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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三年前。”

  　　莫醒一瞬间瞪大双眼：“三年前？我怎么不知道？”

  　　陈燃也带她走进书房，从锁上的书桌里拿出那张照片递给她。

  　　莫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居然会有自己的照片？

  　　而她并不记得曾拍过这张照片。

  　　陈燃也声音温柔：“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莫醒微眯起眼，认真回忆：“这里是……梅园？是三年前！”

  　　那是莫醒初三寒假的时候，和爸爸一起去梅园看梅花。

  　　而那天过年，陈家一家去了美国看陈燃风，陈燃也留在国内，他听说梅园的梅花开了，就一个人跑去看。

  　　他不迷信，而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世上有缘分一说。

  　　他拿着相近，随意找角度取景找。

  　　不经意地，镜头里闯进了一个女孩，她像是一个精灵，不小心跌落他的眼睛。

  　　她对着前方，开心比耶，笑得灿若朝霞。

  　　灵动，朝气，旺盛的生命力。

  　　那是在他身上消失已久的东西，他渴望且追逐。

  　　他按下了快门键，留下了那个笑容。

  　　可当他再次朝那边看去，已经变成一家人在那里照相。

  　　她走了。

  　　陈燃也在梅园连续呆了一周，都没能再次见到她，后来的每一年，他都会在梅园呆上几天，可遗憾的是，他再也没能见到她。

  　　如果没有那张照片，他甚至怀疑那只是一个幻觉。

  　　直到……

  　　她出现在周奇的生日宴上。

  　　“对不起。”男生的声音压抑沉闷，带着浓浓的悔恨和歉意，“对不起，醒醒，我没能继续等你。”

  　　他开始和女生追逐，是在高二那年的暑假。

  　　一个外校的女生，追他追得人尽皆知，那是父母去世后，他第一次感受到绝对的关注。

  　　原来还有人在意他，原来他还活着。

  　　他渴望那个东西。

  　　于是不论对错是非，不顾流言蜚语，他开始流连花丛。

  　　他并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个人，所以追上即分手。

  　　无数人骂他浪子渣男，可他不在乎。

  　　他早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而这一刻，他后悔了。

  　　他为什么不等她？

  　　莫醒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只要你好好的。”

  　　这一刻，陈燃也感激上苍。

  　　原来他还没有被抛弃，他还有她，还有醒醒。

  　　莫醒：“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她希望他能快乐一点，不再暴力，不再偏执，每时每刻，都像冲浪那样。

  　　陈燃也收紧手臂：“好。”

  　　***

  　　陈燃也的离开只是寿宴的小插曲，陈远征以孙子和家人闹脾气为借口，把这事掩盖了过去。

  　　那几个说陈燃风是怪物的工作人员，也都被料理了。

  　　寿宴结束，又开始了商业酒局。

  　　等到结束，已经快凌晨两点。

  　　陈景珩在车子旁边看到贺毅，少年正靠在他的车上。

  　　男人走过去问：“有事？”

  　　贺毅面不改色：“你喝多了，我送你吧。”

  　　男人沉默片刻，跟司机使了个眼色，两人上了车。

  　　路上，贺毅告诉陈景珩，陈燃也已经决定接受心理辅导。

  　　陈景珩微怔：“怎么就愿意了？”

  　　贺毅：“莫醒让他去的。”

  　　陈景珩淡淡笑着，声音低柔：“难得见燃也这么听一个人的话。”

  　　贺毅意有所指：“他喜欢。”

  　　陈景珩察觉出异样，不再接话。

  　　贺毅把男人送回家，让他坐在沙发上，又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送到男人手边。

  　　“解酒的。”

  　　陈景珩接过：“谢谢。”

  　　贺毅站在男人眼前，两只手攥紧，下定决心般开口。

  　　“我们不能还和以前一样吗？”

  　　陈景珩眉心微微皱起，心里有些复杂，过了半晌，他艰涩开口：“对不起，我，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自打三个月前，贺毅跟眼前的人承认了取向，又捅破了心里的窗户纸，一切就都变了。

  　　少年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伤痛：“好。”

  第32章 他害怕忘记醒醒

  　　周一一早，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

  　　莫醒的主科分数相当耀眼，数学148，语文132，英语142，成了年级第一。

  　　班主任何老师乐坏了，虽然通过平常，也看得出莫醒成绩好，但真没想到是年纪第一的水平。

  　　有人欢喜有人愁，安静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她考试那两天感冒了，吃了药，直犯困，数学只考了88分，英语也比正常水平少了十多分。

  　　莫醒猜出她是害怕爸妈责备，也只能安慰。

  　　某心理诊疗机构。

  　　陈燃也躺在躺椅子，做着心理辅导。

  　　他像是在做噩梦，额上满是冷汗，口中呓语不断。

  　　倏忽间，他开始浑身抽搐，大脑像是大锤抡过，一阵阵恶心想吐。

  　　张医生见这情形，立刻停止。

  　　贺毅陪着陈燃也等在休息室，陈景珩和心理医生沟通情况。

  　　“根据目前的情形来看，他的主要问题还是火灾，他觉得是自己杀了父母，害了弟弟。”

  　　陈景珩：“他的暴力倾向是因为什么？”

  　　张医生：“他发现火灾想冲进去救人，但被很多人拦下，他当时应该打了不少人。”

  　　陈景珩眼眸微垂，点头：“打了六个消防员，还有七八个路人。”

  　　陈景珩始终不敢相信，陈燃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是怎么能打倒那么多人？

  　　“有办法治愈吗？”

  　　张医生：“有两种办法，一是让他直面火灾现场，二是做记忆治疗。但这两种方法都有问题，第一种需要亲友家人的关爱陪伴，可据你刚才所说，他的爷爷奶奶和小姑弟弟都在恨他，外公一家也不像从前那样关心他，并且这种治疗他会很痛苦，需要病人有强大的心里支柱；至于第二种，他可能会忘记很多人很多事，尤其是让他痛苦崩溃的，并且需要去美国，那边的技术比较成熟。”

  　　陈景珩的心被阵阵捏紧：“我知道了。”

  　　陈景珩离开后，张医生拨通一个越洋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

  　　“莫教授，我这里有个病人，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休息室里，陈燃也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仍有惊惧之色，身体微微颤抖，

  　　陈景珩把张医生的话告诉他，让他自己做选择。

  　　陈燃也毫不犹豫：“我选第一种。”

  　　陈景珩英俊的眉眼染上心疼：“其实，也可以做第二种，你可以把很多事记下来，就不怕忘了。”

  　　陈燃也摇头：“我不要。”

  　　路边，陈景珩让司机送两人回家。

  　　贺毅小声问：“你呢？”

  　　“我去看看小风，他在另一家机构做心理辅导。”

  　　贺毅唏嘘叹声：“你也别太累了。”

  　　陈景珩心头一热，笑道：“好。”

  　　***

  　　莫醒知道陈燃也今天做心理疏导，他要来接自己的时候，便不让他骑机车，两人坐公交回去。

  　　校门口就是公交站台，车上人多，陈燃也一手拽着吊环，一手扶着莫醒。

  　　两人分享今天发生的事。

  　　陈燃也听说莫醒考了年级第一，又惊讶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