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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遍全身都只找到了一张卡,是陆野给的黑卡。
把卡递给那个司机,南桃道歉,但是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失魂落魄的穿过车群,走下了高速,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跌跌撞撞,只想逃。
却,也难逃。
093:他就是
南桃不知道该往哪走,在漆黑的夜里穿过了一片田野,秋初的田野里还有麦穗的味道,她在积水的田里跌了走,走了跌,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一条公路。
不是告诉公路,上面很安静,只有偶尔缓缓驶过的一辆车。
南桃走到公路边上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道白得耀眼的灯光射了过来,她抬起手遮挡,就看到那辆车停在了自己身边。
熟悉的车牌号。
是陆野的车。
南桃愣了,下一秒,车里下来的男人就带着怒气将她的手扯住了:“南桃,你跑哪里去了?”
南桃怔怔的看着陆野,他应该是找了她挺久,好看的眉眼里写满了担心以及破碎,那碎掉的担忧在路灯的照耀下,星星点点的,就好像天上的星星,南桃伸手摸了过去,不知道轻重的,一下子就把陆野的眼角抓出了一道血痕。
看着一抹鲜红在陆野眼角溢出来,南桃吓了一跳,清醒了片刻:“陆野,你怎么在这儿?”
“你问我怎么在这儿,你怎么在这儿?”
陆野从车里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毛毯将她裹住,要抱她的时候碰到了她身上的伤口,不只是车祸的时候额头的碰伤,还有这一路走来她的腿上,身上被树枝,锋利的麦叶割伤的伤痕。
而且鞋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东西扎破了,锋利的玻璃直接扎进了南桃的脚底,陆野把她抱着放到车上给她脱鞋的时候,整个鞋子里都是血水,那玻璃都深埋进了南桃脚底的肉里。
陆野皱眉,而南桃只是双手裹着被子,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就像是那不是她的脚一样。
陆野看到了她脸上的抓痕,还有每根手指头上的血迹,垂眸:“我要先给你把玻璃【创建和谐家园】,会有点疼。”
“陆野,我好像感觉不到疼了。”
南桃呆了片刻后才哑着声音开口,甚至直接上手把玻璃从脚底抠了出来,抠了一手的血,她愣愣的看着陆野,“这样是不是挺
好的?感觉不到痛了,就再也不会伤心了……”
“你疯了。”
陆野从她手里抢过玻璃甩开,然后快速拿过各种消毒药品替她处理伤口。
酒精倒在那血肉外翻的伤口上的时候,南桃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只是听着陆野一次次的问她疼不疼的问题,不耐烦的皱眉:“我真的不疼。”
陆野臭着一张脸替南桃包好腿,然后再处理她身上的伤口:“把衣服脱了,先简单处理一下,再带你去医院。”
南桃顺从的转身背对着陆野,脱下了身上的衬衫。
她的背很美,骨感又并不干枯,背部线条更是细腻,只是现在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抓痕,不是刮伤,就是抓的。
前面,似乎是觉得冷了,女人缩了一下肩膀:“我只是想把它从肉里抓出来。”
那是南桃犯病时候的臆想,她觉得有无数的蚂蚁在自己的皮肉下穿梭,筑巢,如果当时手边有刀子,她一定会把皮肤割开的。
“陆野,我是不是病了。”
清醒过来,南桃都觉得可怕,“我好像病得越来越严重了。”这段时间,总有那么多的因素【创建和谐家园】她犯病,孩子,妈妈……
陆野简单的替南桃处理了背上的伤口,然后把她抱到了副驾驶座上,沉默着弯腰替她系好安全带,只是直起腰身的时候,他的视线从南桃小腹上扫过。
那里还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很快就会不一样的。
他摸了摸南桃的脸,温热的亲吻落在她额头:“我带你去看病。”
说着,他坐上了驾驶座。
南桃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抬起双手看着血淋淋的十根手指,虽然没觉得疼,但是这样看一眼,依旧触目心惊。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里是哪里?”
注意到陆野在开车了,南桃才闷闷的问了一句,心中猜测,难道是车祸现场的人通知的陆野,她记得她的手机落在车里了。
“交警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肇事逃逸。”
陆野
一边开车,又怕南桃冷,将空调调高了一点,南桃制止,侧着身子躺在座位上,静静的看着陆野。
这个英俊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乌发朗眉,线条轮廓完美无瑕的侧颜在耀白的车顶灯的照耀下,冷冷的,愈显薄凉。
他回答了南桃的问题,继续沉默。
“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了?”
南桃的手指伸出去,隔空淡淡的描绘着陆野的五官,那么熟悉的轮廓,她闭着眼睛都能丝毫不差的绘制出来。
“你想说吗?”
