪秋特意将自己打扮了一番,让自己看上去更性感。她穿着一件红色真丝吊带睡衣,凹凸的锁骨衬托着尖尖的下巴,显得更加别致。一头顺滑的黑发沿着脸颊披散,在灯光的照耀下像一匹上好的丝缎。
她拿着一本书,侧躺在沙发上,眼睛时不时瞄着墙上的钟表。算算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方云海翻云覆雨了。她想着今夜给他一个惊喜,让他感受一个不一样的剪秋。据说很多男人喜欢【创建和谐家园】型女人,虽然这不是她的风格,但是偶尔取悦下心上人又有何不可呢!
指针在一分一秒地走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每过一秒,她的心就扑通乱跳一下,她既忐忑不安,又怀着一份渴望。屋外寂静无声,女佣们都已经入睡,没过多久,她也开始打哈欠,从最初的兴奋到现在的无精打采。
剪秋苦等了一晚上,终究没有看到方云海的身影。窗外日渐明朗,院子里传来佣人们打扫、浇花、窃窃私语的声音。她微眯了两个钟头,换上正装,强打起精神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秋云早就在门外候着了。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考量,剪秋让秋云做她的助理。秋云办事心细,一丝不苟,深得剪秋赏识,成了她的左膀右臂。
“剪秋姐,这是今天的行程。上午我们约了商务部的部长,有份合同要签。下午外市的鲜花基地负责人来拜访。晚上还有一个饭局......”秋云滔滔不绝地说。
剪秋眨巴着眼睛问:“什么饭局?能推就帮我推了!走,先办事要紧!到车上说。”剪秋皱着眉头朝车前走去。
现在,她俨然是一位时代中的弄潮儿,车进车出,身后还跟着两位保镖。保镖是五爷硬派给她的,怕有人找她的麻烦。江城的上流社会,都知道有这么一位传奇女性,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饭局,剪秋实在不想参与。“剪秋姐,我觉着你还是去吧,这可是金家。你不去,太不给他们面子了。”秋云说。
提起金家,剪秋一百个不愿意。金家的名声臭名昭著,尤其是老金的所作所为以及他与五爷的纠葛,她也早有所耳闻。五爷曾经提醒她,防止老金的暗箭。
剪秋的嘴唇一撇,发出“嗤”的鄙视声。自打她从翠云楼逃出来,经历过这么多的生生死死,她就不是当年那位任人宰割的小姑娘了。
“你先回话,就说我不舒服,不方便过去,改天再约。”剪秋嘱咐秋云。她的目光落向街边,很多市民们大包小包,三三两两慌慌张张地在向东跑去。
防空警报“乌拉”一声想起,整个城市上方回荡着一阵悲怆的鸣笛。这种沉重的警报声让剪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发生什么事了?”
司机停下车,摇下车窗,探出脑袋,拦住一位驮着包袱的老大爷询问。老大爷摇摇头,摆摆手说:“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日本人快要打进来了,你们快逃吧!”
剪秋的脑袋“嗡”地一声响,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快,先去铁匠铺,接上铁匠夫妇和秋云,咱们去法租界先避避,之前我认识一位法国朋友,他会帮助我们的。”
车子掉转头,在人群中急急忙忙地穿梭,等到了铁匠铺时,铁匠夫妇和秋云不知道去向。这可急坏了剪秋,她屋前屋后找了个遍,发现值钱的东西都已经带走了。
她又在附近找了很久都没看到他们的人影,防空警报一直在拉响,街上的人群四处逃散。剪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秋云提醒她,先回方府看看,说不定他们往方府去了呢!
第五十二章
方府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一片萧条,佣人们也不知道去向。剪秋焦灼地四处张望,急匆匆地走进客厅。大厅顶端的灯在轻微摇晃,散发着冰冷刺眼的光芒。
“他们是不是躲起来了?剪秋姐,你不要太担心了,他们没事的。”秋云小声对剪秋说。
躲?上哪躲?方府里里外外,剪秋都知根知底,就没有一个可以藏身之所,除了那个狭小的地窖。地窖极为隐蔽,在后院的小花园里。 但是,剪秋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在那里。
剪秋焦急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查看,以剪秋对五爷的了解,他肯定不会离开方府的。她最担心的还是五爷,在方家,五爷待她如亲生父亲,她一定要找到五爷。
“秋云,你再去院子里看看,我去二楼瞧瞧。”剪秋对秋云说。一楼所有的房间都查看了个遍,除了床上、地上抛弃的横七竖八的衣物,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沉香——荆芥——王妈——”空档的房间只有缥缈的声音在回荡,一大团焦虑的情绪在压迫着她。她感到一阵眩晕,但是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的脑袋里萦绕着五爷和王妈平易近人的样子,真怕他们有个什么闪失或者三长两短。
剪秋上到二楼,听到书房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这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有人!肯定是五爷。
她急切地推门而入,一眼看见五爷坐在书桌前闭目养神,刘管家则站在一旁,神情满是担忧。
五爷微微睁开眼,镇定地问:“怎么了?”
