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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走近,视线突然开阔起来,原来是一片很大的湖。湖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许多大人、小孩在冰面上溜冰。笑声、打闹声响成了一片。
方云海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在冰面上“哧溜”像箭一样滑了老远,差点刹不住车。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湖边,再次伸出手,邀请剪秋跟他一起玩。
剪秋的头摇成了拨浪鼓,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位女孩摔倒冰面上“嗷嗷”直叫,更是吓得往后退。
“不敢,你玩吧!”剪秋说。
方云海走上岸,深情地望着剪秋:“试试,我牵着你,不会有事的!”
剪秋在方云海的说服下,小心翼翼地走上冰面,刚走两步,感觉脚上就像踩了西瓜皮,一只脚向前滑去。她“啊”地一叫,幸好方云海拉住了她,才免于摔跤。
方云海说:“你看要这样,身体重心向前倾,保持平衡。”说完,他示范了一下,做了一个完美的弧形,回到原地,牵住剪秋的手。
剪秋按照方云海的指示,一步一步向前,就像刚学步的婴儿。她紧紧抓住方云海,很快她就掌握住了方法,能在冰面上活动自如了。
剪秋松开方云海的手,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飞鸟,在冰面上滑行。风吹过她红通通的面颊,自信、大方、优雅!
方云海很快就追上她,两人一起在冰上嬉戏,你追我逐。两人一不小心,被旁边的人绊倒,一起摔在了地上。
剪秋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去拉方云海,却失去平衡,趴到了方云海身上。那一刻,时光仿佛凝滞了,两人四目相视。她看到了他眼睛里的自己,惊慌失措。
“啊——对不起!”剪秋赶紧爬起来,脸颊绯红,像做错事的孩子。 方云海干脆伸展四肢,躺在冰面上,望着阴沉的天空傻笑。
“你快起来呀,躺在地上多凉!”剪秋说。
方云海歪过脑袋,冲她笑笑,气喘吁吁地指着天空说:“天空没有鸟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他把双手聚成喇叭状,“噢——”地大声叫唤。
“快起来吧,周围的人都朝你看呢!人家会不会把你当疯子?”剪秋见周围人的眼神像手电筒的光一般,齐刷刷向他们投射过来,浑身觉着长满了刺。她感lzlz觉到一丝寒冷,打了个寒颤。
“太爽了!”方云海从地上爬起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帮她披上,牵起她的手说,“走吧,别冻着你了!”
冰上之旅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从那以后,剪秋放下了戒备,天平逐渐向云海倾斜。尽管她觉着他们之间依然有不可逾越的门第鸿沟,可是,她转变了态度,愿意去尝试跟他相处。
方云海依然很绅士,隔三差五找借口,假装邂逅剪秋。他带她去爬山、看日出,带她去江边骑自行车,带她去电影院看电影.....
.他说他不管剪秋的过去,他只想要,她的现在和未来。
第二十五章
金香玉每次来方府,都见不着方云海。她跟方府的人打听,佣人们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每次高兴而去,失望而归,这让她的信心备受打击。
她觉着自己就像一颗飘零的落叶,不知道该飘向何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方云海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她却选择性的忽略这一事实。
她的心里喜欢他,她一心想跟他好,但是潜意识中又不能太过奔放。女人嘛,总得矜持点好,否则会被男人看做轻浮草率、随手扔掉。
金香玉找各种借口到方府,有时候说找青黛,有时候说是约方云海,有时候说顺路,因为她是方少爷的同学,佣人们也不敢说什么,由着她自个儿在方府里转悠。
冬日里的花园,虽然干净,但少了生机。她坐在树下的秋千上,无精打采,满目忧愁。她的目光时不时地看着方府大门的方向,只要一有动静就坐直了身子,不过,眼神很快就暗淡下去了。
她的希望一次次破灭,又一次次重新燃起,又一次次破灭,直到耗尽所有的精力。女佣沉香跟她拿来一件大红的披风,让她披上。金香玉看到红色,更是来气,便把所有的火迁怒到沉香的身上。
“谁要你的披风?我不冷!”她把披风狠狠地扔到地上,眼泪从两角无声无息地滑落,气呼呼地说:“你给我走开!”金香玉推了沉香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地上。
“谁让你可怜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金香玉脑袋一扭,卷发随着她一起摆动,滑落到另一侧的肩膀。深绿色长裙的裙摆在地上颤抖,粘上了一些灰尘。
“哟,我说是谁在这发脾气呢!”青黛扭动着腰肢走过来,将包里的手帕递给金香玉,“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呢!怎么回事,说给青姨听听!”
