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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幸福到想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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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倒计时三天，学校照例放假。
没有布置作业，没有拖堂老师，没有满天飞的习题卷子，只有一声声加油助威。
早在一中高三年级百日誓词的时候，还是有大半学生神情恹恹，对学习考大学这事没什么概念。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人开始认真努力，黑笔芯要比笔套多，有女生会把用完墨水的笔芯用皮筋绑起来，放在桌柜里，每天到晚上的时候拿出来放入新用完的笔芯。
看着自己累积起来的成果，紧张的神经放松一刻，再次埋进题本里。
被一步步激励，不断鼓舞自己向前跑。
最真实的高三有张扬热烈的捧腹大笑，也有牛气冲天的壮志豪言，然而更常见的是——
黑眼圈，打哈欠，黑咖啡。
失眠，焦虑，掉头发，女生月经失调。
老谭在他们离校回家的前一天中午，自掏腰包请全班出去吃了肯德基，头一次年级主任会带整个班逃学。
同学们都很开心，欢呼雀跃。
“哇塞，我都要感动死了，没想到老谭上课那么凶，竟然也这么好。”
“我也是，我有点舍不得了，高中三年我的青春啊，也要一去不复返喽！”
有人觉得不对，“不，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青春才刚刚开始！”
肯德基店内坐满了学生，老谭看着他一手带过的学生，竟也开始哽咽说不出话来。
同学们静静听着，放下手里的吃食。
靳炽和江槐夏并排而坐，余闻声在向桐身侧。
“你们这群小屁孩啊，我也算是一路看过来，现在呢，我不是你们的班主任，也不是你们的英语老师，只是你们的朋友。”
“作为朋友，我说些心里话，”他捂着眼，突然音瘪了下去，摆摆手，“哎呦我还是头一次说这么肉麻的话。”
他转过身去，摸了摸泪。
学校里，他是严格的老师。
学校外，他是普通的朋友。
真正的良师益友。
所有人安静等待，停下动作。
以前总觉得青春的声音是震耳欲聋的，但现在他们发现，离别思绪也是。
“老谭朋友，说来听听。”有调皮鬼开玩笑。
众人相互应和前仰后笑，“是啊，我们在听。”
——“这位同学，你上课有没有在听讲啊？”
——“有啊，我在听。”
熟悉的句子脱口而出，老谭忍不住笑出声，抬抬手示意。
“其实我呢，想跟你们说——”他缓缓道，声音哽咽。
“三天后的高考，作为朋友，不想说什么加油一定可以的虚话，想告诉你们的是，高考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是过你们自个儿的心桥，桥梁结不结实，全由心生，能走多久多远，也是你么说了算。”
“生活的幸福圆满是靠自己争取的，成功失败是相辅相成的，我很早就推荐你们看一本书，其实就是希望你们明白其中一句话。”
六月初太阳蒸得人冒汗，三班人的心【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烫。
“你很少赢，但偶尔也会。”
“成功的末端，不过是大器晚成。年轻人就要敢闯敢冲，不要怕，向着光！”
众人在底下狂欢。
一中的桌椅上铺满了卷子，卷子上写着四个字：青春年少。
喧闹声中。
靳炽问江槐夏：“紧张吗？”
“不紧张。”
“这么自信？”
她笑：“不是自信，是你在身边。”
我们活着，是为在心中画一个圆，大小不定，只有我们自己能决定那个圆的弧度有多长，多广。
圆的两端，分别由他们勾勒。
“一起去青大？”他问。
“好。一起。”
第44章 脸红
到了六月九号，高考最后一天。
高考生全部松了一口气，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出去玩。
