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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泽忍俊不禁,摇了摇头。
“殿下,二皇子求见。”程东躬身拱手,心里奇怪,因为墨华轩乃东宫要地,除帝后外,其余人等一般没什么要事都不会在这求见太子,而二皇子非得在这时见太子,不知所为何事。
秦天泽将还没看完的书卷仔细放好后说:“让他进来吧。”
“大哥,快!换上便衣随我出宫。我快被糟心得就算有十个柳歆作陪都开心不起来了!”人未到声先行的秦天安不由分说便直径走到桌后想将人带走。
秦天泽一个侧身,避开了那只狼爪,好脾气地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二弟要带本宫去何处?”
“昨日,我在母后宫里跟崔先生才下了十六子,母后忽然折了回来,很是焦急的跟我说让我带大哥出宫去游玩,我本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成想!她午膳、晚膳都在提此事。”
“甚至方才,下朝后刚踏入殿中,她就命人赶我出去,并下令今日我若是不带大哥出宫游玩,就把我好不容易收集的君子扇给烧了,那怎么行!这可是宋时风先生的遗世之作啊!”
秦天安激动得把手上的扇子举到秦天泽的面前,嚷嚷着此扇有多么的珍贵。
秦天泽拨开那晃得他发晕的扇,默然无语,轻叹一声后,忽认真地在思考什么。
片刻,应了声:“好。”
秦天安一脸神秘地笑说:“大哥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今日保准让大哥满意!”
蓦地,一个纤细的身影从屏风后跳出:“二皇子是要带咱们的殿下去哪?”
“你、你原来在的啊!”秦天安惊道。
林燕芝一副你在说废话的表情盯着他看。
“踏青楼,登云宵,林大人就不便跟去了。"秦天安挑眉戏谑地说完又转头再次催促着“大哥快去更衣,晚了就会错过了尧姑娘的唱湖了!”。
没被他如此直白的告知所吓退的林燕芝,眼看两人抬步要走,急喊:“臣也要去!”
开什么玩笑,公费玩乐,不去的是傻子!而且声色场所耶,她在原世界本就偶尔得陪客户去唱歌拼酒,来这不得好好见识一番古代是怎样的?!
两位少年郎同时脚步踉跄了下,回头讶然看她,只见她气鼓鼓的,义正辞严地说:“臣身为谏命使,须得跟着,免得殿下情不自禁下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秦天安哭笑不得地想:他母后就是要大哥做出点什么来才安心啊。
“不可以!你一女子去什么去?!”说完还往前上手戳了戳她那鼓起来的腮帮子。
“二皇子请自重!”林燕芝狠狠拍掉那爪子,又说“下官换上男装不就可以了。”
秦天安正身,抱着双臂,一边嘴角扬起:“那倒是可以,但……林大人,你有吗?”
林燕芝语塞。
……除了朝服,她还真没有。
秦天泽看着对持着的两人,纠结了一下便说:“无妨,本宫那还有几套早些年的衣服,应该合身。”说完打量了下林燕芝,似又想到了什么,唤了程东,悄声交待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天安本还想说些什么,见状只好也赶紧跟上。
林燕芝则在程东引领下,独自在偏殿中更衣。当她拿起那叠浅墨色的衣服时,一条极为柔软的白色细长布条滑落于地,她稍一细想便知这是作何用,心想:太子不愧是太子,想得还挺周全的哈!
等她穿戴好了,还特地让人给她拿了青黛画了个浓眉,对镜欣赏了下自己的手艺后才满意地步了出去。
第九章 犹记得当年
天上的行云正调皮的争相遮住那高挂的艳阳,地上的尘土则因着一辆古朴低调的马车而轻轻跃动了起来。
随着马车离宫门愈来愈远,街上的声响便逐渐热闹了起来,车内的林燕芝正侧着头瞇起双眼,试图从随着马车的晃动,有一下没一下摇曳起的窗帘中窥视一番。
瞧着从前在古装剧里才有的市集摊档、一间间古色古香的矮房,一个又一个的古人此刻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时,她忽然间小小的迷茫了起来。
她真的能在这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好好的活下去吗?
在这个观念规矩不同的国度、能把人吓死的皇宫和尚未深入了解的朝堂,还有原主的职责等等,这些,即使她的适应能力再如何的强,以她这小社畜的能力……足够应付得来吗?
一时恍恍失了神。
忽然,一声轻笑发至对面那穿着丁香紫衣的秦天安,引得林燕芝回头歪脖,不解地问:“二皇子在笑什么?”