在方府里,青黛是唯一跟金香玉“交心”交心的。金香玉的所作所为,哪能逃得过青黛老辣的眼睛,她一看就知道是跟方云海有关。
现在机会来了,正好做一个顺水人情,将金香玉送到他的怀里。这样一来,金香玉会站在她这边,她在方家的地位更加稳固。况且,金香玉家的财力势力都很大,对两家也有好处。
青黛环抱着金香玉,轻轻拍了拍金香玉的肩膀,冷着脸询问颤颤惊惊的沉香:“沉香,香玉小姐怎么了?她怎么哭成这样?”
一脸茫然的沉香赶紧跪在地上:“青小姐饶命,我也不知道怎么着了,我只是怕金姑娘冷,特地拿了件披风......”
“好了,我知道了!”青黛大声打断了沉香的回话,命她赶紧把披风拿走。金香玉的性格,她多少有些了解,金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娇宠奢逸,大小姐脾气肯定是有的。
金香玉停止了哭泣,“腾”地站起来要走,青黛拉住她说:“我刚来,你就要走呀!今晚五爷的朋友杰西民要来,咱们一起打牌!”青黛拉着她一起还有一个目的,五爷不知道她要来,正好可以拿香玉当挡箭牌。
“我不打!”金香玉把手帕还给了青黛,还是一副要走的样子。青黛说:“方云海今天肯定会回来,按理说他今晚会回来跟五爷汇报生意上的事儿。”
“你怎么知道?”金香玉狐疑地问。
“你相信我就行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青黛笑嘻嘻地说,她拉住金香玉的手,继续讲,“这男人呀,也需要去哄,哄他开心了,他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谁要去哄他?!”金香玉不屑一顾,大小姐的脾气又上来了,“让我哄他,除非天踏下来!”
青黛淡淡一笑:“咱们不说这些了,我刚带了一些庆元坊手工点心过来,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的,咱们去尝尝!”
整个下午,青黛就像女主人一样,和金香玉在客厅里聊天、吃点心,大部分时间都是青黛在说话,金香玉沉默寡言、心事重重,脸上似乎挂着冰霜,没有一丝笑容。
五爷带着他的朋友杰西民和伊娜,从屋外回来了。杰西民见过青黛,上前以西式礼仪拥抱了她一下,而且称赞她漂亮。
与杰西民不同,五爷看到青黛,神情愕然,说:“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五爷的话让屋子里的气氛陷入了一阵尴尬之中。
青黛的笑容凝固了,脸部的肌肉轻微抽搐,她靠近五爷,想要挽住五爷的手,小声说:“五爷,你说什么呢?我想你了!”
