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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们背后站着的青涩女生，如果是在此之前，她肯定是毫无头绪。
“难道你真的……是小汐的姐姐？”这些年的变化让何潇有些认不出她。
“这下你们能相信我了吗？”女子将照片塞回肩上挎着的皮包内。
“算是吧……”江一哲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取得二人的初步信任之后，苏念先是跟着何潇在家里找了一遍，但却没有看见苏雨汐的身影。
“小汐估计还没那么快回来，要不我们在家里等等吧。”
“如果小汐不在这里，那只能是去餐馆了。”何潇对着苏念说道。
当天下午，有味餐饮店。
餐馆的大门被从外推开，江一哲和何潇领着苏念踏进了店内。
“嗯？是客人吗……”趴在柜台桌面上睡着午的男子被开门声吵醒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刚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林佳晗故作惊讶地发问道。
“发生了一点事情，总之就是小汐的姐姐要来带她回家。”江一哲跟她解释道，“呃，小汐她人呢？”
“走了。”
“走了？那她去哪了？”
“不知道，反正现在是不在店里了。”林佳晗强忍住飘忽的眼神，尽量用回日常的调侃语气说话。
“我上楼看看。”苏念说完便打算动身上楼。
“哎哎，大姐你谁啊？怎么一上来就私闯房屋啊，我都说了苏雨汐不在这里。”
“还有啊，是谁把你带来的，赶紧带走好不好？”
“是我带她过来的，小汐住在我家，餐馆的地址也都是我告诉她的……”边上的何潇发出了细微的话音，似乎是有愧对他人的感觉。
江一哲本来想自己承认，结果被何潇抢早了一步。
“喂，我说你是不是蠢啊？”林佳晗指着她的鼻子一顿臭骂，“苏雨汐她要是真想回家，她自己不会提吗？”
“我，我这也是为了她好啊……”
“为了她好？你要是真的为了她好，你会不跟她事先打好招呼？”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插不上嘴的江一哲这时开始了劝架。
一旁的苏念神情不悦地说道：“够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们吵架的，我只想找到我妹妹带她回家。”
“万一她不想回呢？”
“没有万一。”苏念的语气十分坚决，容不得别人的一丝质疑。
“等等，你这姐姐该不会是冒牌货吧？”林佳晗将矛头转向对准了苏念，“哪有人这么对待自己妹妹的。”
“跟那种人待在一起只会变得不幸，你知不知道？”
“那只是你的鬼话而已！”
“如果你知道她的为人和情况，你会理解的。”
“我不理解！”林佳晗一气之下将苏念的话语全部堵回了她的嘴里。
“那我只能自己亲自去找人了。”
“你干什么？”
“嗯？我找自己的妹妹怎么了？”苏念冷冰冰地问道。
噔。噔。
高跟鞋的脚步声踏上楼梯，逐渐往二楼客房的位置逼近。
躲藏在这个房间里的苏雨汐听不见脚步声，心脏却在发了疯似的跳着。
嗡……
就在苏念来到衣柜面前的时候，一阵来电【创建和谐家园】打断了她找人的动作。
“喂？”
“苏姐，大事不好了，项目又出问题了。”
透过电话才知道，苏念先前所负责的项目在临时重做后又出了差错，最终的成本比预定计划多了十个点，陆陆续续的活动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结果可想而知，她所在的公司蒙受了巨大损失，项目负责人和部门负责人直接受到牵连。对方说上层准备开除相关负责人，情况十分严峻。
“好好，我知道了。”苏念不慌不忙地结束完通话，便猛然拉开了衣柜。
衣柜里面除了几件挂放的睡衣和白纱裙，还有冬天的棉被以外就别无他物。
“这下你满意了吧？”林佳晗望着走回一楼大厅的苏念，冷嘲热讽地说道。
“我没心思再继续陪她玩捉迷藏了。”
“略。”林佳晗吐了吐舌。
“别误会，我只是碰到要来浅夏出差而已，找人说到底还是顺便。”苏念临走之前还回头瞥了她一眼，“等处理完公司的要紧事，我还会再来一趟的。”
林佳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相比于工作，苏念对亲人更多的是不屑一顾，态度如同在对待钱财般的身外之物。
“你……”
“再见。”
……
“忘了问了，那个呆子呢？”江一哲问道，“刚才接电话的怎么不是他？”
“他去医院了，我猜的。”
“可是刚才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能让他心急成那个样子，应该是他母亲生病了吧。”
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了，我的小仙女？”
