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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完结热文】不窃白玉京陆九万-第1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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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矢如飞蝗,咻咻射入河中,来不及躲开的武康伯闷哼一声,失了力气。

        不多时,水面上浮起猩红血水,被射成刺猬的人无力飘向远方。

        “跟上去,救不活就补一刀。”唐惜福转头嘱咐下属,“尸体不好运就砍下头颅,这都是功绩,别浪费了!”

        庄太妃呆呆望着飘红的河水,眼前浮现出黑妹落水的情景,再一走神,又仿佛回到了炼石族灭族的那一天。

        同样是中原的兵攻进了山林,同样是斩草除根,同样是满眼血色。

        如今还护在她身边的都是常年接受教导的死忠下属,他们从那将领手里抢回她,低声请示下一步计划。

        下一步?

        事到如今,哪还有什么下一步!

        不,或许还能重来一次。

        庄太妃转头望着已完成大半的祭台,命令:“送我上去!”

        一行人不问原因,立即挥刀杀出一条血路。

        邵越泽瞧出他们的打算,淡淡道:“放箭吧!他们不会降的。”

        本来上前阻拦的军卒闻言立即散开,给【创建和谐家园】手留出了最好的位置。

        箭矢如暴雨,护卫一个个倒下,只有一人急中生智抓住了一名将领,将其挡在庄太妃身前,使得【创建和谐家园】手投鼠忌器,避开了他们。

        几人步步后退,登上了祭台,大军围拢,静静等着上峰指令。

        唐惜福隐在人群里,瞄准庄太妃,抽冷子射了一箭。挟持着将领的护卫不得不分心去推庄太妃,那将领到底受过训练,立即矮身后踢,挣脱了开来。

        一俟将领脱险,附近军卒立即持枪上前围攻敌人。

        护卫一刀迫开军卒,猛然将庄太妃推上木质台阶。

        庄太妃顾不得体面与仪态,提起裙裾,仓皇往上跑去。

        快了,就快了,只要登上祭台,上天依然会垂怜她。

        毕竟,她可是神女啊!

      第247章 今月曾经照古人

        庄太妃登顶,她站在亮闪闪的银台上回望下方,喘着粗气环顾曾经无数次入梦的家园。

        邵越泽不疾不徐走出人群,跟着几名军卒踏上了木质台阶。

        “你一个文官,做什么?”唐惜福脸色狂变,赶紧冲过来拉住他,警告,“你别小瞧她!我们头儿可说了,这老妖婆邪门得很!”

        邵越泽轻轻挣开,淡淡道:“我想问她一些事情。”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就在这里问!”唐惜福怒道,“你死了,我们头儿能杀了我。”

        此时此刻,劳碌命的唐副千户,认知还停留在陆九万对邵越泽有好感的阶段。

        邵越泽没在意他话里奇奇怪怪的别扭处,无奈婉拒:“是关于家父的一些事情,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质。你放心,我带着人上去。”

        人家把爹都抬出来了,唐惜福只得挠着秃脑壳让开了路。

        邵越泽跟着军卒,一步步登上祭台,他眺望着远方重峦叠嶂的群山,眉宇间凝着冷意,语气平静地开口:“生于大山,死于大山,也算魂归故土,了无遗憾,对不对?”

        庄太妃站在银台边缘,背对着他,冷笑道:“吾乃神女,岂能跟尔等凡人一样浅薄无知!”

        邵越泽不理她那自负扭曲的想法,只是兀自问:“有人托我问,金陵苏家灭门,可与你有关?”

        这个问题是陆九万让他问的,女千户只告诉他庄太妃顶替了苏玉娘的身份,以及庄太妃可以死而复生,让他万万小心。

        当然,他自己亦想知晓答案。

        “苏家?”庄太妃歪歪头,露出轻佻的疑惑,“苏玉娘的娘家么?”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森冷一笑,“他们知道的太多了。要怪,就怪张远琛那个看不开的,都那么多年了,因着苏家侍女的一句话,非要追究苏玉娘的死因,竟还去了苏家!”

        庄太妃没想到张远琛连儿子都有了,居然还会去接济苏玉娘的侍女,并从她嘴里得知苏玉娘当年其实已经想通了,打算哭一场就去参加采选的事实。

        邵越泽对庄太妃起了疑心。

        庄太妃不知他查到了多少,亦不知他跟苏家说了什么,但她不能失去“苏玉娘”这个身份。

        于是,武康伯给苏家人下了慢性毒药,让他们一个接一个消失了。

        邵越泽点点头,神情波澜不惊:“白泽卫上任指挥使张远琛,锒铛入狱,身败名裂,是有罪,还是无辜?”

