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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完结热文】不窃白玉京陆九万-第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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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九万吃过午饭后,邓侍郎与孙连生也到了。

        陆九万琢磨了一下,决定给予官员充分的尊重,让人将他们分先后带去了二堂。

        她先见了邓侍郎,让人将花氏和孙连生分别安顿在门两侧走廊里。这样邓侍郎看不见他们,他们却可以听到邓侍郎说了什么。

        陆九万对邓侍郎的印象是贪权、多情且凉薄,小心思过多,还略微有点优柔寡断。所以她笃定邓侍郎在关键时刻会将责任推到花氏母子身上。

        事实证明,陆九万还高估了他。

        不用关键问题,上来没几句话,人家就开始表演甩锅了。

        “和离?不不不,我与夫人只是生了些许误会,让外人看了笑话。待澄清误会,我们还是要一起过日子的!”

        “连生自然是花氏与她丈夫的孩子,怎么会是我的呢?我与花氏,只有同乡情谊。我是瞧她如今没了丈夫,生活艰难,才私底下贴补她一把,谁成想让夫人误会了!”

        “长兴教?嗨哟,子不语怪力乱神,我等读圣贤书之人,怎会信这!什么尚书,无稽之谈,纯属妇人夸口罢了!”

        “我与花氏?她是这么说的?嗨,这女子怎地如此不检点!她这是自个儿摊上事了,怕解释不清,才扯了我出来。你说她这又何必呢,就算看在同乡之谊上,只要她真个无辜,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嘛!真是多此一举!”

        门外,花氏越听越气,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她不顾对面孙连生拼命摇头,怒气勃发之下,一撸袖子,冲了进去:“姓邓的,你说谁不检点?!是谁三杯狗尿下肚,就管不住自个儿?这会儿你一退六二五了,早干嘛去了?同乡之谊是吧,你别忘了你当年进京参加会试,还是我家借给你的盘缠!我家是钱多烧的么,连箱笼都给你准备好了,那是为了同乡么?呸,那是为了女婿!”

        邓侍郎脸色铁青,孙连生终于摆脱阻拦抢了进来,拖着花氏就要往外走。

        可是已然晚了,花氏已经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第185章 分崩离析

        “你你你,你这妇人,好生泼野!”

        邓侍郎踉跄起身,戟指着花氏频频使眼色,“你说你这般闹,传扬出去,让你儿子如何在官场上立足?还不得让同僚指着脊梁骨骂!”

        程心念笔尖一顿,转首看陆九万,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陆九万肯定了她的想法,比了个“威胁”的口型。

        而最能感同身受的花氏犹如冷水淋头,瞬间冷静下来,只还是气怒交加,冷冷瞪着邓侍郎,恨不得生啖其肉。

        孙连生其实也怨气冲天,但他知道不能再让母亲说下去了,连忙扶着她要出去。

        然而,看热闹的陆九万慢悠悠来了句:“花氏,邓夫人告你偷窃邓家财产,那张文契,便是罪证。按《大燕律》,偷窃应判……”

        “我给的!”邓侍郎连忙揽下这茬,“底层小官向来举步维艰,我看他们母子在京中生活艰难,本着同乡情谊,特地贴补她的。”

        “呀,可是他们母子俩是长兴教的啊!花氏已经招啦!”陆九万语气夸张,“邓侍郎,您这是,襄助邪教呀!”

        邓侍郎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孙连生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母亲,眼里带着怪责。

        陆九万微笑道:“邓侍郎,您今儿个,怕是得在敝司过夜了。”

        邓侍郎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女千户笑吟吟地拍了拍文卷,“花氏可交代了不少东西,您确定不想一一反驳?”

        邓侍郎攸然转头怒视花氏,眼里带着明晃晃的恨铁不成钢。

        花氏打了个寒颤,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并不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陆九万命人将三人分开看守后,却没去讯问邓侍郎,反而继续跟花氏死磕。看程心念不理解,她耐心解释:“邓侍郎性子很明显,他平常应当是‘功劳是自己的,错误是别人的’。这种人最会推卸责任了,直接去审他,你只能得到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但是花氏不同,她现在让邓侍郎伤到了,正是最崩溃的时候,一丁点火星就能使她爆炸。”

        程心念若有所思:“三个人中,花氏心防最薄弱?”

        “对。”陆九万点点头,“在长兴教,她的优势在于和邓侍郎青梅竹马,但是她本人并不聪明,否则也不会被同一个人男人骗两次。”

        程心念不解:“可是花氏此次进京,是别有所求,她骗邓侍郎还差不多吧?”

        陆九万闻言笑道:“孙连生是嘉善六年的进士,一般士子提前半年进京备考,有的手头宽裕的提前得更多。也就是说,花氏与邓侍郎重新联系上,少说也有个两三年了,你看邓侍郎接她进家门了么?”

