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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完结热文】不窃白玉京陆九万-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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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由问:“女眷的赏花宴,你怎么会遇到陶盛凌?男女不分席?”

        “分,分了。不,不是,那天并没有邀请男宾。”程心念嘴唇翕动了下,有些难堪,“生光带我参加赏花宴,说我是有缘之人,可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孙夫人看我局促,就说别院后面养了许多鸟,让丫鬟带我过去看看。”

        陆九万心头一沉,这个招数她在一些略卖人口的流棍那里见过,受害者一旦落单,就是他们下手的机会。

        “然后我就在那里遇到了陶盛凌。”程心念绞着手道,“他,他念诗夸我,还问了我的名字,给我介绍那些鸟儿。”

        那天时光过得很快,快到程心念不敢相信。临走时,陶盛凌在她发间别了一枝花,程心念没拒绝。

        “他当时,初初见到你时,什么反应?”陆九万陪她一点点抠细节。

        “第一面么?当时我在逗一只鸟儿,他是从……”程心念比划了下,“左侧,他是从我的左侧走过来的,人很温和。但是现在想想,不知道是不是我现在带着情绪去回忆有影响,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目光很深沉很痛苦,好像压抑着许多东西。后来他反复强调过的‘惊艳’,我却觉得有点假,他表现得有点浮夸。”

        浮夸。

        如果陶盛凌早就见过程心念,或者这场赏花宴本就是他安排的,那么所谓的惊喜自然会淡化。

        程心念当年吃亏就吃亏在生光事发后服毒自尽,没人能说清这姑娘跟长兴教的牵扯有多深。最后还是陆九万一力主张疑罪从无,武康伯又为了颜面保出了她,不然她的人生早毁了。

        陶盛凌明明牵涉其中,却片叶不沾身,几乎是全身而退,相比杨骏和程心念,幸运了何止一星半点,陆九万越发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他有送过你什么东西么?”陆九万听她提到发间的花,不由问,“书信也行。”

        “有,对当时的我来说,还挺稀罕。”程心念点点头,“不过我俩掰了后,我就全退给他了。”

        “没有。”一直默不作声的杨骏突然插话,“念念是还了,但是陶盛凌没要,又给退了回来。当时念念已经搬出了武康伯府,父亲觉得没必要为了点女儿家的东西,跟武清伯府闹僵,就随口让人收了起来。我去库房找找,应该可以找到。”

        说着,他起身要出去。

        “等等。”陆九万考虑到一介庶子怕是不好开库房,顺手扯下自己的腰牌递给他,“拿着这个去。谁拦谁就是阻挠白泽卫办案。”

        杨骏也不矫情,双手接过了腰牌。

        杨骏一走,程心念有些不自在,提起茶壶要给陆九万斟茶。

        “别忙活了,我自己能倒。”陆九万制止了她,示意她接着说。

        程心念苦思冥想,她与陶盛凌快乐日子不少,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挑最常干的事说:“他,经常给我画像。”

        “画像?”

        “嗯,多是背影或者侧面。”程心念苦笑,“我曾经冲他撒过娇,问他为何不画正脸,是不是我长得不够好看。他每次都能找到理由哄我。入画最多的地方是他别院的水榭,三面挂了水晶帘,周边栽了很多柳树,池塘里有荷花。他一般让我斜倚在美人靠上,手持团扇轻摇,他画我的……左侧。”

        这么说来陶盛凌真有一位白月光,而且程心念左脸跟她很像。

        陆九万突然好奇对方是谁。能让一位伯爷求而不得,实在不简单。

        两人又挑着说了会儿话,杨骏终于抱回了一只有些旧的匣子:“就搁库房角落里,大家嫌不吉利,没人碰,扑了一层灰,我刚让人擦了。”

        木匣子上雕了大朵大朵的花,陆九万不认识,程心念介绍:“是茶梅。陶盛凌似乎很喜欢茶梅,他院子窗下栽了许多茶梅,也不知道这种南方花是怎么养好的。”

