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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嫣然听完,神色一呆。
姑母刚跟她说过不必忧心,会有从旁相助之人。
那人竟然是他!
不,当朝的太子言官,林燕芝林大人那可是——
女子。
她仔细地打量起林燕芝,过了好半会,才勉强扯出个笑容:“原来如此。”
林燕芝见她突然没了精神似的便挽起了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苏小姐不要有压力,太子殿下人挺好的。”察觉到她的身子僵了下,眨了眨眼,收回了手,“啊,苏小姐别紧张,我并不是男子,小姐唤我燕芝即可。”
苏嫣然垂下眼眸,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认真地看向她:“当今的太子言官乃朝中唯一的女子一事全盛京无人不知,刚不过是家中姐妹甚少有如此亲昵之姿,一时不习惯,既然我与燕芝有缘,燕芝若不嫌弃,今日我俩就结为闺中密友,以姐妹相称,如何?”
随即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方帕子,殷切地看向她。
林燕芝看着那绣着梅花的锦帕,心想:哦豁,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手帕之交?!
这苏嫣然既是当朝丞相的女儿,又是太子亲娘的侄女,那与她走近应该是可以的,加上皇后都发话了,这小姐妹若真成了她未来的老板娘,那她以后只要仍在宫中一日,不说横着走,总能小小的作威作福吧——
可以!太可以了!
只是她左摸摸右探探也找不到一条手帕出来,不好意思地刮了刮鼻子,讪笑说:“我今日换了身衣服,身上忘了带帕子,待我今晚回去便亲手绣一条给嫣然姐姐。”
苏嫣然见林燕芝这逗趣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心中甚是欢喜:“无妨,不急。”见她脖上细汗犹在,便拿起手中帕子仔细的给她擦着,“我回去也重新绣一条给燕芝,待我绣好,燕芝来我府中一聚,如何?”
在这世界,除了桃杏,第一次有别的女子如此细心待她,对于在原世界里从未有过姐妹的林燕芝来说,心里很是受用,她笑咧了嘴说:“我自然是想的,只是回头我得先向殿下请示,得他批准。”
苏嫣然眸中光彩一暗:“是我忘了燕芝有职在身,看来,要是想常常见到燕芝一面,那我必须入得了这东宫了。”
林燕芝忙拉起她的手:“此事不可随便说,嫣然姐姐,这是你人生大事之一,总得和殿下先处处,再按自己的意愿而行。”
苏嫣然垂下了眼眸,淡淡地说:“很多事情女子并不能随己愿,尤其婚姻一事,我父亲,姑母早已下了主意……”她抬眸看向林燕芝,“不过,燕芝如此破格的想法很好,我会尽量如你所说按本心而行。”
突然,不远处一男子声音渐渐靠近:“林大人难得【创建和谐家园】,居然在这和美……”男子看了眼苏嫣然的面容,“和别的女子调笑,信不信我去跟大哥告状?”
他又打开了手中扇子,挡住了他和林燕芝的脸,俯耳悄声说:“若燕芝给我一盘土豆片,我可以考虑不去告状。”
林燕芝按下他执扇的手,离了几步,拱手说:“二皇子想吃只管明言,下官定当奉上,以谢日前二皇子在殿上的维护之举。”转头又对苏嫣然笑说:“回头也给嫣然姐姐弄一盘带回去,只是此零嘴容易上火,一次不能多吃。”
秦天安瞥了眼苏嫣然说:“哦?嫣然?想必这位就是苏丞相之女苏嫣然,林大人果然有容人之量,前些日子苏丞相才煽着风让你挨了十板,现在你却对她嫣然姐姐的叫得欢。”
苏嫣然一听,不知所措了起来,倒不是在意二皇子那明显的不善,而是她不知道父亲竟如此待燕芝。
林燕芝见苏嫣然急着欲言又止,便先开了口:“苏丞相是苏丞相,你是你。再说,我要是知道有人带我中意的女婿去……啊……哎,反正我定也会把那人揍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说完还握拳对空挥了两下。
苏嫣然顿时噗嗤一笑。
秦天安则挑眉用扇骨轻敲了下林燕芝的脑袋。
她刚挥拳的方向正正对着他。
第十七章 表哥表妹
建极殿内,雕龙的黄梨花桌案后一身明黄的老皇帝刚放下手中的紫毫,捋着胡须颔首。
“陛下,太子殿下正在门外。”他身侧的卓松弯腰说。
“让他进来。”
待秦天泽请安过后,老皇帝瞇起双目,直入正题:“今日,盛京城内热议着一宗新的命案,天泽可有听闻?”