        庄太妃意外地瞥他一眼,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番,低头算了下年纪,忽儿笑道:“你是张远琛的儿子,怎么,犯官之子,还能参加科举呀?”

        邵越泽眉目不动,直直盯着她。

        庄太妃笑吟吟地讽刺:“你与你爹一样,永远分不清轻重缓急,永远都放不下故人旧事。小家伙,不管你是怎么取得的科举资格,可你如今这一铲子下去,犯官之子的身份可便暴露了,帮你遮掩的人,也得受罚!人哪,还是糊涂点好!”

        邵越泽抬眼看她一眼,难得解释:“我已改姓,户籍落在继父家中。”

        庄太妃沉了脸,低声骂了声,似乎对邵越泽的母亲甚瞧不上。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隔了一会儿,庄太妃才带着恶意笑道:“怎么,当儿子的想给亲爹翻案?你翻不了。”她转过身来,笑意扩大,“你可知他所犯何罪?榆林之战前,我告诉他,太原有被攻破的危险。他为了安抚我,将大燕与卓力格图的【创建和谐家园】告知了我。”

        邵越泽攸然攥紧了拳头,声音有些喑哑:“所以榆林之战……”

        庄太妃歪了歪头,笑得天真无邪:“平凉侯痛恨白霆背叛勋贵,不想让他回京;而我,想让我儿子当皇帝,恢复炼石族的荣光,我们一拍即合。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我把白霆的部署透露给了卓力格图,而看守榆林烽火台的人是平凉侯的人。不过这里头出了桩意外。”

        她笑意微深,“平凉侯的好孙子,视他大闹武举为耻辱,偷偷参了军,当时就跟在白霆身边。所以,啊哈哈哈哈——”

        邵越泽摇摇欲倒,曾经的坚持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他只觉天都塌了。

        他是那么信任生父,以为是小人构陷,是上位之人在掩盖真相,是生父卷进了朝争,所以生父才会落得个锒铛入狱,服毒自尽的下场。

        他这么多年来拼命读书,熟读各类律令条文和侦缉书籍,就是想为生父洗雪冤屈,让他留一个清清白白的身后名。

        可如今,真相却是,生父非但不无辜,反而犯了无数桩罪。

        替换采选女子,为宫妃遮掩人命案,对皇帝不忠,泄露军情……这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他万死莫赎!

        邵越泽有些晕眩,模模糊糊听见庄太妃轻笑:“你知道么,你爹最爱的那个人,是我呀!幸好你母亲改嫁了,不然,早晚有一天,她会发现枕边人根本不爱她。”

        庄太妃身子猛然后仰,轻飘飘坠下了银台。

        她身在半空,冲着邵越泽比了个口型——一个都别想逃!

        在花瑶心中,纵使中原千好万好,纵使宫妃贵气逼人,可她就是不能随心所欲。

        她一生中最舒心,最尊崇的日子,始终是做炼石族神女的时候。

        她想要复仇,想要夺了大燕江山,想要将炼石族捧上神坛,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黑妹就是个小偷和奴隶!

        裙裾招展,裹着人坠落深坑,溅起几尺高的鲜血,人瞬间没了动静。

        邵越泽冷静下来,慢慢走到银台边缘,俯视着深坑,淡淡吩咐:“先浇桐油把尸首烧成骨灰,而后把石灰倒下去。”

        天又阴了,苍穹压得极低极低,仿佛抬手就能触摸到浓云。

        烈火过后,提前准备好的石灰扬着烟尘,一袋袋落入深坑,很快便盖住了一切痕迹。

        雨水下来了,噼里啪啦,越来越大。

        深坑里的石灰放出了热气,烟雾蒸腾,层层包裹住了焦骨。

        雨水与热气混合,整个故地都变得雾气蒙蒙,看不分明。

        山林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待云销雨霁,深坑里的石灰已然裹着骨灰凝结成块,再瞧不出原先里面有什么了。

        军卒敲碎石灰,将它们分批投进各处悬崖和激流,让它们永无可相会之日。

        祭台轰然倒塌,军卒将银台就地融了,打算带回中原交差。

        至于那些作为祭品的可怜人,将会先入养济院,待养好身子后,再另行安排。

        大燕军队功成身退,邵越泽冷眼望着唐惜福指挥人在附近贴了许多黄纸符文,既不赞同,也不阻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只要不影响别人,与他无关。

        他仰头望着天上霓虹,短促地笑了下,低声喃喃:“骗子!”

