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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体育委员的宋鑫燃站在讲台上，举着手中的名单，大声喊着：“招人了招人了啊！！！有意参加运动会的举手！！！”
回应他的是一片鸦雀无声。
“……”
宋鑫燃：“欸！要我说咱们一班也不要输给其他班呀！”
“……”
宋鑫燃怒了：“别学了！别卷了！我们要为了班级争光，能不能都给我有点班级荣誉感！像我，我就报了男子一千，和接力赛。”
不过接力赛那栏，也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名字。
其中也有几个男生给他捧场的。
“哎，宋鑫燃别提了，你忘了咱们班去年冬季运动会被其他班吊打的惨样了吗？”
“就是啊，都没脸参加了，被其他班笑了好久。”
李清欢是高一下学期才转过来的，不知道他们上学期冬季运动会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江野正在补觉，他枕着自己的左手，右手搭在后脖颈上，校服袖自然下滑，露出他骨节分明白皙的右手手腕。
他昨天晚上应该熬得有些晚。
他是面向李清欢的，整张脸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显得清冷又有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李清欢看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目光。
不对啊，他现在在睡觉，她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他了吗！
她又转回目光，又移开目光，又转回目光，又移开目光。
反反复复，她也乐此不疲。
他真好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清清冷冷挂在天空中的月亮。她注意到江野的睫毛好长，像鸦羽一样。
她趁没什么人注意这边，悄悄凑过去观察，距离有些近，她甚至能看到江野眼皮上的血丝。
还有他耳垂那竟然有一颗小痣，真的很小，小到需要凑近才能看到。
感觉就在叫嚣，快来亲我吧！快来亲我吧！
李清欢看得认真，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一道炙热的目光盯着她看，让她有些不舒服。
李清欢抬眼，见江野睁着眼睛注视她。
不知道他醒了多久了。
她的心砰砰跳起来，像鼓槌敲击鼓面，紧张到耳朵很快浮现一层绯红。
少年还是保持刚才的那个姿势，因为刚睡醒，一向清冷的声音中还带着些鼻音：“你干什么？”
她的窘迫被他一览无余，一紧张就结巴：“我我，我本来是想要问你问题，但是看你睡觉了。”
江野挑眉，静待下文。
李清欢心里抓狂，下文？还有什么下文？
但他一直看着她，就像一直等她说接下来的话一样，她没办法，硬着头皮，小声又快速地评价：“呃……你睡觉的样子，挺好看的，就，就没忍住多看几眼，你别往心里去，别多想。”
说完之后，她转过头，拿着笔看着桌上的历史题。
尽管她什么都看不进去，只能听到心脏叫嚣的声音。
江野淡淡地斜乜她，直起腰问：“要问什么？”
她呆愣一会儿，想到自己刚才要问的问题：“你们上学期冬季运动会发生了什么？”
江野想了会儿，老实摇摇头。
李清欢“哦”了一声垂下头，也是他这两个月以来，都一个人在刷题看书，连最基本的社交都没有。
他专注于自己的世界，也不想去接受外界，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
“没关系，我问冬菱。”
江野不知道她口中的冬菱是谁，但见她的问题有了答案，淡淡点头，然后专心致志地做起题目来。
他一直以来从来不了解同学的名字，就算听过见过，也很快抛之脑后。
他专心地做题，两耳不闻窗外事，练习册上的字写得工整锋利。江野很享受一个人刷题，整个世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很快沉浸在其中，听不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听不到外面的喧闹。
毛冬菱转过身对李清欢说：“上学期冬季运动会，哎呀别提啦！输得可惨了，只得了几个银牌铜牌的。被其他班笑了好久，我还特别担心咱们班这次夏季运动会的篮球赛……”
李清欢点点头：“这样啊。”
她和毛冬菱交谈的时候，宋鑫燃一个个劝同学们参加比赛，一圈下来，有几个看他实在可怜，在他嘴皮子下，终于答应了。
宋鑫燃走到她两旁边，对毛冬菱贱兮兮地道：“我相信咱们毛姐，一定会参加的，所以我已经帮你报了女子八百，不要太感谢我哦！”
