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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手术车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南媛跟着靳言走过去,刚要扶上推车,便被走来的护士问道:“你俩谁是病人家属,麻烦补签一下这份手术同意书。”
“我。”
南媛丝毫没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而且声音很洪亮。
女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公事公办地问:“你和病人什么关系?”
南媛愣了一下,没有刚才的锐气了。
直到看着靳言和保镖们把手术推车上的靳北哲推走,她才咬了咬唇瓣,低声道:“妻子,我是他的妻子。”
“那签字吧。”助理医生这才放心地把笔递给她。
南媛接过手术同意书,幸好这是事后签的。
如果是手术前让她签这个,她恐怕会崩溃。
上面的细则每一条都写得很吓人,诸如大出血会死亡,手术感染风险,瘫痪等等。
她直接一目十行,跳过这些,来到最下面家属签名那一栏。
‘与病人关系’处,她很认真,一笔一划,把‘妻子’两个字写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有种很充实的感觉,甚至她还有一点小开心。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他的妻子,不仅仅是一张纸承认的关系,而是现实中,实实在在承认的关系。
“写好了。”
南媛把名字签完后,把手术同意书递给助理医生。
整个过程,江若离都在关注她,看着她脸上细小的情绪变化。
仅仅是能作为妻子这个身份,签上一份手术同意书,都能把她开心。
如果靳北哲在公开场合承认她是靳太太,那估计她能高兴坏。
“若离,那我先去病房了。”
南媛挥手打了声招呼。
江若离微微一笑,心里却很难受。
他看得出,媛媛真的很爱靳北哲,只不过,一直在克制着这份爱。
克制爱的那一方,会很辛苦的。
-
几分钟后,南媛来到靳北哲的病房。
病房很豪华,一室两厅,厨房卫浴一应俱全。
靳北哲让靳言给他把病床摇起来。
他靠在枕头上,嘴角泛起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意。
刚刚南媛当着江若离还有其他医生的面,承认是他妻子,并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这点让他很高兴。
像是一场败仗最后反败为胜般,不管过程厮杀得多么惨烈,最后胜利的人是他,那就足够了。
“南媛,我口渴。”
蓦地,他冷幽幽道,掩饰好自己的情绪。
南媛像是死机被忽然重启一般,神情、态度,甚至语气,完全变了。
“好,马上给你倒水!”
她看了看病房里,找到了开水壶还有一次性水杯。
不过,开水壶里没有水。
“我出去打水。”
她拎着开水壶,跟靳北哲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病房。
急诊病房是临时的,跟住院部的病房相隔了几十米。
原本南媛想着周六带着阿诺来看母亲。
现在人既然已经来了,她便想待会就去看看。
-
病房里,靳北哲心情很好,抱着手机浏览新闻。
傅斯延得知他伤口二次破裂,也赶了过来,还拎了一个果篮,这会儿正坐在一旁削苹果。
“我说北哥啊,你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
“啰嗦。”
“好好好,我不说了。”
傅斯延慢悠悠地继续削苹果。
南媛打完水回到病房,正好就听到了这几句没有上下文的话。
她拎着开水壶走进去,跟傅斯延打了声招呼,便倒了一杯水递给靳北哲。
靳北哲接水杯的时候,故意碰了她手指一下:“辛苦了,靳太太。”
南媛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尴尬起来。
好好的,干嘛称呼她‘靳太太’?
其实靳北哲刚刚很想喊她‘老婆’,不过因为有傅斯延这个电灯泡在,所以他没叫出口。
南媛有点莫名,学着他的语气:“那靳先生,我先出去了,傅医生,你们慢慢聊。”
靳北哲:“……”
傅斯延坐在一旁,假装认真地削苹果,其实耳朵竖得老高。
他快要被这对别扭的夫妻给整无语了。
什么‘靳太太、靳先生’,当自己在演电视剧啊?
南媛从病房走出来后,便脚底生烟地往电梯间方向跑。
正好这会儿傅医生在病房陪着靳北哲,所以她想趁这个间隙去看看母亲。
她就去看母亲一眼,来回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离开茶室的时候,南媛把那张瑞士银行金卡捡了起来,打算回头悄悄塞回靳北哲的钱夹里。
由于她跑得快,那张卡便从衣兜里掉落下来。
卡片很薄,再加上急诊住院处并不是很安静,所以她完全没察觉卡已经掉落。
而在卡落到地上时,靳言发现了。
他弯下腰把卡片捡了起来,当看清楚这张卡的外观时,他差点惊呼出声。
爷把这么贵重的卡交给了太太?
果然啊,表面上对太太又凶又坏,实际上不知道多好。
就是玻璃渣子中找糖吃,一般人估计吃不消。
“咳咳……”
靳言清了清嗓音,打算叫住南媛,把副卡还给她。
可抬头时,人已经走远了。
于是他拿着卡,一路紧紧跟上……
第39章 有做奶爸的潜力
起初,他加快脚步,想追上去,可惜,她已经进了电梯。
等他坐上电梯再出来时,发现南媛居然朝住院部走去了。
南媛一路上走得很快。
当她来到母亲的病房外时,透过玻璃窗,看到了里面让人心疼的场景。
母亲又在做透析,并且做的是血透。
机器从母亲体内把血液抽出来,然后经过管子,把肾脏不能代谢的水分过滤。
最后,又把去水的血液重新输回母亲的体内。
每当母亲做透析时,南媛都不忍心去看。
她静静地等在外面,把自己靠在墙壁上。
如果母亲身上的痛能分担给她,她恨不得让这些痛全转移到她身上。
“别难过,阿姨最近的情况在慢慢好转。”
就在南媛捂着脸,快要掉下眼泪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她拿开手,抬眼看他,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过,实在撑不住想哭的时候,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靠。”
“恩。”南媛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每当她心情跌入低谷时,他都会出现,然后像个知心大哥哥,给她力量,给她温暖。
原本她看到母亲透析的样子,心里很痛苦,很煎熬。
可被若离这暖心的话一安慰,她发现自己苦涩的心被洒上了糖,不再那么苦了。
“今天谢谢你啊。”南媛吸了吸鼻子,主动调节气氛。
江若离知道她谢的什么。
他文质彬彬的脸上,露出了揶揄的笑容:“其实当时我真不想救他,全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南媛知道他在逗自己。
她回之一笑:“你对靳北哲可能有误解,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相反,是我对不起他,所以请你不要对他有太大的敌意。”
“情敌的敌,也是一种敌。”忽然,江若离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