        张远琛你个骗子,骗了家人半辈子。

        邵越泽倏地觉得,自己前半生就是场笑话,一切的坚持不过是一场荒唐。他冷静地审视自己,突然明悟,他并没有世人所说的那样公正廉明,他做这个御史,仅是出于私心。

        山风呼啸,吹乱了他的发髻,他孤零零站在山坡边缘,似一尊冰雪铸成的人像,不沾半点红尘气。

      第248章 鸡飞狗跳

        “陆九万!你给老娘滚过来!”

        进入十月后,京师迅速冷了下来,家家户户陆续开始捣寒衣,和着呼啸的北风有种冷飕飕的感觉。

        这日难得阳光好没起风,快午饭的时候,陆家院子里猝然响起一声怒吼,紧接着就是陆九万上蹿下跳,抱头鼠窜的动静。

        这几日街坊四邻已然接受了钟春雪死而复生的奇事,并迅速适应了从前的娇弱美人儿时不时河东狮吼。

        正钻厨房偷吃麻辣兔的陆九万,二话不说,就要翻墙走人。

        “你走,你有本事走了别回家!”钟春雪拿擀面杖指着她,气得眼眶通红,“你你你,你看看你有点女孩子样儿么!”

        本在厨房乐呵呵瞧热闹的陆正纲可受不了女人眼泪,忙不迭举着大勺冲出去,给闺女使眼色:“下来!听你娘的!”

        陆九万无奈,提着兔腿跳下来,在亲娘虎视眈眈瞪视下洗了手脸,老老实实在院中杌子上坐了,任由她拾掇。

        钟春雪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脑门,用手指从小瓷罐里挖了一坨面脂,在掌心对搓后,对着陆九万的脸一通揉,揉得她摇头晃脑,只觉得自个儿让草药和花香腌入味了。

        钟春雪又把她的长发散开,一面用篦子给她抹桂花油,一面数落:“昨晚洗完头发,将干未干时,你就该抹的!瞧你糙的,姑娘家家的,头发光泽那么差,还脱发!”

        陆九万无奈,辩解道:“娘,我们白泽卫动不动忙一宿,两三天仅睡几个时辰都是常事,这什么头发能扛得住?人家说由内及外是吧,我……”

        “那我给你熬的药,你还不好生喝!”钟春雪更气了,“你瞧瞧你,风吹日晒,都不知道保养。肌肤又黑又粗,显土知道不!”

        陆九万生无可恋,瞥了眼亲爹。

        老陆双手一摊,露出爱莫能助的神情。

        赵长蒙良心发现,给得力下属放了整整一个月的假,让她好好跟家人团聚下。

        这隐藏的意思是,钟春雪功过能相抵到什么程度,朝廷还在吵,万一需要流放,陆家人可能刚团圆就得分离,现在能在一起,就抓紧时间在一起聚聚。

        最开始几天,三口人确实执手相看泪眼,对着家人的臭脚丫子都能夸出花来。然而三五天一过,钟春雪对父女俩凑活过日子的态度十分恼火,直接撕开大家闺秀的伪装,撸袖子把爷俩挨个教训了通。

        对陆九万,主要是嫌她太糙,不注意保养;对陆正纲,则是嫌他家里账目一塌糊涂,连闺女想买房都不能支持下。

        陆九万现在十分痛苦,期盼着老赵赶紧把她召回去干活。

        正闹着,院门响了,白玉京指挥着下人抬来了大包小包。他自己则彬彬有礼地过来解释:“家里得了些新鲜羊肉和牛乳,小生特来送一些。另外,天寒烧地炕,家里买的炭有些多,就想着匀一匀。”

        下人将乳饼、奶皮、奶窝、酥糕等吃食在堂屋桌上摆好,躬身退了下去。

        钟春雪瞥了眼,似笑非笑。

        陆家父女不爱吃甜,家里只有钟春雪偶尔食些精细点心,才多久啊,这臭小子就知道投其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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