“哦,我只是觉得林大人这一副没见过世面,如懵懂小儿似的模样,很是可爱。”秦天安托头摇着扇含笑道。
“下官的确没见过……”
“林大人没见过?可本宫记得当年就是在这条街上遇见逃难而来的你。”坐在车厢正首,穿着一身烟灰色的秦天泽说完,放下手中的书册盯着她看,眸中带着疑惑。
犹记得当年衣衫褴褛的她跌倒在他面前,小小的身躯似乎瘦得只剩皮骨,他抓住她的手臂扶她起来后,心中愕然着手中这没多少的重量,一时忘了收回。
于是她神情充满防备的对他说:“我身上没有可吃的,也没多少血供饮了。”
其实他的手劲并没有多大,她却连这点争脱的力气都没有,语带不甘地又说了句:“都是不容易才逃难至此费了劲混进来的,你就放了我吧,我可以认你做老大,趁被抓回城外前去给你找吃的。”
以前他从书里和别人的口中知悉百姓、灾民的苦,心中虽有所描画却从未亲眼所见。
直到今日盛京城外一批难民涌至,遵从父命的他特地穿得一身破烂出来,才知竟是比他想象的更甚,他不敢想眼前的她这一路逃难过来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这一番话。
她见他还是没回应,便换上真诚的目光说:“我懂规矩的,绝不私藏,只吃剩下的。”
她的话让他心中油然而生的苦涩更浓,低头无言的他放开了手转身走了。
他虽也想出手相助,但想起自己正乔装,且就她那薄弱的身子,如若单独藏财食被发现定更难过。
其实他早就考虑到在城外聚集的难民,故出宫前已命人装作商户在城外临时搭了个摊位,分派一些包子馒头给他们,自己再混入其中视察。
只是他不知道等她得了消息匆匆赶回去城外时,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馒头之后还给他分去了半个。
自那日,他也深刻的明白了从前所谓的微服察民,只是个笑话……
林燕芝脑袋中的警铃响起,立刻拱手垂首,眼珠子滴溜一转,蒙混道:“回殿下,臣的意思是没试过从马车里看这上东街,以前在街上混迹时瞧着的不是别人的衣衫就是鞋面,没有像今日这般正经的看这街上的繁荣模样,百姓安居乐业的神情。”
她从桃杏口中只大概得知原主是如何遇到太子并当上这言官,但其中详细的过程只有太子和原主二人自知,怕说多错多,便不再多言。
过了一会儿,秦天泽柔声说:“林大人想看便掀开帘子看吧,无妨的。”
然而,林燕芝只道了句“谢殿下”后却没有动作,只眼观鼻鼻观心的规矩地坐好。
秦天安瞧着这甚为别扭的气氛,想化解一下便开口道:“对了,林大人也别二皇子的叫我了,出门在外不便透露身份,要不你叫我二哥,我叫你三弟?”
“不妥!”她瞬间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太子上司,只见他刚想屈起的眉头又平复了回去。
幸好。
开什么玩笑?她是狗命不想要了才会敢跟太子皇子称兄道弟!这只是出来游玩又不是什么非常时期得伪装身互相打掩饰。
况且,就二皇子那纨绔子的姿态,响当当的名头,估计全盛京都知道他就是那行走的银票了,还不什么便透露身份!
“那……”秦天安缓缓收起了扇子,嗓音勾人,一副风流作派地看着她说:“燕芝你喊我天安如何?”
不上勾的林燕芝立刻鸡皮疙瘩起来,回以一个职业性假笑:“下官惶恐。”
这时,秦天泽终于出声:“林公子今日得空与我兄弟俩同游,不必拘礼,只管舒心尽兴。”
听到上司发话,林燕芝习惯性地拱手说:“臣遵命。”
他看她这一时的言行不一,垂眸失笑着,又拿起书册继续看了起来。
林燕芝想着既然要她舒心,便也放松心情,撩开了帘子,大方细看起车外走马式的景象,刚才心中泛起的迷茫顾虑被这一打岔下也消散了不少。
再怎么样,起码目前来看这上司并不难相处,甚至可以说是个好的,那就见步行步呗。
秦天安则百无聊赖地饮着茶吃着糕点,时不时也探头瞥一眼外面。
车内一时静谧祥和。
直到进了郊区几里,秦天安再也按捺不住,走出了车厢,把程东挤到一边,夺过他手上的鞭子:“你这驾得太慢了,按这速度,到了连心湖,尧姑娘都走了,还听什么唱湖!”