“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小汐，对不起你们……”刚才的事情彻彻底底地击溃了何潇心理的放线，她已经变得承受不住这股压力了。
“何潇？”
“不是我，不是我……”何潇的情绪波动得偏离了度，她害怕地后退半步，随后不回头地冲出了餐馆。
“潇潇！等等！”江一哲伸手想要挽留。
“让她去吧，反应又不会出什么事。”
“林佳晗你说得有点过了。”江一哲搁下话语便直追何潇的背影。
……
许峥晨冲进医院的正门，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医院大厅奔跑起来，而这一举动也引来了许多人异样的眼光。
“妈！你在哪？妈！”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在医院大声喧哗，你要找人的话可以去住院部一楼的缴费窗口询问呀。”
“对……对不起。”许峥晨垂下头，羞愧道。
“没关系。”
“峥晨。”镜头里的张予枫站在数十米外的医院前台处，正好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许峥晨。
“大叔……”许峥晨睁大了涣散无光的双眼，浑浑噩噩之中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叔，我妈呢？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
等待答案的许峥晨只觉得，爬满了全身的恶虫在疯狂吸吮着他的血液，这种疼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瘙痒，而是贴近钻进心里灼烧的痛。
张予枫看着他这副模样是一脸的心疼，明明带了雨伞也不会打的他，硬是把自己的衣服整得湿漉漉的。
“手术室。”张予枫深吸一口气，说道。
Chapter028 失重
“你母亲她因为潮湿天走路不小心摔下了楼，颅内大面积出血，再加上年纪有些大了，情况真的很难说……”
或许是因为被雨水淋湿的缘故，许峥晨发烫的脑袋渐渐冷却了下来。
“手术费，要手术费的话我可以去赚啊！”
“不是经济方面很难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有心理准备。”张予枫按住他的双肩，说道。
原来就快要出院的母亲，等来的怎么会是突然离开呢，他自我欺骗地晃晃头，没有急着去否认这个想法。
对啊，手术没结束，再糟糕医生也会下发病危通知书才对……
“不会的，不会的……”许峥晨撤开他按在肩上的双手，“我要去见我妈一面！”
“你冷静一点！她现在还在手术室里面啊！”
还没等许峥晨踏出半步，张予枫便出手将他拽回了身，突兀地吼叫声溶入了医院大厅的每个缝隙，而周围暂时驻足的人都纷纷向他投来了很不自然的眼光。
“大叔，你说我做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许峥晨颓坐在医院的地板上，魔怔般的表情似笑非笑。
“先去找个毛巾擦擦头吧，年轻人……”张予枫将他拉起，看着他脸上混着雨水的眼泪一直在往下滴落。
张予枫对他的处境感同身受，与其说再多的漂亮话来安慰他，都不如闭上自己的话音。
收到病危通知书的许峥晨没能及时缓过来，医院便给他的母亲下发了死亡证明。
……
许峥晨不想回忆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张予枫打电话通知了殡仪馆，对方派出专车将母亲的遗体运到了冰库。
对他而言，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段路便是他陪着母亲的遗体一同前往殡仪馆的路途。至于昏头昏脑的自己是怎么来到馆地，这个问题连他本人都不知晓答案。
丧礼的事宜也都是张予枫一个人负责操办的。
夏天临近傍晚的暑气依然沉在地表附近，殡仪馆的闷热感扯动着衬衣下的汗腺，院落里挤满了进进出出的来宾，唯独没有许峥晨的父亲。
而许峥晨母亲生前认识的亲戚朋友到场之际，馆内的周围早已挤满了面无表情的人，说话的声音更是被故意压低了不少。
灵堂的布置尽显**肃穆，正后方墙壁上扎有花牌，花牌的正前方摆着灵桌。灵桌上通常置备鲜花黄白菊花，供有果菜，中间的灵位两旁放置着一对香烛。其后方的正中央至四周扎有黄色鲜花，一座黑边镜框的遗照。
灵堂两边的墙壁上挂有来宾送的挽联，外侧的左右置有长桌，花篮和花圈摆放了入门的两侧。
面容憔悴的张予枫一直忙着招待前来参加葬礼的人，身体仿佛快要疲惫不支。
不惹眼目的角落里坐着许峥晨，他身穿一件暗色衬衣，顶着一头糟乱过颈的头发，嘴唇上边留有很久没有刮去的胡子，落寞的身影与他的父亲几乎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