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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完结热文】不窃白玉京陆九万-第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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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长蒙哼笑一声,没跟她掰扯遣词造句问题:“依着我从前的想法,就算陛下不支持,我听说这个消息,也是要掀起一场大清洗的。可是云青,”他扶着膝盖站起来,“我陷害晋王失败,再加上萧太妃携带通明石出逃,这两桩事情给我提了个醒。”

        “嗯?”

        “勋贵暂时不能动。我知道你觉得有些人恶心,但咱们现在不能动。”赵长蒙给她掰开了讲,“你知道当年榆林之战后,世人是怎么传的陛下么?”

        这是个禁忌,陆九万胆子还没大到直接过来问赵长蒙。

        不过赵长蒙自己开了头,她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知道。大家说护国公府兵权过重,陛下忌惮,所以才……”

        “多么荒唐啊!”赵长蒙嗤笑了声,“说得陛下跟个昏君似的,可很多人就信,尤其是边关一些将士。”

        陆九万突然意识到了陶盛凌的阴险之处:他们若是顺着线索查抄勋贵,那么必然会传出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谣言,那么朝廷将与边关将士离心;他们若是按兵不动,那么勋贵将会更大胆地蚕食朝廷的权力。

        她陡然想起了狗剩说的红衣军反了的事情——如果这事就是由此引起的呢?

        她听老陆讲过,精神长期紧绷的军营,一丁点意外都可能造成士卒大吵大闹,乃至自相残杀,这种情况统称为营啸。而京师动荡,再加上通明石的加成,足以祸乱边关。

        “陶盛凌故意的!”惊恐与愤怒冲上头颅,陆九万怒火滔天,“他在等着京师大乱,进而边关哗变!然后他们好趁乱攫取大燕的权力!”

        “不算笨。”赵长蒙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陶家先祖便是以智取胜,陶盛凌,哼,聪明归聪明,就是路走歪了。”

        陆九万冷静下来,不甘心地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慢慢来,汉朝的七王之乱,不就是朝廷削藩太急导致的?”赵长蒙笑道,“放心吧,天塌下来高个顶着,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千户。待会儿我进宫跟陛下禀报下,拿出个法子来,不会糊弄过去的。”

        陆九万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觉得今天的自个儿依然是被老赵碾压的下属,篡位夺权当老大的日子简直遥遥无期。

      第177章 绝活

        陆九万有点不高兴。

        合着她辛辛苦苦跟陶盛凌斗了那么久的智,非但没问出点实质性的东西,反倒差点让人利用了。

        陶盛凌这个龟孙子,居然想通过她向朝廷指出兵权旁落,勋贵不忠的事实,以此引诱朝廷磨刀霍霍向勋贵,进而逼反边关。

        阴,真阴!

        “陶家先祖就是这么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赵长蒙无所谓地吹了吹茶叶,笑道,“他若是老实交代,我反倒不敢信。”

        陆九万叉着腰仰头望天,语气不太好:“他们读书人都这样弯弯肠子么?大家坦诚点不好么?”

        老赵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

        陆九万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她怏怏不乐地换了话题:“对了,那日勋贵们大闹文华殿,我去得晚了些,没留意都有谁,您当时看到武康伯了么?”

        “谁?杨骏他爹杨丹望?”赵长蒙想了想,摇头,“人太多,进门光吵架了,说话的没他。是不是缩后头没吱声,就不清楚了。怎么想起问他了?”

        “就是很奇怪啊!”陆九万将陶盛凌、武康伯以及汝阳侯的“交情”说了下,末了总结,“您不觉得替汝阳侯挡人,有点,不太符合他平常懦弱怕事的作风么?”

        “就这?”赵长蒙差点笑喷了,“你这就不了解男人了,这不就是酒桌上和稀泥的言辞么?挡女人和挡酒,有区别么?”

        陆九万懵了一瞬,想了又想,也觉得自个儿高估了这帮人。

        “不过杨丹望这个人吧,确实,不太好说。”赵长蒙沉吟着道,“他年轻那会儿,天天想着做个行侠仗义,高来高去的江湖客,为此还跑去武当山、少室山待过,也不知学到了啥,反正比旁人跳得高是真的。”

        “跳得高是什么意思?”

        老赵自个儿弓马骑射稀松平常,甚至是整个白泽卫武官垫底的存在,不过他眼力尚在:“你平常翻墙,徒手翻,能翻多高的?”

        陆九万总觉得他在影射什么,老老实实地答:“没有抓头的话,大概一丈多。”

        赵长蒙笑:“那还不够他纵身一跃的。”

        “什么?”

