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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完结热文】不窃白玉京陆九万》-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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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陆九万先后给程心念找了绣楼绣花,书院抄书的活儿,都由于各种意外没让兄妹俩满意。

        几次之后,陆九万慢慢想通了,人家姑娘想要的哪里是安身立命的活计,分明是能靠得住的男人。

        院里的对话还在继续,陆九万实在不想听下去了,抢步上前拍开了门,微笑:“无意打扰二位,不过白泽卫有桩案子需要杨公子配合一下。”

        小院里一时间陷入难言的寂静,俄而杨骏率先反应过来,将程心念严严实实挡在了身后,昔年意气风发的男子低声下气恳求:“陆姑娘,从前是杨某负你良多,我二人也得了教训,能不能,高抬贵手?”

        程心念呼吸弱不可闻,她颤巍巍摸上自己脸上的伤疤,喃喃:“自毁容貌还不够么?我以后不治了,行不行?”

        陆九万皱了皱眉,一把推开挡路的杨骏,伸手捏着程心念的下颌查看那道疤:“你这伤虽重,若是好生治的话,当不至如此。武康伯府没管你么?”

        布裙荆钗的女子低垂着脑袋,半边脸掩在阴影里,看上去静好素雅,当是个美人儿。然而,待陆九万强行抬起她的头来,将全脸展露在天光下时,左脸颊上一条蜈蚣似的疤痕显眼极了,衬得整张脸像是抽碎又修补的瓷器。

        陆九万记得这道疤,是程心念自己划的。如果没记错,她当时曾给过这姑娘金疮药,还是白泽卫特制的。不过如今看来,伤得太重,到底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记。

        杨骏突兀地插入两人之间,重新遮住程心念,“陆千户,我跟你们走,这件事跟舍妹没关系!”

        程心念茫然地看看表哥,又望望面色冷肃的白泽卫,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你,你做了什么?”

        陆九万笑了笑,收回了手。这个男人,在她与表妹之间,选择的永远是后者。这令她一度怀疑女子太强了是否不太好,直到她处理一桩家暴案时才惊觉,在爱情中丧失自我,不断怀疑,远比“他不够爱我”更可怕。

        燕京天亮了,炽烈天光照耀着大街小巷,一切难堪终会陈列人前。

        只是需要时机。

      第7章 替身

        “药是我下的,可我确实不知道有毒。”

        白泽卫审讯室里,杨骏低着头交代,“长兴教不肯放过念念,他们要我拉白小公爷入教,说好不会伤人。我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使白家仅剩老弱妇孺,恩眷仍在,对上长兴教……”

        “驱狼逐虎?”陆九万歪了歪头,不解,“你凭什么认为一个赫赫有名的纨绔废物,能对付得了长兴教?”

        长兴教是十多年前兴起的邪教,一经冒头,便以烈火燎原之势烧了半个北方。他们宣扬“苍天倾覆,我主慈悲”,在富贵阶层流传挺广。用赵长蒙的话总结就是,富贵人靠长兴教彰显善心,长兴教靠富贵人敛财揽权,互相成全罢了。三年前,长兴教不知打哪儿借到了东风,长驱直入吹进了京畿,往来于勋贵宗室之间,蹦跶了约莫一年,让白泽卫一锅端,颓废了下去。

        陆九万是真没想到,曾经让她灭得苟延残喘的邪教这么快就缓了过来。

        “总比我强吧?”杨骏自嘲地笑了下,带着认命的消沉,“我知道表妹当初不无辜,我知道有些东西沾了,就是一辈子难以逃离,可她还年轻,程家只剩她一个了,我不能看她再次泥足深陷。”

        书生抬起头来,定定望着案后的女子:“陆千户,即便她曾经错过,可她已经付出了毁容的代价,这两年也是深居简出,难道还不足以偿还欠债么?”

