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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荆芥不说话,手仍旧在她锁骨上。
丁北竹起身换了个冰袋,又自然地坐回他腿上。
徐荆芥手放在她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她。
天暗下来,冰袋已经化了,可两个人谁也没动,就这样在昏暗的房间面对面静静待着。
“今天,不走了吗?”丁北竹轻声问。
徐荆芥嗯了一声。
她把头抵在他脖颈上,再一次解释和孟肃阳的关系。
徐荆芥不说话,放在她腰间的手上移。
她声音恳切:“荆芥,信我吧!”
徐荆芥亲吻在她耳侧,灼热的气息搅得她心神荡漾。
她把手臂攀上他的肩:“荆芥,你爱过我吗,一瞬也算。”
他把亲吻落在她的锁骨上,轻轻柔柔的。
丁北竹似乎听见他嗯了一声,又似乎只是她自己的幻想。
她把手指嵌进他的头发,又柔声问了一句:“爱我吗,还是爱我像她。”
这一次,徐荆芥是真的没有回话,而是专注地亲吻她白皙的皮肤,仿佛每一寸都不想错过。
她反客为主。
徐荆芥意外她今天这么主动,被她撩得呼吸都乱了节奏。
情到深处,徐荆芥的手机却响了,丁北竹看到上面的备注:小雨。
一瞬间,所有【创建和谐家园】都被浇灭。
徐荆芥犹豫一下,还是接听了电话。
杜雨哭着说了句什么,她听不清,只看徐荆芥起身穿衣服。
她拉着他不肯放手,声音悲凉:“不是说不走吗?”
徐荆芥推她的手,她握得更紧。
电话再一次响起,还是杜雨,徐荆芥急了,用力甩开她,转身离开。
电话再一次响起,还是杜雨,徐荆芥急了,用力甩开她,转身离开。
丁北竹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手还保持着拉他的姿态,许久才慢慢放下来。
她长叹一口气,然后平静地起身整理凌乱的自己,穿衣服,收拾东西,找工具箱,拆锁,开门。
这样一扇门,能关住谁呢,她之所以被关这么久,只是因为她愿意。
可现在,她不愿意了。
徐荆芥赶到杜雨的住处,杜雨开门就要抱他,被徐荆芥侧身躲开。
“怎么还没换衣服,不是说头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徐荆芥看着杜雨淡淡地说。
杜雨穿了件极诱人的睡衣,徐荆芥却丝毫不为所动。
“现在不那么疼了。”杜雨扶着额头‘虚弱’地回答。
徐荆芥眉头一皱:“你何必撒这个谎。”
杜雨娇滴滴地说:“我只是想你了。”
徐荆芥看着她额头的伤疤,语气缓和了些:“我能信你吗?”
杜雨瞬间落下泪来,语气极度委屈:“荆芥,我是真的想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徐荆芥看着她的脸,脑海中竟浮现出丁北竹,她们长得那样像,却完全是两个性格。
杜雨总是娇气的,遇到虫子要大叫,被针扎一下要嚷疼很久,从来不自己开带盖的东西,刮风下雨都要抱怨几句,能找他做的事从来不会自己动手。
丁北竹却是倔强的,受了伤也会咬住嘴唇忍住不哭。
她爱惜每一个带生命的东西,甚至是一只蚂蚁都要绕路走过。
会自己修理坏掉的水龙头,会自己爬梯子换灯芯。
无论什么天气,她总是笑眯眯的,仿佛生活中尽是美好。
她能自己做的事,从来不和他开口。
杜雨见他发呆,靠近他几步:“荆芥,我还爱你啊。”
听到杜雨这样说,徐荆芥冷笑:“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又突然放弃我。”
杜雨再一次要来抱徐荆芥,他咬牙后退。
从前和杜雨在一起时,他就不喜欢她的触碰,为此他还找医生检查过,以为是自己有病。
直到遇到丁北竹,他总是想靠近她,想触摸她,想把她咬碎了藏进心里。
他自认是因为丁北竹和杜雨长得像,在他脑海里,杜雨是洁净的,是不容玷污的,所以他把对杜雨的欲念都放在丁北竹身上。
徐荆芥回到别墅时,丁北竹已经不在了。
他找遍了别墅每个地方,都没有看到那个见他就笑颜如花的姑娘。
第四章 犹豫
徐荆芥起初并没在意,以为丁北竹只是赌气出去走走,等了一整夜也不见她回来。
