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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完结热文】不窃白玉京陆九万-第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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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棠沉默了会儿,低声道:“王文和。”

        陆九万拂花枝的手一顿,她望着远处掩映在花林间的幽静院落,忽然问:“萧太妃是不是也在祈雪阁?”

        “是。”王棠点头,“萧太妃如今唤作明安居士。”

        一点线头在浓雾里若隐若现,待陆九万想要抓住,却攸然缩了回去。

        王文和从萧太妃的冷宫出来,一路顺风顺水;而后他引荐孙得旺去了御前,没多久孙得旺被撵去了祈雪阁,跟萧太妃低头不见抬头见。

        这要说没联系,傻子都不信吧?

        可是为何之前大家从未怀疑过萧太妃呢?大概是她跟庄太妃的仇怨京师上层皆知,她的才华和耿介也不同凡响。

        可萧太妃既是眼里不揉沙子,为何能容忍手脚不干净的孙得旺呢?

        “孙得旺伺候陛下之前,在哪里做事?”她心脏砰砰直跳,感觉自己接近了真相。

        “不太清楚,听说混得不如意。”王棠摇摇头,示意她祈雪阁到了。

        这是处十分偏僻的院落,四周不是山就是树,少有人烟。阁内檀香袅袅,青烟直上云霄,笼罩了建筑上空。

        身披海青的女居士与缁衣女尼平等论交,或讨论佛经,或一起洒扫,瞧上去和谐得很。

        陆九万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和谐。

        祈雪阁的定慈师太漫步出来,双手合十:“施主可是要礼佛?”

        “不。”陆九万微微一笑,“俗人特来问案。”

        定慈师太微微讶异,温声劝告:“既入空门,便是斩断了尘缘。若施主所问之事涉及前尘往事……”

        “师太待要如何?”陆九万素来不信神佛,她似笑非笑质问。“莫非师太也认为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

        这是陆九万很烦的一句话。好人一生行好事,可能只是行差踏错一步,就被打成了完完全全的恶人,过往功绩一切成空;而恶人,可以杀人放火,可以奸淫掳掠,仅需放下屠刀,浪子回头,就是值得世人赞扬的新佛。

        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定慈师太微微垂首,无视了她的威胁与不悦,依旧和风细雨:“不,贫尼认为,放下屠刀,赎清罪孽,待受害者心宽体胖,往生极乐世界后,恶人方可入我佛门,重新修行。至于成不成佛,那得看天意。”

        陆九万定定凝视着她,颔首:“师太德高望重,实乃佛门楷模。”

        至于是否德高望重,谁知道呢!

        反正陆九万觉得定慈师太委实是个妙人儿。

        “师太,下官奉皇命而来,想要见两个人。烦请师太通融。”陆九万擅自加了一个,“明安居士与孙得旺。”

        孙得旺如今为佛堂劈柴挑水,暂时寻不到人,不过明安居士却是现成的。

        明安居士俗家名萧敏,人如其名机敏博学,进宫前乃是京师赫赫有名的才女。不过她的才学却不在诗词歌赋,而在经史子集。

        当年她也是能与大儒平辈交流《尚书》和《春秋》的良才。据说早已有大儒为她找好了科举担保人,擎等着她下场小试牛刀。

        可惜,这女子想不开,不入考场,反倒入了后宫。

        当年消息一出,许多读书人为之心碎,纷纷觉得才女亦不能免俗。

        然而很快,萧敏就以连上十道《荐君王疏》闻名朝野,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我不是来邀宠的,我是来劝谏君王的”。

        那时候萧敏的名字是真的响,连钟岳都击节叹赏,写文应和,只盼君王回心转意,不要让妖妃迷了心智。

        不过黄钟大吕一般叫不醒装睡的人,先帝夸大家文章写得不错,并将萧敏迁到冷宫,命她专心写文去了。

        从那以后钟岳就大彻大悟了,管你是才女大儒,没有权力别跟掌权之人对着干。

      第127章 过分坦白

        明安居士在冷宫修身养性多年,如今又跟着定慈师太学佛念经,从前的棱角渐渐磨平,身上渐渐陶冶出了佛性。

        彼时她一身海青,安【创建和谐家园】在一架花下,正伏在桌上抄着东西。

        陆九万走过去瞧了眼,似乎是《广韵》之类的韵书。她字体工工整整,似隶非隶,似楷非楷,某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却是说不上来更深的东西。

        陆九万不由笑道:“怎么,居士如今对训诂感兴趣?”

