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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让大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脚，面皮涨红，指着自己便笃誓道：“燕小姐自三日前中毒以来，连日高烧不起，如今病情虽然稳定了下来，但实在是病的下不了床的！若老朽今日撒谎，便叫我不得好死！”
“大夫您发如此重的誓做甚呢？我不过是随便问了一句罢了。”
唐云云越是和大夫纠缠病情的问题，燕夫人心里的不安与寒意就越是扩大一分，她已经等不下去了，迫不及待地要往唐云云最薄弱处捅刀子：“你如今还狡辩什么！害得我女儿病重的凶手居然在此咄咄逼问苦主！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谁料听了这番话的唐云云竟也跟着摇头，连连发出哀叹之声，“唉，你们诬告也要有个限度，随意攀扯又是何居心？”
料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唐云云指着她来的方向说：“还请大家看看，所谓中了我下的毒，卧床不起的燕家嫡女燕倩儿，如今是不是好生地站在那里，还骑着马呢。”
第七十一章 疯狂的燕倩儿
众人朝唐云云手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瞧过去，有两匹并行的马向这边走来，马上似乎还有两个人影。
很快，两匹马就托着背上的人到了唐府门口。
众人哗然，左边那匹稍矮些的马背上坐着的不是所谓病重起不来身的燕倩儿又是谁呢？
原先指责唐云云的那个人满脸震惊，随后被愚弄的愤怒涌上心头：“我的老天爷啊，这个夫人居然是诬告！她女儿这不是好好的骑着马呢嘛，害得我白白错怪了唐小姐！”
“真是最毒妇人心，居然想这样来败坏唐小姐的名声，还想搅和了她的婚事！”
“依我看说不定她们就是眼红唐小姐要成为世子妃了，所以故意胡搅蛮缠，还想敲竹杠！”
有位大娘狠狠地朝燕夫人的方向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瞪着她，“呸！这个什么大夫也不是个好东西！明明人都没病，还说什么被唐记酒楼害得下不来床！我看她女儿壮的像头牛一样，瞧着比唐小姐还健康呢！”
这位大娘的话确实是有失偏颇了，燕倩儿再不济也没有到健壮如牛的地步，只是唐云云两年来一直在田间和铺子里跑，自然身形更加消瘦一些，再加上大娘对燕家母女的坏印象，于是看颇有美貌的燕倩儿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如海浪般高高涌起，狠狠砸下的恶语瞬间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燕倩儿砸的晕头转向。
她面露无措地想要看向身边的莫南渊，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翻身下了马，如今正站在唐云云身边。
从到了唐府门口，莫南渊就再没有转头瞧过一眼燕倩儿，眼神始终跟着唐云云流转。
嫉妒的怒火瞬间吞噬了原本就有些发懵的燕倩儿，她的手死死攥着缰绳，这对天下人眼中的金童玉女正亲亲热热地凑在一起说话，粉红的氛围再也插不进任何一个人。
这样的场景让燕倩儿的大脑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双目充血，目眦欲裂，内心只涌动着一句话——杀了唐云云！杀了这个人！只要唐云云死了，这场原本就不该存在的婚约就会彻底结束！只要她死了，自己就能嫁给世子殿下，过上想要的生活！这些天以来受到的贵女们的白眼、父亲的漠视，就全都会化成泡影！所有她想要的东西就会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她会比从前拥有更多！
自从唐云云回到京城，这一个月以来，她无论走到哪儿都饱受着白眼与轻蔑，那些人表面恭敬，背地里却说即使没有唐云云，她甚至连她那个出身卑微的庶妹都不如，还想嫁给世子殿下，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些失败没有随着时间消失，反而日渐积累在燕倩儿的心底，如同肥料一般发酵膨胀，让她的心里每时每刻都充斥着无处宣泄的愤怒与仇恨，恨不得将唐云云杀之而后快！
这一刻的燕倩儿更像是一只困兽，她暗自磨着自己的毒牙，毫无理智地打算奋力一搏。
而就在这种精神紧绷的时刻，唐云云偏头看过来，嘴唇轻蔑地笑了笑。