        程心念愣了下,支吾:“许是,花氏不想做妾,不想受邓夫人管束?毕竟,毕竟孙连生也是进士出身,有个寡妇再嫁,给人做妾的母亲,的确……不太好。”

        陆九万意味深长地道:“给人做妾不好,给人做外室岂不是更拿不出手?自古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或许花氏是这么想的,可是邓侍郎是怎么想的呢?出了事直接一退六二五,让他巴巴哄着劝着的,依然是出身官宦人家的邓夫人。外室,总比妾好处理,对吧?有些男人啊,平常对解语花千好万好,关键时刻,最爱的依然是自己的前途。”

        程心念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其实长兴教并没有考虑过花氏的结局,他们只是需要她起作用。而邓侍郎是……两头押宝,既想保留邓夫人带来的助益,又想利用长兴教帮自己谋取尚书之位。”

        “对啦!”陆九万打了个响指,“鸡贼吧?邓侍郎跟花氏大哥别说二哥,互相算计罢了!都那么多年了,哪来的情深不移,这话你听听就得了,甭信!”

        程心念觉得观念受到了冲击,她学着陆九万抹了把脸,神情木然:“好的,您不用耳提面命,我再往坑里跳,我就是傻子!”

        她算是明白陆九万为何至今未嫁了,天天接触这些破事,什么海誓山盟都得白瞎。

        走了一段路,想想依然不甘心,程心念忍不住问:“花氏瞧不出,孙连生也瞧不出么?年纪轻轻就中进士,应当不是笨人吧?”

        陆九万已经走到了审讯室门口,她故意将门推开一道缝,转头笑道:“你猜,孙连生是怎么进的户部?”

        程心念没瞧见她的动作,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脱口而出:“太【创建和谐家园】了吧?卖母求荣啊!”

        “花氏不做外室,孙连生哪来的前途?”陆九万略微提高了声音,“这两个男人,一个用花氏换自己的前途,一个拿花氏当消遣,唯一信着破镜重圆的唯有花氏。”

        审讯室内“哐啷”一声响,似乎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程心念留意到这个细节,陡然福至心灵,扬声配合:“可我瞧着花氏是个痴情的,不会招吧?那岂不是便宜了那两人?诶嘿,信邪教是什么罪来着?”

        陆九万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背诵道:“依《大燕律》,凡造谶纬、妖书、妖言及传用惑众者,不分首从,皆斩。若私有妖书隐藏不送官者,杖一百,徙三年。花氏犯的罪可不止这些,她若坦白,还能落个从宽处置;若是一心袒护那两人,七七八八算下来,怕是几条命都没了呢!”

        “哎,那可真是,您说这人死了,该进谁家祖坟哪?”程心念一脸的同情,“给人做了外室,哪怕她是进士娘,孙家也不会要她吧?她跟邓侍郎没名没分的,邓家更不可能许她葬入祖坟。算下来,可不就是,孤魂野鬼?她娘家还有人么?”

        “有人也没用啦!”陆九万嗤笑一声,“你猜那两人怎样才能脱罪?如今唯有花氏死在白泽卫官署,他们才有理由反客为主。没准儿孙连生还能借此博取士林同情,官升一级呢!”

        门内的呼吸声骤然粗重,花氏面色惨白地踉跄倒退,却被之前带倒的椅子绊住,伴随着西里哐啷的声音重重摔在了地上。

        藏在袖中的一颗药摔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滚,静止不动了。

        花氏怔怔望着那颗药,良久,眼睛一眨,泪珠砸在了地上。

      第186章 瞎眼美妇的身份

        “药是连生给的,他说是假死药。”花氏跪在地上,怔怔望着地面,再没了之前的矫揉造作,“之前他扶着我的时候,跟我说,只要我假死,大家便都安全了。到时候,他大闹一场,把我带出去后,我就,没事了。”

        “他骗你的。”陆九万神情严肃,“这里头主要是断肠草,这个分量已经可以致死了。而且……没有毒药能无声无息杀死人,无论什么死法,都挺痛苦的。你儿子够狠的。”

        花氏闭了闭眼睛,再无侥幸心理。

        “其实,我对京师是有几分惧怕的,本来没想回来。是我在长兴教的师父一直劝我,要为孩子打算,为自己将来打算。连生,连生自从知道我曾经跟邓大……邓侍郎有段情,便一直埋怨我没用,留不住男人。

        “日子久了,我,我便同意了。女人总要有个男人依靠,有个户部侍郎当靠山,连生也能有人提携。

        “我是去年才开始试着跟邓侍郎提起长兴教。一开始没敢跟他说是什么教,只说很灵,央着他陪我拜一拜。那段时日,他焦头烂额,挺不耐烦的,陪我拜的时候也不走心。但是,但是拜完没几天,他就变得春风得意,也不再管我信教。”

        陆九万打断她:“那,他的事情解决了?”

        “大概吧!”花氏不确定地道,“他不太喜欢跟女人谈论公事。”

        “那带着邓侍郎一起拜,是长兴教要求的?”

