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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完结热文】不窃白玉京陆九万》-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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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后,我翻出爷爷给万岁刻的章,想连夜销毁,却……惊动了爷爷。我俩躲在僻静处,吵了小半宿,我真的劝了,但劝不动啊!我跟他讲,这种东西不能给邪教,会出大事的。他们要此物,明显目的不纯。爷爷他鬼迷心窍,认为神教降临是造福世人。还说朝廷前些年打击长兴教有干天和,他积极补救,才能保佑万岁平安喜乐。我能肯定,他没想害万岁,他真的是,被蒙蔽了!”

        少年撑着额头,哭得歇斯底里,似乎要将连日来的委屈、焦虑与恐惧悉数哭出来。

        唐惜福与陆九万对视一眼,低声问:“那你脖子上的指痕……”

        “他想杀我。不,不不不,他没想杀我,他只想让我暂时闭嘴。”郑康安慌忙掖住衣襟,语无伦次地替爷爷辩解,“我们只是起了冲突,对,起了冲突!”

        唐惜福明白了,郑越逮住机会灭口,少年为了自保,慌乱中顺手摸到条案上的瓷瓶,砸中了他。

        对于郑康安来说,承认朝夕相处的爷爷想杀自己,是一件非常颠覆观念的事情。

        少年贪恋着那点儿温情,隐瞒下了所有。

        “郑越不让你往上爬的说辞,是你自己想的,还是……”

        “王文和教的。”郑康安虽没经过事,却并不十分蠢笨,至少眼下他已琢磨出对方另有目的,“他帮【创建和谐家园】办了爷爷的后事,帮我处理了血迹和伤口,又告诉我爷爷卷进了谋逆大案。若不想受株连,就咬死不说。如果,如果事发,他,他有办法捞我出去。”

        天真少年信了,或许是他别无选择,他试图保下所有无辜的人。

        “他骗你的。”陆九万冷酷戳破他的侥幸心理,“此事业已通天,凭他是天王老子也得老老实实的,更何况他只是王浩恩跟前的人,而非王浩恩。”

        郑康安惨笑了下,他其实想到了,可他能怎么办呢?谋逆的罪名太大,大到足以覆灭整个郑家。尽管郑越临终前变得暴躁易怒,待他近乎严苛,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个温和善良的老人,是个好爷爷。少年承了老人的恩惠,总想着报答回去,至少不能眼望着老人在乎的人去死。

        “未必是谋逆,你别自己吓自己。”陆九万不走心地安抚了句,追问,“对于长兴教,你了解多少?”

        郑康安勉强收住泪,哽咽着道:“您知道的,年少百无禁忌,我们年轻人,不信这个。我只知道爷爷每旬都会去寺庙烧香拜佛,不拘哪处,最近一次是初十,去的红莲寺。”

        红莲寺。

        陆九万微微睁大眼睛,她模模糊糊地想,怪不得秃驴们富得流油,合着是有外快。

        唐惜福拿了张地图给他,让他圈出去过的寺庙,能记住多少是多少。

        郑康安拿着笔有些为难,郑越并不强迫他烧香拜佛,总说这是老人家的念想,不许他掺和,搜肠刮肚想了半晌,他只圈了五处:日月禅寺、荷华寺、千花寺、新样寺以及红莲寺。

        “怎么大多跟花有关?”唐惜福跟陆九万咬耳朵,“长兴教是不是有什么花的标识?”

        陆九万觉得有道理,不过要想知道京师有多少符合要求的寺庙,恐怕得走一趟管理寺庙僧尼的僧录司。

        正巧郑越铺子里的两名掌柜到了,陆九万让人先把郑康安押去牢里,顺带吩咐唐惜福到僧录司调名册,自己则迤迤然去了二堂。

        两名掌柜一姓王,一姓冯,都是老实本分、有家有室的中年人。

        “郑公公确有许多说不清去处的钱财流动,可东家怎么吩咐,我们怎么做,只消不耽误日常经营即可。”

        “东家素日喜欢给寺庙捐香油钱,您也知道,东家他,我们都理解。”

        陆九万微微颔首,果然不出她所料,郑越的财产是他自己败光的。她和声问:“郑康安经常从柜上支钱么?”

        “很少。”王掌柜搓着手道,“小官人挺懂事的。偶尔出宫办事,银钱不凑手,才会来铺子求助。他一个少年郎,又没什么花钱的喜好,费不了几个钱。”

        “这一两年最大的花销,也就东家在黑山会的墓地了。”冯掌柜补充道,“东家不爱动弹,多是小官人跑前跑后,光工匠都换了几拨了。”

        两位掌柜对郑康安的评价可归结为“懂事”。

        这是个夸人的词,但有些时候,又从侧面说明少年缺乏任性的资格。

        王文和苦心孤诣将郑康安塑造成贪婪懦弱的不肖子孙,就是赌少年的“懂事”,他们想要弃卒保车。

        陆九万送走两位掌柜,只觉百种滋味在心头。她当然知道郑康安太傻了,别人说什么都信,平白给大家增加了破案难度。可她实在张不开口去责骂少年,只是为他惋惜。

        唐惜福忙活到傍晚,才带着厚厚一沓名册回来。把东西往条案上一丢,他怒道:“这些个寺庙怎么那么喜欢花,尤其是莲!什么碧莲寺、青莲寺、宝莲寺,京畿少说得有十几处,咱们全查的话,阵仗可太大了。且不说人手够不够,就这动静,你信不信,僧录司和言官们能立即叩宫门痛哭!”

