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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火
顾辞这段时间总算是体验了一把火的感觉。
每天像个不沾地的陀螺一样连轴转,每次快要停下时就像有人在旁边拿着鞭子继续抽她一鞭子似的。《宫墙》上映后,一天能飞两三个城市参加路演,经常是上一个活动刚结束,助理就已经拿着下一场的衣服在后台开始催着赶紧去机场飞到下一个地方。
有时候顾辞的妆都是在开场前半个小时匆忙搞定的,不过还好,顾辞底子好,化妆师随意打个底画个眼妆,上台前抹个口红也就醒了。她又签了个公司,经纪人将顾辞的妆造都提前安排好,也不用顾辞一个人费心去搞。
亨世还是个小公司,只有顾辞这一尊大佛,自然给她公司能安排的最好的团队。
不过顾辞还是觉得自己每天都像踩着棉花一样赶场子,脚下软绵绵的,整天昏天黑地,睡眠严重不足,脑袋涨得疼,也没多余的力气去想其他的东西,只想着见缝插针地睡觉。
机械地做了一个礼拜的钢铁人后,路演终于结束了。
顾辞如获大赦。和经纪人再三确认过自己后几天没有要出场的活动后,将手机从振动拨至静音,房门一锁,被子一盖——谁都别想吵她睡觉。
顾林春看见紧闭的房门,自然心疼。不过前些天去看完顾辞的电影之后,觉得自己女儿演电影天赋惊人,第一次就能演这么好,这不比现在电视剧里演了好几年的人好?这天赋,也不知谁遗传的,家里也没人做这行。
不过荧幕上顾辞的漂亮着实是惊艳到了顾林春一把。以前觉得自己女儿漂亮吗?左看右看,也不过如此嘛!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就是演电视里最好看的女演员,这一点,他自豪地觉得是有遗传的,毕竟她老爸年轻时候也算是风流倜傥,不然黄梅心也不能看上他。
最近茶馆里倒是渐渐又能看到顾林春活动的身影了,尤其是电影上映之后,顾林春时不时就往茶馆里晃悠一圈,和平日里吃茶好友的联络又逐渐多了起来。
他现在的想法同之前是完全颠倒了。
我女儿这么好看,演得这么好,我夸还来不及呢。
事实上确实,早上一趟茶馆下来,夸顾辞的话能听一路。
早上出门遛个弯儿回来,黄梅心见他心情倒是能好一圈。
顾辞在房间里醒来后,已经是晚上十点的事了。
睡的时候天还大亮,醒来的时候到已经一摸黑了。
顾林春和黄梅心睡得早,两个人也没有睡前玩手机的习惯,这点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睡下了。
顾辞眼睛还没熟悉黢黑的环境,只能摸着黑伸手往床头柜上凭记忆胡乱地摸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三个未接电话,三条微信消息,全是徐衍一个人发来的。
——晚上 20:32:“在哪呢”。
——晚上 21:07:“睡了?”
——晚上 21:09:“这么早?”
顾辞握着手机从床上挣扎着勉强坐了起来,开了灯,睡得有些久,一下子又还没适应猛然涌来的光亮,晕乎乎的,脑袋胀得慌。
坐了会儿,顾辞缓过劲,打算给徐衍回了条:“醒了。”刚下摁下发送键,想了想,逐字删除,直接给徐衍回拨了过去。
“嘟”声没响几下,徐衍那边就接了起来。
“醒了?”徐衍声音里带着些许调的笑意味。
“嗯......刚醒。”被闷久了,顾辞声音还有点沙哑,像一盘沙砾在嗓子里热乎地翻滚着。
“高兴出来吗?”电话里传来若隐若现的翻阅声,顾辞觉得是徐衍在对面翻着乐谱。
徐衍此刻也许正坐在他的录音房里,惬意地翘着二郎腿,握着手机的手臂撑在膝盖上借着力,眼神却不安稳,飘到了他写完的乐谱上,整个身体一晃一晃,随意地翻阅着。
想象着这个画面,顾辞不由得笑出声来。
“嗯?笑什么?”不是在问顾辞高不高兴出来么?搞得徐衍有些纳闷,不知道顾辞在电话对面怎么突然就笑起来。
“好啊,”顾辞敛住笑意,回答了徐衍之前的问题,“去哪?”
