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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千年之前你待我情深义重,是我对你不起。我害得你被困千年,所谓因果,今日也是时候偿还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你,你动手吧。”
许仙说完,却是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他并不畏惧死亡,他只是希望白素贞可以好好的。而今日一别,将是永诀,因为他即将消散于六界。
“我爱你。”
许仙在心中说道,他知道这句我爱你不能说出口。因为一旦说出口,也许白素贞便会不忍心下手,那么又怎么去消除她的心头怨恨。他只想她能好好的,断绝了彼此的情意,好好的活下去。
众人见状,却是齐齐一叹。他们也是左右为难,既不想白素贞杀了许仙,又不想许仙连这最后的心愿都完成不了。但是许仙苦了上千年,众人又怎么忍心去破坏他最后的心愿呢?
白素贞听到许仙这一声娘子,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颤。一丝柔情从心中浮现,她想起了当年两人那段甜蜜的时光。许仙在她耳边一声声的叫着娘子,那几年却是她这几千年来最快乐的时光。
第五十二章:前尘往事了宿怨
“娘子,吾愿与你在红尘中相逢、在夕阳下漫步、在枯松下白头、在轮回中守候。能得你伴我余生,乃是我此生之幸。”
“娘子,你别那么操劳了,早些歇息吧,衣服我来洗便好。对了,你明天想吃什么呀?我明日早些回来,去给你买来。”
“娘子,明日你我一同去西湖泛舟吧。可还记得那西湖之畔的姻缘树,我们一同去许愿吧。我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就想与你相伴白首。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无须大富大贵,平平淡淡便好。”
“娘子,今生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来生,若是还能与你相逢,那该多好啊。”
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白素贞的双眼也是渐渐地被泪水所模糊。那往昔的甜蜜,那刻骨的情意,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只是这千年的怨恨也是难消,白素贞缓缓的摇了摇头,却是驱散了眼中的泪水。
自己那么的爱他,爱的情深刻骨。最终不惜为其反出妖族,更不惜为其在雷峰塔下血战。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现了。结果迎接她的不是一个温暖的怀抱,甚至也不是那一声温柔的娘子,而是一个冰冷的降魔杵。
白素贞被至爱之人所伤,伤口虽痛,却远不及心中的痛彻心扉。那一瞬,所谓的怨恨,又怎及心中的哀伤。她可以为了许仙不惜反出妖族,不惜孤战天下。但是她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会被自己至爱之人暗算。
若不是被最心爱的人所伤,她又怎么会被法海借机镇压在雷峰塔底。这千年来,黑暗的塔底岁月,她无时无刻的不在告诉自己。自己要报仇,自己要杀了这个可恨负心人。
白素贞向着许仙慢慢的走去,她看着闭目等死的许仙,她也是缓缓抬起了她的右掌。只要这一掌下去,过往的情意便将断绝,千年的怨恨也将消散。
突然白素贞的心好痛,痛得无法呼吸。而她那离许仙近在咫尺的手掌,却是再也打不下去了。她微微的晃了晃头,驱散了心中这股不适,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坚决。
“前辈,你这一掌若是打下去了,你将会后悔一辈子。”
正当白素贞准备狠下心来,一掌了结这段爱恨情仇的时候。此时,却是一个白衣男子,越众而出。他的白衣上尚有着斑斑血迹,却难掩其出尘的风采。他面带微笑,看着白素贞,此人正是萧秋寒。
“后悔?我为何会后悔?我最后悔的便是等了他千年,爱了他千年。结果呢,我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不过是整整千年的黑暗生涯。”
白素贞望着萧秋寒,眼中的怨恨却是越发浓郁。许仙闻言也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此时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
“许前辈,请恕晚辈无礼。曾经你和我说过,如果喜欢就不要让对方成为自己一生的遗憾。所以,我也不想你们成为彼此一生的遗憾。”
“我知你心中所想,但是日后若被白前辈得知事情真相。那对她而言,也许会是更残酷的打击。与其如此,不如解开彼此的心结,才是处理这段恩怨最好的方式。”萧秋寒对着许仙躬身一礼。
“唉,你这孩子。”许仙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却是有着一丝欣慰。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还爱着她,他也还爱着你。”
萧秋寒毫不介意这句话会触怒白素贞,他转头望向白素贞,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恨他,恨他寡情薄幸,恨他辜负了你的一片深情。但是你可知,他因为当初的一念之差,却是后悔了千年。”
“当初许前辈知道你是妖的时候,的确是一时难以接受,甚至怀疑自己对你的感情。任谁知道,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娘子是一个妖的时候,恐怕一时之间,都会有些想法与怀疑。但是,也就是这份怀疑,造成了他一生的遗憾。”
“你一定奇怪,他区区凡人为何能活了这上千年。你一定认为他是飞升成仙,与当初镇压你的人为伍,来换取这悠久的寿命了吧?”
