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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完结热文】不窃白玉京陆九万-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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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厨假作未闻,踩着碎步噌蹭赶过来,殷勤放下小碗酱料,介绍:“我自个儿调的茱萸油和芥辣,有点辣,您掂量着加。我再去给您切点小咸菜。”

        陆九万舀了勺红通通的茱萸油,凑到鼻端嗅了下,鲜香麻辣,混合了炒熟的芝麻香。

        白玉京坐下来挑挑拣拣,将芫荽拨到一边,艰难扒出黄瓜丝和葱丝,一脸的沙里淘金模样。胖厨戏弄够了,终于端着他那份配菜姗姗来迟,嘟囔道:“打小就挑食,难伺候!”

        陆九万端起汤碗,喝了口面汤,好笑道,“你不吃芫荽啊?”

        “是啊!”白玉京叹息,“有股臭鳖虫的气味。”

        “还不吃羊肉,不吃生海鲜,不吃臭豆腐,不吃大蒜,总之,气味冲的东西他都不碰。”胖厨一面磕着南瓜子,一面告状,“您给带带,我是伺候不了他。”

        白玉京转头怒瞪他,示意他赶紧滚蛋。

        陆九万夹着面条,一脸的一言难尽,顿了顿,甚诚恳地要求:“我也不吃生海鲜和臭豆腐。但是我爱吃羊肉,咱晚上吃葱爆羊肉行不?”

        白玉京露出了牙疼表情。

        陆九万哈哈大笑,安抚他:“逗你玩的,我在外头吃,不熏你。”

        白玉京松了口气,别别扭扭地道:“那个,孜然羊肉我还是能闻的。”

        就这么会儿功夫,白公爷想法已经发散到了以后一个屋檐下生活,该怎么包容对方的爱好了。他心说护国公府足够大,两个人完全可以分开吃,这样自己不会被羊膻味熏到,陆九万又能吃到自己想吃的。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双方感情……等等,自己为啥要想这个!

        如今两人住在一起是权宜之计!

        白玉京满脸遭雷劈的恍惚,食不知味地嚼了半天,猛不丁问:“你介意跟夫君各吃各的么?”

        话音落下,白玉京想掐死自己。

        陆九万莫名其妙望他一眼,想了想,实话实说:“偶尔一两次不介意。毕竟白泽卫差事忙,不回家吃饭是常有的。”

        白玉京嘴巴快过脑子,一句话遛了出来:“没关系,我可以给你送饭。”

        陆九万筷子停住了,两人面面相觑半晌,白玉京把自己缩成个球,恨不得卷吧卷吧塞进碗里,拿面将自己遮上。

        拐角处,胖厨悄悄扼腕叹息,多好的机会,多好的一句话,怎么偏生摊上了个怂主人。

        一直到饭后,白玉京都保持着食不言的优良传统,静默得就差头顶长草了。

        陆九万看不过眼,屈指敲了敲石桌,问他:“让你查的线索呢?”

        “啊?哦!我去拿。”白玉京仿佛找到了喘息契机,以堪称落荒而逃的架势冲回了房间。

        庭院彻底安静下来,唯有微风吹拂葡萄架的沙沙声。陆九万撑住额头,觉得白公爷胆子不是一般的肥,调戏姑娘都调戏到白泽卫头上来了。

        白玉京进屋后先是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而后捧起凉水洗把脸,方慢慢冷静下来,小声喃喃:“白玉京啊白玉京,你自个儿麻烦一大堆,有什么底气追人家。追来作甚,指望人家帮你解决麻烦么?太自私了。”

        他垂目望着自己无一丝老茧的手,苦笑了下,标准的手无缚鸡之力,太无能了。

        白玉京收拾好了记录,近乎平静地坐回石桌旁,一本正经叙述:“内库原本是户部和宦官共同管理的。户部直接负责人是正五品大使一人,从五品副使二人。宦官那边人手就多了,除掌印太监外,还有近侍、佥书十余员,掌司、写字数十人。”

        “那么多?”

        “对,所以我觉得户部就应个景,真正出问题的,大概还是宦官那边。”白玉京将资料摊开,给她看,“宦官这边,大部分手脚不干净,或多或少都贪了些东西,且他们对处理库藏颇有心得,一代代都总结出了完整的经验。”

        陆九万粗粗浏览了遍,发现这批宦官简直是贪得无厌,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就没有他们不敢偷的。

        “我怀疑这个人。”白玉京指着一个名字解释,“掌司马顺,他最贪了,权力也大,平常颐指气使,连户部的大使冯仙平都得退避三舍。”

        陆九万低头看马顺的履历,穷苦人家出身,原先给王浩恩跑腿,擅长记账。王浩恩掌司礼监后,鸡犬升天,一批旧人都跟着喝到了汤水。

        “擅长记账?”陆九万点了点这条,歪头看他,“会做假账?”