这种不屑瞬间压垮了燕倩儿脆弱的神经，她睁圆双眼，爆喝一声，挥鞭狠狠甩向马【创建和谐家园】，燕倩儿拉着缰绳控制方向，受惊的马便冲着唐云云直直冲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就嘈杂的围观群众更加乱成一团，你踩我一脚，我踢你一下，推推搡搡，难以辨别谁是谁。
马撞翻了不少没来得及躲开的人，眼看就要跑到唐云云面前，燕倩儿心中畅快，能让唐云云命丧于此，今日也算她不虚此行了。
唐云云却毫不惊慌，她就稳稳地站在那里，甚至还面带笑容，似乎在她眼里燕倩儿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连发怒都不值一提。
“唐云云！今天我就要让你死在这里！把我的一切都还给我！”
马蹄高高抬起，重重落下，激起阵阵灰尘，莫南渊立时抽出剑来挡在唐云云身前。
暗卫们也呼喝着围住二人，影一纵身一跃，便冲燕倩儿飞去，他的手掌张开，打算一击锁住燕倩儿的咽喉，将这个意图谋害唐云云的坏人控制住。
但不等莫南渊挥起的剑落在马腿上，影一也还没扯着燕倩儿下马，受惊的马就如同撞在了一个无形的玻璃罩上似的，甚至还被反弹出去一段距离，刚刚好砸在往外跑了几步的燕夫人身上。
马车里的路亦之收回了手指，指尖还萦绕着一股令人惊骇的光流。
成年马匹的重量，加上极速冲过来的动能，更别提马上还坐着燕倩儿，这些所有所有，全数砸在了燕夫人身上，顿时将她砸的爬不起来，头部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狂喷一大口血，当场就进气少出气多了。
燕倩儿也没好到哪里去，因受惊而狂奔的马是没有理智的，马摔倒时是侧身摔过去的，燕倩儿的整个上半身在地上摩擦拖拽了四五米，左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侧边的头皮也已经磨损得黑红一团，其上的头发也半根不剩。
摩擦带来的疼痛剧烈难忍，然而燕倩儿没有去看一眼被自己的马压住的人，而是依旧倔强地冲唐云云站定的方向看去。
她明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可还是不甘心，想要知道唐云云又没有受哪怕一点伤，甚至只受了惊吓也是好的，只要唐云云过的不好，只要她受罪了，燕倩儿就开心。
可是没有，唐云云还是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面上带笑，看不出一点惊慌失措，头饰规整，甚至就连衣裙上也没有被荡起的灰尘染上半分。
她就那么干干净净，岁月静好地站在那里，看着燕倩儿，眼里既没有愤怒怨恨，也没有幸灾乐祸，仿佛无论眼前发生了什么，她都毫不在意。
比敌人疯狂攻击你更令你崩溃的是，你眼中的全力一击，你眼中的疯狂报复，在她眼里根本连过家家都不如。
燕倩儿胸口的郁气更甚，她睁大了一双眼，想要再仔细看看唐云云的神情，可眼前一竟一片血红模糊，她骤然喷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第七十二章 倒霉的京兆尹
燕倩儿和燕夫人一晕，唐云云脸上的不在意才消失得干干净净，转而换上了一脸的冷漠。
“害人者人恒害之，报应不爽。”唐云云冷眼瞧着晕死过去的母女俩冷冷道。
她转头看向身边还呆愣于方才发生的这一幕的莫南渊，点头致意，“谢谢你今天帮我把燕倩儿带过来，如果不是你，恐怕明天早上一起来，满京城就都是唐家小姐在酒楼给燕倩儿投毒的谣言了。”
谣言这种东西是最不能任由其肆意发酵的，必须立刻进行强有力澄清，任何的迟疑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损伤名誉。
而在这种没有网络、没有杂志、没有报刊的时代，谣言很容易因为大家的猎奇八卦心理传开来，澄清却很难被人人所知。
今天燕夫人这手棋看似走的莽撞愚蠢，毫无章法，但却实在是太有效果了。只要她一口咬定燕倩儿病倒在床，而唐云云又没办法证明与她无关，即使是去了燕府验证真假，或是验证之后贴布告澄清，在民众眼里唐记酒楼就都已经不可信了。
只有燕倩儿立时好生生地站在大家面前，没有所谓的病重在床，才能证明燕夫人不过是子虚乌有的诬告。
而这破解方法里最重要的一环，引燕倩儿出来，只需要一个步骤——让莫南渊去邀请她一同前往京郊纵马。
果然，莫南渊一开口，原本答应母亲要好好待在府里装病，等着置唐云云于死地的燕倩儿立马就将此事抛之脑后，开开心心地和莫南渊出来了。
唐云云不由得感叹，再好的计划都比不上猪队友来拖后腿，燕倩儿实在是空有狠毒，却无头脑。
燕夫人和燕倩儿晕死过去，反应过来的影一立刻在慌乱的人群中抓住了想要趁机逃跑的大夫，语气阴森：“这位大夫要去哪里啊？如今地上正躺着两个病人呢，你不去治治吗？”