        陆九万默然不语,旧事透过泛黄卷宗重新展现在人前。

        程心念那点事儿,简单来说,就是我把你当奔头,你却把我当替身,牵线人还想算计我,那【创建和谐家园】脆掀了棋盘,大家都别玩了。

        详细点来说,便有些复杂。

        程心念父母双亡,豆蔻年华就跟着杨骏母子生活,与杨骏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但,武康伯为了跟太子攀上关系,不惜将庶子塞进陆九万的相亲名单里,只因为陆九万之父是太子的骑射师父。杨骏此人现实又矫情,对表妹更多的是怜惜。

        程心念越长大身份越尴尬,终于在陆九万出现后,问题摆到了明面上。程心念几次尝试拆散杨陆二人,最后却死心于陆九万的告诫,“即使走了陆九万,还会有张九万王九万,你真打算把心血耗在一桩无望的事情上?”

        心情低落的她独自去了寺庙求神拜佛,祈祷能有段好姻缘。风吹开幂篱,庵中老尼看到了她的脸,以卜算的套路,指引她去参加一场宴会,程心念在那里见到了她的良人——河清伯陶盛凌。

        陶盛凌对她一见倾心,堪称穷追猛打,很快,程心念沦陷了,以为自个儿否极泰来。

        然而很快,事实就告诉她,有时候,老天喜欢推一把站在悬崖上的人——程心念牵涉进了长兴教作乱之案。

        程心念侧脸像极了陶盛凌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简直是上天帮长兴教造的河清伯府敲门砖。

        长兴教帮程心念搭上了陶盛凌,而后打算用“陶程氏”结交勋贵女眷,拓展信徒。

        这是一步非常成功的棋,如果不是长兴教玩得太过,弄死了太子妃腹中胎儿,引来赵长蒙的忌惮,最后由陆九万冲锋陷阵,将他们在燕京的据点连根拔起——想来引长兴教进京之人早已得偿所愿。

        就在程心念欢欢喜喜准备嫁入河清伯府时,唐惜福将她押进了白泽卫官署,随后她见到了因拒捕被打断手腕的杨骏,以及一脸冷漠的陶盛凌。

        陆九万至今都能背出那日令人难堪的对话。

        “陶伯爷,程姑娘信奉长兴教之事,您可知晓?”

        “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罢了,尚未过门,与陶某何干?”

        男子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带着漫不经心的轻笑。陆九万立即明白,程心念让人给坑了,长兴教和陶盛凌没一个把她当人待的。

        而程心念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意料。陆九万原以为她会羞愤欲死,会像从前那般扑进杨骏怀中哀哀哭泣,柔弱得仿佛禁不住风雨的菟丝花。

        可是这姑娘当时跪在大堂青石板上,仰头望着漠然微笑的良人,眼中含着泪,短促地笑了下:“你拿我当替身?陶伯爷,纵使我卑微无福,却也是父母堂堂正正生下来的。你若提前交代,便罢了,那是我不知死活硬往里撞;可你说了么?你们谁都没告诉我。”

        “你处心积虑与我巧遇,图的不就是河清伯夫人的位子?”

        程心念的回答是,猝然拔下簪子,在左脸颊上狠狠划了一道。鲜血滚滚流下,她自言自语:“这样就不像了。”

        因着她这一举动,陆九万愿意相信她是被蒙蔽的受害者,而非长兴教的忠实信徒。

        武康伯出于颜面,保下了程心念,却从此再没准她进过门。倒是受到牵累的杨骏,一直没有放弃她,总想着治好她的脸。

        烛光摇曳,映得审讯室墙壁人影狰狞。陆九万屈指敲打着条案,突兀地问道:“你俩没成亲么?”