        “对。”白玉京点点头,“艺高人胆大,搬空内库,账目都能平好。”

        “王浩恩敢用他?”陆九万露出了牙疼神情,真心觉得死太监没点识人之明。

        “人家会哭哇!”白玉京无奈,“前两年因为盗卖黄玉如意,让人给告发了,王浩恩给压了下去,将他罚去刷恭桶。不知怎的,这人又讨好了王浩恩,今年又回来了。”

        陆九万点点头,评价:“记吃不记打。”然后又指着冯仙平问,“他呢,资料怎么那么少?”

        “他,书香门第出身,按部就班科举、做官,没什么出奇的。”白玉京强调,“他家只有一妻一子,日子过得去,本身不慕名利,挺朴素的。”

        “朴素?”陆九万笑了下,不予置评,继续看两名副使的履历。

        两名副使一名梁庆北,一名任延熹。前者是农家子弟通过科举上来的,平常不吭不哈像个隐身人;后者是勋贵子弟勉强考了个三甲同进士,一路靠着八面玲珑和家族荫庇,进了内库清闲度日。

        怎么说呢,户部这三位都不像是有志气的。

        陆九万沉吟了下,要求:“公爷,您给安排下,我见见这四人。”

        白玉京没得到认可,低头望着自己费力巴拉搜罗来的资料,怏怏不乐地应了声。

      第76章 夜审(一)

        宋联东不想给前人背锅,得知波斯贡物为假,整个人就绷紧了弦,忙活起来比陆九万还积极。当天傍晚,他就通知两人可以审案了。

        宋联东临时找了个荒废院落,门儿清地将嫌疑人蒙眼掳了过来,分开关押,免得串供。

        陆九万不好泄露身份,随便搞来一套判官戏服,戴了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似模似样端坐案后。白玉京戏瘾上身,特地扯了块黑布蒙上窗户,又将灯罩换成了一水绿色儿的,真折腾出了阴曹审案的效果。

        陆九万无言以对,干脆做戏做全套,让人给四人灌了【创建和谐家园】,权当他们梦到了判官。审案的地点位于堂屋,大家搬出以前摆放花瓶的翘头案和缺了条腿的官帽椅,擦干净了恭请陆判官入座。

        夜禁过后,万籁俱寂,唯余鸦雀在枯树枝头发出难听的叫声,让人心头毛毛的。

        先送进来的是最不起眼的副使梁庆北。他药效正是最重的时刻,被强行唤醒后,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胡乱嘟囔了几句:“飞扬跋扈,不是好东西!不去,不会喝酒!不想借就直说……”

        “这是怎么了?”白玉京戴了张白无常的面具,凑过来问,“你能听清他说什么不?”

        “不用管。”宋联东瞧了眼,笑道,“战场上这种特别多。有的兵受伤需要处理,一碗麻沸散灌下去,等他将醒未醒的时候,说什么胡话的都有。”

        白玉京来了兴趣,突发奇想:“那我们现在问,岂不是特别容易?”

        “当不得真。”陆九万瞥了他一眼,“他这时候并不能思考,你问的东西,可能会引起他继续做梦,最后把梦里的东西交代了。”

        “对!”宋联东吃吃发笑,“我原先有个下属,晕晕乎乎喊了‘媳妇你真好看’!其实这厮就是个单身汉,等他醒了我们逗他,得,啥都记不得了。”

        白玉京失望地蹲梁庆北跟前,拿草杆孜孜不倦捅梁庆北的鼻孔,直捅得对方喷嚏连连。

        宋联东看他眼神逐渐清明,连忙躲了起来,示意陆九万问案。

        白玉京立即抱起丧棒,捏着嗓子学鬼叫。陆九万则拍响了惊堂木,怒喝:“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梁庆北懵懵懂懂爬起来,望着白玉京哆嗦了下,再看陆九万,吓得差点翻白眼厥过去。他指着陆九万吃吃问:“你们,你们是谁?我乃朝廷命官!”

        白玉京摇晃着丧棒,尖着嗓子胡诌:“子不闻包公日断阳,夜断阴。大燕亦有此等奇人。”

        陆九万一言难尽地瞪他,这人怎么还擅自加戏,若对方问得深了,圆都不好圆。

        好在荒院的气氛太足,梁庆北又让【创建和谐家园】折腾得脑子转悠得慢了些,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吃力地问:“下官,可是惹上了官司?”

        梁庆北三四十岁,生了张老实人的脸,瞧着憨厚腼腆,平常沉默得老半天听不到他的音儿。京师物价腾贵,他又没什么家底,是以一散值就回家抄书补贴家用,极少参与同僚间的聚会。

        陆九万回忆了下他的生平,粗着嗓音问:“你身为内库副使,却偷盗波斯贡物,该当何罪?”

        梁庆北浑身颤抖了下,露出了惊骇神情,很快,这丝慌乱被愤怒盖过,他豁然站起来,大声道:“波斯贡物好端端在内库放着,却问我该当何罪,你这判官好不讲理!”

        夜间光线不太好,避免嫌疑人发现破绽的同时,也妨碍了陆九万观察对方。

        她仔细打量着梁庆北面部表情,淡淡道:“分明是你监守自盗,却让他人替你背了锅,岂不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梁庆北勃然变色。

        陆九万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继续道:“你利用职务之便,将波斯贡物偷运出宫,送入鬼市,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么?”