“你换身衣服吧,我去你小区门口。”说话间徐衍像是就起身了一样,顾辞听见对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后便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顾辞没有立马起身,而是在被窝里继续坐了一会儿,才撑着身子往床边挪去。
睡了一天,顾辞原本还想好好洗个澡,却不敢让徐衍多等,只好换了身舒服的裙子后四处喷了些徐衍先前送她的香水。
喷完后顾辞抬起手臂四处闻了闻:应该没什么怪味吧......嗯……还挺香?
闻着这香味满意了后,顾辞才蹑手蹑脚走出房门,在玄关处悄声换了双板鞋,用尽毕生的力气才让关门的时候不发出一点声音。
虽然不过看起来,顾辞脸上的表情比手上反倒更用劲一样。
好不容易等顾辞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后,才觉得自己有点高中生早恋背着父母偷偷出去约会的意思在里头了。
虽然她的高中生涯和爱情这两个字完全搭不上边,可能唯一存在的关联就是那时半夜偷摸在被窝里拿个手电筒照着读《牡丹亭》。念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时不理解为什么感情会越来越浓厚,按她的理解,感情这回事儿好像都会被时间稀释。
比如说她小学时要好到能同穿一件衣服的玩伴,在上了不同初中后就没再联系过,更别说还留了什么联系方式。初中时又交到了新的玩伴,自己一直把她当成最好的闺蜜,而她却在高中时交了另外的玩伴,曾经说的每年生日要一起过的约定,到高中却连一句祝福都没有再收到。
所以感情这件事,她总觉得不靠谱。“情比金坚”这样的话,她只当一句玩笑话。
不过她看见自己爸妈结婚二十年感情依旧那么好,两人依旧那么腻歪时,她悟出一点东西来了。
她穿越前喜欢上荧幕上唱歌的徐衍,并且一下子喜欢了七年,虽然只是粉丝对偶像的情感,她又悟出一点东西来了。
现在穿越后,和徐衍认识快一年,她又明白了些。
走到小区门口,徐衍已经在那等着了。
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他只是随意地靠着门口一根路灯杆子,灯光将他照得浑身金黄,让顾辞觉得就像一张泛着酒味的老照片,在灯光下浮着一层薄薄的尘,灯光掩映,他的表情捉摸不清。
顾辞原本仓促前行的脚步慢慢停顿下来。
她站在小区林间遮蔽的小道里,也不知道物业多久没修过这枝桠了,枝条杂乱地往小道中央生长着,顾辞透过这杂生枝条的罅隙,只是静静望着他。
她一时间心里又不那么着急过去。
她翻出包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他。
她看着路灯下的徐衍将手机从裤袋里摸出来,很快接了起来。
“等很久了么?”顾辞问道。
“没,”徐衍下意识从灯柱上站起,抬头往小区里瞥去,顾辞身处的位置一片阴翳,看不见人影,只能看见保安室里的灯光亮着,里头的保安像是戴着眼镜,拿着报纸在读些什么,“我还没到呢,你不用着急,慢点没事。”
说着徐衍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没再说什么。
“好。我很快下来。”顾辞歪过头,俏皮地回答道。
徐衍将电话塞回自己裤子口袋里,像是瞬间脱了力般又歪歪斜斜地往后靠上了灯柱,眉眼间却没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色。
顾辞这才慢吞吞往小区门口走去。
路过保安室时保安正巧抬起头,顾辞和他对视了一眼,笑着打了个招呼。
“不脏吗?这么靠着。”顾辞走近,歪过头看着徐衍。
“嗯?你来啦。”徐衍听见后立马离开灯柱,假模假样地拂了拂后背的灰尘,说,“走吧。”
说着,徐衍拿起靠在灯柱另一边的吉他包。
顾辞刚才倒是没有看到这个被徐衍挡住的吉他,有些惊讶,问:“你带吉他干嘛?”
徐衍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将吉他背上后背,往路边走去,“写了首新歌,唱给你听听看好不好听。”
“我?”顾辞更加纳闷,“我哪敢说不好听啊。”
听了这话徐衍瞪大了眼睛,故作生气道,“哪是这个意思,”说着,他眼神逐渐躲闪,“你不是上次听《随风》还让我改了几处地方吗......我现在写了首新歌让你再听听看不行吗......”