这假大夫立刻抖似筛糠，眼神畏惧地看着影一，嘴唇也哆哆嗦嗦，“这、这位公子……我就是、就是拿钱办事……我、我、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公子饶命！”说着就要跪下给影一磕头认罪。
影一拎着他的领口将人悬置半空，没给他下跪求情的机会，“你有什么罪过不归我管，要看我们家小姐打算如何处置你。”
唐云云会如何处置这个骗子呢？她可是认真成长的有志少年，当然不会做什么用私刑的事情啦。
街上的慌乱很快引来了巡逻的官兵，京兆尹皱着眉头走过来，却看到被围在中心的是如今整个京城的话题中心——唐云云与摄政王世子莫南渊，顿时打了个寒颤。
然后他低头去看那一摊乱七八糟的东西，顿时又打了个寒战，京兆尹眼里惊讶，心里凄凄，他这乌纱帽不会已经戴不了了吧……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为什么除了这两尊站着的大神，地上还躺着两个燕家人，还偏偏是燕夫人与燕家嫡女燕倩儿！
我的老天爷啊，京兆尹面色惨白，恨不得也立时白眼一翻，倒地不起，就不必面对这种场面了。
第七十三章 皇城博弈
但莫南渊没有给京兆尹临阵脱逃的机会，他指挥着侍卫们把被马匹压着的燕家母女扶起来，“大人，燕倩儿闹市纵马意图谋杀唐小姐，燕夫人带家仆损害唐小姐名誉，这满大街的人皆是见证，还希望大人您好好审理此案呀。”
京兆尹被震慑地不由得冷汗丛生，这摄政王府他得罪不起，可不代表燕府他就得罪得起啊。
“世子殿下，这、这个案件还涉及到了燕府人员，要不要先通知燕大人？”
莫南渊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他冷眼看着京兆尹，眉头一挑，“当然是要通知的，可是通知谁，什么时候通知……大人，可要好好想想人选。京兆尹这份工作不好做啊，虽说是在天子脚下，做出的功绩最容易被看见，可是京城里的权贵人家何其多啊，大人平时也常常受到要挟之类的吧？嗯？
大人，京官不好做，一不小心就要丢了性命，可要好好擦亮眼睛，瞧瞧如今到底是谁的朝代了？嗯？牝鸡司晨这种事，四五年还行，可是一旦久了，真的以为能撑多久吗？正统就是正统。”
京兆尹听得心惊肉跳，这位位高权重的世子殿下实在是说的太过通俗了，却是如今京城中的事实。
谁不知道皇上与摄政王的关系亲如父子，如今皇上与摄政王重掌大权，燕太后依然是强弩之末，日薄西山。
跟着燕家，讨好燕家实在是没有前途的，京城里的明眼人都知道。
但京兆尹要考虑的因素更多，莫南渊说的没错，京城里的权贵人家多如牛毛，能一根手指就碾死他的人多的数不胜数，比起摄政王，燕家实在不值一提。可是他实在是个小人物，他也要考虑清楚，在他彻底拉下燕家之前，燕家会不会先扯下他的官帽。
莫南渊也不会全然威胁，他还是明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的，看着京兆尹苦苦思索，他舒展笑颜，提点道：“当然了，京城中上达天听的机会也多得很，做的好了说不得大人明年便可高升了。听说大人家里有一位公子是不是？去岁中了进士，真在大理寺工作。户部如今职位正缺，我有意找一位贴心的人，大人明白了吗？”
莫南渊的话瞬间如同一根吊在京兆尹眼前的香甜胡萝卜，明明知道是个诱饵，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凑近去闻一闻，舔一舔，若是能咬一口便再好不过了。
“大人，日子还长，咱们见面的机会还多呢，您多保重？”莫南渊说完拉着唐云云进了唐府，把门口的一堆烂摊子都丢给了脸上发苦的京兆尹。
认命地叹了口气，京兆尹挥挥手，让府吏们把围观看热闹的无关群众都驱散开，又叫人去找京城里的大夫来给燕家母女看病。
小吏瞅着地上瘫死的两人，忍不住悄声询问京兆尹：“大人，这二位贵人该怎么办呢？”
京兆尹的拳头渐渐紧握，他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终究还是阖上了眼，并不想看的样子：“来几个人，找辆马车把这二位请回衙门去。还有……不必告诉燕家这件事，先写折子，告诉陛下今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燕家与唐府与摄政王的【创建和谐家园】，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可以掺和的，最终如何判决，还是要看天子如何认为。