        匣子里并没有特别珍贵的物件,多是些发钗、步摇、分心挑心之类的,唯独样式别致精巧,瞧上去比较唬人。

        陆九万拨拉了几下,突然看见一支镶嵌了红玛瑙的宝塔挑心,不由扒了出来。所谓挑心,是妇人梳发髻时,自下而上倒插入发髻内的一种饰品。不过此物多为已婚妇人使用。

        “咦,陶盛凌竟没收回么?”程心念有些吃惊,“这枚挑心吧,是他有次画像时给我戴上的。我瞧着精致漂亮,磨了好久才让他同意送我。反正当时他不太高兴,还警告我私藏就罢了,切莫戴出去,免得招人闲话。”

        陆九万心头狂跳,联系前情,她突然有个荒谬的猜测——陶盛凌的白月光该不会是他【创建和谐家园】吧?

      第45章 背向而行

        陆九万合上匣子,知会程心念:“这些东西我得带回去检查,待结案后,你可以去白泽卫领回来。”

        “不必了,你们,处理了吧!”程心念面容无悲无喜,“左右是些旧物。我不想再看到跟他有关的东西。”

        陆九万放好匣子,耐心劝说:“话不能这么说。算起来是他骗了你,如果官府较真,他必须给你补偿,没准儿还要被判刑。这些东西虽不是价值连城,但你若不想见的话,卖了换钱也够你在京师买半座院子了。你回乡生活总要有路费和修葺房子的钱吧?钱又没错,何必跟钱过不去。”

        程心念认真思索了下她的说辞,倏然一笑:“我发现陆千户你活得特别通透。”

        “哎,等你到我这岁数,就知道买不起房是件多么悲惨的事儿了。”陆九万看她心情好转,继续询问,“陶盛凌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常见的人么?”

        程心念将思绪转了回来,摇摇头:“我那时虽虚荣,想要坐上伯府夫人的位子,可毕竟未出阁,不宜张扬,故此并不曾随他去过太多地方。我们最常相见的地方是他家别院,他,好像不太喜欢别人过去,那里的下人也很少。至于他的交友情况,我不好过问。”

        说到此处,程心念晚了两三年才意识到,她对陶盛凌并不了解。他们两人看到的彼此都浮于表面,陶盛凌只要她的容颜,对她本人不屑了解;而程心念处于弱势,想了解却没法了解。

        陶盛凌对她的认知是极类白月光,程心念对他的认知则是可托终身的良人。

        两人的相恋从一开始就是水中月镜中花。

        陆九万看她有些走神,不由屈指敲了敲桌面:“陶盛凌信教么?”

        程心念回过神来,歉意地笑笑:“不太好说。他,左腕上常年戴着一串佛珠,我以为他信佛,那年他生辰的时候,就投其所好亲手抄了本佛经。可他……并无喜色,我能看得出,他是出于修养才表示感谢。后来有次聊天,他曾说了这么一句,‘神佛救不了世人,世人之所以痛苦,不过是源于心中贪欲’。反正,挺矛盾的。”

        神佛救不了世人,世人之所以痛苦,不过是源于心中贪欲。

        想不到陶盛凌活得还挺明白。谁说带着佛珠就是信佛教呢,万一人家信伪装成佛教的长兴教呢?

        最后一个问题,陆九万有些难以启齿:“那个,你有关于陶盛凌白月光的线索么?”

        程心念瞬间蔫了,没精打采地道:“他身边的人都跟着糊弄我,我去他别院也不敢随意乱逛,所见所闻都是他允许的。他既有心算计我,又怎会在婚前让我知道这些?”

        陆九万觉得有理,她原本就是有枣无枣打一杆,倒也不强求。

        整理好记录,她要了印泥让程心念按手印。对方低头看着那大白话似的记录,间或夹杂着漏字、错字、简写和涂抹痕迹,不由神色一僵,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陆九万有些不自在,讪讪干咳:“嗨,来得仓促,忘带文书了。”

        程心念善解人意地提议:“我的字还算工整,平常也给人抄书的,不如由我誊抄一份如何?”