        杨骏愕然抬头,俄而笑了下:“陆千户误会了,我与她,确实是兄妹之情。”

        “可她对你……”

        “人在困境,难免想依靠些什么,那并非‘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杨骏神情温和宽容,“我对她,更多的是责任。若不是我当年屡屡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只想治好她的脸,然后给她找个依靠,送她出京,助她远离是是非非。”

        陆九万竟生出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感觉。

        原来所有人事都在变动,两年前她绝对想不到二人会坐下来,平静地讨论程心念。

        灯烛哔剥作响,惊醒了沉思的人。陆九万扭头吩咐书吏:“刚刚那段……”

        “走神了,没记。”书吏懂事地接话。

        陆九万满意地点点头,拐回正题:“长兴教有程心念的把柄?”

        “是。”杨骏点点头,“长兴教说,如果我不帮他们做事,他们便将念念与河清伯交往的细节宣扬出去,那样姑娘家的名声全毁了。我没法跟九泉之下的姨母交代。”

        “你做了什么?”

        “长兴教有种让人神志不清的药,给白小公爷服了后,我在他耳边反复念【创建和谐家园】。”

        熟悉的汤,熟悉的药,熟悉的神奇操作往她眼前蹦。

        陆九万神情一言难尽:“他们威胁你,你不会报官么?出首邪教,人人有责。”

        杨骏一时怔愣,好半晌,才梦呓般喃喃:“我没想到……我以为白泽卫不会……”

        陆九万翻了个白眼,白泽卫乃洪水猛兽的的说法到底是有多深入人心?

        “你们怎么联络?”

        “他们不定期在念念住处附近等我。”

        陆九万心中一动,没有告知杨骏据点,说明长兴教并不信任他;而长兴教主动跟杨骏联系,说明前者一直观察后者,换句话说,双方相距不远。

        她记下这点,追问:“你给白玉京念了什么?”

        “《通明真经》。”

        陆九万陡然来了精神,立即差人寻来了经书。待她看到开篇第一句话,一直悬着的心平安坠回胸腔:

        “通天地造化,明古今兴衰,方传承不绝,万物不灭。”

        通、明、兴衰。

        白玉京梦到护国公府因通明石而衰败。

        唯一的问题是,长兴教偷窃通明石,为何会找上白玉京?

      第8章 画皮

        “死太监瞧不起人!”

        已至午后,明晃晃的阳光照得人眼花,白泽卫官署人人脚步匆匆。唐惜福一边咕嘟嘟灌水,一边追着陆九万进了值房,艰难腾出嘴来介绍情况,“本任管理内库的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浩恩,咱老对头了。他不愿见我,派了个叫王文和的小内侍带我去的。你知道内库那边管理有多混乱不,司礼监用二指宽的纸条就能从里头调出上万两银子。”

        司礼监乃是宫内权力最大的宦官机构,他们掌控内库陆九万不惊奇,惊奇的是对方居然如此豪横。

        她失声质问:“不盖章?”

        “不啊!”唐惜福摊手,“这事能捅出来,还是因为阉竖拿着张条子找户部调十万两银子,委实把人给气着了,当庭炮轰司礼监,阉竖说是旧例。就这种管理,你指望他们能保存好通明石?这不扯淡么!就算他们没贪墨的心思,也未必不会出事。”

        月月兜里精光,至今买不起房的陆千户沉默了,良久才小声喟叹:“我好嫉妒啊!上万两哎……你说要是咱们找个小内侍递条子,能不能调出银子?”

        唐惜福不得不佩服顶头上司抓重点的能力。

        “两个问题。”唐惜福费了牛鼻子劲儿,才从陪千户畅享一夜暴富上扯回思绪,“第一,王文和告诉我,贡物按规定得从长安右门进,也就是皇城正南,抵达内库差不多要穿过半个皇城。不过我发现,内库距离西安门非常近,所以如果把守不严的话,是很容易转移宝物的。”

        唐秃子翻出皇城图纸,用手指丈量给她看:“第二,前几天宫里死了个太监,恰巧出殡队伍该走的北安门着了把火,陛下觉得不吉利,临时改棺椁从西安门出。”

        陆九万及时领悟到了下属的意思:“你是说……通明石可能藏在棺椁里,出了宫?”