        梁庆北呼吸一滞,失声惊问:“您这都听谁说的?”

        “哦?”陆九万饶有兴致地提醒他,“波斯贡物失窃,左右跟你们内库脱不了关系。阴间问案,不必担忧他人知悉。你若有什么想说的,最好及时交代。不然待你还阳,本官拘来他人魂魄,想说可就没机会了。”

        梁庆北果然上当,面上现出犹豫之色。

        白玉京摇晃丧棒咿咿呀呀叫唤,伸出拿凉水冰过的手,摸着他的后颈吓唬他,激得人一抖一抖,惊疑不定。

        白公爷暖温了手,抱着丧棒蹦回了陆九万身边,装模作样充当奸佞:“小的觉得就是此僚,咱们将他带回去,下油锅炸一炸,没准儿能炸出一堆金银。”

        这话不知怎地戳了梁庆北的肺管子,他当即气得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半晌,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我说。我,我不知道谁偷了波斯贡物,但我知道一些其他线索。任延熹有赌瘾,近来他家管他管得紧,马顺曾借给他一笔钱。”

        “赌瘾?”

        “是。他平时出手阔绰,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许多人都觉得他家世好,不缺钱。其实,其实他这半年,已经卖掉了两名姬妾。”梁庆北垂下了头,“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就不清楚了。似我这等家境贫寒之人,所求不过是不出错罢了。”

        陆九万指望不上扮鬼上瘾的白玉京,只好亲自记录:“马顺之前因为盗卖藏品被罚过,他是如何回来的?宫里为何还敢用他管理内库?”

        “这哪是我能知道的。”梁庆北神情恹恹,“无非就是钱能通神。”

        “大使冯仙平与马顺关系如何?”

        梁庆北摇摇头:“我们大使脾气好,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总是劝我们忍一忍宦官。左右熬过任期,就可以走了。”

        陆九万点点头,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交代他勿要对外泄露,而后示意白玉京以“还阳水”的由头,又给他灌了碗【创建和谐家园】,暂时拖回了隔壁。

      第77章 夜审(二)

        第二个要审的是任延熹。

        这是位心无大志的公子哥儿,当了官也没个官样儿,做事比较糊弄,一散值就往青楼酒肆赌坊跑。

        “都是勋贵子弟,你认识他么?”陆九万一面整理记录,一面随口问白玉京。

        白公爷笑道:“安富坊随便丢块砖,都能砸到有权有势的,我上哪儿认识去?不过我确实隐约听说过任家有个儿子赌瘾重,孙二虎俩月前带回家一名舞姬,好像就是从任家子弟手里买的。”

        “舞姬?”陆九万托腮望着揪扯丧棒的少年,沉吟着道,“你不是跟孙逸昭关系不错,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白玉京猝然转头,手一抖,扯下了丧棒上的装饰,他略略提高了声音,“孙二虎只是怜香惜玉,不忍别人虐待她!再说,再说我跟孙逸昭关系虽好,却是两个人,他是他,我是我,我从不把此等女子往家里带。我……”

        陆九万让他嘚啵得一脸莫名其妙,忍不住打断他:“公爷,我就是想问,你跟孙逸昭关系熟,能不能去跟那名舞姬打听下任延熹的情况。”顿了顿,她纳闷地问,“您似乎对舞姬有偏见?”

        “没有!”白玉京神情微窘,解释,“我只是觉得,既然对人家没意思,就不要去招惹人家。想帮的话,给钱给物都可以。”

        陆九万哑然失笑:“公爷还挺明事理。只是……”

        她上下打量着白玉京,心说你个好妹妹遍京师的,有什么资格说此话。

        白玉京瞪着她,抓耳挠腮想知道后面的话,可陆九万已经让人抬了任延熹进来,只得作罢。

        陆九万没耐心等嫌疑人清醒,抄起一碗凉水泼过来,这公子哥儿嗷的一声惨叫,直接窜了起来。两人还没开口,任延熹自个儿就被阴森森的地方吓得怂了,煞白着脸连连表示配合。

        陆九万看他清醒了,单刀直入:“任延熹,你偷盗波斯贡物,现已事发,还不从实招来!”

        “什,什么?”任延熹发丝上滴答着水,形象有些狼狈,“什么波斯贡物?”

        “内库有多少波斯贡物?今年新入库的。”

        “啊,那个,不是丢一次了么?”任延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找回来了呀!难不成又丢一次?何时丢的,我怎么不知道?”

        陆九万心思一动,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暂时按下疑点,没提假货,只是呵道:“你还想有几次,自然只一次!”

        “啊?”任延熹【创建和谐家园】地撩了下湿发,更糊涂了,“可那次不是都结案有定论了么?怎么又审?”顿了顿,他恍然大悟,“哦——白泽卫抓错人了!这是桩冤案!”

        虽不中却不远矣,看来这条咸鱼也并非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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