        陆九万自然十分乐意。她和唐惜福的字不能说丑,只是过于大开大合,落在纸面上总显得有些随心所欲,再加上两人向来追求务实,懒得润色,遣词造句不太符合老赵的审美,整个千户所三天两头因为文字工作被骂,逼得陆九万成天求助经历司的官吏帮忙修文,光饭都不知请了多少顿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程心念的字不是时下闺阁女子流行的字体,而是非常端正的应试字体台阁体,缺乏个人特色,但横平竖直,赏心悦目,符合朝廷公文用字的要求。

        程心念按好手印,淡淡道:“我少时跟表哥一起念过书,平常给人抄书也得写这种。”

        陆九万仔细审视着这份用词洗炼,格式标准,无一处涂改的记录,琢磨着即便是老赵那个吹毛求疵的性情,怕是亦挑不出错漏。她不由喟叹:“若非你晕血,我定要把你扣在我们千户所,专司誊写案卷。”

        程心念微怔,小心翼翼地问:“您,真觉得,能用?”

        “能啊!写得非常好!”陆九万毫不吝啬夸奖,“我们千户所满打满算都找不出比你出色的。”

        程心念似乎受到了冲击,她呆呆坐着,眸光不停变幻,隐约觉得有条艰难却不凡的道路正在自己脚下展开。她读书识字多年,从未有人如此直白地肯定过她。她听过最多的话是“女孩子嘛,能识会写就行”。

        原来她是可以有用处的。这一刻,她万分后悔曾经听信长辈的话,生生将自己活成了一株菟丝花,并拒绝了发掘自己才能的好机会。

        如果她当年没有在白泽卫晕倒,是不是就,一切都会不一样。

        杨骏欲言又止,内心觉得“走出去”并不适合程心念,可最近发生的事到底让他知晓,程心念的人生是她自己的,他可以提醒,却并没有资格干涉。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他们总要向前走。

        办完正事,陆九万收拾好东西准备走,杨骏忙起身送她。两人走在僻静少人的小径上,陆九万倏忽想起了白玉京,若说读书人的事情,最清楚的还得是读书人。她以扯闲篇的态度,状若无意地问:“哎,跟你打听点事儿。”

        “你说。”杨骏打起精神。

        “别紧张,就是闲聊。”陆九万安抚住他,“这不我昨儿个刚揍了白玉京嘛,老赵非让我去赔礼道歉。我早上去了趟护国公府,好像给办砸了。”

        杨骏忍不住笑了,当街暴揍纨绔子弟,陆千户隔段时间就要来一出,偏生每次都有理由,搞得受害人也不好太过追究。

        “别笑!”陆九万没好气地抱怨,“他,他怎么那么难伺候啊,一句话说得不对就要翻脸。你们都在国子监待过,他一直都这样么?”

        “倒也不是。”杨骏收了笑,客观评价,“你若不往他心窝上戳,他还是开得起玩笑的。”

        换句话说,凭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怕是一句话得踩三个雷点。

        陆九万顺势抛出了真正想问的问题:“那我怎么知道他忌讳什么,小屁孩家家的,年纪不大,破事不少。”

        “十【创建和谐家园】,也不小了。”杨骏叹息了声,“若护国公府没出事,他都该议亲了。你,多担待着点,毕竟是……咱们都知道,他以前不这样的!”

        陆九万不以为然:“有什么区别,顶多是熊孩子变得敏感了。”

        “还真不是。”杨骏不得不替白玉京说句公道话,“他少年得志,打小就是清清冷冷的性子,看人倒也不是睥睨,反正就有种仙人足踏凡尘的感觉。”

        陆九万想象了下,不确定地问:“邵越泽那种?”