白素贞闻言却是不语,她的确是这么想的。许仙天赋一般,以凡人的寿元,早在千年前就该死了。她虽然恨他,但是并没有想过在这千年之后还能与他相见。
她脱困的一瞬间,还奇怪许仙为何在此。待得看到法海也在此处,她便想明了各中因果,才以为他已得道成仙。而成仙与自己的仇人为伍,她却更为恼火,这也是她方才暴怒的一个原因。
“当年你被困雷峰塔,许前辈无意中用降魔杵将你刺伤。这是他这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因为他知道你是妖族之后,他怀疑了自己对你的感情。”
“事后他追悔莫及,苦苦哀求仙君,奈何最终你还是被困雷峰塔。他为了救你脱困,耗费千年光阴,积德行善,凑齐了十万个功德。”
“只是你知道吗?光有这十万个功德还不够,还需要一位真仙的毕生仙力。许前辈早已能成仙入仙界,但是为了救你,却逗留红尘寻功德,导致一次次的寿元耗尽。”
“你一定很奇怪,不成仙又何来千年寿元寻功德吧?许前辈一旦成仙便无法逗留人间,便无法寻功德。所以他寿元将尽便会入那冥界,入那六道轮回。”
“但是他一旦轮回,便会忘了你,便会忘了寻功德救你脱困这件事。所以他选择了业火焚心保留此世记忆,所幸的是他成功了。而他为了给你凑齐功德,整整轮回转世了十次,也整整受了那十次业火焚心之苦。”
“等到一切大功告成,已是千年之后。而今日,他便踏出了这最后一步,得道成仙。以自身仙力配合这十万个功德,准备一举破除封印,救你脱困。”
萧秋寒望着白素贞,却是对她诉说起了,这千年间的往事。白素贞听着听着,泪水却是不自觉的缓缓流下。她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深爱着许仙,所以她才会那么的在意,才会那么的心痛。
“唉,白前辈,许前辈千年之功,十世心血,便是为了救你出这雷峰塔。只是没想到,今日却还是功亏一篑。在最后关头,他不惜焚烧自己的三魂七魄,方才拥有了冲破封印的最后那一股仙力。”
“白前辈,你与许前辈千年的恩怨,我无权评说谁对谁错。我也并不是阻止你报仇,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今我想说的也已经说完了,至于你如何选择,我绝不会再插手。”
萧秋寒说完,也是叹了一口气。他回到了敖菲儿的身旁,把时间留给了场中这对爱恨纠缠了千年的痴男怨女。
而这一刻,白素贞这千年的怨恨,也是在不经意间随风而逝了。也许她本就没有恨过许仙,她只是太爱他了,爱的刻骨铭心,爱的肝肠寸断。
第五十三章:恩仇尽消仙君现
这一刻,白素贞全明白了,她的心却已经支离破碎。她很难想象,许仙这一千年来,为了寻功德,究竟经历了何等艰辛。要知道,他仅仅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天资并不出众的普通凡人,甚至还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书生。
世间天骄无数,虽然有一大部分人,会在成长途中被扼杀。但是以他们的天赋,纵然一帆风顺的想要修炼成仙,亦是千难万难。更何况是许仙这个没有背景、没有资源、没有师父、没有【创建和谐家园】的普通凡人。
可想而知,许仙修炼到如今这般境界,是付出了多少的汗水与艰辛。更何况还有着这十世轮回,业火焚心,她真的不敢想象这个中痛楚。但是许仙做到了,他为了救出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做到了。
原来他并没有变心,他一直深爱着自己啊。甚至为了自己,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比起她这暗无天日的千年岁月,许仙虽然得见光明,却是比自己要辛苦得多。
白素贞又怎会不知,仙君给许仙设下的乃是一个死局。所谓积德行善,修炼成仙,但是世间又安得两全之法?