        这可就麻烦了。在宫里还好,左右肥水不流外人田;但若到了宫外,那便是滴水入海,范围大了去了。

        “据我所知,西安门直通西苑,里头除了花花草草,就属库房最值得贼惦记,基本没贵人居住。”唐惜福对着图纸指指点点,“守门官向来是宽进严出。”

        皇帝特许的棺椁,是盗贼最佳盗运工具。把通明石伪装成珠宝,塞进陪葬品里,堪称神不知鬼不觉。

        可还是那个问题,这关护国公府什么事儿?!

        “啊,这个,我还真知道。”唐惜福狼吞虎咽塞着陆九万条案上的点心,含糊不清地道,“金吾卫常驻皇城,负责守卫巡警,这你知道的,他家指挥使宋联东原先在护国公麾下干。六七年前吧,宋联东因公负伤,不适合再上战场,护国公特地求了陛下,想在京里给他找个活儿干。碰巧金吾卫有位子,陛下大笔一挥把人安【创建和谐家园】去了。”

        “六七年前。”陆九万低声喃喃,“白玉京的父兄就是在六年前战死榆林的。”

        一提这个,唐惜福登时来了精神:“听说当时距离最近的晋王不肯发兵相救?”

        “嗯,有这个说法。”陆九万尽量客观地分析,“也有人说白家根本没向晋王求援,还有人说是陛下忌惮他们,来了个一石二鸟。”她顶着属下愈发惊悚的目光,声音沉了下去,“反正晋王两万人的护卫,事后让皇帝削得还剩千人。”

        唐惜福突然没了吃东西的欲望,慢慢问:“都说白家人未卜先知,从资助太祖打天下开始,基本没站错过队。他们,榆林之战的时候,没,没算一下么?”

        “哪有人能永远幸运啊!”陆九万叹了口气,“护国公选择了当今陛下,就要承受晋王的记恨,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得兼。”

        清风顺着窗缝飒飒吹进来,吹散了陆九万的愁绪,她目光落在啃得跟遭了劫似的点心上,带着强烈的谴责。

        唐惜福醒过神来,奋力往怀里搂点心盘子,嘟囔:“再给你买,小气吧啦!”

        “买不到。”陆九万幽幽盯着他,“太子妃亲手做的。”

        “嘎?”唐惜福一口不慎,直接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慌忙恭恭敬敬将点心捧回原位,双手合十拜了拜,姿态僵硬地下定论,“所以如果长兴教想盗取通明石的话,白小公爷没准儿真能起到作用。”

        “可是目的呢?”自从了解通明石意义大过作用,陆九万看谁都像谋朝篡位的危险分子,“总不会真觉得他们那个小破教能成气候吧?”

        “诶,头儿你有事瞒着我!”唐秃子敏锐意识到自己搜集到的信息不全,至少他不知道一块破石头珍贵在何处。

        陆九万没理他,自顾自思索起白玉京的梦。乍一看,白玉京越洗越白,无辜得仿佛淤泥中生出清莲,他甚至主动交代案情,有功于白泽卫,简直成了勋贵子弟的典范。

        可是,真的是指引正确方向,而不是误导或试探么?

        草未动,蛇先惊,游蛇窜行自救。但反过来,谁说先惊起来的不能是白泽卫呢?换句话说,白玉京到底是热心破案的受害者,还是处心积虑搅混水的推手,这是个值得深思的好问题。

        陆九万突然迷茫了,她看不清白玉京的目的和立场,隐隐觉得这个人有点危险。

        “头儿,照杨骏这么说,他没想跟长兴教合作啊!”唐惜福翻着审讯记录,分析,“双方互相利用,不,互坑罢了。你看,白小公爷确实跟咱们交代了许多事情,没准儿就是杨骏的暗示呢?你说他这属于胁从还是……不是,你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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