        “他助跑几步,能平地跳两三丈高。”赵长蒙神神秘秘地道,“他平常不展示,我无意中见过。”

        陆九万惊呆了,失声问:“那是人么?!两三丈,我从上往下跳,都要做点准备。”

        “要不我就说他跳得高了。”赵长蒙笑道,“别说你,老吴都做不到!”

        这个反差实在太大,一直以为武康伯家没啥出息的陆九万委实接受不能,她直着眼喃喃:“他有这手功夫,为何还,声名不显?”

        “人家可能就不乐意炫耀呢?”赵长蒙给自己添了盏茶,解释,“他少时就是个沉静性子,同龄人带着玩的时候,很少出风头,办事却很周到。就说玩个投壶,一帮人你争我夺,偏他能发现那投壶不对劲,默不作声找人换个新的。”

        陆九万恍然:“怪不得说他与人为善。”

        赵长蒙点头:“是。哦,他除了轻功,还有项拿得出手的绝活,不过在我看来不到家,比不得郑越郑公公。”

        “谁?”陆九万一怔,怎么还有郑越的事儿?

        “口技。”老赵谈兴大发,捧着茶盏道,“这玩意到底上不得台面,武康伯仅会点皮毛,能把声音变得或沙哑,或醇厚,或清亮,总体都还是男人音。我若不是见过他装病,也注意不到这点。郑公公就不同了,他年轻那会,没少给陛下表演了学乡谈和百鸟鸣。陛下那会儿被庄太妃母子压制,终日郁郁寡欢,郑公公有心逗他开心,特意跟杂耍艺人学的。”

        所谓学乡谈,就是模仿各地方言,以此娱乐看客。

        陆九万心思一动,隐隐抓住了一点线头,她连忙问:“郑公公是不是能模仿另一人说话?不是像谁,就,自己跟自己对话,换着音。”

        “这是入门啊!”赵长蒙兴致极高,“他的绝活《百鸟朝凤》,那才叫精彩呢!各种鸟声,叽叽喳喳的,养鸟的行家一听就知道都有哪些鸟。”

        陆九万眸光变幻,突然把卷宗往赵长蒙怀里一塞,匆匆道:“具体的您自个儿看吧,我有点事儿要办!”

        她提步欲走,赵长蒙忽地叫住了她,低头思索了会儿,笑容一丝不剩地敛了个干净,语气甚至有点沉重:“我之前让吴良去追踪圣母一行人,今早他让人来报,他们曾在保定落脚。”

        保定,乃京城对外交通的重要城镇。

        陆九万豁然转头,声音干涩:“在保底什么地方?”

        赵长蒙神色复杂,缓缓地道:“晋会馆。”

        陆九万攸然瞳孔扩大,死死攥紧了双拳。最坏的猜测即将成为现实,长兴教的总坛十有【创建和谐家园】在晋地,且跟晋王暧昧不清。而钟春雪,正在带人往晋地赶。

        女千户稳了稳心神,低声问:“萧太妃在其中么?”

        赵长蒙微微颔首:“吴良问了会馆里的人,有人说,他们再次启程时,多了一辆马车。”

        陆九万眸光微颤,连忙低下头,遮掩掉自己的狼狈情态。她缓了缓,尽量挑最短的语句告辞:“知道了。”

        女千户近乎惶急地疾步走出了小院,从赵长蒙的视角看,她似乎抬起胳膊擦了把脸,而后越走越远,越行越快,渐渐没了踪影。

        赵长蒙幽幽叹了口气,独自坐了下来,捧着茶盏回忆过往。

        陆九万有个评价没给错,他的确是个假诗人。

        赵长蒙家是军籍,有世袭的武职,家中又只他一子,是以难免不太上进。他父亲常年待在军营,母亲性子柔弱管不了他,他长到十岁,便在同族子弟的怂恿下,彻底放飞了自我,整月整月不进学堂,跟着纨绔们到处鬼混。

        父亲不会教育孩子,回来听了母亲的哭诉,只会揍他,反而是二叔二婶对他格外好,每到这时候就赶过来护着他,还把他接回去哄劝。

        年少不知事的他,真的觉得二叔二婶是好人。

        直到十二岁那年,父亲战死,噩耗传来,母亲当场晕了过去,他被二叔接回家照顾,二婶则留下来照料母亲。

        他傻,他以为二婶真是“照料”。

        那天,他起了床,不见二叔二婶,于是自己跑回家看母亲,半路还买了把花,是母亲最喜欢的花,父亲经常给她买。

        少年赵长蒙觉得,自己是男子汉了,该学着照顾母亲了。

        可是那天的晨光带着血色,他隔着门缝,看见二叔二婶合伙勒死了母亲,并将人悬挂起来,伪装成【创建和谐家园】殉情。

      第178章 赵长蒙的过去

        花落了一地,赵长蒙愤怒地冲进去救母亲,却被二婶一凳子砸晕了。

        屋内吵吵嚷嚷,两公母顾不得他,在屋内各种翻找,仗着他年纪小,声音并没有刻意压着——原来他们想要他家世袭的官职。

        做梦!

