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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完结热文】不窃白玉京陆九万-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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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九万微怔,怪不得哈森总是脸色苍白,怪不得他这么关心自己还能活多久。

        说话间,曹敏修带着程心念过来认路,两人站在月洞门处探头探脑,对着一院子的花草指指点点,吓得赵长蒙忍不住靠近了窗边,唯恐曹敏修一个兴起,把他花给拔了。

        然而下一瞬,赵长蒙愣了。

        程心念抬起了脸,左侧脸颊对着值房窗户,女子容光焕发,带着满足的神色。

        赵长蒙拉下了脸,沉声问:“她是谁?”

        陆九万以为他在责怪闲杂人等进来,连忙解释:“我们千户所新来的书吏。之前那个不是撂挑子去准备燕京乡试了么,就,新招了个。”

        “叫什么名?”

        陆九万不明白他为何会关心一个小小书吏,老实解答:“程心念。”

        赵长蒙露出了凝重的思索神情:“有点耳熟。”

        “额,就是两年前长兴教给河清伯准备的白月光替身,武康伯的亲戚。”陆九万想尽量回答得委婉些,可这事怎么说都挺令当事者难堪的。

        赵长蒙面无表情抬眼看她,终于对上了号:“杨骏的那位表妹?”

        合着白遮掩了!

        陆九万怏怏叹气:“对。人家现在想通了,您就别揪着从前那点事儿不放了吧?”

        赵长蒙沉默了一阵,脸色阴沉得像要滴水,直到程心念转过头来,露出正脸,他才突然道:“这么看,又不像了。”

        陆九万心中咯噔一跳。

        赵长蒙自言自语:“你知道她侧脸像谁么?”他转过头来,语气意味深长,“当年的庄妃。”

        “谁?!”陆九万猛然拔高了声音,尾音带着战栗,“如今晋地那位?”

        “对。”赵长蒙沉声解释,“她的侧脸,尤其是左脸,很像年轻时的庄妃。如果没有那道疤,稍微修饰下,从侧面看应当有个六七成相似。不过庄妃眉眼偏秾艳,她却过于清淡,甚至有几分小家子气,所以转正了脸,便不像了。”

        陆九万心脏突突直跳,之前一些无关紧要的疑点,在这一刻突兀地跳了出来,比如那枚疑似宫廷仿制品的红玛瑙宝塔挑心,比如陶盛凌的秘密别院,比如那些没有脸的仕女图。

        她梦呓般轻声问:“庄妃,是不是有枚红玛瑙宝塔挑心?”

        “这我哪知道!”赵长蒙笑道,转头看她神色不对,他沉吟了下,不确定地道,“庄妃年轻时确实喜欢色泽艳丽的物什,对各种宝石也极感兴趣。”

        “那她,是不是,也喜欢,茶梅?”陆九万有些吃力,“宫里,或者庄妃的私产里,有没有水榭,三面垂着水晶帘,周围有荷花和柳树。”

        赵长蒙脸色倏然变得很恐怖,他压低了声音:“你去过庄妃的宫室?不,不应该,那时候你才多大。”

        陆九万皱眉望着他。

        老赵连连摇头,背着手在值房里踱了一圈,才缓缓开口:“庄妃喜欢茶梅,宫室周围遍植此花。你说的那个水榭,就在她宫室外。”

        幽幽寒意笼罩了值房,陆九万几次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最后她能讲出来的是:“程心念说,陶盛凌的别院,曾经有这样一处水榭,可是我前几天去查看,没找到。倒是别院养了一群割掉舌头的仆役。”

        赵长蒙豁然扭头,几乎能听见自己脆弱的颈椎发出【创建和谐家园】的嘎嘎声,他抿紧了唇,眼神犀利无比。

        上下属面面相觑半晌,陆九万率先提问:“您说的才多大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个宫室,包括周围所有建筑,在庄妃去晋地后,拆了。”

        “拆了?”

        “对,全拆了,一件不留。陛下的意思。”赵长蒙声音干涩,“原址荒了一两年,后来还是皇后看不下去,让人改成了桃园和假山,省事又绚丽。”

        陆九万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感慨:“陛下是真的很讨厌庄妃母子啊!”

