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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就是他不善罢甘休。”
于竹缓缓合上手里的杂志，目光里迸射出几分阴冷，“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像当年那么好欺负了。”
所有欠了她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
……
耳边吵吵嚷嚷，有人在大声地说着什么，背着书包的程宁月什么都听不清楚。
她看见地上躺在一个瘦弱的人，眼睛紧闭。
有人拿了白布盖上去，小小的程宁月疯了一样冲过去，大声喊着妈妈。
邻居阿姨不忍心，用力抱住了她，说妈妈已经去了，让她不要太伤心。
那个时候的程宁月，还不太能理解死亡的真正意义。
母亲刚去的那一年，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慢慢的，倒是不怎么会再梦见妈妈了。
程宁月缓缓地睁开眼睛，房间里光线昏暗，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腰上搭着一只手。
拧了拧眉，程宁月抓起那只手毫不客气地扔开了。
叶行之居然没醒，只是眉头动了一下，依旧呼吸均匀地睡着。
程宁月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五点四十分。
躺了会儿，实在是没有睡意了，加上旁边躺着的叶行之，她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轻手轻脚地起身，出了房间。
初秋的天气，早上温度有些低，程宁月披了件薄外套去了二楼的露台，打算吹吹风清醒清醒。
自从被程国章接回程家之后，程宁月就没有再回过当初和妈妈一起生活的那个小镇了。
其实仔细想一想，那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她们的。
房子是租的，家里大部分的家具不是买的二手就是捡人家不要的。
而且她也害怕，怕自己会睹物思人，怕自己会想起妈妈，怕自己会越来越恨程国章。
露台的桌椅都是定制的，程宁月窝在柔软的宽大椅子里，忽然瞥见了桌上的东西。
一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
程宁月不知道怎么，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之前叶行之抽烟的画面。
这烟，真的有那么好抽吗？
程宁月鬼使神差的，拿起烟盒，脑海里回忆着之前看见叶行之抽烟的样子，点了一根。
香烟放进嘴巴里用力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地被呛到，程宁月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手里的香烟被人拿走，而后扔进了烟灰缸里，叶行之在她旁边坐下，“大清早的，偷偷躲在这里抽烟？”
第100章：你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就行了
“没，”程宁月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就是见你总抽，好奇想试试看。”
“还是心情不好？”
叶行之觉得她还是在介意于竹的事情，“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会再单独见她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程宁月一怔，随即摇摇头，轻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
程宁月打断他，不想再说起于竹的名字，转移话题道：“公司周年庆快要到了。”
“嗯。”
叶行之伸手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你想不想办婚礼？”
“什么？”
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起这个，程宁月一脸的茫然，“办什么婚礼啊？”
他们当初结婚的时候并没有办婚礼，当然，程宁月也没奢求过这辈子还能有一场独属于自己的婚礼。
“叶行天的婚礼日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十二月底。”
叶行之说着偏头看向她，“我们如果要补办婚礼的话，就赶在他们前面。”
程宁月摇摇头，“还是不了吧。”
这段婚姻一开始就够荒唐的了，现在好不容易圈子里没人再提起来了，又要办什么婚礼。
而且---
想到最近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程宁月莫名觉得一阵烦躁。
叶行之看她的脸色，最终只是把人揽进了怀里，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听你的。”
……
远洋集团的周年庆酒会周五晚上就在公司旗下的酒店举办，盛大隆重。
得知季辞今天也会来，程宁月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心里总忍不住想，到底要不要跟他说程漓月的事情。
万一是自己想歪了呢？
但如果是真的，季辞不知道的话，那么这顶绿帽子岂不是就这么一直戴在他的头上？
程宁月今晚将会以叶行之妻子的身份出席公司的周年庆酒会，在公司所有员工面前亮相。
身上穿的礼服鞋子，再到戴的首饰，从上到下都是婆婆安曼如精心让人给她准备的。
两人从家里一起出发。
路上叶行之接了几个电话，程宁月耳边听着他低声说话的声音，思绪不知不觉就飘远了。
她想到了那天早上，叶行之说的补办婚礼的事情。
她不知道他是真的想补办婚礼，还是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
每个女孩子当然都想要一场独属于自己的，浪漫又特别的婚礼，但程宁月却不敢真的相信。
叶行之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
只是短短的几个月而已，他已经有了要和她共度一生的念头了吗？
她呢，敢就这么把自己的一辈子悉数压在叶行之的身上吗？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车子终于到了举办周年庆酒会的酒店。
程宁月到了才知道什么叫做‘盛大隆重’，整个宴会会场人多的让她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男男女女，衣香鬓影，非富即贵。
程宁月跟在叶行之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臂弯里，全程保持着一张微笑脸。
直到这一刻，程宁月才真正的意识到了，‘叶太太’这三个字，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她必须要保持微笑，在这些陌生人之间游刃有余。
程宁月看见了季辞。
程漓月穿着香槟色的v领礼服裙子站在季辞的身边，性感优雅。
季辞和某位老总在交谈，程漓月则言笑晏晏地和老总的太太在聊天。
程宁月看过去时季辞似有所感一般，也看了过来。
目光来不及撤回，程宁月只好对他微微一笑，耳边响起叶行之的声音，“对着你姐夫笑成这样真的好吗？”
“……”
“这么喜欢笑，晚上回去在床上让你笑个够，嗯？”
程宁月移开目光，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我笑一下怎么了，这是基本的礼仪。”
叶行之哼了声，没说话。
酒会一直持续到差不多晚上十点。
程宁月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刚好碰见在洗手间外面空地上打电话的季辞。
脑海里再度闪过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程宁月莫名的，心跳快了起来。
要不要跟季辞说？
哪怕只是给他提个醒也好。
可自己又没有证据，就连那天晚上看见程漓月进药店，她都忘记拍个照片了。
自己就这么贸贸然地说出来，听着怎么都像是在挑拨离间吧？
咬咬唇，程宁月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想着要不然还是看看再说吧。
“宁月。”
身后忽然响起声音，程宁月吓了一跳，扭头就看见一脸不善的程漓月，“你跟我来。”
程宁月一愣，心底莫名升起来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不过还是跟着她一起走了。
姐妹俩走楼梯上了二楼。
宾客大部分都在楼下，不过二楼也有人，三三两两的，正在喝酒聊天。
程漓月面无表情地把程宁月带到了露台外面，这里没人。
“那天晚上你都看见什么了？”
“……”
程宁月一路跟着她上来，心里早已经有了计较，这会儿听见她问出来，只是笑了笑。
“看见你进药店了。”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