沈惊春考完的当天晚上，就立刻喊江槐夏去做头发。
她看着镜中被盘起头发开始抹上染发剂的沈惊春，犹豫问：“你真要染绿色？”
“对啊！”沈惊春笑得开怀。
“我一早就想染了，是不是特非主流，但是也特显眼，好不容易高考完了就要开始我的追人计划！ ”
“但是你追人也不至于染成这个颜色吧？”她江槐夏看着隔壁一个同龄人正在挑染棕栗色，说道：“这个颜色也适合你气质的。”
镜子中女孩子一张娃娃脸，很秀气，没什么攻击性，弄了一个颜色自然的挑染，添了几分性灵。
沈惊春淡淡回眸，盯着自己面前镜中的自己，眉飞色舞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追男人就追最强，要染就染最骚。”
江槐夏摇摇头，见劝不动，坐在一旁休息的小沙发上给靳炽发消息。
靳炽下午交卷后回了家里，没在缙云华庭，刚发消息给她说晚点回来，她回复说好。
两个小时后，沈惊春顶着一头闷青色长绿毛走在人群中，吸引来不少年轻人的视线，捂着嘴低声和同行的朋友讨论什么。
当事人倒是心情很好地拿出手机照相，高考完的第一个朋友圈由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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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月朗星稀，院子的小花默默开放着，复式别墅外的主干道，路边上的香樟树传来阵阵幽香。
七点多的时候，江槐夏去了医院一趟，顺便问了主治医生近况，说老人现在目前状况不错，只要保持这个状态静养，保持良好心情，癌症扩散就会越慢。
她高兴地回病房跟奶奶说了医生的嘱咐，下楼买了一些水果，另外给医院食堂送餐的地方交了餐钱。
银行卡里的钱因为她高考前一阵子没有收入，已经捉襟见肘，下个月的生活费岌岌可危。
没有了学校的奖学金，她需要去外面打工。
出了医院后，在周围逛了一圈，才在一家咖啡厅敲定了工作，上班时间合适，朝九晚五，周六日双休有人换岗。
关键是老板人好也帅，工资开得也可以。
满意回到缙云华庭，江槐夏先从上到下整体清扫了一遍，除了靳炽自己的书房，她没有擅自乱动，其他有些落灰的地方她都全部用湿毛巾擦拭过。
一个时辰后，玄关处响起开门声。
她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创建和谐家园】班级群里的人聊天。
好几个同学说要选个日子聚一聚，问大家伙有没有时间，也算是高中同学走一场聚会，也算是致青春三年，还提到老谭。
她扎着高高的丸子头，高考三天对服装没有要求，都是便服，她穿了条舒适的黑色短裤，白皙的腿压在茶几下的毛毯里，光泽滑腻。
江槐夏听到声音，侧头看去，眼前只划过一道幻影，自己就被他公主抱了起来。
手机砸到怀里，她连忙抓稳，抖着两条小细腿在空中打晃。
“你干什么？”
直到他一脚踢开房门，看见衣柜里那些成排的衣服，她忽然想起他上次一醋之下买了店里所有的衣服。
他将她搂在胸口，低声说：“今晚穿，嗯？”
江槐夏满脸通红，盯着琳琅满目设计极为放纵的衣裙，只想拒绝。
却在对上靳炽沉黑的眸光后，咬唇点点头。
那天晚上，她换了十套裙子，每一条仿佛都刷新了她的认知。
而靳炽看她的眼神也愈加浓重，仿佛她只是个待宰的小羊羔。
她每换好一套走出浴室，靳炽的呼吸就重一分。
直到第十套，在后背蝴蝶骨的地方有两条白绸带要系起来，防止裙子滑落。
她背对着他，让靳炽帮忙。
他眉眼沉郁，微凉手指牵住系带末端，缠绕手指，被带着触碰到她背脊。
沙哑的嗓音，眼神迷离。
沿着脊线，慢条斯理。
江槐夏一整晚都迷迷糊糊的，想睡又睡不着。
他似乎特别喜欢她的腰，一边喊她宝贝，一边亲吻她的后背。
这是他的一个癖好。
隐忍克制，没有到最后一步。
第二天早上，江槐夏是被饿醒的。
她余光瞥见地上不成行的衣服碎片，害羞地钻进被窝。
靳炽端着早饭进来，看见她醒了又重新睡回去，捏了捏她的脸颊。
“怎么，不舒服？脸这么红。”
她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