而对于皇宫里的人来说，这个案件就是一次博弈，一次皇上摄政王与燕太后的博弈，是权力彻底交替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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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两司主审
此次事件涉及的是正处于党争漩涡中心的摄政王府与燕府，御史台也很清楚这件小【创建和谐家园】的重要性，因此京兆尹的折子很快就被递到了皇帝的书案上。
莫南泽面无表情的翻看着这一本陈述案情的折子，京兆尹也很上道，条条款款都是对燕家母女的控诉：闹市纵马、任由马匹伤人、意图谋害唐家小姐、构陷唐记酒楼等等，罪名多到足以使燕家放弃这两个人。
合上折子，莫南泽轻吐一口气，“让京兆尹把这两个人从衙门押到大理寺天牢里，由刑部和大理寺一同主审，务必严刑审问。”
福德有些诧异，斟酌着小心翼翼地开口：“只是一桩纵马谋杀与诬陷案，不必这么大阵仗吧，由两个部门一同主审。”
莫南泽淡淡地瞥了一眼福德，看得他骤然生出一身冷汗，半晌，莫南泽才缓缓道：“一同主审自然有朕的理由，你去长公主府上通知周之骏，让他午后来书房见朕，还有刑部尚书曾伊。”
午后，大理寺卿周之骏和刑部尚书曾伊在御书房与莫南泽坐在一处，除此之外屋里还坐着悄悄来访的摄政王莫景弘，世子莫南渊，以及唐家长子云洲。
六人和乐融融的坐在一处，若是被朝臣看见了这一幕怕是要惊恐不已，世人皆知曾伊是由燕绍谦提拔起来的，是公认的燕家党羽。
却很少有人知道，年少的曾伊来源于一个被洪灾淹没的小村庄，当年负责赈灾的，将曾伊一家人救出苦难的便是摄政王莫景弘，后来曾伊一家辗转来到京城，几乎要饿死的时候，也是摄政王府向伸出了援手。
后来曾伊高中探花，假意被燕绍谦拉拢提拔，暗地里却是摄政王埋在燕氏身边的最隐蔽的钉子之一。
莫南泽将京兆尹的折子依次递给他们看，“这次的案子由周爱卿和曾爱卿一同主审，务必要挖出过去两年以来燕家持续不断地买凶，意图杀害唐家三兄妹的证据，朕不想要看到燕家母女再活着出大理寺天牢。”
莫景弘垂首沉思，“可是她们两个未必知道谋杀卓忠兄和唐夫人的事情，最重要的罪名或许并不能成立。”
周之骏很是淡定地呷了一口茶：“便是没有这个，只凭多次买凶杀人，也够让她们俩被问斩了，况且据我所知，燕家那个女儿可不只是对唐小姐动了手，清河王家的外甥女不就是被这位燕家嫡女害死的吗。一个外甥女的死倒是没什么，可是王府尊严不容践踏，为了这一天，清河王和王妃可是等了很久了。”
“你有所筹备就好，”莫南泽很是满意这位长姐的儿子，精明能干又有城府，他又看向一旁的曾伊，“曾爱卿这次主要是一个障眼法的作用，万万不可让燕家察觉到不对，要尽可能稳住燕家人。若是需要，可以让他们知道你此次未能成事是因为周爱卿太过于激进阻拦的缘故。”
周之骏老神在在地摇着自己手中的扇子，挑眉看着满脸无奈的的曾伊，颇为大方道：“曾兄尽可以随意出卖我，我是如何威逼利诱的、如何急切地泼脏水的，都可以告诉燕家，气死他们这一群老登孙。”
曾伊揶揄回道：“周大人尽可放心，我一定言无不尽，让燕家知道周大人为了拖整个燕家下水，是如何无所不用其极的。”
“即便这次拿不到他们害死唐尚书和唐夫人的证据也不所谓，反正这个罪名朕已经给燕绍谦留好了，用不了多久，这些人必须全部为那些冤死的人陪葬。”
“陛下放心，便是微臣不愿好好审理，家母也要拿着家法站在臣的书房里，盯着臣一条条书写燕氏的罪过的。”毕竟庆云长公主是出了名的厌恶燕太后，厌恶燕家人。
书房里的人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燕家在朝中资历尚浅，却仗着燕太后把持朝政，为非作歹多年，早已是令众朝臣厌恶不已，这次就让他们看看，被所有人抛弃孤立的滋味。
大理寺的动作快得很，为了撬出更多燕家的秘密，周之骏准备了大理寺最齐全的残酷刑具摆了满满一屋子，只等她们死鸭子嘴硬不肯说的时候，让她们好好明白明白什么是审时度势。
这也属实是周之骏多虑了，从前大理寺审讯的犯人多是穷凶极恶之辈，他们大都生死无惧，受得住刑，而京中犯错的贵族豪绅们，要么由他们的家族自行决定罚判，要么由圣上直裁，压根也轮不上大理寺，因此这还是大理寺第一次审问两个身娇肉贵的贵夫人和贵小姐。
身经百战的酷吏们当然不知道，只是那些沾满鲜血的刑具稍微在面前晃一晃，她们就恨不得将知道的所有东西吐个干净。
燕家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这两天无论是燕绍谦，还是燕逸和燕追，几乎是跑断了腿地奔走在京城各大权贵们的府上，主审的大理寺卿周之骏身份特殊，算是半个皇家子孙，因此各个王爷府上他们奔走地尤其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