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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有冰凉的触感落在脸颊上，侧眼看过去，是顾瑾认真且严肃的侧脸，他拿着棉签沾着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脸上。
陈谦下手实在是太重了，嘴角有好几个地方都破了皮，药膏碰到的时候疼的季晓直抽气。
“妈的。”
顾瑾低声咒骂，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季晓赶紧拉住他。
“你干嘛？”
“刚刚打轻了。”
他看着季晓的脸，神色冰冷。
“算了，你刚刚已经教训过他了。”季晓说。
而且听刚刚隔壁的动静，貌似打的不轻。
顾瑾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坐了回去。
“把这份工作辞掉。”
熟悉的命令的语气。
“不行。”季晓下意识的拒绝。
顾瑾皱眉，从前的季晓是他说一她就从来不会说二，现在仅仅是让她辞职而已，怎么一张口就是拒绝。
“季晓，我让你辞职。”声音里已经带上薄怒。
“我不。”
季晓依旧是拒绝。
“季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你。”
季晓看着他的，哪怕一直到现在，她都是还爱着他的，经过了最近这些事情之后，她甚至觉得，那种爱，好像变得更加浓烈了。
可爱，不是一味的顺从啊。
“在哪里工作，是我的自由，你没有在资格限制我的自由，这是我第一份真正的工作，我想认真对待。”
“我没有限制你的自由，你喜欢工作大可以回顾氏，像以前那样，做什么都没人拦着你，或者我送一个公司给你，想怎么折腾随便你。”
顾瑾有些烦闷的看着她。
“哪个不比你守着这家公司强？”
“这不一样！我只想靠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靠你，靠顾家！”
季晓急的面红耳赤，但是说话间，却没有半分的犹豫。
顾瑾压着心里的怒气，面色严峻。
“你想努力没人阻止你，可你自己有这个能力吗？”
“如果今天我没有看见那个消息呢？如果我没有来呢？你知不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
他们虽然加了微信，但是几万年都不会发一个消息，今天突然发了个消息，而且只是一个单独的定位，还是在那么鱼龙混杂的地方，怎么想也知道不对劲。
天知道，当他踢开门，看见那个肥胖恶心的男人压在她身上的时候，他有多想杀了那个男人。
季晓那个绝望痛苦的眼神，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哪怕是现在想到，也觉得心口一疼。
“你现在能管我，能让顾氏养着我，那以后呢？离婚之后呢？我要生活的。”
季晓看着顾瑾幽暗的眸子，她向来都是最喜欢他的眼睛的，里面好像暗藏着星辰大海。
“我想，你未来的妻子不会大度到容忍你赡养着你的前妻吧？”
顾瑾拧起眉头。
“我不是每次都能及时的出现。”
季晓看着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底已经含满了泪水。
“顾瑾，结婚这两年，我也是自己过过来的。”
顾瑾握紧拳头，看着红着眼眶，却还是笑着的季晓，心里一紧。
是啊，结婚的两年，他甚至一天都没有参与过。
“我可以再离婚协议上加上赡养协议，我可以．．．”
“顾瑾。”季晓笑着，轻轻开口，打断了顾瑾，“我不想再欠你什么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跟你，断的干净。”
离婚已经是定数了，那就让她离开的更体面一点吧。
顾瑾抬眼，冷鸷的眸色落在她身上，眼底深处似乎带着彻骨寒冰。
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
两人离的很近，电话里的那人说话的声音被她听的一清二楚。
“顾少，幼清小姐下楼的时候不慎摔倒，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我马上到。”
他说着话，人已经快步走到门口。
季晓还站在原地，他拉开门，转头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看吧，在最爱的人面前，一切都是子虚乌有。
第十六章 做不了儿媳妇就做女儿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季晓拉开门伸头出去看了一眼。
是有人发现了被打的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陈谦，喊了救护车过来，不少人也站在门口张望着。
陈谦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在担架上，头顶流出的血带着头发已经凝结成块，有鲜血流满了半张脸，看起来好不渗人。
顾瑾下手还真重，就这样，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估计都爬不起来。
周阳和另外两个人也跟在担架后面跑了出去。
“季总！”
身侧传来助理惊呼的声音，小姑娘红着眼眶赶紧跑了过来。
“还好找到您了，您没事吧？”她有些紧张的上下打量着季晓，“他们都是骗人的，我们的车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刚出门他们就把我关在旁边不让我出去．．．”
她说着居然哭了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对不起季总。”
她也只不过是今年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好不容易拿到心仪公司的offer，这才上班没多久，本来以为这次跟着上司后面一起来签合同，成了之后说不定就能得到重用，谁知道．．．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季晓也有些于心不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关你的事，是这些人的心太龌龊。”
说着，季晓走进包厢，把那份合同拿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他们到底是签了字盖了章的，这份合同也算是生效了。
“明天你拿着这份合同，通知他们公司的人来接洽。”
“这．．．”
助理怔怔的看着手里的合同，再看向季晓的目光好似闪着崇拜的光芒。
季总真厉害，不止让坏人受到了教训，还签成了合同！
回家怕妈妈看见脸上的伤担心，索性就在公司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季晓对着镜子，看着还有些肿着的半边脸，陷入了沉思。
昨晚回来之后，还拿冰块敷了一会，现在疼是不疼了，只是肿的还很明显。
叹了口气，把头发放下来，勉强遮住那半边脸，拎着包就去了公司。
哎。
到底是打工人的命。
在进办公室的一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眼光有些奇怪。
她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玻璃镜子，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头发把肿起的半边脸也遮的很好。
奇怪了。
刚坐下没多久，就收到了江逸办公室的电话，让她过去一趟。
站在门口，季晓敲了敲门。
“进。”
“江总，您找我。”
季晓走到江逸面前，垂眸看着桌子上的合同，是昨天陈谦签的那份。
“昨天的事小赵都跟我说了。”
小赵，是昨天跟季晓一起过去的那个小助理。
季晓低头，江逸正好看见她还有些泛红微肿的脸颊，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茶几上。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挺嚣张跋扈的吗？那个烂人敢碰你一下，你他喵不直接扇他丫的，拿你的高跟鞋踹他啊，怎么被欺负成这样？”
听着江逸这番话，季晓的鼻子不免有些酸涩。
是啊，她曾经也是众星捧月的公主，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我们的新项目需要这个投资，合同就差最后临门一脚，我不想之前所有人的努力付之东水。”
“项目哪怕亏损或者公司破产都是我的事，谈成合同的前提是保证你自身的安全！”
不知怎么的，看见季晓这副懦弱的样子心里就堵得慌。
“下次我会注意的。”
人嘛，总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这又怎么是她能决定的呢？
“你这两天别来上班了，回家好好休息。”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