五爷甩开他的手,无情地说:“以后让你来,你再来;没让你来,你别来!” 洋商杰西民不明所以,摊开双掌问,用蹩脚的中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五爷的脸上浮现笑容,回应道:“没事!这边走。”走了几步,又对青黛说:“你陪杰西民和伊娜玩玩,我上楼去换件衣服下来。”
杰西民说:“你先去忙,我跟美女们玩会儿!我最喜欢美女了。”他的洋腔洋调惹得大伙儿大笑,大厅里的热闹气氛一度到了【创建和谐家园】。
青黛的心情阴转晴,别的不会,唱戏打牌下棋可难不倒她。她冲金香玉眨眨眼,示意跟着她一起去后厅打麻将。
杰西民和伊娜到中国以后才学会麻将,技术不如青黛。所以,牌桌上尽听到青黛在那里喊着“吃”“碰”“胡”。当然,青黛也不忘故意放炮,不然一个人老胡牌对手会没劲。
金香玉的眼睛总是瞟向门口的方向,她在期待云海的身影。因为心不在焉,成了放炮的主力,惹得杰西民在座位上哇哇直叫:“你们俩是不是在打伙牌?”他故意拖长音调,以显示自己对汉字文化的了解。
青黛哈哈大笑,说:“怎么会打伙牌?麻将靠的是运气,这说明我的运气比你们好一点点而已!”她看到金香玉在【创建和谐家园】,含蓄地说:“香玉,专心一点儿,不然钱都要输光了!”
青黛的话又惹得金香玉不高兴了,回怼道:“不玩了,不就是借你一点儿钱吗?还怕我换不起,明儿我就差人给你送去!”
“可别,我哪会是那么小气的人,我是说你要耐心点儿等。”
青黛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几个小时过去了,门口一点动静也没有。又过了半个小时,金香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面前的那点钱全部输光了。她把牌一推,又使起了大小姐性子:“不玩了,不玩了!”
金香玉那天终究没有等到方云海,她的心像是被钝器割了一下,隐隐作痛。
第二十六章
青黛每次看到云海来剧院后台给剪秋送花,心里就不痛快,一种威胁感油然而生。云海更是没把她放在眼里,直接把她透明化了。
后台的化妆间快几乎被百合包围,淡淡的清香弥漫在房间的上空。别的部门同事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啧啧称赞大家公子的大手笔。从南方空运加保养需要多少大洋呀!
“只要剪秋喜欢!”方云海的双眸始终停留在剪秋的身上。
剪秋微微皱着眉头,小声说:“你不要这样,让人家还不知怎么笑话我呢!”
“谁敢?”方云海故意提高嗓音,惹得那些同事们纷纷回头看她俩。
“这些花太美了,能在这种天里看到这么美的花,心情好上百倍呢!”秋叶俯下身子,非常享受地嗅着百合。
别说,化妆间里因为这些花儿确实显得生机勃勃,增添了一种灵动的气息。那些同事们对剪秋刮目相看,一致认为剪秋攀上枝头当凤凰了。
秋叶替方云海说话:“方少爷煞费苦心呢!我们羡慕都来不及呢!”
“秋叶会说话!”方云海随手摘了一朵百合,送到剪秋的鼻子底下。剪秋正在背台词,无心搭理她俩的一唱一和。
秋叶笑着说:“剪秋,你可出名了!你知道他们叫你什么吗?百合西施。多美的名字。”
剪秋的嘴角露出一丝丝笑意,嘴里仍旧念着她的台词。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方云海,你走吧,我要专心练词了,下周有一场很重要的演出,听说有大人物要来,我必须好好准备,不能砸了场子。”
“大人物?”方云海疑惑地问。
青黛一直静默地坐在她的椅子上,关注着他们的动静,听到剪秋说大人物,她找到了插嘴的机会:“你说的大人物呀,就是军阀头头王世坤,听说打了胜仗,回来庆功!”
“王世坤?挺熟悉的名字。”方云海说。
青黛见方云海跟自己搭话了,心中不免万分喜悦,像打开了话匣子:“我跟他家的三姨太挺熟,上次我去他家玩,三姨太同样说王世坤要回来了!”