纵然如此,许仙也并没有放弃救她,也没有选择人人梦寐以求的得道成仙。而是宁可选择周而复始的业火焚心,轮回十世。许仙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白素贞啊。
而且,许仙早就知道了结局。知道了自己耗尽一切仙力,将会身死道消。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做的无怨无悔。甚至在最后,更不惜魂飞魄散,消散于六界,也要救出白素贞。
白素贞美目含泪,她一步步的朝着许仙走去。此时的她,再无丝毫恨意,她仿佛只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一般。这一刻,心底深处的爱意,再也无须隐藏。两人的过往恩仇,也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娘子,你还恨我吗?”
许仙呆呆的望着这缓缓走来的白素贞,眼中亦是有着一丝泪光。两人千年离殇,今朝终于再次相逢,却不知能否相逢一笑泯恩仇。
“相公,其实,我从没有恨过你,我只是放不下你。方才我若是杀了你,我想,我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白素贞走到近前,轻抚着许仙的脸颊,她的眼中满是泪水。
“娘子,我爱你。”
许仙早已是泪流满面,这一刻,他也终于说出了这句埋藏在心底千年的话。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却是胜过了千言万语。
两个分别了千年、误会了千年、等待了千年的人,终于在这一刻冰释前嫌。而他们也是紧紧的相拥,泪水虽然打湿了彼此的衣衫,但是他们的心中,却都是十分的欢喜。
只可惜,这份欢喜,却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因为,许仙即将魂飞魄散而去,也即将永远消散于这天地之间。
只是这千年的等待,对许仙而言,却是值得的。哪怕最终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只要能救出白素贞,便好。而如此,他也做到了,甚至还能与之重归于好。
这一刻,两人是多么的开心。因为他们又能把对方拥入怀中,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虽然这一刻的相拥,千年来,两人早已在梦中经历了千万次。但是如今的这一切,已经不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这千年光阴,魂牵梦绕,所谓相思之苦,又怎能说得清,道的明。若是可以,他们都想把如今的这份甜蜜,延续永远。
看着这相拥而泣的两人,众人也是百感交集。干将、莫邪的眼中有着一丝羡慕,他们彼此依偎,双手紧握,仿佛在向往着这份感情。
而云梦尘却是两眼望天,思绪万千,很显然他又想起了云梦雪。这些年来,云梦雪时常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若是有朝一日,能再次把她拥入怀中,那该多好啊。
血天河、小青、敖逍遥等人,也是面带笑意的看着两人。他们也为了两人可以和好如初,而感到由衷的高兴。法海则是满脸阴沉,不言不语,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萧秋寒搂着敖菲儿,敖菲儿则是倚靠在萧秋寒的身上。敖菲儿此时,也毫不顾忌自己的大哥就在身旁。他们只是觉得,这一刻能有着彼此相伴,是多么的幸福与幸运。所以他们,也是在珍惜着,彼此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还真是感人的一幕啊。”
就在白素贞与许仙相拥而泣的时候,虚空中却是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令人捉摸不透虚实和方向。而法海在听到此人声音的时候,却是心中一喜。
此时,场中的众人,均是感受到了一股压迫之感。纵然是强如云梦尘,此时内心深处也是有着一丝恐惧。这并不是说明他的战意不够坚定,也不是说明他真的畏惧对手,而是修为天差地别之时的一种本能反应。
“此人究竟是谁,能给我如此强大的压迫?一身修为,竟然丝毫不逊色于吾族妖皇。莫非他就是。。。”
血天河的心中,却是惊起了一片滔天巨浪。若是他猜的没错,那今日之局,恐怕众人都会有着性命之忧。他本想请妖皇出面坐镇,便是为了防住这位。如今,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位终于还是出手了。