给她打电话,却是关机状态。
他上楼查看,丁北竹拿走了她自己的东西,一件没留。
徐荆芥才感觉到事情不对,他想找人问她的消息,可突然发现,他不认识和她有关的任何人。
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她所知甚少。
丁北竹就这样消失了,连生活痕迹都被她清除掉,仿佛从未出现过。
徐荆芥的好友周怀是唯一一个知道徐荆芥和丁北竹结婚了的人,他也算见证了徐荆芥和丁北竹一路走来的坎坷。
周怀知道这件事时也很意外,在周怀的记忆中,丁北竹对徐荆芥那样执着,不像是会突然离开。
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
这一年来,丁北竹虽然是徐荆芥持证的妻子,却活得像他的情人。
他需要时就去找她,不需要时就冷落一旁。
周怀作为徐荆芥的朋友,有时候都会觉得徐荆芥过分。
他记得有一次,徐荆芥醉酒,拉着丁北竹叫小雨,丁北竹眼睛都红了,还是挤出笑容以杜雨的语气哄徐荆芥回家。
徐荆芥不让她和孟肃阳联系,她就一次都不联系。
徐荆芥不让她去工作,她就辞掉正要升职的工作。
徐荆芥不让她出门,她就乖乖守着偌大的别墅,院门都不出。
而这一次杜雨回来,徐荆芥就毫不掩饰在媒体面前表示要和杜雨订婚,完全不把和丁北竹的婚姻放在眼里。
像她那样骄傲的人,能撑一年也是奇迹。
徐荆芥坐在一旁一根接一根抽烟,周怀给他倒了杯酒:“不是戒了吗?”
徐荆芥又点燃一根:“她不喜欢烟味。”
周怀了然。
徐荆芥补充:“丁北竹不喜欢烟味。”
周怀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是她。”
徐荆芥抬头看他,有些意外。
周怀神秘笑笑:“我比你呀,更了解你。”
周怀神秘笑笑:“我比你呀,更了解你。”
周怀是个花心的,情场里进进出出游刃有余,看男女关系更是通透,徐荆芥这嘴硬的死鸭子早被他看穿了。
他知道徐荆芥口口声声说着杜雨,可心里装的是丁北竹,只是徐荆芥自己还不肯信而已。
他也知道徐荆芥做的很多事,看起来渣得过分,其实,只是因为他不会处理这种亲密关系,毕竟从来没有人教他怎么爱别人。
徐荆芥掐灭烟,和周怀碰了个杯,沙哑着嗓子:“说来听听。”
“你和杜雨认识多久了?”
“12岁认识她,到今年,15年了。”
“这么多年,碰过她吗?”
徐荆芥皱眉。
周怀呵呵一笑:“没有吧,以前你们俩谈恋爱的时候,咱们一起出来玩,我就发现你很抵触她碰你。”
徐荆芥摇头:“不是抵触,是舍不得。”
周怀不和他犟,继续说:“你反反复复背杜雨爱吃的东西,爱看的剧,喜欢去的地方,喜欢的服装品牌,口味禁忌,比高考都认真。”
徐荆芥不解:“这难道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才愿意这么做?”
周怀反问:“你怎么发现丁北竹不喜欢烟味的?”
徐荆芥不加思考脱口而出:“有一次我抽了烟要亲她,她皱眉了。”
“所以啊,老徐,真正在意的人的喜好,不是刻意记住的,是就那么一瞬间,不用费力气,刹那就刻进大脑里的。”
徐荆芥的眼神里迷茫起来,他在质疑自己,质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移情别恋。
周怀继续说:“你对杜雨,就像我对茄子。我明明不喜欢吃,但大家都说它有营养,所以我总是会放一盘在桌上,却从来不会吃。”
“而你对杜雨,就是这样。总是把她挂在嘴边,像是强迫自己去喜欢她一样。”
徐荆芥低下头,右手拇指反复抠右手食指第二个指节,这是他一焦虑就会做的动作。
周怀再次给他的酒杯倒满酒:“我知道你介意徐叔生前做的事,觉得徐叔喜新厌旧,你不想像他一样。”
“可是老徐,感情是个随心的东西,不爱了分开没有错,何况你根本就没爱过杜雨。”
“再者,一年前是杜雨先放弃你的,你没有对不起她,而且你和丁北竹是合法夫妻,你心里有她是应该的,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丁北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