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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缓步走了过去,被他一把拉过坐在身旁,他轻抚她的脸庞问:“陪她走了那么久的路,可累坏了?我帮你捏捏腿。”
陈夫人摇了摇头,却还是被他抬起双腿搁在他的膝上,他力度恰到好处地给她捏着。
她看着他那认真的神情,柔声道:“五郎,收手吧。”
他的手顿了顿,下一刻重新给她捏了起来,又抬头看向了她,:“馨儿,从我答应宁王的那日起,就不是我说了算的,而且你的病,只有允影姑娘能治。”
“可那林大人,她是无辜的,而且她身为女子明知道……”
“无辜?这雁州百姓哪个不无辜?但这是他们的命,而林燕芝,那是她自寻死路。”
那男子停下手,捧起了她的脸又道:“我只在乎你的命,他人,与我何干。”他把脸凑了过去。
陈夫人闭上了眼,承下了那一次次的亲吻,心中再次不断地说着不知已经说过多少遍,又不知是对谁说的对不起。
林燕芝原本想去府衙找秦天泽让他和自己一同前去申伯那边,可当她去到却被告知他没在,她只好让阿琴随衙差去给秦天泽带个口讯,自己先过去了。
可当她再次进去申伯的宅子后,他人却不在。
奇怪,申伯明明说了没问题的,出了什么意外了?
那他会不会留下什么讯息?
她边想边将宅子里的所有的门都打开,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急步走到了茅厕那,看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
正要转时离开时,脚下的木板动弹了下,她愣了愣,蹲身下去,伸手一探,那块木板直接就被她拿了起来。
在木板的底下,放了张纸条,上面是一副画,正确来说,是一个地图。
林燕芝便按着上面的指示一路走着,直到了城外的一处小村落外,她才在石门下看到了申伯的身影,她快步走了过去,边说边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肩头:“申伯,你……”
碰——!
本坐着的申伯突然倒在了地上,林燕芝愣怔地看着他,良久才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到了申伯刚靠着的那处及他底下全是一片腥红。
她无力地跪坐在申伯跟前,她看着申伯的尸首,眼眶里慢慢涌上了温热的泪水,眉头渐渐拢紧,开始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这时,在她的周围突然围了好几个拿着剑的蒙面人,为首的那个笑了一声后说:“早闻林大人美若天仙,今日见得,传言非虚啊。”
林燕芝依旧看着申伯道:“为何?”
“为何?林大人该知道的,若不是你,他本来就可以同他儿子团聚了。也是好笑,一个老头居然也妄想当个救民英雄,最后不还是只能做个嫌命长的愚夫罢了。”他不屑地道。“
林燕芝抹去泪水,勉强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他吼道:“你有何资格笑话他?!”
“美人的吼叫真是百听不厌,可惜啊,要不是大人下了命令,爷我还真是想将你带回去,太子殿下的女人……还真叫人心痒!”说完,他手一挥,便有两人上前将林燕芝绑了起来。
他们将她推进了村子里的一间房间后,便迅速退了出去,锁上了门。
林燕芝错愕地看着里面满屋子或躺或站,气若游丝的人,她开口问道:“你们为何都被关在了此处?”
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她,她正要放弃时,突然有位大娘说话了。
“姑娘你也是得了疫病才被丢来等死的吗?”
林燕芝一听,眼珠子都瞪直了,她听到了一声咳嗽后,才屏住了呼吸,立马撕下一块布料,绑在了脸上,覆住口鼻。
那大娘看她如此动作,就知道不是,便走近了些,给她松绑:“那姑娘你定是得罪了他们才被丢来的。”
“他们?”
“就是陈太守和钱志那帮人。”
林燕芝不禁问道:“大娘能同我详细说说吗?”
