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LZ完结热文】不窃白玉京陆九万-第50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嗨,没去成。”曹敏修一摊手,“您光说北直隶,北直隶大了去了。我想着先找人问问具体地址吧,结果到了他原先租的院子,同院的人说这人死了,他婆娘这几日正给他收拾东西呢!”

        “他婆娘?”

        “姓王,之前一直在北直隶老家带孩子。”曹敏修解释,“那女人胆子不小,还跟我打听谋杀该去哪里告。”

        “谋杀?”陆九万纳闷,“陈大有到底怎么死的?”

        “王氏带了一只酒瓶进京,特别笃定地跟我说,陈大有就是喝了里头的毒酒死的。”曹敏修将手里的青瓷酒瓶递给她,“陈大有好酒,平常就喝得挺凶,所以最初人死,王氏也只是骂他喝酒喝的,顺手把酒瓶酒壶啥的都给扔了。结果他家的狗贪嘴,喝了这瓶里的剩酒,第二天就不行了。王氏觉得不对劲,便拿着酒瓶去问了大夫。大夫说这是药酒,治跌打损伤好使,不是喝的。”

        “他全喝了?”陆九万觉得很神奇,“没觉出不对?”

        “据说味道不错。”曹敏修耸了耸肩,“王氏说陈大有神神秘秘,炫耀是贵人送他的好酒,舍不得给别人喝。”

        陆九万无言以对,可能对于酒鬼来说,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们对酒的馋劲儿。

        “我特意找咱白泽卫的医士看了,他从瓶子里倒出点药渣,说看着像锦地罗。医书中大多记载无毒,可以往有误食死人的。”曹敏修叹气,“您说这,到底是误服,还是谋杀,真不好说。”

        把外敷药酒给人内服,无人证物证的话,纵使告到官府,只要给酒的人咬死不认误导,也只能判陈大有自己嘴馋。

        这可比纯粹的毒药隐蔽,杀了人都能让死者家属自认倒霉。

        再加上……

        陆九万沉吟了下,大部分百姓不乐意见官,更何况是从北直隶跑到京师讨公道,送酒的人约莫是摸准了这个心理,只是没想到王氏是个胆大心细的,这才暴露了出来,不然还真让对方避了过去。

      第104章 松口

        陆九万转着酒瓶若有所思,琢磨了下,决定从药酒下手:“治跌打损伤的药酒,我爹会泡,他一般放些三七、红花之类的。锦地罗,没听说过。”

        “是南方的药草。”曹敏修问得很全,“医士说一般生长在云贵、四川、广东等地。”

        “广东?”陆九万仰天想了下,她记得冯仙平就是广东人。

        她吩咐曹敏修去查冯仙平的财务情况,而后拎着酒瓶回了临时审讯室,将其放在马顺面前,问:“见过这个么?”

        马顺哭得正凶,闻言泪眼朦胧瞧了又瞧,点头:“里头是药酒么?冯大使每年春夏都给大家送,说是抹了腿不疼。瓶子跟这个很像,但我不确定是不是。”

        陆九万想了下,便明白了。南方梅雨时节潮湿不见阳光,人容易关节疼,可不得靠药酒解决。她转着瓶子问:“冯仙平送人时,会特地交代只能外敷么?”

        “会啊!”马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外敷药和内服药怎么能一样!弄不好会死人的!”

        “里头有什么药材?”

        “这就不知道了。”马顺摇摇头,“这是人家的独门秘方。不过咱北方雨少,冬天有炕,很少用得着,我都拿着当跌打损伤药使。”

        说着,他紧张起来:“一瓶药酒而已,不算贿赂吧?”

        “这酒,贵么?”陆九万不答反问,“他都给谁送过?”

        “那可多了去了!冯大使自己配的,他每年都买了药材泡上几大坛子,到处给人送。像我们这些熟人,不用太讲究,他就用普通青瓷瓶装;给上司给贵人送,他就用细腻点的白瓷瓶装。”马顺拼命回想,“任延熹那小子手里存货最多。他上蹿下跳,经常受伤嘛,每年都要讨好几瓶。”

        “哦?”陆九万心思一动,“这瓶子,是冯大使特地定的?”

        “对。”马顺点点头,“青瓷瓶上面是莲花纹,白瓷瓶上面是梅花纹,反正相熟的看见瓶就知道是他送的。”

        “青白瓶里的药一样么?”