        陆九万大吃一惊,硬着头皮去请示赵长蒙,指望老大帮她挡一挡麻烦。

        结果赵指挥使接过地图和名册,都没看完,抬头跟瞧傻子一样瞧了她一眼,提笔在地图上勾画了两处,用手指将七处寺庙连成线:“一处取一个字,念念。”

        陆九万凑过去,一字一顿:“映、日、荷、千……”

        “是花。”

        “花、别、新……”

        “样!”

        “样、红……映日荷花别样红!”

        老赵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态,趁机教训她:“平常让你们多读点书,兔崽子一个个都不听,瞧,露怯了吧?”

        陆九万自知理亏,臭着脸拉回地图。成吧,范围一下子缩小了三分之二,假诗人想嘚瑟就让他嘚瑟吧!

      第17章 不窃

        一灯如豆,昏黄烛光仅照亮了方寸之地,与武康伯府的灯火通明不可同日而语。

        盖了不知多少年的房子,斑驳墙面上一次粉刷约莫没人记得了,动静稍微大点就簌簌掉粉末,屋内一应摆设也多是用了好几手的旧货。

        程心念冷着脸拍开酒坛泥封,倒了两碗酒,与杨骏分了。她端着酒碗,眸子在灯烛照耀下寒光湛然,令人心头凉意陡生。

        姑娘檀口微张,字字分明:“请表哥满饮此酒,从此后,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不纠缠。”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不近人情,她声音低了下去,“只盼着,将来婚丧嫁娶表哥能搭把手……逢年过节还可有些来往。”

        不能再退了。

        程心念闭眼不再看他,狠狠心端着酒碗一饮而尽。冰凉酒液入喉,很快灼烧开来,顺着食道一路直通胃部,最终化作岩浆冲上颅脑,呛得她两眼通红。

        杨骏怔怔望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好生观察过她——或者说没有观察过任何一个无利益瓜葛的熟人。

        他缓缓举着酒碗凑近嘴唇,神情恍惚地吞下苦涩酒液。

        “趁着还未夜禁,好走不送。”程心念打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示意他离开。

        杨骏走走停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心念关上门,慢慢滑坐下来,不期然想到了当年陆九万的话:“宠之一字,看似蜜糖,实则毒药,它会毁了一个人的。”

        那时她不知天高地厚,以为男人宠着自己,纵着自己,像养金丝雀一样待自己好,就是幸运。然而回过头才发现,她所有的不幸,都是从将一生寄托在别人身上开始的。这个别人,是父母,是姨母,是表哥,是陶盛凌。

        行至歧路,父母可以离世,姨母可以反目,表哥可以娶妻,良人可以无情。

        没有谁可以永远宠着自己。他们宠自己的前提是,岁月静好,自己不会破坏美好的表象。

        就如待自己犹如亲女的姨母,在发现自己有拖累表哥的苗头时,立即想法子给自己说亲。两人没有撕破脸,不过是姨母去得早。

        姑娘认真擦干净脸上的泪,自语:“权当从前的悠然是窃来的。程心念,今后你要凭自己的双手吃饭,不要再靠着别人了。”

        月亮升起来了,亮白亮白的,照耀得破旧小院别样澄净。

        杨骏沿着空寂无人的胡同往大路走,细细纳过的鞋底踩在地上沙沙作响,月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一切都显得幽深而冷清。

        行至如今,他也分不清自己对程心念到底是埋怨多一些,还是怜惜愧疚多一些。他像一只鸵鸟,一头扎进沙里,以为自己不看不听就能掀过困境,跨过隔阂,保持着相依为命,互相取暖的状态——他从未问过程心念愿不愿意原地踏步。

        杨骏闭了闭眼,狠狠在身后划出一道看不见的楚河汉界。再睁眼,他看到前方停了个笼在阴影里的人。

        “你在白泽卫,招了?”男子声音有些缥缈,微微起了回音。

        杨骏浑身汗毛根根竖起,又是这样,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出现的。他稳了稳心神,喉咙有些发硬:“招什么?”

        “你说呢?”男子转过身来,一双招子蕴着寒光,“你是怎么出来的?”

        “虚惊一场。”杨骏略略放松,“白玉京天天乱窜,想找出给他下药之人,难。再说只是药物残留,你自己说过不危害性命,只消我装作困惑,白泽卫能查出什么?”