男人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她挥舞在半空的手,侧眸过来看她,他眸仁漆黑,这样看过来的时候,带着些凌厉。
南桃没抽回手,任由他握着,她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冷,不知道陆野的掌心是暖的还是热的。
“我这几天遇到了一个人,很像我之前跟你说的,带我妈妈走的那个大学生。”
陆野抿唇,扭头看了眼正在认真讲述的女人,她美得惊人的脸此刻也苍白平淡得惊人,说着关于她妈妈的故事,又像是彻底把这个故事从自己生命里剥离了一样。
陆野知道在南桃心里,她妈妈意味着什么。
在很多年里,那都是她艰难求生活下去的一个动力跟支撑。
那个大学生的故事他也听说过,在他们逃出来后,陆野甚至还动用过关系去找过,只是南桃不知道那个大学生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南大壮又死都不肯说关于他拐卖过的那些人半点信息,所以找到后来,找了无数的相似者,但是,也仅仅是相似。
并不是。
听到南桃的话,陆野抿了抿唇:“那你去求证了吗?他是吗?”
南桃没回答这个问题,却是歪着头问陆野:“陆野,你觉得我聪明吗?”歪头这个动作让她恢复了些灵性。
陆野捏了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暖热:“很聪明。”
“我也觉得我很聪明,所以他骗不了我,陆野,他就是那个大学生。”
南桃说得笃定。
094-095:真相是
“但是他不肯承认,我想,或许是有原因的。”
“我看到他的伤疤的时候,我就完完全全的想起了我妈妈要离开的那晚上发生过什么事儿,我终于清楚的记起来了。”
南桃终于清楚的记起来了,记忆抽丝剥茧的逐渐清晰,却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因为年幼的她记错了一件事儿。
一件足以颠覆她所有人生认知跟信仰的事儿。
她记错了。
那个坚持想要带她走的人,是大学生。
而那个一口咬定带着她就永远走不出去的人,才是她妈妈。
而且那晚上她不是装睡过去了,而是被妈妈灌了药,农村人用草木灰跟一些猪粪还有一些农药自己调制的耗子药,她挣扎,喝了些也吐了不少,意识模糊的听到妈妈在跟大学生争吵。
是大学生发现了妈妈给她灌药的事儿了,愤怒的指责她怎么可以这样,然后妈妈说了什么呢?
在薛家的饭桌上,南桃没想起了,光是想起妈妈给她灌药的事儿就足以让她发疯了,但是在出车祸的那一秒,她在最接近死亡的时刻,她想起来了。
妈妈说,不能让南桃出去,他父亲已经抛弃她们了,带着个孩子出去她还怎么活?
妈妈还说,把她留在这里也是受苦,长痛不如短痛,药死她也是救了她。
其实妈妈说的没错,南桃觉得,那个时候如果大学生没有继续给她灌草木灰,没有让她把药吐出来完,她肯定就死了,她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但是她还是活了下来,大学生给她灌了草木灰的水让她把药吐了出来,然后他抱着她的脑袋,给她道歉,告诉她,一定要活着。
多讽刺,原来南桃刻在脑子里当做人生信条的叮嘱,也是大学生说的。
他就用那只有疤痕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南桃的脸颊,也就是那个时候,南桃终于看清了他的手,他手上的疤痕,三细两粗,粗的跟细的交叉分布。
跟薛卫行手上的伤痕,一模一样。
她觉得,薛卫行也是认出她来
了的,虽然他掩饰得极好,但是他也是认出她了的。
那一刻,南桃想明白了一切。
妈妈逃出来了,但是她从来都是打着要甩掉她的心思,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要来找过她,小小的南桃怎么能守着这么痛苦的记忆活着呢,于是她自我催眠了,那个要放弃她的是大学生,那个许下誓言一定会找到她的,是妈妈。
对了,还有那颗痣,妈妈是怎么做的呢,她曾经好多次用针给南桃打耳洞,为的就是毁掉那个红痣。
只是后面耳洞长合了,消失过的红痣又长出来了。
至于妈妈说过的那颗红痣是她们家的遗传,那是她跟大学生说的,南桃听到了。
小小的南桃的记忆就是这样错乱了。
她现在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一切仿佛是真的,一切又仿佛是假的。
南桃缓缓的将那些错乱的记忆说完。
一整夜都哭不出来的她只觉得眼睛好痛,眼角像是裂开了一样的,她的痛觉又回来了。
这真是一件叫人难受的事儿。
陆野沉默着听完,感受到了女人的颤抖,他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然后下车,绕到了南桃这边,打开车门,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抱到了车后座,他放下车座,两人蜷缩着躺在后座上。
被坚实强壮的身体包裹着,南桃身体的颤抖才稍微的缓解,陆野身上熟悉的味道传来,南桃的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她就像是掉进了沼泽地还想求生的人,陆野是路边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
只是,混乱的记忆让她连这个都开始怀疑了:“陆野,我的记忆里,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呀。”
“桃桃,人活在世界上,有的时候真的假的,不是最重要的。”
陆野轻轻她的耳垂,“重要的是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
活着。
南桃目光灰暗了两秒,干燥的唇瓣微微动了动:“陆野,你想活着吗?”
“想。”
男人斩钉截铁的回答,叫南桃眼角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