毛冬菱顿时火冒三丈，揪住宋鑫燃的校服领又是一顿打。
惹得李清欢笑弯了眼睛。
这对欢喜冤家。
打完宋鑫燃后，毛冬菱倒也没让他涂了自己名字，宋鑫燃给李清欢解释道：“去年的有块银牌是咱们毛姐得的。”
李清欢点头。
然后宋鑫燃又把主意打在她身上：“纯纯要不参加一个跳高呗！跳高就差一个了！！！”
想到自己的情况，她摆摆手：“不不，我不行的……”想脱口而出什么，但是还是咽了回去。
宋鑫燃不敢和江野说话，瞟了江野一眼，看向李清欢，意味不明地像是给李清欢说什么小秘密，靠近她耳朵小声说：“纯妹，说不定你喜欢的男生就喜欢那种阳光的，发着光的，你这样一直安静地乖下去是不行的。”
宋鑫燃又不笨，李清欢能在江野身边，他又是二人前桌，猜也猜得出来李清欢心里的小九九。
李清欢耳朵越来越红，低着头思考了许久，再抬头偷偷瞄旁边默默刷题的少年，鼓起勇气“嗯”了一声，她还是答应宋鑫燃。
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到江野耳朵里，思绪被打乱，他皱眉。
太吵了，但其实她的声音很小，外面的喧闹比她的声音大了几倍。
他听见李清欢开始拒绝参加运动会，后来不知道那个男生给她说了什么，犹犹豫豫答应下来。
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没有办法屏蔽掉旁边的少女。
江野在五三英语高考的There be 句型题目问题下答了一句话，显露此时烦躁又无措的心情。
There is no immediate solution to the problem.
对于这个问题没有立即的解决方案。
第15章 他发现，她不见了
李清欢有些懊恼，刚才怎么就大脑一热答应了呢！要是自己妈妈知道了，不得教育几天。
毛冬菱参加八百米，本来是在操场上练习跑步的。但是她一问李清欢有没有参加过运动会，李清欢摇摇头。
“好吧，正好我也报了跳高，我可以教你。”
清欢看到了希望，立即像小鸡啄米点点头：“嗯嗯！”
毛冬菱带李清欢来到体育馆，告诉她该怎么跳高，李清欢也学得认真。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宋鑫燃说男生喜欢阳光的，自信的女生。
因为毛冬菱跳高的时候好像在发着光一样，最后她展示了一个优雅漂亮的落地姿势。
李清欢看呆了，回过神给毛冬菱热烈的鼓掌声：“女神！！！”
简直就是她体育女神。
“哪有这么夸张。”毛冬菱从后面搂着她的脖子，嬉皮笑脸地指了指她们不远处练习的女生。
李清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怔住了，随即又开始自卑，她就不应该头脑一热，答应宋鑫燃。
不然自己上去只有丢脸的份。
“菱菱，我觉得我还是算了吧。”她低下头去，要是江野看到她出丑的样子，才不会喜欢她。
她觉得自己只有出丑的份儿了。
毛冬菱看透了她的心思，搂着她肩：“欸！就只有这两个跳得好嘛，而且有我教你怕什么！总比其他的好，其实其他女生也是临时被赶鸭子上架，凑个人头的。”
李清欢点点头。
拿出对待学习的样子，对待这次的跳高比赛。
江野最近发现每次放学都要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不见了。
一班就只有几个走读，每次李清欢都会故意落在江野后面，然后光明正大地看他的背影。
有时候她又会给他强行制造话题。她走出校门后，再一个人去坐公交车。
江野有自行车，那次坐公交也完全是因为家里面的事耽搁晚了。自行车也拿去修理，一时间他只能选择坐公交。
他不喜欢那么多人的空间。
让他感觉烦躁。
现在的他也有些莫名的烦躁。
江野下意识回头去看黑漆漆，亮着白灯的走廊，空无一人。
她好像比他早走。
江野垂眸，掩盖眸中的神色，最后抬脚走了。
李清欢现在每天放学之后，都会跑到体育馆练习一会儿，练习跳高的地方是在体育馆二楼的。
她发现自己最近跳高进步很大，十分高兴。
看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才十点几分。
拿出上次去医务室买的药，她打开瓶子，取出一粒放进嘴里，再仰头喝水。
李清欢心想着再练一会儿，反正体育馆是十一点关门的。
接着，她全身心投入在练习上。
*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拿了一串钥匙，裤袋里的电话响了，他把一串“刷剌剌”的钥匙腾在另一只手，用顺手的那一边去掏手机：“喂？”
“华仔，出来喝酒，打麻将呀。”手机电话那边传来喧闹声，“我们这边儿三差一，就差你了，快来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