        “这话可不是你能讲的。”赵长蒙笑了下,“我很好奇,陶盛凌是什么时候见的那处宫室,还能仿造出类似的。”

        如此多的迹象铺陈开来,陶盛凌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对庄妃抱有难以宣之于口的感情。

        院子里,曹敏修终于带着程心念走了,临出门前,还自以为隐蔽地悄悄薅了枝月季。程心念似乎不同意,一直在小声跟他【创建和谐家园】。

        赵长蒙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缓缓道:“查查陶盛凌吧!需要的话,找刑科开驾帖。我很好奇,长兴教的人,怎么对此等隐秘之事,了解得那般清楚。”

        一直想要做的事情,终于得到了允准。陆九万却不太开心,甚而还有几分毛骨悚然。

      第115章 探查陶盛凌别院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这个时节山间早已有了凉意,只城中依旧炎热。官署内外回荡着嘶哑恼人的蝉鸣,疏木梢头叶子略微泛黄,估计再来一场秋雨就要落了。

        陆九万边思索案情,边慢慢往回走,路过竹园时手欠薅了片叶子,正要凑到唇边吹,突然记起这是在官署内,自己身为堂堂千户,多少还是要讲些体面的。

        她遗憾放下手,转而将竹叶撕成了竖条条。撕着撕着,她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再一想,哦豁,这不是白玉京焦虑发愁时常有的动作么!

        陆九万哭笑不得,该说夫妻相,像夫妻么,连小动作都潜移默化一样了。

        她扶额笑了阵,听见脚步声的程心念连忙抱着案卷跑出来请教事情,瞧见她笑,不由歪了歪头,眼中带着好奇。

        陆九万敛了笑意,示意她一起进值房,指着书案另一头让她坐下,慢慢誊抄,她则继续思考案情,时不时解释下自己写的神奇玩意。

        陶盛凌的白月光竟然是如今的庄太妃,这是陆九万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的。

        现在她望着勤勤恳恳誊抄案卷的程心念,心情十分复杂。

        这姑娘,像谁不好,像庄太妃,平白惹来了长兴教和陶盛凌。

        陆九万忽而想起了在城外野店,她跟唐惜福的对话。

        “我以前审过一桩案子。有个官员,在家打死了妻子。为了遮掩罪行,他用棉被捂住尸体,干扰仵作判断死亡时辰。而后故意跑酒肆跟人打了一架,让人记住他,得到了不在场证明。”

        “他要的是不在场证明!他或许还犯了更重的罪!”

        她由此又记起一直以来的疑惑:若陶盛凌与长兴教相识是在与程心念交往之后,明明上过白泽卫大堂,他清楚地知道长兴教乃邪教,为何还会去赴长兴教的约?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长兴教手中?

        如今看来,所谓的把柄,所谓更重的罪,约莫就是觊觎太妃。亵渎先帝的女人,他可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可是既然他知道这是段见不得光的感情,为何还敢挂出来那些仕女图呢?

        陆九万闭眼想了想,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他已经很小心了。

        那些仕女图只剩了背影,想来之前给程心念画的图都处理掉了吧?世上见过庄太妃的有几人呢,他们高高在上,又怎会留意程心念一介孤女。

        这是两拨本不会有交汇的群体。

        今天的发现,完完全全是意外。

        可是很多真相能大白于天下,都因着“意外”。

        “陆千户!”正沉思着,曹敏修敲门走了进来,将一份驾帖放在了她条案上,“逮捕陶盛凌的驾帖。”

        “陶盛凌?”正誊抄案卷的程心念笔尖猛地一划,在纸面上拖出长长墨迹。

        “抄你的,涉及到你会另行通知。”陆九万瞥她一眼,一指门,“先回你值房。”

        程心念慌乱地收拾好东西,低着头匆匆跑开了。

        曹敏修同情地望着她,有些懊悔:“哎,我该等等再禀告的。”

        “她在白泽卫,总要接触到这些,总不能事事迁就她吧?”陆九万有时候冷酷得不近人情,“等牵涉到她的时候,再让她回避也不迟。”

        曹敏修更同情程心念了,他讷讷请示:“那我去点人,咱们一会儿去陶盛凌别院还是主宅?”