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只光华璀璨的大手,大手却是一把抓起了那还躺在深坑中的剑无尘。一道五色霞光闪过,那原本重伤昏迷的剑无尘,却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只见剑无尘的衣衫虽然依旧破碎不堪,有着那斑斑血迹。但是一身内伤却是奇迹般的,复原了七七八八。就连那与萧秋寒交战时,所受的外伤,此时竟然也已痊愈。
“无尘,你真是令为师失望啊。”
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微微一叹,却是有着一丝失落。而剑无尘与法海,此时均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低着头,仿佛心中十分的惶恐不安。
“师父,【创建和谐家园】无能,还请师父恕罪。”
剑无尘心中惶恐不安,不禁跪了下来,额头满是汗水。虽然师父平日里外表和善,但是剑无尘却知道,师父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若不是碍于身份,师父狠辣的手段决不会逊色于那些所谓的邪魔外道。
此时,那原本漆黑的夜空,突然发出了道道光芒。万千光芒在夜空中不断穿梭,向着一个地点聚拢。最终,那万千光芒,在夜空中,化为了一个光芒万丈的白衣男子。
只见这个白衣男子,周身散发的奇异的光芒。但是他的容貌,在光芒之下却是在不断的变幻着,令人分不【创建和谐家园】假虚实。
“参见仙君。”
见到此人的出现,那法海与干将莫邪夫妇,却是齐齐躬身行礼。而妖界诸强见到此人的出现,却均是面若死灰。
因为此人正是那仙界之主,仙君------剑太虚。
第五十四章:仙界仙君名太虚
本来敖逍遥与血天河已经赶来,白素贞也已然脱困而出,今日之局可说是有惊无险。虽然许仙即将魂飞魄散,但是场中的局势可以说已被妖族一方掌控。
但是如今,场中的局势,却是随着剑太虚的出现,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他此时暂未出手,但是他那淡淡释放出来的威压,却是令得场中的所有人,都感到心惊胆战。
剑太虚傲立虚空,周身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他笑吟吟的扫视了众人一眼,众人却均是不自觉的,感到心中一颤。
“干兄,我本以为,以贤伉俪的手段,足以应付一切变数。想不到,最终还是被这白素贞脱困而出啊。”剑太虚仿佛意有所指,对着干将莫邪说道。
“仙君恕罪,纵然我夫妇双剑合璧,亦奈何不得剑仙云梦尘。此战,我夫妇二人也已尽力,望仙君明察。”干将躬身答道。
干将的额头也是有一丝冷汗流下,仙君看似和善,实则却绝非善类。虽然他和莫邪已萌生退意,也准备离开仙界。但是此时,他却是万万也不敢说的。
“哦?剑仙云梦尘,本君也早有耳闻。想不到连干将、莫邪的双剑合璧,也是胜你不得。你的实力,想必已胜过我仙界大多数的红尘真仙了。”
“当年剑神冷宇轩大闹仙界,败尽我仙界诸多高手。想不到他的义兄,剑仙云梦尘也是如此厉害。这一世的人界,倒是出了不少奇才啊。”
剑太虚微微一叹,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当年冷宇轩一袭白衣,误入仙界,败尽仙界诸多高手。最终剑太虚不得不出手,这才将其击败。虽然剑太虚赢了,但是冷宇轩的实力与天赋,却是令其心惊。
剑太虚转头望向云梦尘,似是在探测他的深浅。场中众人,唯独云梦尘实力最强,受仙君的压迫也最小。剑太虚略一思索,便知干将莫邪所言非虚。云梦尘虽不及冷宇轩,却足以击败干将与莫邪,所以此战失利倒也怪不得两人。
就在此时,远处却是传来了破空之声,只见有着数道流光呼啸而至。而这数道流光,亦是气势不小,他们无一不是绝顶高手。
原来方才血天河与敖逍遥,因为担心小青与敖菲儿的安危,便先行一步。而这数道流光,便是那落后一步的龙族与蛇族的强者,他们也是随同两人一同来的人界。
“我人族之人界,怎容妖族之人横冲直撞,耀武扬威。”剑太虚却是一声冷哼。
只见他微微一拂袖,那数位妖族高手在半空中瞬间动惮不得。紧接着他们的躯体便开始支离破碎,在夜空中逐渐湮灭,化为了一片虚无。他们仿佛从没出现过一般,瞬息之间,就从这个人世间消失无踪。
拂袖间,便使得数位妖界强者灰飞烟灭。众人见状也是心中一惊,要知那几个妖族高手,虽然还未曾达到皇级高手的境界。但是,若他们数人联手,却并不逊色于皇级高手与那红尘真仙。此刻,却被剑太虚在拂袖之间抹杀,可想而知剑太虚的修为达到了何种境界。
“剑太虚,你随意杀我妖族族人,真当我妖族无人不成。”
敖逍遥与血天河见到族人惨死,却是目眦欲裂。血天河顾忌仙君实力,心中虽然愤怒,但也暂未轻举妄动。敖逍遥此时却是大踏步走出,丝毫不畏惧双方的实力差距。
“哦?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