啪——
随着这一声狠抽,车前的马儿痛得迈开蹄子加快了速度,树上的鸟兽惊得拍翅而去,地上的尘土也争相翻滚扬起。
此刻,车厢内的林燕芝被这突然的加速也带得一时重心不稳向后倒着,秦天泽见状立马把书丢下,正要扶她一把时,马车被路上的石头颤了一下,她也被颤落,在车厢里滚了一圈,伸手乱抓着要抓住点什么稳住自己。
很快,马车终于停下后,她正正跪伏在秦天泽面前,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鞋面,小脸埋在他双脚之中。
“看明白了吗?就按我这速度。”秦天安说完把鞭子丢回给程东后,就转身撩开车帘入内。
“林、林大人这是?”他讶异半刻急忙去把她扶起坐好,见她似有泪光的盯着他看,又说,“林大人不必言谢。”
谢……我真谢谢了您咧!要不是因为你这厮!我!
林燕芝咬牙切齿地紧攥着小拳头,气得直抖,恨不得给他来一拳,见他这肇事者仿不自知,竟还不赞同地劝说起她的上司:“大哥何至于此,她再怎么犯错也不该如此惩罚,你怎能叫人家一女子这样跪于跟前舔、舔鞋呢?”
“……二弟你想多了。”秦天泽嘴角隐隐抽搐着,直勾勾地看着他似在询问:为兄在你心中竟是这样的人?
林燕芝这下是真心的想问问二皇子:你丫的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她什么时候给人舔鞋了?
她忍着怒意吐纳几下后,开口说:“二皇子,下官并未犯错,况且殿下待人为善,不是那种随便折辱下属的人,刚才只是个意外。”说完便不再搭理他,死死扣住窗框,以防又被颤了下去。
秦天安却是不信她的这番说辞,见她如此动作以为她是在隐忍,只觉得她似乎在大哥底下过得甚是委屈可怜,想着自己曾答应过要实现她心中所愿,现在这承诺在他心里愈发的重。
马车驶过清幽的林间大道后,瞬间豁然开朗,生机勃勃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大片绿油油的清草地映入眼前,傍树而生的小团花卉摇曳招手,勾住了蝴蝶的心神,也勾走了探出头来的林燕芝,她深深地呼吸了下,先前的不快已被置之脑后,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车。
甫一出车厢,秦天泽兄弟俩一左一右的站着,见她出来都自然的向她伸出了手想要扶她下车。
三人同时愣怔住。
先回过神来的她既没那么大的胆子拿上司当扶手用,又不想碰那个脑补过甚的二皇子。
最后只见林燕芝也不踩凳子,直接轻轻一跳,稳稳地站在地上侧腰伸手,学着电视剧里的店小二,讨好地笑着:“秦大公子,秦二公子,请。”
秦天安耸耸肩,“唰”一下打开了扇子,嘴角含春似的昂首阔步领头带路去了。
她瞧着他这副做派,忍不住朝他背影摆了个鬼脸再挥了几下小拳拳后,才想起旁边还站着的太子上司,小脸微微涨红,颇为尴尬的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秦天泽也正含笑地看着她,眼眸里带有一丝的纵溺,微微弯下身,温润的嗓音在她耳边悄声响起:“以后教你点武功,让你可以好好教训他,如何?”
“那可真真的好。”受到蛊惑的林燕芝脱口而出。
他轻笑了下,温柔地说了声:“走吧。”便也跟着向前而去。
她后知向觉地想:殴打皇子该当何罪?话说,太子殿下是不是也早就想揍他了?
见他们快要走远,便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连忙跟上。
第十章 尧姑娘
秦天安领着他们一路来到离开人堆,稍稍靠上的小坡处,放眼过去,莲花飘浮的湖面上停了几艘或简朴或华贵的小船,最为瞩目的便是在湖中那艘两层的画舫。
飘蘯的沙幔中,隐隐约约能窥视出一位女子身影抱着琵琶,端正地坐在其中。
湖边,小船上的众人一见佳人身姿皆有默契地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一刻过后,待人声渐渐消去,如玉珠走盘似的琵琶声和女子清澈柔和,风铃般的嗓音便悠扬而至。
见演唱开始,林燕芝闭上了眼,专注地聆听着……
待那女子唱到最后一句岸上郎君如玉至时,才缓缓地睁开眼,心里不期然地想着:难怪秦天安他火急火燎的一定要赶上她这一出唱湖,虽然这首歌唱是女子以湖寄情诉说着对心上人的情意,但配上她那音色如水滴似的滴在人心湖上,一点都不媚俗,反倒惹人怜惜。
好一会儿,久久不能回神的众人这才鼓掌叫好,甚至有的人大喊着:“尧姑娘,再来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