        “这咱哪知道啊!”马顺为难地道,“我用着都差不多。手头拮据,又得打点的时候,我从冯大使那里买过几瓶白瓷瓶的,价钱是青瓷瓶的三倍。”

        想了想,他忽然“啊”了声:“我想起来了!梁庆北那个穷酸书生倒是私底下抱怨过,说白瓷瓶的治伤立竿见影,还说冯大使送我们青瓷瓶的是瞧不起大家。嘿,白得的东西,哪那么多挑剔!人家一个不送,你也说不着什么,对吧?”

        陆九万脸上浮起一言难尽的神色,合着梁庆北跟谁都合不来,对冯仙平仅是相对观感较好。

        马顺看她并不凶恶,胆子大了些,小心地打听:“是,冯大使卷进来了么?”

        陆九万没吱声。

        马顺憋了半晌,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替他说话:“冯大使这人,挺讲道义的,不像是偷鸡摸狗之辈,跟我们这类人不一样。我们,嗨,说难听点,没根的人,还讲究啥呀!他们读书人不一样,读书人守规矩。”

        陆九万看出来了,王浩恩麾下的人,多数有俩特点,一是对钱格外看重,二是特别仗义,容易心软。

        比如冯仙平,明显【创建和谐家园】来源不明,马顺一个擅长管账的,居然坚定认为他是个好人,除了选择性眼瞎,约莫没别的解释。

        陆九万不得不提醒他:“冯大使出手就是四百两,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太对?”

        “没啊,这有什么,他……”马顺强行解释,“没准儿人家族里有钱呢?再说他们文人都有个润笔费,应当不会缺钱吧?”

        显然,马公公搞多了灰色收入,对于正常收入应该是什么样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了。

        陆九万放弃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收回青瓷瓶,语气平静地通知他:“你那好同乡,陈大有,回家没多久就去世了。对此,你有什么线索么?”

        简陋的审讯室骤然静了下来,马顺愕然望着她,眸中带着难以置信。良久,他语无伦次地确认:“是,是哪个陈大有?重名?不是,他在北直隶死了,京师怎么会知道?”他仿佛找到了原因,斩钉截铁地下结论,“你诈我!不是陆千户,您不能为了审案,就诅咒人死啊!他年纪轻轻的……”

        “他娘子姓王。”陆九万打断有些疯癫的他。

        喋喋不休戛然而止,马顺直勾勾盯着她,嘴唇一张一合,好半晌,他才低下头去,一滴水珠落在了手背上,晶莹剔透,带着温热。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哪怕是因理念不合掰了,对于熟人离世还是会伤心难过。

        “他,怎么死的?”马顺还抱着丁点期盼,“是病死的,还是,喝酒喝死的?”

        “是中毒。”

        马顺沉默了会儿,吸了吸鼻子,小声交代:“我,我跟他小时候一起要过饭,后来,我入宫,他被人收养,就,没了联系。”

        陆九万知道,陈大有的死,终于破开了马顺的心防。

        “一开始我俩合作的时候,处理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就是那种有破损的,宫里贵人不稀罕用的,只要给别人塞点好处,便能糊弄过去,没人追究的。后来,后来他胃口越来越大,有天跟我说,想搞笔大的,还说别人谁谁谁,进宫比我晚,送出来的东西值钱多了,人家早发财买宅子了。

        “最初我不敢,但他跟我说,会帮我在老家族里收养个孩子,挂在我名下,让我百年后有人祭拜。我心动了,想着得给孩子留点财产,就大着胆子送出去一个黄玉如意……真就那一个值钱的!谁知道,谁知道就被人逮住了呢?”

        马顺语声哽咽,抹了抹泪,接着道,“再回来吧,我不敢了,想收手,陈大有不乐意,借钱的时候不情不愿的。我早该察觉到不对的,前段时日我俩吵了一架,我还上钱后,谁都不理谁了。”

        陆九万皱了皱眉,马顺和张大亨勾勒出的陈大有胆大心细,为了钱财不择手段,并且对人对情有点淡漠。这种人如无意外,一般会过得比较舒服。

        她想了想,问:“你俩提过通明石或波斯贡物么?”

        “没有。”

        陆九万回忆着张大亨的口供,觉得不对劲。

        “他那老乡,一开始似乎不想接他这活儿……人家老乡拒绝了几次,陈大有不甘心,愁得喝了好几顿酒。后来不知怎么搞的,他老乡又同意了。”

        她忍不住问:“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马顺这回没犹豫,肯定地答:“六月中下旬,具体日子记不得了。”

        时间上很接近,但陆九万觉得陈大有那位“老乡”,十有【创建和谐家园】不是马顺。

      第105章 转移

        马顺起身离开的时候,望着陆九万迟疑地问:“陆千户,咱们是不是见过?”