        “呃,差不多吧,还有点区别。”杨骏沉吟着道,“邵御史是外冷内热,虽端了个仙人架势,于监察一道却是霹雳手段;若遇到志同道合之人,还是愿意主动结交的。可白玉京给人的感觉就是,尔等凡人,何事扰我;然后给你个眼神,让你自己体会。”

        孤高、清冷、不爱说话,曾经的护国公府二公子并不是凡人可以结交的。

        一场祸事后,白玉京抛弃了少年才子的体面,变得爱玩爱闹,热衷混迹于人间烟火之处,嘴里时常跑马车,成绩一落千丈。

        他的身上,不大能瞧出当年的风姿了。

        道旁月季开得热闹,红红粉粉,在花圃里挤挤挨挨,微风吹来,勉强错开一道缝隙,露出丛生的绿叶。

        陆九万怔怔瞧着花圃,心湖似乎也让风吹出了涟漪。

        护国公府啊,哪个习武之人不曾憧憬过封侯拜将,不曾梦到过金戈铁马,不曾立志踏平草原。

        少年时期她一心想加入红衣军,曾为了红衣军和白家军哪个更强,而孤身抄着木刀掀翻了赌场,只因为押白家军的赌徒更多。

        可惜,世事如潮,浪头打来,所有的人与事都变了。

        发展更好的白家军几近全军覆灭,百年如一日的红衣军依然镇守边关。曾经的混世魔王披上了白泽卫官服,曾经的少年才子却堕落成混账纨绔,所有人都说不出为什么。

        塞北凛冽的风席卷而来,所有的无忧无虑、我行我素都终结在了嘉善二年春。

      第46章 偷听

        陆九万在外头溜达了一圈,估摸着老赵该撑不住去吃午饭了,才回家顺了罐过年时太子送的茶叶,悄悄摸进赵长蒙值房,将那一小罐茶叶恭恭敬敬摆在了铁力木翘头案上。

        这玩意据说是贡茶,一罐顶她一年薪俸。

        老赵啊,看在她心诚的份上,放过大家吧!

        老赵放不放过她不知道,反正同僚们是绕过她了。她想去大牢提审净慈寺的犯人,狱卒不敢开门;她想看长兴教信徒的口供,没人敢给。最后还能指挥得动的,唯有自个儿千户所的人,气得陆九万又翻墙进了老赵值房,想再把茶叶罐拿回去。

        由于太过生气,落地时还踩倒了墙边一株月季。

        陆九万试图扶直花株,结果那一脚踩得太狠,直接把花茎给踩断了,月季无论如何都直不起头来。陆千户火气正大,直接徒手拔出了花,胡乱将它埋进土里藏好。

        反正花圃里那么多株花,老赵还能一朵朵数不成?

        也是该她倒霉,她钻窗户进了值房,手刚碰到茶叶罐,门外就响起了说话声:“这个陆九万,让她道个歉,她跑去戳人心口,现在好了,白玉京不干了,要死要活要去叩宫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糟糕,老赵回来了!

        老赵还在骂她。

        陆九万来不及多想,顺手抄起茶叶罐,撩开竹帘,猫进了里间。现在只能祈祷老赵不会进来换衣服、午睡了,不然火上浇油,笑面虎非得来个猛虎咆哮。

        百忙之中,她还记得拉平竹帘,制止这玩意摇来晃去,一看就是熟练工。

        几乎是她将将藏好,外间“吱呀”一声响,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老赵抛下官帽,将自己撂进四出头官帽椅里,拍着条案怒道:“她就不能让老子省点心!自从她进了白泽卫,老子年年替她善后,真以为自个儿福星高照,无人敢办?呸,那是因为老子在上头罩着!”

        吴良替他关上门,语气无奈:“她办事能力在那里摆着呢,些许纨绔,惹了就惹了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那是遭风吹么?!她不自个儿造风吹别人就不错啦!”赵长蒙出离愤怒了,“她十五六岁的时候,一人一马,提着柄破刀就想去边关参军。得亏那天是我当值,让人追到密云才堵住她!陆正纲养的什么闺女,他不会养就交给钟老爷子嘛,瞧瞧,瞧瞧,哪有点女孩子样!”

        有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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