        “对。”花氏点点头,“连日子都是他们定下的。”

        陆九万明白了,长兴教先给邓侍郎找了点不大不小的麻烦,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让花氏拉着他烧香跪拜,待事情迅速平息后,邓侍郎自然会对长兴教心生好感。

        看来长兴教早就渗透进了朝廷里,至少到了能左右户部侍郎的地步。

        这时,易总旗敲了敲门,递进来一份名单。

        陆九万低头看了眼,户部人事最近确实有变动,空出来的却不是尚书之位,而是户部左侍郎。

        户部侍郎有左右之分,明面上是平级,不过大燕以左为尊,所以尚书有缺,除了从其他官署平调外,一般是晋升左侍郎为尚书,右侍郎顺势提为左侍郎。

        邓侍郎目前正是低人一等的右侍郎。

        而左侍郎之位空出来的原因是,前任左侍郎总督仓场和西苑农事,过劳猝死任上。

        所谓仓场,就是官方收纳粮食或其他物资的场所,仓场总督主要管辖京城内外和通州的粮仓。

        陆九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一时又说不出哪里怪,只得让花氏继续说。

        “奴家了解的不多,师父更喜欢跟连生聊,说他有慧根。连生这个名字,也是师父赐下的。”花氏缓了过来,艰难跪坐好,有气无力地道,“邓侍郎今年才频繁跟长兴教联系,一般是他写好信,我去映雪寺上香的时候,把信交给生辉【创建和谐家园】;若是对方有什么吩咐,也是我来捎信。”

        “信呢?”

        “邓侍郎很小心,每次看完都会烧掉。”花氏解释,“他从不让我往外说长兴教的事情,只说信佛。”

        陆九万心思一动:“那书信你看过么?跟咱们平常写信有什么区别吗?”

        花氏迷茫地望着她:“没有啊,他们文人写信,不都文绉绉的么?”

        陆九万将话说得更明白点:“他写信的时候,有没有抱着书查字?”

        花氏摇了摇头。

        很好,这果然是个外围成员,怪不得陶盛凌说抛就抛。

        “孙连生入长兴教多久了?”

        “有个五六年了吧?”花氏语气迟疑,“他,从前没遇到名师,考秀才的时候,名次并不高。后来长兴教给他找了位先生,就一下子,开窍了。”

        陆九万心说,未必是开窍了,可能是长兴教有内部消息,大致能摸出那届的考官是谁,带着孙连生往对方文风和偏好上靠,考上的几率自然大增。

        她屈指一算,勋贵、户部、科举,竟都有长兴教的人,这渗透能力着实恐怖。

        这可不像是普通邪教能有的布局,倒像是有朝中人配合指导。

        萧太妃脑子再好用,可也只是一个人,长兴教拉拢那么多人,单一个“钱”字,就不好解释。

        陆九万沉吟了下,再次提出了问过的问题:“似你这般的女子,长兴教还有多少?”

        花氏摇摇头,表示不知。许是哀莫大于心死,撤了那层仙雾遮掩,再看长兴教,便没那么神秘高贵了。她想了想,轻声道:“倒是前年吧,我听生辉跟人说教里跑了个女子,上头让他盯着点。”

        “女子?什么来历?”

        花氏摇摇头:“生辉看见我过去了,就没再讲。只隐约听说是,瞎眼,还说什么定然有人协助。”

        陆九万倏而想起陶盛凌寻找瞎眼美妇的事情,她连忙问:“生辉的原话你还记得么?”

        花氏有些为难:“时间太久了,奴家实在是……啊,生辉当时说了那么一句,他说‘秦楼楚馆出来的,年老色衰,还瞎着眼,就算跑出来,又能做什么’,反正语气有点冲,似乎不太高兴。”

        秦楼楚馆,瞎眼美妇,再加上孙逸昭……这名女子该不会是秦玉珑吧?

        她竟然真没死,还从长兴教逃出来了?!

        陆九万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如果猜测属实,那么便证实了长兴教确实有一条蔓延多年的白月光线,且已臻于成熟。他们进可推白月光上阵,退可利用白月光培养替身,总之这些女子成了邪教最锋锐的利器,最好用的细作。

        她定定瞧着懵懂不知危险的花氏,心情复杂难言。同为白月光,花氏跟在邓侍郎身侧养尊处优,秦玉珑却家破人亡且瞎了眼,想来应当是配不配合的差别。

        陆九万看花氏没什么可说的了,便让她签字画押下去了。

        憋了老久的程心念终于忍不住抨击:“孙连生太狠了吧?那是他亲娘!”

        陆九万回过神来,拨弄着药丸,悠悠笑道:“你猜,这药是谁给他的?”

        “诶?”程心念一怔,猜测,“长兴教?”

        陆九万笑睨她一眼,将手中药丸抛了过去:“傻姑娘,你闻闻这药丸是断肠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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