正是在那一刻,剪秋明白了,无论形式如何发展,五爷铁了心要守护住方家。他的决定毋庸置疑。她知道自己碰到了棘手的事情。
“爸,你听到警报声了吗?你快跟我走,咱们先去躲躲!”剪秋试图劝说,“我们去法租界那边,他们不敢打到那里的。”
五爷抽了一口烟,烟雾笼罩着他的整个面部,让他止不住咳嗽了几声。他沉思了片刻,摁息烟头:“怕什么?我看他们敢拿我们怎么样?你和尊福走吧,我留在这里。”
“老爷,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刘尊福淡然一笑。刘管家跟着五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我没有什么家人,五爷您就是我的家人。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任剪秋怎么劝说,五爷像一颗不老松一般,面对灾难降临,无所畏惧。整个房间处于一种狂乱中,焦虑中。
正在这时,方云海匆匆闯了进来,他的手腕上搭着一件米色的西装外套,一边解开白色衬衣领扣,一边眉头紧蹙地说:“爸,剪秋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赶快走呀!”
五爷斜觑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哼”地一声,嘴里嘟囔着:“还知道关心我们!”
“爸,现在不是生谁气的时候,再不走万一敌人闯进来了,我们就完了!”
剪秋给方云海使了一个颜色说,方云海示意,补充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把西服上衣递给剪秋,绕过桌子,走到五爷面前,想要拽起他:“爸,之前都是我的错,现在无论如何,你听我一句。”
五爷像一尊雕塑,淡定地说:“你们走吧,不用管我,家在,我在,家不在,我不在。”他轻轻推开方云海的手,眼神如炬地望向窗外。
方云海开始变得不耐烦:“你走不走?不走我走,真是——”他略带威胁性的语言让气氛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你们怎么了,这是?爸爸愿意留下来就留下来,我来陪他。你们都走,哥,你带着他们赶快去往法租界。”一阵响亮沉着的声音从剪秋和云海的身后传来。
方慧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进来了。她微微一笑,眼睛弯成了月亮,二十多岁的女子,脸上带着一股果敢,像极了五爷。这是大家的共识。
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栀子花香水味让整个房间的氛围似乎缓和了下来,不得不说她的气质让她显得卓尔不群。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方云海叹了一口气,先行走出了书房。
“嫂子,你别担心,有我呢!”方慧茹拉着剪秋的胳膊说,“这几天报社停工,我也没有什么事干,正好陪陪父亲。平日里父女俩想好好唠嗑,都没时间呢!”
剪秋看了看五爷,又瞧瞧方慧茹,点点头,嘱咐道:“你自己注意安全啊!”她的目光转向刘尊福:“尊福叔,您老还是跟着我走吧,这里就交给慧茹,她会照顾好爸爸的。”
剪秋带着刘尊福赶往法租界。
整个城市陷入一种白色恐怖当中。大白天,一家家商店畏缩不前地蜷缩在卷帘门后面,失去了往日热闹的场面。
剪秋看到老百姓们慌慌张张地向四面八方逃窜。一个卖报的男孩沿街叫卖:“特大新闻,特大新闻,日本人已经攻到江北了!”一个小吃摊贩推着独轮车在向西跑去,车上还装着一摊子行李。
车子继续在路上行驶,白晃晃的阳光透过车窗照着她睁不开眼。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悲伤油然而生。经过江城剧院时,剪秋睁开了眼。两名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正站在路中央,泪眼婆娑地四处张望,看上去手足无措。
太危险了!剪秋第一反应让车停了下来,她打开车门下车,走到俩孩子跟前。孩子的衣服捉襟见肘,衣不蔽体,袖子很短,黝黑的手腕露出了一大截。看样子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剪秋蹲下来温和地问:“小朋友,你们怎么会在站在路中央?你们的爸妈呢?”
男孩子们惊恐地望着她,其中一位“哇”地一声大哭。另外一位含糊不清地说:“不知道——,姐姐,我们想回家。”
剪秋站起身,四处张望,企图能发现一点儿男孩家长的蛛丝马迹。路上的人神色慌张,匆匆赶路,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剪秋姐,我们快走吧,别管他们了,让他们在这等着,他们的父母会来找他们的。”秋云一再催促剪秋上车。
“你们的家在哪里?”剪秋问。
那位胆大的男孩指着远方说:“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他的手指又挪向了另外的方向。“我不知道。”男孩的脸上哭出了一条条黑色的沟壑,眼泪和污水流经下巴,活脱脱两个大花猫。
看到他们,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无论如何,她不能弃他们不顾。剪秋在心中思忖着该怎么办?她想到了福利院,也许可以先把他们送到福利院。
秋云说:“要不我送他们过去,你先回去,这里不安全。”她拽着两名男童,就要往车上走。两名男孩死活不依,齐声哭着说:“我们不要跟你走!”