说着,徐衍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越说越没底气了似的。
顾辞这下懂了,是让她继续帮忙看着改改的意思,好让他的歌像《随风》一样火了。
这徐衍就不能直说嘛!真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反正徐衍以后会写的哪首歌她都知道怎么唱,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辞忍不住追问:“什么新歌啊?名字叫什么呀。”
顾辞一直逼问,徐衍却只管别扭得闭着嘴不回,问了一路,脸倒是憋得通红。
顾辞倒是心里默默翻了白眼——你未来十年写的什么歌我不知道哦,信不信我现在就跟报菜名一样把你明年那张专辑里的歌名都报一遍……
顾辞想到万一真有这样的场景,徐衍该是怎样不可思议的表情。
徐衍看着顾辞又默不作声地笑着什么,又觉得莫名其妙——和他说话真有那么好笑?
19.生日快乐
顾辞和徐衍沿着小区门口的路没走多久,就走到了徐衍停在不远处街道口的车边。
顾辞倒是上次坐过徐衍的车后还记得他那辆车的车型和车牌,眼尖看到车后觉得有点惊奇:“这么晚了去哪啊?”
“跟我走不就行了,”徐衍掏出车钥匙朝着按钮用力摁了一下,车登时在黑夜中闪烁出刺眼的光芒,“怎么,怕我把你卖了吗?”
徐衍回头看着顾辞笑道,借着车子启动的前照灯光,顾辞倒是隐隐看出徐衍眼中的调笑意味。
顾辞借势接下徐衍的幼稚的戏码,装腔作势地叉起腰,“是啊,毕竟我这么一个大美女大半夜的跟着一个男人走,很危险的。”
徐衍手上开车门的动作逐渐停了下来,将刚打开的车门狠狠一关,反而不紧不慢地在车门上撑起手肘,“那让我想想该把你卖多少钱合适呢?”说着,徐衍头低下去,像是真的认真地在车旁边想了起来。
“十七块一斤怎么样。”徐衍抬起头来问道,又上下扫视了顾辞一圈,“不过这么瘦,估计也卖不到多少钱。”说着,徐衍“啧”了一声,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
顾辞被灯光遮了眼,一时间倒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立马反应过来那是今年猪肉的价格——过年时顾辞在厨房帮黄梅心择菜时黄梅心倒是提到这么一句,说猪肉降价了,去年二十一斤,今年降了三块一斤呢。
顾辞意识到后立马上前,宛若一副要揍徐衍的态势,“徐衍,你在说我是猪是不是。”
徐衍倒是从来没见过顾辞这番活泼的样子,从前见顾辞都是温温柔柔大大方方一个人,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忧心忡忡,总觉得不该像她这个年纪的样子。今晚,她倒是有点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样了。
徐衍假装害怕地趴在车门上,吉他将他精瘦的身影遮了个严实,声音闷闷地从吉他下传来,“欸欸欸,我可没说啊神婆,是你自己这么以为的。”
“切,”顾辞装模做样地拍了拍他的吉他,倒也不敢真的用力碰徐衍的东西。
这拍一下顾辞才意识到什么,手愣是停在那个包上——徐衍明明可以不用带这个吉他包下车的啊?既然开了车,把吉他放车上不就行了?干嘛大老远背着吉他去接她啊?
顾辞狐疑地上了车。徐衍发动车子时透过后视镜扫了几眼顾辞,发现她拿着一副打探的目光看着自己时,心里发怵,总觉得顾辞今晚又是莫名其妙地笑又是这样打探地看着他,他心里很是发慌。
顾辞倒是在徐衍开车的一路颠簸中想起穿越前徐衍的某个采访——
记者提问:“请问你觉得男人最帅是什么时候,或者说你觉得你自己最帅是什么时候?”
徐衍笑:“我觉得啊......背吉他和弹吉他的时候吧。”
顾辞这才恍然大悟。一副小样你被我看穿了的表情透过后视镜看着徐衍。
真是闷骚。顾辞依旧盯着后视镜,忍不住对徐衍比了个口型。
而徐衍此刻刚踩着刹车正等着一个红灯,顺势正准备打个哈欠,下意识往后视镜里看了眼顾辞——赫然又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徐衍原本张的老大的嘴巴霎时闭住,竟然硬生生将一个哈欠憋了下去。
徐衍欲哭无泪。
不过徐衍为什么最喜欢背吉他和弹吉他时候而不是在舞台上唱歌时候呢?毕竟很多粉丝看了这个采访后都说最喜欢徐衍在舞台上那独一无二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顾辞却知道。徐衍虽说是热热闹闹一个人,却最喜欢自己最孤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