        天上浮云飘移,月光随之转向,映出了男子身形。他着一身藏蓝道袍,布料款式无甚出奇,脸上蒙了面巾,瞧不分明,身材十分寻常——是中年发福的体形。

        “你无需装作困惑,你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懂?”道袍男子很满意他的回复,不轻不重敲打一番,便要走人。

        “阁下来无影去无踪,只是攥着把柄要我做事,却从不提何时结束,未免没有诚意。”杨骏唤住他,语带不满,“我因着你们走了趟白泽卫,你们不想着赶紧捞人,只关心我说了什么,实在令人心寒。”

        “心寒?”道袍男子背对着他冷笑一声,“你是否忘了,咱们因何合作?”

        杨骏笑了:“我与程心念掰了。她的事与我何干?”

        道袍男子瞳孔攸然放大,明显被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来他不是全知全能。

        杨骏再接再厉:“一个总是拖累我的破落户女子,我是得有多心软,才一次次帮她,受她拖累?”

        道袍男子一时无言,好半晌才冷笑道:“年轻人,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不觉太嫩了么?”

        杨骏笑了下,错身向胡同外走去。

        道袍男子眼见着他真没打算继续合作,眸中不由涌上一抹恼怒,语气硬了几分:“我们掌握的东西可你能想象到的要多。比如两人信笺互诉衷肠,比如两人曾多次在山间幽会,比如……”

        杨骏知道自己不该上当,可勃然而发的怒气依然令他猛地回头:“你真卑鄙。”

        道袍男子笑了。

        半刻钟后,道袍男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态度,满意地离开了。

        停了一会儿,两名身着裋褐的白泽卫校尉蹑着人影而去。

        月光明明暗暗,追着人影缓缓移动,像极了深夜中的精怪。

        杨骏绷紧的双肩缓缓放松,他举步前行,却听背后传来一把熟悉至极的女声:“这便是你进白泽卫大牢的缘由?”

        书生豁然回首,望见了胡同入口处,抱着男子披风的程心念。

        女子扯了下嘴角,比哭还难看:“你不是说跟我无关?”

        “都过去了。”杨骏底气不足地辩解。

        “不,没过去。”程心念语气陡然激烈,“只要你在意,他们就还会拿这个去威胁你!一直一直,没完没了。”

        杨骏试图安抚她,姑娘却笑了下,“我堂堂正正与人谈情说爱,我并没有脚踏两只船,是陶盛凌骗我负我弃我,要丢人也是他丢人,我有何可丢人的?你在怕什么?!”

        “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我不想你……”

        “杨骏,我承认我与陶盛凌谈情是爱慕虚荣,可是想过得好一点,有错么?我是害了谁,还是对不起谁?谁与情郎相会没有花前月下,没有鱼传尺素?就算传出去,通情理的也只会骂陶盛凌是个负心汉,只有脑子不清醒的才会骂我。那种人,那种人你与他们计较什么,你分他们一个白眼都是浪费!”

        杨骏张了张嘴,无数话顺着喉管上涌,却无法寻到曾经的理直气壮。

        程心念歇斯底里发泄憋了几百天的怨念,顿了顿,她凄然笑道,“不,我还真有对不住的人。从头至尾,我唯一对不住的有且仅有陆姑娘,偏偏是她,告诉我,我与陶盛凌相爱没有错,我依然可以抬头挺胸做人。杨骏,你不如她,更配不上她。”

        杨骏踉跄后退,黄钟大吕震响心间,震得他几欲昏厥。

        原来,原来从始至终,裹足不前的只有他。他领悟得太迟了。

        鸟雀受惊,发出尖利的鸣叫,自梢头振翅而起,直直掠过大街小巷,青砖灰瓦。

      第18章 婚事

        陆九万在官署连吃加住两三天,大热天的人都快崩溃了。觑着下属们排查寺庙未归,她寻思着,王文和、七处寺庙和杨骏,三条线总有条能揪出点线头,不至于血本无归。于是,她心安理得在散值后一身轻松走人。

        陆九万绕路去看了眼自己相中的宅子,跟牙行约定明天午后交全款。男人没有了,房子还是要买的,人不能委屈了自己。

        忙活完要事后,天也黑了,她踏着声声相连的暮鼓,拐进崇文门里的胡同,绕过纳凉的,玩耍的,下棋唠嗑的人群,她熟练地跟各位长辈打过招呼,回答着街坊邻居对大燕新政策的疑问,及至到家门口,手里的东西烩一烩足够晚餐了。

        陆千户心情甚好地推门,总觉得似乎忘了点什么,直到看见打门前匆匆而过的陈媒婆,才想起来自己前些天从被许鹤鸣骗婚的愤怒中缓过劲来后,曾拜托媒婆帮忙寻摸美貌小郎君。

        “陈婶哪里去?”陆九万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逮住她,笑眯眯地问,“陈婶可有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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