        “你带人去别院,我带人去主宅。”陆九万想起她答应过仆役小七会救他们,连忙交代,“仆役里有个叫小七的,你悄悄带回来,别惊动他人。”

        陶盛凌一旦意识到自己露馅,怕是会杀人灭口,瞧他对待别院下人的手段,便知这是个视人命如草芥之人。

        陆九万带人出门时,程心念站在门口欲言又止,最终一个字都没有问,没有说。时移世易,她早知“分寸”二字。

        陆九万带人直奔陶盛凌在安富坊的主宅,拍开门后,一众白泽卫哗啦闯了进去。唬得管事想拦,陆九万直接把驾帖在他眼前晃了晃:“看清楚,你家伯爷犯了重罪,谁敢阻拦,当胁从论处。”

        管事呼吸一滞,当场乱了方寸。

        本在后院作画的陶盛凌匆匆赶了过来,质问:“陆千户,陶某好歹是个伯爷,敢问是犯了何罪,竟惹得白泽卫亲自登门?”

        陆九万笑了下,微微靠近了他,压低了声音:“陶伯爷,我们在抓陶潜啊!”

        陶潜,便是长兴教留在城外野店的名字。

        陶盛凌呼吸微微凝滞,眼神有些飘忽。

        陆九万看他明白了,便示意下属看好他,自顾自往里行去。

        河清伯宅第布置得非常具有文人气息,虽说得赐百余年,不如时下流行的园林那般精致新颖,却带着厚重的时代痕迹。宅第内多用柳叶格做窗,窗子留一两处方眼,其余皆是疏棂。

        陶盛凌是个会享受的,除了北方常见的地炉、暖炕,还打造了各式各样的床,比如螺钿床和大理石床,书房里则摆了张不用寸木的藤床。

        反正陆九万越搜查越酸,她有时候就理解不了这帮富贵嫌犯,明明都那么有钱了,折腾个啥啊,你好我好大家好,你美美过日子,别给我们造活,不好么?

        夏虫不可语冰,天天惦记吃喝住的俗人,跟思虑过重的文雅人,多少有那么点壁垒。

        陶盛凌居住的正房确实种了许多茶梅,不过眼下早过了花期,只剩下一片长势甚好的树。

        卧房没甚出奇的,跟寻常士大夫喜好差不多,玳瑁屏风床配青竹纱帐,窗下搁了张醉翁椅。

        香炉中熏香尚未燃尽,清雅浓郁,连带得衣物都沾上了香气。

        陆九万在他房中转了圈,实在没瞧出问题,只在枕下寻到了一方绣帕。

        一尺见方的白绸帕子,右下角绣了一枝红艳艳的茶梅,以及一首诗:

        小院犹寒未暖时,海红花发昼迟迟。

        半深半浅东风里,好似徐熙带雪枝。

        陆九万捧着绣帕,陷入沉思,文人常寄意于物,陶盛凌藏的究竟是帕子,还是帕子代表的人?

        她收起帕子,又转去了书房。

        相比赵长蒙那伪装出的士大夫书房,陶盛凌此处明显带着主人常待的痕迹。

        书房正中蹲了个青花瓷的大缸,内有荷叶和火鱼数条,花梨木的书桌上还放了新近时兴的蜀扇,显然主人经常过来。

        陆九万就说,大热天的,老赵在自个儿书房放个茶炉子,不热么?明显是伪装风雅嘛!

        陶盛凌很小心,在主宅几乎没放任何跟庄妃,跟长兴教有关的重要物品。不过陆九万还是在火盆里发现了烧成灰的纸张,看残余边角大约是信件。

        她小心转了下火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第116章 火烧小楼

        外城金鱼池,陶盛凌别院,迎来了踹门突袭的白泽卫。

        数日过去,这院子依然冷清得缺乏人气,只是原本闷头干活的仆役起先怔愣,待反应过来是官府来解救他们的人后,立刻爆发出了“嗷嗷”的欢呼。

        小七高高兴兴凑过来,大着胆子扯住了曹敏修的袖子,拽着他往小楼方向走,顺带比比划划套话,试图问出报案人。

        曹敏修看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弯腰小声笑道:“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大姐姐让我们来的,一会儿你跟我走,给你记一功。咱们谁都不告诉。”

        小七兴奋地连连点头,脚步更快了几分。

        无人注意的是,一名蓝衣护卫矮身钻进树丛,悄然消失了。

        半刻钟后,小楼方向起了浓烟,赤红的火焰直冲苍穹,整座建筑摇摇欲倒,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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