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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小的年纪，你又对她这样好……她怎么可能会有坏念头……?”
姜雪盈听着落婴的话，其实她听的明白，落婴这是在说反话。
不知为何，在这里她感受到了善良被践踏的感觉，她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
看着姜雪盈憋的有点发红的脸，落婴终究没忍心继续说下去，他长臂一伸，把姜雪盈捞入了怀里。
他微微叹气，有点无可奈何，“没事，你按你想要的方式活着也行。反正……有我保护你。”
姜雪盈闻言，终于是鼻子一酸，她猛地扎到落婴胸前，抓着他的衣襟就在脸上胡乱擦着，边哭边道。
“可是……为什么啊，落婴。”
“她为什么要害我 ? 我真的搞不懂，我也理不清。 ”
“为什么桂嬷嬷让我去救她，为什么桂嬷嬷传完消息就突然死去。万氏会放过她，原来是我成了替死鬼……”
“为什么连这么小的她也要害我……?”
“我想回家。”
“落婴。”
“我看不透你们所有人，我只感觉我被一张名为阴谋的巨大的网紧紧拢着，我透不过气。我很笨，也想不明白。”
“呜……我想回家……落婴……”
落婴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突然像被揪着一般难受。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就是遭受冷眼谩骂虐打时，他的心脏是麻木的。
可是，他的心，现在在为另一个人疼痛。
他听着女孩的哭泣，声音有些低，“这里不就你家吗？”
姜雪盈从他怀里出来，擦了擦眼泪，用力地摇摇头，“不，这里才不是我家。”
这里没有爱她的爸妈。
没有疼她的亲人，没有一起打闹聊八卦的同事，没有一见她就会气的瞪眼睛的上司。
落婴伸出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却是有些紧张的问。
“你要回哪里?”
似乎有某种预感要被应验的感觉，落婴眸色沉了几分。
“落婴。”
姜雪盈唤他。
她哭的还在颤抖，但语气很认真，看着他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欢姜月姝?”
第121章 决裂
看着姜雪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眶还微微泛着红，面上丝毫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落婴怔了怔，她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
她想回家，跟他喜不喜欢姜月姝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倒也没多想，只是有些控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
她……似乎从很早开始，就一直很介意自己喜欢姜月姝这件事?
“那……”
落婴紧紧盯着她迷胧的眼睛，有些期待地滚了滚喉头，“那……我该喜欢谁？”
姜雪盈闻言，轻轻地“啊”了一声，脑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想了半天，她才扭过头哼哧哼哧道，“反正，你不许喜欢姜月姝。”
落婴看着她这般无赖的模样，倒是觉得有点好笑，“喜鹊怎么这么霸道?”
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嗓音不自觉地柔软了下来，“那我喜欢你，好不好?”
好不好三个字他咬的很轻，却带了一种虔诚的意味，他是真心地在请示她……
姜雪盈愣了愣，连哭都忘记了。
看着落婴泛着水色的桃花眸正温柔地望着她，她只感觉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她瞬间慌乱了起来，她低下头去，避开落婴的视线。
她忍不住磕磕巴巴地道，“你……你觉得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情蛊作祟罢了。我……我的意思是……就算没有情蛊，你也应该找真正的良人，阿姐……你不能喜欢她……”
落婴看着她语速飞快，显然是在逃避着什么，本来柔情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笑意也慢慢收敛。
他眼神有些执拗，“可是我觉得你就是我真正的良人呢?”
姜雪盈看着他那许久不曾见过的眼神，心下一惊。
她不敢正面回答，只好把话题往别处引。
“你……你你你不是跟雪铃公主订亲了吗？她这么喜欢你，长得……长得又好看……”
姜雪盈在接触到落婴完全沉下来的目光时嘴巴骤然一闭，不敢再吱声了。
“你觉得她适合我?”
姜雪盈抿了抿唇，半晌才弱弱地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世间有很多美好的女子。落婴，我没办法陪你很久。”
落婴睫毛一颤，伸手摁回了她要撤去的身体。
他垂下眸子，声音有些低。
“什么……意思。”
姜雪盈不敢看他，也不敢回答。
她该怎么说，因为她从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人在等她回家。
落婴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起来，“是因为你知道我的身份，害怕惹来麻烦吗？还是，你也把我当作和你姜家对立的敌人……”
姜雪盈懵懵的，只是下意识地摇头。
怎么会呢？
她从来就不是姜家真正的一份子，她也没有想过掺和他们的过节和仇恨。
落婴看着她，见她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是又一遍一遍地掉着眼泪，手下一点一点松开了她的肩膀。
“我知道了。”
她听见他的声音慢慢恢复了往常的清润和冷静。
“抱歉。”
“吓到你了。”
他的手从她身上撤去，他慢慢的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每一步都无比的沉重，但他却不想让姜雪盈看出他的狼狈。
这种心如蚂蚁啃食的感觉，难道也是因为情蛊吗？
他不该爱对他视若无睹的姜月姝。
也不该爱一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给他安慰的姜雪盈。
那他……
到底该爱谁呢？
爱吗?
他什么时候也开始迷恋上这种感觉了。
第122章 使臣
落婴再次回到房里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了那个鲜活的身影。
打扫的丫鬟看出了落婴的怔然，就走上前解释道，“洛公子，二小姐说在院里叨扰多日，收拾了包袱回她的院子里去了。”
她顿了顿，转身从一旁拿出一个匣子递给落婴，“二小姐还说，谢谢洛公子这段时间的照顾。”
落婴眸光微动，从她手中接过了那只匣子。
他轻轻打开，里边正躺着一只色泽极好的白色玉簪。
他的手一抖，险些打翻了匣子。
……
姜月姝近来很忧愁。
邻国的使者前日刚抵达了京城，但看起来却是来者不善。
她跟随父亲谨慎地与他们打着交道，试图弄清他们的真实用意。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她在为好友萧雪铃的亲事发愁。
萧雪铃看姜月姝又一次用着不赞许的眼神看着她，终于忍不住了。
“姝姝，你别再劝我了。我非洛灵不嫁。”
姜月姝第一次见萧雪铃如此固执，但依然苦口婆心道，“你与洛公子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想必他也不会真心对你。”
除此之外……
这段时日，她都看出了落婴对姜雪盈的特殊照顾，姜雪盈几次陷于危难之间，落婴都是二话不说去救她的……
原来她以为落婴是仗义十足的侠士，因此看到不平之事都会出手。
可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怎么能骗人。
许多时候她瞧见落婴盯着自己妹妹的眼神，都充满了柔情和笑意。
姜月姝也有喜欢的人，她如何不懂得这种眼神。
不过……
近来再没有看见姜雪盈和落婴二人形影不离的身影了。
萧雪铃却是皱了眉，不满道，“姝姝，感情自然是可以培养的。我对洛灵一见钟情，谁能说这不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