剪秋回应说:“秋云,你先跟尊福叔回去,我带着他们找找他们的父母。”说完,剪秋带着他俩走进了对面的一家西式甜品店。
甜品店里没什么人,灯光比较昏暗,懒洋洋的音乐让人觉着像到了另外一个时空。柜台里的甜点样品吸引了男孩们的注意。他俩停止了哭泣,眼睛紧盯着柜台,喉咙里不停咽着口水。
从里屋走出来一位老妇人,五十来岁,剪秋见过她几次,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她到店里来买生日蛋糕,老妇人还送了她一个小盒子的提拉米苏,并祝她生日快乐。
老妇人笑着问:“你们想买点什么?”她的嗓音略带些沙哑,语调不急不慢。她的淡定,在这种警报声、嘈杂声、焦虑不安的阴暗背景中,描绘出了一个闪光点。
“给我两块提拉米苏蛋糕。”剪秋从钱包里掏出钱,递给老妇人,趁机向她打听近期有没有人丢了孩子。
老妇人的目光落到两名男孩身上,摇摇头,答非所问:“不会是他俩被弄丢了吧?”
剪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嘴角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轻描淡写地说:“不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否定老妇人的问题,也许本能的谨慎让她时刻保持警惕;又或者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男孩们的自尊心。
她让孩子们坐到窗户玻璃旁的一张圆桌子那里,自己则盯着马路对面来来往往逃难的民众。一直等到太阳夕下,日头收起了它的烈焰,橘色的晚霞挂满天空,依旧没有半点迹象。
老妇人在柜台后面打瞌睡,整个下午,店里的生意冷冷清清。偶尔进来两三位顾客,匆匆来匆匆走。就在老妇人要关门打烊时,剪秋见到对面一位男士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在着急等什么。
剪秋心中一喜,就像夜晚海上的小船遇见了一丝光亮。她准备冲出去时,发现一位年轻时髦的女郎跑向他,然后两人手牵手,肩并肩地走开了。
失望的情绪瞬间蔓延到整个身心,她看到俩孩子趴在桌上睡着了,眼角残留着泪痕,她的心没来由地抽搐了一下。眼看夜幕一点点侵蚀整条街,店里亮起了暗黄的灯。
“姑娘,你这么等着没用的,这样吧,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如果有人找孩子,我立马通知你!”老妇人其实早就猜到了剪秋和孩子们的关系。她的嘴唇缓慢地嚅动着,像在重复:“我会通知你的——我会通知你的——”
第五十三章
所有的花店因为局势动荡给关门停业,酒店的进程也快要收尾了。那几日,剪秋呆在朋友给她提供的两室一厅的房间里,闭关思索。狭小的空间,除了住着云海和她自己,还有刘管家,以及双胞胎平平和安安。
起初,方云海反对收留平安俩兄弟,认为他们是累赘。他们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吃了这顿愁下顿,怎么能养活两个孩子?!云海看俩孩子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甚至扬言要将他们送走。
“我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拖着两个累赘,你是不是疯了?”方云海摊开双手,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再说这里地方这么小,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你是想把我们逼到墙上去贴着吗?”
平安俩兄弟快速躲到剪秋的身后,身体像筛糠一样不停发抖。剪秋对方云海说:“你别吓着孩子了,他们还小,我这两天尽快想办法,他们只是暂时住在这里。只要找到他们的家人,就把他们送走。”
“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这个家现在是你做主,你说了算!”方云海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随手将桌上的玻璃杯摔倒地上,“哐当”一声破成了明亮的碎渣,扎在剪秋的心上。
方云海离开了屋子,漫无目的沿着街边的墙根走。他的怒气像一团云雾一样,一直萦绕在心间。说不上来,自己为何这么生气,反正从结婚以后,他就感觉诸事不顺,看什么都不对眼。
他想去找辛夷,估计人家这会儿在上班,没空理他。他吹了一声口哨,抬头望向天空,飞机的轰鸣声在头顶上空响起。这群【创建和谐家园】!他在心里骂着。他咬紧嘴唇,脸上露出烦躁的神情,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知不觉,走到了麻将馆门口。
麻将馆的前身是翠云坊,翠云坊倒闭了以后,老金接手改造成了如今的娱乐场所,目前由手下石竹在经营打理。石竹二十来岁,中等个子,一直垂涎老金的独生女金香玉。
石竹可算得上是老金的左膀右臂,将麻将馆经营得风生水起,色子、麻将、纸牌一应俱全。每年给老金带来可观的利润,所以深受老金的喜爱。
当然了,这家馆子也是有后台的,不然在这种时局中,它也不敢贸然开业。方云海听到里头传来阵阵吆喝之声,这种声音就像魔咒一般,使得他挪不开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