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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陈燃也看着莫醒，他眼中的冷意逐渐褪去，笑得和往常一样温柔。
“醒醒，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
莫醒问：“去哪里？”
“我的另一栋房子。”
***
那栋房子在海边，陈燃也父母在世的时候，他们夏天偶尔会过去小住，后来陈景珩就把那栋房子转到陈燃也名下，算是对父母的一个怀念。
这里的海不像三亚。
这里是灰色的，压抑的，沉闷的，空气是腥咸的，仿佛还有泥沙的湿泞。
莫醒跟着陈燃也走进房子，三层小洋楼别墅，应该有人定期打扫，几乎没什么灰尘。
莫醒楼上楼下参观了一下，又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她骗爸爸同学生日，会晚回去，可现在已经太晚了。
她看向陈燃也：“我们回去吧。”
陈燃也缓缓回头，笑得依旧温柔，可那笑容里却藏着什么，莫醒看不懂，生理性到害怕。
今天的陈燃也，是她不认识的。
他走到莫醒身边，摸上女孩美丽的脸，眼神痴缠，声音迷恋。
“醒醒，我们就住在这里吧。”
莫醒一怔：“什么意思？”
陈燃也笑着回：“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好不好？这一片都没监控，没人会找到我们的。”
某个念头在莫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可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去相信。
陈燃也离得更近了，呼吸喷洒在她脸上：“醒醒，你猜到了是吗？”
寒意从脚底生出，莫醒吞吞吐吐问：“你要关着我？”
陈燃也抱住她微颤的身体：“不是关，是我们要在一起，如果有人找到这里来，那我们就去别的城市，或者去国外，好不好？”
他像是疑问，又或者是试探。
醒醒，他只要她说一句好。
莫醒的眼泪流了出来，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莫醒紧紧抱住他：“陈燃也，我们不要这样。”
陈燃也的表情凝固在那里，他的语言动作，包括呼吸思想都停止了。
过了很久，他开口：“醒醒，你也讨厌我了吗？”
“我没有。”
“可你的行为告诉我，你讨厌我。”
莫醒忽地松开他，眼前一片模糊。
她捧着他的脸，突然拉下他的头颅，踮起脚尖，唇瓣轻轻迎印在他的唇上。
那只是很轻的触贴，女孩唇瓣微凉，却滚烫了陈燃也的整个身体。
月光透过窗户照耀进来，给女孩蒙了轻纱，陈燃也瞪大双眸，恍惚间以为这是梦，她像是从天而降，又会莫名消失。
女孩松开他的脸。
“陈燃也，我喜欢你，如果你把我忘了，那我就一直追着你，让你重新喜欢上我，好不好？”
——
两人回到家，已经快凌晨，莫醒的手机早就没电了，陈燃也的手机一直关机。
莫诚和报了警，正在派出所和警察交涉，听说两人回到云锦一号，立刻赶了回去。
他把女儿抱进怀里，不停检查上下，直到发现她毫发无损，这才放了心。
“我们转学！我们立刻转学！”
莫醒看着惊慌失措的父亲，认真且惊喜：“爸爸，他没有伤害我！他愿意接受记忆治疗！”
少女的眼眸里满是希望。
他会好的，他一定会的。
第35章 三年后
三年后。
十月，机场。
两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走向出站口，引来女生不停驻足回望。
其中一个穿着咖色衬衫和休闲裤，皮肤白皙，眉眼深邃，脸上没有表情，却透着些忧郁。
另一个穿着浅灰色运动套装，接近一米九，小麦肤色，头发极短，轮廓干净平整，五官帅气野性。
他步伐率性随意，目光淡然散漫，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两人刚一出闸，贺毅露出一个笑容，对身边人道：“都来了。”
陈燃也往前方看去，郑歌、周奇、陈景珩等在那里。
郑歌和周奇高兴坏了，激动得脸部充血，迈开大步冲了上去。
“也哥终于回来了！”
男生嫌弃似的躲了一下：“别恶心人。”
陈燃也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奇怪，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两人，却下意识说出这样的话。
十年前，他父母死于火灾，他受到重大打击，得了心理疾病。
三年前，他前往美国进行记忆治疗，一年半后痊愈，却丢失了很多记忆，他又在美国呆了一年半，直到确定完全康复，这才回国。
他目前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曾经的笔记本，和小时候的一些录像带。
郑歌和周奇曾去美国看过他一次，他虽然没有记忆，可感觉是熟悉的。
这就是他好兄弟，又爱又嫌弃。
周奇骂道：“艹，你都忘了还这么对我们！”
陈燃也：“感觉丢不掉。”
郑歌和周奇对视一眼，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陈景珩见到侄子痊愈，露出欣慰的笑容，又看向旁边的贺毅，贺毅的笑容有些凝结，陈景珩一时间内心复杂。
他开口：“辛苦你了。”
这三年里，他虽然经常去美国探望，但也因为公事抽不出太多时间，倒是贺毅，申请了去美国做交换生，一呆就是三年，让他省了不少心。
郑歌：“行了，咱们赶紧回去，都饿死了！”
陈景珩笑道：“你们玩吧，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
贺毅连忙接话：“记得吃饭。”
男人点头：“好！”
陈景珩给几人安排了车，以后专门服务陈燃也。
路上，周奇叽叽喳喳，聊着这几年发生的事。
“也哥，你和郑歌做的那个游戏现在可火了，大家都玩疯了！”
陈燃也懒懒靠在椅背上，勾起一抹不屑却骄傲的笑容。
周奇：“你真打算回A大读研吗？”
治疗期间，陈燃也在哈佛读了计算机系，攻下硕士学位。
一个月前，医生说他基本痊愈，不用再做心理辅导时，他当机立断决定回国。
陈景珩劝他在哈佛继续读下去，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回国。
他心里有一块是空的，总觉得丢了什么。
陈燃也：“还是想再多学点东西。”
周奇：“也是，反正你牛逼，学习不耽误研究游戏！”
陈燃也看向窗外，熟悉却陌生的景色划过眼底。
他回来了，可好像，心里还是有一块空的。
他下意识摸向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是一个睡脸娃娃。
那东西一直在他脖子上挂着，他没有任何记忆，可他不想摘下来。
贺毅：“去哪吃饭？”
周奇：“盛筵。”
贺毅：“还有谁？”
“以前的几个朋友，还有我妹。”
郑歌又加了一句：“还有我妹。”
陈燃也蹙眉：“你有妹妹？”
周奇和郑歌去美国看他的时候，周奇提到过周颜，可郑歌从未说过自己有个妹妹，这些日子聊天也没听说过。
郑歌解释：“我大姨家的，现在在A大读大二，以后她就是你学妹，你们熟悉熟悉。”
郑歌仔细观察陈燃也的反应，却见男人神色如常，毫无波澜。
郑歌心里有点慌，这忘得也太彻底了，而且毫无反应！
那他妹怎么办？
A大，女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