今日午时,梨花巷里的角落处,一所小宅子里发现了一宗凶杀案。
对于这种事情,老百姓听到后一般都嫌晦气,绕路而行,有些耐不住八卦的,顶多聚在案发地点门外嚼嚼舌根,讨论一会便各自离开。
然而,今日的这一宗却引起了百姓驻足,一下子就把门外给挤得水泄不通,接着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盛京。
全因死者是最近刚被革了职,成为全城热话的温常青。
据说,当时衣衫不整的死者双手被绑在了床上,双目圆睁口塞破布,左手手腕上有一处伤口,顺着手肘到床榻再到地上,流了一地的血,而这也正是他的死因。
其后,官府抓住了凶手,凶手乃温常青养在此处鲜为人知的外室楚氏。
她招供说是昨夜两人因小事起了争执,她一时愤恨拿起花瓶砸了过去,却不小心把给他砸晕了,又怕他醒来打骂,因本早就与情郎约定好了要私奔,便生了起恶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他绑在了床上,然后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割了他的手腕。
做完了一切,便匆匆离开,却在路上遭情郎抛弃还被他夺去了财物,折腾了一番身上既无银钱租船逃离,又不凑巧的让路过的邻里认出,这才被官府给逮住了。
“天泽可知朕为何唤你前来?”
“儿臣愚钝,请父皇明示。”
“百姓只知道温常青手腕处的伤,却不知在那干净的衣服下背上还有着鞭伤,不多不小,正正十鞭。”
秦天泽猛地抬起了头,脑海中不期然想起那天二弟和他说温常青滴血未出这一句话。
“父皇可知是何人所为?”
老皇帝身子前倾,眼带精光看着秦天泽,深沉地说:“犯人说这是她因心中怨恨温常青已久故而寻了鞭子,抽打泄愤。”伸手取过茶盏,“天泽,你可觉得这其中有何不妥?”
“儿臣认为……”秦天泽内心斗争了一会后说,“并无不妥。”
此话一出,老皇帝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便如此结案吧。”然后取过方才写好的折子,吩咐卓松送了出去,“天泽可以回去了。”
这其中不妥的地方多得是,只是温常青的死正合了老皇帝的心意,而秦天泽的回答也是他所要的。
这时,有宫人对卓松附耳说了几句又退了出去。
他听完便入内向主子转告:“陛下,刚才来报说……”见到太子尚未踏出门外,当下便不知该不该讲,直到老皇帝的一声无妨,才又说:“适才,温常青的夫人在房中自缢而亡。”
秦天泽的身影僵了一瞬才又抬步离去。
直到他走远,苏丞相才从里间步出,老皇帝抿了一口茶问:“云启,此事你怎么看?可会是太子的手笔?”
“回陛下,无论是否,经此一事,臣相信殿下会有所改变。”
“朕倒希望是他所为,为君者不可单凭一颗仁心,更不可太过心慈。”
“臣抖胆,端看那日朝堂上二皇子的举动,若温常青乃二皇子所杀,那……”
“他最好是能成为太子及大秦的刀,如若生出了其他心思——”老皇帝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珐琅笔架上沾了朱砂的紫毫,握着茶盏的手渐渐捏紧。
“那朕只能为太子除之。”
秦天泽回到校场后,却瞧不见那活泼的身影。
程东见主子从建极殿出来后神色愈发不对,这下便连忙去找人问了。
“殿下,据侍卫说自您去建极殿后,先后来了苏小姐和二皇子。”
秦天泽扫视了一周:“那现在他们人呢?”
“回殿下,都去了清君苑了。”
得了答案的他立马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出了校场。
此刻的清君苑里,石桌边围坐了三人。
“二皇子,您这样侧着头,不累吗?”林燕芝没好气地说,“您一直盯着下官,可是下官有不妥之处?”