        所谓训诂,就是指对古籍文字进行释读,包括音韵学和文字学。陆九万的外公钟岳犹喜此道,以前天天追着外孙女教,企图将她培养成一代才女。可惜,陆九万志不在此,七窍通了六窍,一上课就想睡觉。

        花架上的花簌簌飘落,明安居士闻言停下笔,抬起了头。

        她不算极美,顶多中上之姿,然她通身的气韵,却是凡人可望不可即的。

        明安居士简单收拾了下石桌,提起茶壶为陆九万斟了杯茶,招呼她坐下:“陆千户来此,不是拜佛烧香吧?”

        “您认识下官?”陆九万有点吃惊。

        明安居士似乎不常笑,面上总是冷冷的,闻言唇角略牵动了下,很快平复了下去。她捻着佛珠淡淡道:“白泽卫的官服,还是识得的。贵司唯一的女千户,并不难猜。”

        陆九万不好意思地笑笑,歉然道:“贸然打扰居士,实是皇命难为。”她照例将责任推给抠门皇帝,和声道,“只是想跟居士打听个人,希望没有扰了居士清修。”

        话说得抱歉,并不妨碍狗特务刨线索,“宫里前段时间死了个小内侍,原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可这人是司礼监王公公跟前的红人。王公公哭得死去活来,非得要个说法。这不,各方推来推去,事情就落下官头上了。”

        转动佛珠的声音微微凝滞,而后一如平常。

        陆九万不着痕迹扫了眼她近乎干瘦的手,状若不觉,继续往下说:“小内侍名王文和,听说以前伺候过居士,您可还有印象?”

        明安居士微微垂目,注视着挂在手上磨出包浆的佛珠,许久才轻轻“嗯”了声。

        “能说说他么?”

        明安居士周身气息有点冷,语气几乎没多少起伏:“没什么可说的。文和年纪小,被人欺负,发配到了冷宫。我瞧他可怜,自个儿也寂寞,便每日教他读书习字,不求能有多大出息,只盼他明些事理,莫要学了不该学的。”

        “后来呢?居士苦尽甘来,王文和为何没有留下?”

        “人各有志。”明安居士声音清清冷冷的,“我教了他许多大道理,自然也是希望他能过好自个儿的日子。不过他既选择了蝇营狗苟,便是与我无关了。”

        “从此就没联系了?”陆九万故作夸张地惊诧,“这人也,太没良心了吧!忘恩负义呀!”

        匀速捻动的佛珠又是一顿,而后以极快的速度重新转动。

        明安居士的心乱了。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急躁与严厉:“他来看过我,是我不愿相见。既是有了前途,便专心往上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阳关道与独木桥本就不该混作一处。”

        “那孙得旺呢?”陆九万趁着她心弦微乱,猛不丁转换话题,“他是谁安排过来的?”

        “我怎么知道!”明安居士豁然转头瞪她,厉声道,“你究竟还要问什么?你们这些鹰犬,放着无数穷凶极恶之徒不抓,却日日与忠臣诤臣作对,真当天下没有公理么?”

        陆九万二话不说,谢罪告辞。

        她走得利索,身后的明安居士反倒愣了,好半晌才轻轻道:“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是……”

        “我知道。”陆九万回过头去微笑,“是对下官这身皮有意见。”她眉梢眼角扬起笑意,“可是居士,身在俗世,讨人厌的事总得有人做。一个稍微有那么点良心的人握着刀,总比一个没底线之人握着刀要好一些,您说对么?”

        明安居士不自觉地停住了捻动佛珠,她怔怔地说不出一个字。

        两人交谈这会儿功夫,孙得旺也挑着水回来了。

        这是个长相周正,瞧着既不算十分机灵,也不属于特别愚笨的。许是终日干粗活,还没来得及在御前养出来的傲气被磨得一干二净,此时小内侍垂手立着,恭恭敬敬,略有几分局促不安。

        陆九万笑了下,温声道:“宫里出了点事,按惯例询问罢了,你不要紧张。”她状似随意地吩咐,“说说你进宫以来的经历吧!”