        他仰头望着死透了的母亲,忍痛悄悄爬出去,并锁上了门,在两公母的大喊大叫里,飞快跑去县衙报案。

        县衙收了二叔二婶的好处,包庇了他们,并借口诬告反坐,要求剥夺他的继承权。

        赵长蒙觉得自己笨死了,遂连夜逃离家乡,一路向北,他要进京告御状。

        可是告御状哪里那么简单?

        少年从未出过远门,仅有的常识还是听说书先生讲的。他一路上遇到过好人,也遇到过坏人,渐渐性子沉静了下来,学会了伪装自己。

        少年跌跌撞撞闯进京师,盘缠耗尽,处处撞壁,根本没人理会他这个落魄少年。

        当再一次被衙门撵出来后,他独自坐在一家寺庙门口,饥肠辘辘,浑身疲惫,特意整理过的仪容带上了狼狈,显得像个可怜虫。

        他意兴阑珊地将状纸扔在脚边,靠着墙箕坐,自暴自弃地想,实在不行,就去当和尚吧,好歹有口饭吃!

        就在他快要饿晕的时候,一声黄鹂似的娇【创建和谐家园】声传来:“咦,你这状纸写得不对!”

        身穿粉裙,玉雪可爱的小女孩站在他身边,拧着身子看状纸,磕磕绊绊念了一段,指着几个地方道:“哎呀,状纸不是这么写的,格式错啦,衙门不会收的!”

        小女孩望之不过六七岁,瞧上去白白净净,显然极受家中宠爱。

        他顾不得细瞧,连忙请教:“那该怎么写?”

        小女孩想了想,老气横秋地指点他:“一般衙门附近都有书铺,尤其是正阳门那边,分布了许多。书铺里有人专门代写状纸,花点钱就可以。”

        花钱,赵长蒙刚亮起的眸子再次暗了下去。这份状纸是他用身上最后一点饰品,找了个秀才写的,这都不行,书铺又得花多少钱才行?

        似乎瞧出了他的窘迫,小女孩转头望向身后跟住持说话的母亲,牵了牵衣角,小声说了什么。那位夫人噙着和蔼的笑,温声问过情况后,给了他一把大钱,并指点他应该去哪处官署告状。

        赵长蒙照着母女俩的指点,重新找书铺写了状纸,再去官署,果然成了!

        大约是他年纪太小,案子太过恶劣,事情很快上达天听,先帝亲自下旨斩了二叔二婶,收拾了县衙狗官,并将世袭武官的职位还给了他。

        赵长蒙经此一遭,突然不想回乡,不想去他爹待过的军队了。他想主持公道,当个能明辨是非的官。可是这个活儿一般是文官来干,而武官想要管刑狱,唯有去白泽卫。

        约莫是他年纪小,先帝也不放心他独自呆在家乡,竟然真个同意了。

        他报了仇,有了崭新的人生,他想要好好谢谢那对母女,那是他们一家的贵人。

        赵长蒙第一次领了薪俸后,高高兴兴去净慈寺门口蹲守,希望能再见到那对母女。

        然而,寺里的小沙弥告诉他,那个小女孩,丢了,再也没寻回来。

        钱袋落进尘埃里,赵长蒙恍恍惚惚意识到,那个对他有大恩的小仙子,丢了。

        他都没有记住她长什么样儿,只记得特别可爱。

        许多年后,小仙子回来了,却不爱笑了,更不认识他了。看他的眼神,带着警惕,认为他是钟岳的政敌。

        赵长蒙哭笑不得,从此退避三舍,再不敢去招惹她。

        只要小仙子平安开心就好,记不记得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某种时机上来说,如果当年不是为了指点他,她们母女俩可能早离寺回住处了,那样小仙子也不会被人掳走。

        他欠了钟家许多债,唯有尽力保驾护航,祈求他们一生喜乐安康。

        小仙子遭人退婚那次,他其实就在不远处,却不敢上前,怕带累了小仙子的名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随便扯了个莽夫跟未婚夫对峙。

        事后,他找茬把那个脏心烂肺的未婚夫关了一段时间,算是给他个教训。

        理由冠冕堂皇,别人只以为是朝廷鹰犬又发疯咬人,没人往小仙子一家身上想,那就很好——他并不想玷污了钟家的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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