秦天安那本上挑的眼角弯了下来,目光落在了她的腰间,扇骨轻敲了下石桌,故意调戏说:“林大人并无不妥,只是我突然想起曾经在桌上轻抚美人腰,当时的触感犹存真叫人欲欲重温。”
林燕芝懒得听他那不着调的话,转头想跟苏嫣然加深一下友谊,却被秦天安用扇托着下巴给带了回来。
“太子驾到——”
三人齐唰唰地看向了院门,却只有苏嫣然先反应过来,垂头站了起来请安。
秦天泽不发一言,摆摆手,目光落在那一动不动的两人,木着脸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直到他们跟前,然后一把夺过那扇,往后一丢:“二弟若不懂君子扇的正确用途,那就别用了。”
秦天安大喊了一句,身影一闪,堪堪接住了,嗔怪道:“这可是宋时风先生的扇!我不就逗一逗林大人而已,大哥有必要如此吗?!”
秦天泽占去了他本坐着的位置,正色地看着他说:“这话该是我问二弟,二弟有必要如此吗?”
秦天安听出了他话里的暗指,眼珠子往右一转,挑起了一边的嘴角,轻笑了一声。
“有。”
他抚了下衣袖,又说,“对了,今日全盛京都议论起了温常青,我亦有所闻,林大人可有兴趣一听?”
却没待她回话,就自个在那一副说书人模样,时而摇扇,时而晃头的把温常青一事绘声绘色地详说了起来,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似的。
林燕芝感慨了一声:“没想到啊……”
“嗯?”
“没想到我不过是流了点血,温常青却是比我更惨,不仅丢了官职失了亲人,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流干了血,这世事啊……果然无常。”
苏嫣然喃喃道:“世事无常……”
林燕芝一拍脑袋,连忙又说:“哎!嫣然姐姐在这,二皇子我们就不要说这种骇人的事了。”
秦天泽这才注意到这一脸温驯的表妹仍然站着,忙说了声:“表妹快坐,自家闲聚,不必拘礼。”
林燕芝红娘上身,自以为十分识趣的立马起身拉过苏嫣然坐在她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在另一边。
秦天安见状,笑吟吟的慢条厮理地又坐回了林燕芝身旁的位置说:“这一看,大哥与苏小姐真是一对璧人,相配得很。”
苏嫣然不自然地挪开了点:“二皇子莫要拿臣女说笑,臣女自知姿容不佳。”
“表妹莫要妄自菲薄。”
林燕芝听到太子上司如此上赶着安慰,心里估摸着这对表哥表妹应该有戏,就是这嫣然姐姐似乎拘谨了点。
空中忽然飘蘯着一股香味,那香味随风奔向了众人的鼻腔里。
桃杏端着一盘土豆片边走边偷偷打量着他们,只见太子殿下瞧着脸色不好的往大人和二皇子那看,二皇子则托着腮,摇着扇笑着看向自家大人,大人其后起身挪动了下椅子,靠近苏小姐说着什么。
她见大人如此动作,心里便打了底,走到了林燕芝身侧放好后依旧站在了那,挡住了二皇子的目光。
“姐姐快尝尝,这可好吃了!”林燕芝伸手拿了一片递到了苏嫣然的嘴边。
苏嫣然就着她的手吃下后道:“燕芝说得不错,确实可口。”然后又接连吃了几片才停下。
“姐姐别动,你嘴角上沾了点。”说完伸手给她摘掉,又用指尖轻轻地擦了擦,“好了。”
秦天安见状用手沾起碎块,起身走到林燕芝跟前弯下了腰,用扇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说:“林大人,我这也有。”
秦天泽盯着那盘土豆片,蹙眉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学二弟般弄一点在嘴角,不过想归想,最后他还是做不出这样的举动。
林燕芝笑瞇瞇地仰看着秦天安:“二皇子要是个女子,下官自然给您弄掉,可惜啊,要不……”
“不可惜,小爷对于自己身为男儿身一点都不觉得可惜。”秦天安急忙回到位置上乖乖坐好。
秦天泽嘴上终于有了弧度:“对了,表妹今日来宫里可有去逛逛?本宫记得初次见你时,你还是小团子模样跟在舅舅身后嚷着要玩捉迷藏,想不到多年过去,今日再见,你却文静了许多。”
苏嫣然低头:“自母亲离世,家中物是人非,嫣然便不如以往般调皮,不过……殿下却是依旧的平易温和。”
记得幼时,有次她仗着姑母疼爱,非闹着要这太子表哥陪她玩耍,他便放下手中书本,笑着陪她去放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