        这个范围有点大,孙得旺略略思索了下,才口齿清晰地作答:“小的是从内书堂出来的,因得罪了管事的太监,被发配去做粗活。后来皇爷跟前缺人伺候笔墨,王文和小公公看我能写会算,就把小的要了过去。”

        乍一听很合理,可是其中细节却很模糊,比如没进过内书堂的王文和,是如何认识的他。

        陆九万依旧轻声细语:“你与王文和进宫前认识?”

        “不认识。”孙得旺飞快地摇摇头,解释,“王文和丢过东西,是小的帮他找到的。”

        陆九万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王文和去世了,你知道么?”

        孙得旺头垂得更低了,他有些黯然:“听说了。”

        “你当初从御前调走,是因为何事?”

        孙得旺不自然地偏了下头,小声承认:“我瞧着皇爷的字好看,就留了几张写废的,想拿出去卖了换钱,让人给抓住了。”

        “谁抓住的?”

        “王棠。”

        “字呢?”陆九万追问,“后来卖给谁了?”

        “没,没卖给谁。”孙得旺绞着手讷讷道,“全销毁了。”

        陆九万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挥挥手让他走了。

        女千户环视着郁郁葱葱的林子,冷笑了下。

        孙得旺可真实诚,一般人遇到自己曾经的难以启齿之事,多半会下意识遮掩下,甚至推给他人,比方说“我收拾废纸的时候,不太懂规矩,没有及时销毁,王棠误会了”,可孙得旺倒是实诚,原因经过结果说得清清楚楚,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手脚不干净,这不太符合常理。

        陆九万办案的时候,不怕嫌犯狡辩,就怕嫌犯痛快认罪。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替人背锅,或是避重就轻,隐瞒了更重的罪。

      第128章 郑越与邪教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陆九万跑了一早上,又喝了杯茶叶水,昨儿个晚饭吃得再硬,现在也饿得头晕眼花了。

        她正犹豫着是查完所有疑点再去吃饭,还是先去哪儿混一顿,就闻到了一股热气腾腾的葱油味。

        王棠捧着一碗素面走了过来,默不作声端给了她。

        陆九万终于明白王浩恩为何会认看似憨厚不会来事的他当儿子了,这实在太有眼力价了!

        陆千户顾不得跟他客气,连忙接过面碗,找地儿坐下一通猛扒。约莫是考虑到习武之人饭量大,王棠还贴心地让厨房卧了枚荷包蛋,嫩白流心,一戳即破。

        一碗面下肚,陆九万呼出一口热气,总算活过来了,她怀疑老赵早想通了这节,才忙不迭走人。

        不行,回去必须敲他一顿!

        在祈雪阁小坐了会儿,喝了几杯热茶,陆九万又支使王棠带路去了趟郑越的住处。

        “郑康安跟王文和怎么认识的?”陆九万踩着金海岸边的小径,分心观赏着西苑的如画美景,问,“祖孙俩谁先认识的王文和?”

        “应当是郑越郑公公。”王棠想了想,解释,“干爹早些年承过郑公公的恩惠,后来接任了掌印太监之职,一直很照顾他。干爹时常差遣我和文和跑腿,给他送些东西。”

        “也就是说他虽然领了闲职,但生活得还不错?”陆九万恍然,“他退下来后,宫里有没有落井下石的?”

        “不太清楚。”王棠摇摇头,“司礼监距离这边有点远,我不常来。文和闲不住,愿意到处跑,跟干爹回话也有话说,后来就他负责了。”

        典型的会做的不如会说的。

        王浩恩想听郑越生活的细节,王棠只会平铺直叙,而王文和嘴甜话多,叭叭叭一通,超额满足了要求。

        怪不得郑康安心神大乱之下,愿意听王文和的安排,合着是“爷爷的熟人”。

        “郑越在宫里人缘怎么样?”

        “挺不错的。”王棠回答,“郑公公性情随和,喜欢小孩,宫里许多管事的都曾受过他指点。”

        陆九万若有所思,王文和“乐于助人”的做法,倒是与郑越有点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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