第九十章 冲天的火光
大娘径自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幽幽地说了起来。
水患过后,未能及时得到救助的雁州百姓陆续咳嗽了起来,当时没什么人在意,只以为是普通的风寒,可过了一段时间后,患者不但未有痊愈,甚至连给他们看疹的大夫都开始同他们有了一样的症状。
陈太守他们便将源头地,城东的宅子全都围堵了起来,将他们封在里面,没有大夫愿意进去医治,他们就只能在里面自生自灭。
后来,却又出现了一些没染病的人,细问之下,原来是一些不肯去挖山,试图反抗,逃出城被抓回来仍然不从的,还有一些是在挖山的过程中承受不住的伤者。
亦有一些不愿与陈太守他们为伍的,被寻了由头后也被丢了进来。
而钱志则是在雁州城出了名的混混头子,整天不是欺压小商户就是调戏妇女,不过对于他的恶行,却无人敢说什么,也状告无门,因为陈太守本就同他是一伙的。
曾有人尝试去状告他,结果却承了牢狱之灾,出来后还被他带人去教训,落了个半身残疾。
这次,更是由他负责去抓妇孺,有的他看得上眼的就会强占了去,享受完了就送去给其他狼狈为奸的人,而那些宁死不从和从关押地方逃出来的最后也是同样的被他直接丢来了。
城东的宅子一时间成了人间的炼狱,每日每夜都哀嚎声不断。
“不知为何,最近却突然将我们转到了这。”大娘叹了一声,“来这里的都是再无生机的人,姑娘你还是赶快走吧。”
大娘突然又站起了来,给林燕芝指了个地方。
“大娘,你不同我一起走吗?我瞧你的状态不似他们,你若同我一起走,那便也有个人证。”林燕芝顿了顿,“我是随太子殿下来的,此行就是为了帮助你们,还有查清挖山的事。”
大娘愕然了一会,她这才明白了陈太守那帮人为何突然将他们转走。
不过,她最终瞅了眼角落,还是摇了摇头:“说起来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我们这有部份的人原以为这辈子都没法再见回自己的家人了,没想到却在这团聚了。”大娘苦中带笑,“我便是这其中一个,我丈夫在这,我不想再同他分开了,不能与他同生,能与他同死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而且我已经在这一段时间了,肯定也染上了那个病,就不出去祸害他人了,对不住了姑娘。”
林燕芝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哽咽着说:“该说对不住的不是大娘你,是我们。”她对着大娘深深弯下了腰,“对不住,我们……来迟了。”
晶莹的眼泪再也藏不住,点点滴滴全都落在了地上。
大娘瞧在眼里,想伸手去扶起她,却又不敢,只好说道:“大人,你不用自责,错的不是你,是他们。”大娘突然跪坐在地,“拜托大人将其他雁州百姓救出苦海,还他们一个青天。”
林燕芝见大娘要叩头,要伸手阻拦却被她躲开,执着地叩了三个响头后就起身催促她赶快离开。
然而,就在此刻,外面突然一阵嘈杂声响,一股浓烈的油味传进了屋内,窗户亦透出了些火光和影子,很快,一股热浪便袭来……
另一边厢,早上去了府衙的秦天泽,甫一进去,地方的官员便都上前相迎,秦天泽一一看过后,便大步走了里间,下令手下的人给他搬来所有的账簿和档案记录。
陈太守他们互看了一眼后,都静默地候在了一旁,脸上未见有丝毫的慌乱。
一看就看了老半天的秦天泽终于开口问:“张通判何在?”
顶着个大肚子,快站不住的陈太守立马上前拱手道:“他家中有事告了假。”
他点了点头,翻过最后一页后,便起身绕过了桌案。
陈太守以为他要回去,便眉飞色舞地说起晚上给他设的洗尘宴,报起了菜名,结果,秦天泽却道要去一趟狱中,察视一番。
陈太守僵了僵身子,拱手道:“殿下,狱中并无什么犯人,有也只是一些偷窃的宵小而已。”
秦天泽面无表情地说:“你是在阻拦本宫?”
“不敢不敢,臣这就带路。”陈太守急声道。
一行人便来到了地方,只是在狱门外,陈太守被秦天泽的人给拦了下来,接着秦天泽便带着其余的手人进去了以后,开始搜索了起来。
秦天泽则一边盯紧每一间牢房,一边慢慢走着。
良久,他们全都翻了个遍,连牢里铺着的干草堆全都掀完。
“殿下,并未搜出任何东西。”
他听过之后,摆了摆手,准备离开时,突然旁边的牢房里伸出一手想抓住他,一旁的手下纷纷下意识地拔出刀来,那人惊慌缩回了手,叫了起来。
“别!别杀我!殿下?!可是太子殿下?!”
