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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耐心倒是不错，还能这么盘问嫌疑犯。
姜雪盈紧紧抿着双唇，这话如同女生质问男朋友“错在哪了”一样，怎么回答都是错。
落婴杀人，需要理由吗？
他杀人，是因为想杀。
姜雪盈没想到游戏开局自己就输了，很不甘心地哼了一哼，“你不是知道吗？”
落婴表情很是惊讶，“你连我那时醒了都知道？”
……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落婴收起那虚假的惊讶，缓缓起身。姜雪盈闭紧了眼睛。
来了。
一阵很好闻的花香从鼻尖淡淡传来，姜雪盈清楚这是落婴身上特有的味道，他，会怎么折磨自己呢？
她睁开眼睛觑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
她泫然欲泣，有什么比杀人狂还恐怖吗？当然是变态杀人狂了。
像落婴这样的变态杀人狂，杀人不过是日常，折磨人才是乐趣。
她想起前世自己好歹也是爸爸妈妈心头的小宝贝，却要来到异世受人折磨，心里更苦了。
她这么怕痛，她不想死啊！
“……”落婴垂下眸子，看着某个正扒着自己大腿的女孩开始哇哇大哭，心里一阵不悦。
“我错了，我不敢了。”姜雪盈哭的鼻涕眼泪都一同滚了出来。女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落婴见底下认错认得十分爽快的女子，面上越来越不解。“放开。”
姜雪盈哪里听得进去，一边哭一边嚎，她哭的惊天动地，实际上是希望外边的人能注意到里面的异动，快点来救她。
她使出了无赖的劲，“不放，你要杀我，我不放。”
上面沉默了一阵。“我为什么要杀你？”
姜雪盈哭的声音变小了许多，这厮的语气好像不是在逼问，似乎是真的疑惑。难道，他压根没发现？
她松开了手，拿着衣袖擦自己脸上的泪水。面前的人蹲了下来，与她平视。他身上的味道更加清晰了。
他难得的有耐心，“我为什么要杀你？”
他问她？双方都没明白。
“……”
难道她误会了，丫鬟其实没有出卖她？
她试探着问，“你还记得昨晚是谁给你送药的吗……”
“你。”
嗯？?
这回姜雪盈更加不懂了，难道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己中毒了？
见她不说话，落婴的笑容突然有些阴冷，“雪盈小姐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突然就道歉，还误会在下要杀了你。在下是这样的人？”
你就是啊。你不是谁是？
姜雪盈干笑起来，“我说这是误会，你信吗？”
对方不傻，当然不信。
然而这位兄台却不按套路出牌——
“信。”
看着闻言愣了愣的姜雪盈，落婴笑了起来，桃花眼眨着，毫不掩饰地闪着兴奋，“我信。”
“……?”又疯了?
为什么她觉得，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信，我信你活不过明天。
第8章 拿反
自己有奇怪的举动会惹得他怀疑这不奇怪，恐怖的是，他甚至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想杀了她。
“其实，”姜雪盈不好意思了起来，当然，是装的。
“昨夜我不是故意捏你鼻子的……我就是想试试，昏迷的人呼吸不畅通是否能够醒来。”
她一脸的情深义重，似乎在说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你也可以捏回来，我能憋气60秒呢。”
落婴沉默地望着她，看的她一阵心虚。
“哦！当然！”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昨晚我也不是故意摸你胸的，你也可以摸回来!”
“……”
眼前的人并不说话，姜雪盈撅了嘴，这都让他讨回来，总该高兴了吧？
落婴似乎感觉很没劲，淡淡地，“因为这样我就杀你？”
虽然他确实可能会因为比这更小的事轻易地杀死一个人，但她怎么会这么了解？
“……”
半晌她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刚是我夸张了些，我也知道你们男人的清誉很重要，被我一个没什么好摸的女人摸了气的想杀了我也正常。”
姜雪盈面不改色。
落婴一脸匪夷所思，用“你好像有病”的眼神看着她。
但“没什么好摸”这句话他还算赞同，他看着面前瘦小的女孩，还有点孩童的稚嫩未脱。
这张脸，和记忆中的某人莫名有些重叠。
他垂了眸子，愈发觉得没意思，站起身来，下了逐客令。
“二小姐回去吧，我不陪人玩过家家。”
“……”
敢情刚刚一出完全把她当小屁孩胡闹呢？？
姜雪盈虽然不满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但还是如临大赦。一点都不留恋地走出了落婴的房间。
妙啊，落婴竟然真的没有发现她给他下毒了。
她一下子忘记了刚刚恐怖的心情，美滋滋地想，她的鸡汤，现在应该炖好了。
果然万侧妃不在，又有姜月姝的特别照顾，她的生活比起之前都滋润了不少。
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正摆在面前。
姜雪盈打了一小碗汤，吸溜一口，舌尖被鲜美地颤了一颤，其实主要还是被烫的。
她满意地砸了砸小嘴，哎哟喂，真鲜。
都怪该死的落婴，她的人参粉都忘记拿给厨子了。
现在汤熬好了，再加人参粉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包人参粉，这可花了她不少银子，对滋补身体一定不错。
但当她掏出那包药时，手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是……
白色粉末？
回忆拉到前天下午——
姜雪盈在黑市的一家店里买东西。
砒霜这种东西，正常营业的药店里买不到。
谁知那商人见姜雪盈很爽快地就买了他高价出售的砒霜，就忽悠着她再买了一包人参粉，美其名曰“这位小姐看起来气亏，需要大补啊”。
很好，就又被宰了一笔。
姜雪盈记得临走时那商人是这么说的，“这砒霜是白色的粉末，另一包……”
她听了前半句就走了，毕竟是黑市，鱼龙混杂，自己买的又是砒霜这样的敏感品，不好久留，才错过了那商人的后半句话：
另一包也是白色粉末，小姐小心不要弄错了啊……
不好的念头爬上了姜雪盈的脑子，她毒杀失败的原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因为她，弄错了？
她其实给落婴下的才是人参粉？？
难怪落婴压根没有怀疑她下毒，因为她压根就没下毒！
她快被自己蠢哭了。
——
落婴靠在桌边闭着眼小憩，手指却在有节奏地轻轻敲击桌面。
昨夜姜雪盈出去的时候，他也跟了出去。
他看见她走向了她的后院，在一棵树下挖了个洞，把碗筷埋了进去。
看着她一系列销赃的行为，落婴眼底的寒意愈发凛冽。
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不仅毫无心理压力地毒杀他，一回来还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边睡还边咂嘴。
“鸡腿，薯条，汉堡......”
……
甚至做了一个全是吃的的美梦。
姜雪盈原本是在梦呓，声音在他靠近的时候又陡然大了起来，“妈妈，我要吃鸡腿！！”
“……”
落婴嗤笑一声，一个差点毒杀了他的，竟然是一个只知道吃的蠢货?
到底是太看不起他了些。
他伸出手，狠狠捏住了她的脖子，骨头轻轻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