方云海撇撇嘴,不可置否,没有吭声。他的视线重新转移到了剪秋身上,剪秋仍旧在专心致志地看台词。他又看了看表,纱厂还有事情要处理,跟剪秋告了别,急匆匆走了。
化妆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青黛、剪秋和秋叶三人。秋叶替剪秋打理这些百合,将花盆小心地摆放在台面上、桌上等任何显眼的地方。她跟剪秋一样,也喜欢花儿,对这些植物没有抵抗力。
青黛心理却不是滋味,她想起了金香玉落寞的样子,又瞧见剪秋一副孑然独立的姿态。同样是女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凭什么她剪秋能够获得众人的青睐,论相貌、权势、财力,她谁都比不上。
“阿嚏——”青黛打了两声喷嚏,皱起眉头,她的手停止化妆,又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她冲秋叶发火道:“能不能把花搬走?我对花粉过敏。”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现在就过敏了!”秋叶嘀咕着,斜觑了青黛一眼,“指不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惦记着呢!”
“你说什么?”尽管秋叶的声音很小,还是被青黛听见了。
青黛铁青着脸,冲到秋叶的面前,甩了她一巴掌,吼道:“你不要诬蔑人,我看你如今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小【创建和谐家园】!”
秋叶一听,哪里能承受得了这种侮辱,捂着肿起来的脸说:“你才是【创建和谐家园】,不要脸的。”
青黛指着秋叶的鼻子骂:“你敢骑在我的头上,嫩了点儿。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跟我斗,你是不想活了?”
秋叶受够了青黛,回怼道:“你能把我怎么样?”顺手打了青黛一个耳光。两个人扭打在了一块儿。
剪秋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剧本,过来劝架。“别吵了,你俩干什么呢?别打了!别打了。”
怒气中的俩人打得难舍难分,呈一种胶着的状态,任剪秋喊破喉咙,都无动于衷。直到主任李冬青赶来才将他们拉开。
两人气喘吁吁,目光敌视着对方,像要把对方吃了一样。
别看秋叶个子小,力气特别大,将青黛打她的耳光还了回去,也算是解了之前的气。正是这记耳光,让青黛记在了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事后,剪秋轻轻摸着秋叶红肿的脸,小声说:“秋叶,你也太冲动了,我跟你说过要懂得隐忍,你咋不听呢?你想想万一青黛不放过我们怎么办?”
“我才不怕,我豁出去了,大不了拼命!”秋叶赌气地说。
“你拿什么拼?”剪秋皱起了眉头,“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铁牛怎么办?我看得出来铁牛这段时间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呀!”
“铁牛哥他......”提到铁牛,秋叶的脸红了。
“昨儿他跟我说了他的心事,他想跟你好,可是又怕你不答应。你想想,不然人家为什么三番两次邀请你去家里吃饭呢?!”剪秋说。
秋叶抬起脑袋,苦闷似乎烟消云散,眼里的笑都要溢出来了。“谢谢剪秋,我知道了!”
那天下班以后,秋叶主动要求跟着剪秋去蹭饭,明着去吃饭,实际上想多接触铁牛。在饭桌上,秋叶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铁牛。
铁牛听了后很生气:“太霸道了!秋叶,要不你和剪秋都别干了,我们找个其它的活儿,省得受那份气。”
“那可不行,其它的我们都不会,只会唱戏。”秋叶打断了铁牛的话。
“铁牛哥,你不要担心,有我呢!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剪秋感到有些愧疚,没能好好保护秋叶。
“怎么能怪你呢?都怪我太冲动了!”秋叶听懂了剪秋话里的意思。
铁牛嚷嚷着说:“你们都别自责了,放心,有我铁牛在,下次谁再欺负你们,我绝不会轻饶他。从明儿起,我来接送你俩!”
谁都没想到,灾难又一次降临到了他们身上,险些害剪秋也丢了命。
第二十七章
青黛忍不下这口气,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也敢在自己头上叫嚣。她找来码头上的监工阿南,阿南是她的远方表亲,对她言听计从。阿南的活儿当初也是青黛帮他找的呢,如今能混到监工的份上,也算有她的一份功劳。
阿南从门外进来的时候,青黛正在屋里喝茶。她瞧了一眼阿南,一副地痞流氓相,细眼阔嘴,帽檐歪扭到一旁,穿着泛白的对襟棉袄和宽松的蓝布裤子,显得身材五短三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