秦天泽看向那蓬头垢面,看不清样子的囚犯,喊人拿来了火把,照了照他。
那人久不见过亮光,顿时拿手遮住了眼。
好一会儿,秦天泽见那人不再出声,心系他事,便转身打算走了。
那人立马跪在了地上,急喊道:“殿下——!殿下莫走!”
“本宫现有要事,事关城里的百姓,你的事……”秦天泽皱眉回身道。
“陈太守!殿下来此可是为了赈灾款和哄诱百姓挖山的事?这些我知道!”
秦天泽走近了些,疑惑地问:“你是何人?”
“我原也是雁州通判,因不愿同他们为伍,做出那种伤天害理,残害之事,便被他们给丢了进来。”
秦天泽听他如此说,便让人将他给放了出来。
那人整了整已经脏乱不堪的囚衣,拱手道:“臣包闵见过殿下,救殿下救救雁州百姓!”
“本宫便是为此而来,你快将你所知道的事全与本宫细细道来。”
那人却摇了摇头,急道:“来不及了,臣抖胆,请殿下先去城东那处,臣昨天曾听得狱卒们说今夜就要将那些染病的人一把火烧光,臣在年少时家乡亦曾生起过这样的疫病,他们尚有一线生机的,只不过陈太守为了一己私欲,不予救助!”
秦天泽顿时便留了几人将包闵照看好,剩下的和原本候在外面的全都带走,吩咐人备上马,要奔往那处。
半路上遇到了匆忙赶来的何琴。
“殿﹑殿下,林大人去了城东的宅子,她说让你……”
气喘吁吁的何琴话都未说话,只听见一声“什么?!”,便吃了满嘴的灰尘,眼前哪还有什么太子,就只剩一个一闪就没了的残影。
秦天泽拼命地策马赶至,还未停稳,他就跳下了马,看着满目的宅院,一时失了措,张口要喊时,何琴被他一个手下带上也匆匆而至。
“那﹑那间。”何琴指着申伯的宅子,说完便忍不住扶着一处墙角吐了起来。
秦天泽立马推开了门,却看不见林燕芝的身影,片刻,他的手下也来报说:“殿下,此处并无一人。”
他顿时焦急起来:“去将陈太守给我抓来!”
领命的手下没多久便将人给抓到了他的面前,陈太守被马颠得不知东南,竟对着马道:“不知殿下让臣来……”
秦天泽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道:“你将那些人都移到哪去了,给本宫老实招来,不然本宫——”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他二弟,“本宫就用你的血去慰藉那些被你残害的冤魂。”
秦天泽那双眼眸瞬间变得阴狠,让人忍不住一颤,陈太守被震慑得脱口就说了出来。
得知后,秦天泽又跳上了马,不断扬起手中的马鞭。
没多久,他便来到了地方,只是,映在他眼眸中的是熊熊的火光,他看着眼前被大光吞噬着的屋子,愣怔住了,下意识就要往里冲进,却被紧随过来的手下给拉住。
“让开!燕芝在里面!”顿时,他的眼眸通红,一股劲上来,不管不顾地将所有拦在他面前的人推开,在他快冲到矮墙处时,忽然边上有个步履蹒跚的身影慢慢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他看着眼前的人,一把拉住了她,他捧住她的脸,给她擦去脸上的漆黑,捋了捋她那汗湿了的发丝,忍不住颤着声音,小心翼翼地唤。
“燕芝。”
这熟悉的一声,林燕芝的眼眸一点一滴地聚回了光彩,她缓缓转动眼珠,最后定格在了秦天泽的脸上,本来如无灵玩偶,失了神的她,眼眶里开始渐渐泛起了泪水,眉头也慢慢屈了起来。
片刻,她扑入了秦天的怀中,双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小声地唤了声:“殿下……”之后就将自己的脸深埋在了他的肩头,不断地哭着。
秦天泽也紧抱着她,闭上的眼眸悄然滑下了泪水,他一边摸着她发丝,一边声声说着:“我在,燕芝,我在。”
一会儿后,双眼红肿的林燕芝,终于平复下来,她看着他肩头处一片的污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低垂着头。
秦天泽掏出手帕,再次捧住了她的脸,细细地给她拭去满脸的泪痕,她眼珠子转到了那仍在焚烧的房子,看着那冲天的烈火。不自觉地紧咬起自己的下唇,眼中一片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