        哦豁,看来是对夜审一事有印象。

        陆九万微微一笑,给了个自己体会的眼神,便让人带他暂时去小厅坐着,而后翻翻卷宗,让人传了相对没心眼的任延熹过来。

        任延熹忘性大,不记仇,那夜的惊骇一过,照旧活蹦乱跳到处玩。

        陆九万把青瓷酒瓶往他面前一墩,开门见山:“见过这只瓷瓶么?”

        “见过啊!”任延熹颇觉莫名其妙,“冯大使装药酒的瓶子嘛!我家有好多呢!”

        行,真配合。

        “你从冯大使那里一共拿了多少瓶?”

        “这我哪记得!”任延熹哭笑不得,“他那个白瓶的药酒特好用,勋贵家武将多嘛,容易受伤,所以我没少问他买了。”

        “那青瓷瓶的呢?”

        “嗨,这种药效一般,伤好得慢,明明有好的,我遭那罪干啥!”任延熹答得理所当然,“我就一开始的时候收了,后来都拿去送我家老管事了。老人家老寒腿嘛,没事拿着搓搓,挺舒服。”

        陆九万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什么叫出身差异。

        “你认识陈大有么?”

        “那是谁?”任延熹满脸都写着“糊涂”二字。

        陆九万提示他:“是一个鬼市的贩子,跟马顺是同乡。”

        “哦,他啊!”任延熹兴趣缺缺,“这人挺,不地道的,见过几次,没说过话。”

        “哦?”陆九万来了精神,“为何这么说?”

        任延熹想了想,先从最直接的地方说:“我之前借了马公公一笔钱嘛,后来才知道,马公公当时也穷得叮当响,钱是他老乡的。前几个月吧,那人来西安门找过几次马公公,每次两人都不欢而散。我寻思着可能是钱的事儿,我就赶紧凑了凑手头的钱,为此还卖了一名舞姬,能还的部分先还上,免得马公公难做。”

        要不就说欠钱的是大爷,明明是任延熹欠债,最后他还不喜欢催债的。

        “其实最主要的是吧,我有次看见他跟冯大使在一起喝酒。”任延熹解释,“就在一家酒肆里,哎哟,他对冯大使那个谄媚哦!啧啧,我隐约还听见他贬损马公公,呸,这样的老乡谁敢要!”

        陆九万一愣,连忙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俩喝酒么?”任延熹仰头想了想,不确定地道,“大概是四五月吧?”

        四五月,这正好是马顺拒绝继续盗卖宫中藏品,跟陈大有闹得不愉快的时候。如果这时候冯仙平趁虚而入,与陈大有达成了合作,那么他那巨额现银来源便清楚了——冯仙平接替了马顺。

        而马顺跟陈大有最后一次见面是六月中下旬,为的是还清欠债。

        也就是说,马顺从冯仙平那里借的四百两,很可能是冯仙平与陈大有合作所得。

        陆九万啼笑皆非,这四百两银子,兜兜转转,真个神奇。

        曹敏修还在查冯仙平的财产,陆九万照例把任延熹请进小厅独坐后,传了梁庆北进来。

        梁庆北穿着半新不旧的官袍,长年耷拉着脸,好似每个人都欠了他银子,生就一副愤懑不平的气质。这样的人在官场不太讨喜,当御史可能人尽其用,进户部就有点格格不入。

        他平静地坐下,冲陆九万微微点头,眉宇间是对狗特务的敌意。

        陆九万见多了这类文人,并未往心里去,甚和气地招呼:“找你来只是了解些情况。你知道陈大有此人么?”

        梁庆北瞳孔微微扩大,而后迅速低下头去,半晌轻轻嗯了声。

        “能,说说他么?”

        “没什么好说的,就一贩子而已。”梁庆北语气中充斥着居高临下,“我等读书人,怎会与他为伍?”

        “不是,我不是说你跟他有联系,我是说,你了解他么?见过他么?”陆九万有种感觉,跟梁庆北说话,可能会很累。

        梁庆北皱了皱眉,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不屑:“见过,以前缠着马顺,后来巴结冯大使,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九万真有点同情马顺了,合着除了他自个儿不知道,其余人全知道陈大有攀上了冯仙平。

        “那,你最后一次见陈大有,是什么时候?”

        陆九万话音未落,梁庆北便嗤笑着开口,语气有几分激动:“自古士农工商,我堂堂二甲进士,户部官员,为何要留意他?”

        陆九万撑着额头,果然,这人完全活在自己世界里,清高得不得了。

        她忍下心头烦躁,换了个说法:“他人死了,我们需要调查……”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