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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至此,她伸出手,尝试性地捏了一下晏雪明的脸颊。
“怎么?”晏雪明说,“手感好吗?”
他很明智地选择了不再追问。
可靳夜却预备了给他答案。
她说:“假如我有心怀鬼胎的意向,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然后她看着晏雪明的神情变得紧张,语气便顿了一顿,说,“我现在,好像有一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晏雪明一怔。
靳夜说完这句话,便清了清嗓子,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晏雪明在短暂的怔忡过后,无法控制地低头笑起来。他松开撑在靳夜身侧的双手,重新回归到自己的座位上,仰头靠着椅背,愉快地笑了半晌,才说:“有心就好,我出力就行。”
靳夜睨他一眼:“赶紧开车回家。”
晏雪明懒洋洋地伸出双手:“是,媳妇儿。”
“谁允许你叫媳妇儿了?”
“你的心允许的。”
“……不要脸。”
“要脸追不到你,我要脸干什么?”
“……”
第二天一早,两人用过早饭,便极早地出发了。
这一次的目的地是不久前才去过的陈复今家。晏雪明同靳夜一起,敲开了陈复今家的大门,他没有再选择伪装,左右上一次已经撕破了面具,也不在乎将所有东西放到明面上来说。
开门的依然是陈建国。
陈建国看到联袂而来的二人,神情不由有些错愕。这个半大的少年欲言又止,只能冲着房间里喊了声:“又来了!”
没有指名道姓,但晏雪明知道,陈复今对今天是有准备的,至少,他早就预备了三人的后续见面。
既然陈复今有了准备,那对他们来说,是更好的结果。
陈复今这一次的状态要精神许多,他甚至穿了一件簇新的白衬衫,头发也好好地打理过,一眼望去,并不像一位得了绝症的病人。
晏雪明旁若无人地寒暄:“陈工要出门?”
陈复今看了他一眼:“去化疗。”
“我很高兴看到陈工这么强烈的求生欲。”晏雪明说,“精神不错。”
语带讽刺,陈复今硬生生受了,慢条斯理地说:“还要感谢晏董的钱。”
晏雪明却笑了:“你知道我要的报酬不是感谢,不是吗?”
“你要的我给不了。”
第九章 贪心不足3
第九章 贪心不足3
“陈工又怎么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呢?”晏雪明笑了笑,“我今天开车来,方便的话可以捎陈工一程”
他邀请的态度实在良好,陈复今的身体也经不起奔波,于是默不作声地同意了。
既然晏雪明还愿意出钱,那他依然还是陈家上下的财神。秦孟冬只汇过那一次款,他在陈复今身上得不到任何好处,自然不会继续做冤大头。
陈建国对晏雪明的态度依然殷勤:“麻烦晏先生了。”
“你替你叔叔收拾下行李。”晏雪明不慌不忙地说。
陈建国有些愕然:“收拾行李做什么?”
“中秋了,想请你们一起去过个节,机票我已经订好,我们去迪拜。”
陈建国半天没说出话来,许久才结结巴巴地说:“去,去迪拜?”他不敢置信地指了指陈复今,又指了指自己,“我们?”
晏雪明实在太不按常理出牌,前一刻仿佛还剑拔弩张,后一秒就开始商量带着陈家叔侄二人去迪拜度假。
就连把晏雪明看作财神爷和冤大头的陈建国,此时也忍不住在心里说了一句,这是不是有毛病?
靳夜没有说话。
晏雪明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明确的目标,不达目的绝不放手。他思维跳脱,思考谨慎,出其不意,或许才能攻其不备。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的计划与步骤,从最初的质疑到如今的信任,她跟随他的步伐一点点地靠近真相。
可不得不说,看着晏雪明威胁秦孟冬的时候,她心里两年来的郁气一朝散尽。
现在,他又用一张无害的笑脸,给面前身为关键人物的陈复今,重新织下了一张待捕的新网。
事实上,靳夜的心情五味杂陈。晏雪明真的是极聪明,如果他的聪明不仅仅用在为兄长找出真相上,而是在这样尴尬又奇怪的气氛里,陈复今问了一句:“为什么?”
晏雪明反问:“难道在陈工眼里,任何事都是别有用心?我过去待你们如何,你心里不清楚吗?”
在他卸下伪装面具之前,从来都是和和气气地扮演着一个失去兄长的弟弟,面对事故的幸存者寄托对兄长的哀思。他对陈复今付出的每一份关心,如今被回忆起来,都再真切不过。
晏雪明又补充说:“想请陈工出去散散心,我们不提不该提的事。不光是感情,其他的事也要心甘情愿,对吗?”
陈复今沉默了半晌,说:“我没什么行李,随你去哪儿。”
陈复今前后态度反差如此之大,不得不令靳夜怀疑秦孟冬在昨夜回去后是否同他进行了联络。因为相比上一次的冷嘲热讽,安分守己的陈复今出奇地配合,尤其是面对晏雪明——这个不久前才刚刚拔刀威胁过他的年轻人。
在化疗室外等候的时候,晏雪明独自一人站在靠窗的地方等待。
靳夜隔着防护的窗看到了陈复今惨白的面色以及额头上因为疼痛而流下来的大滴汗水,仍觉得不忍卒视,选择了退到走廊尽头与晏雪明一起。
“你陪他来过很多次?”靳夜问他。
晏雪明说:“最开始几次,后来就不了。”
靳夜回头看了看相距不远的化疗室,内心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复杂感。她相信晏雪明当初亦有同样的感受。
“我对凶手固然怀着仇恨。”她说,“但是每当我看到他这样痛苦,我便会想到那些死在爆炸里的人,当时会有多痛苦。”
她未说出口的是,那一刻,晏雪平是有多痛苦。
晏雪明蓦然回过头看她,他明亮清澈的眼神里清楚地写着了然,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摸了摸靳夜的发顶。
靳夜很少见到晏雪平失言的时刻,他是那样能言善道,甚至于可以称得上巧言令色,无论在何种场合、在任何人面前都能谈笑风生,可在见到陈复今——这个或许可能是真凶的人,饱受病痛折磨时,他却无言了。
这一份隐藏在冷静背后的善良才真正让靳夜感受到了内心的柔软。
晏雪明伸手盖住靳夜的眼睛。
“你想错了,我没有同情陈复今,他也不值得同情。”晏雪明如是说,“他不值得被同情。”
靳夜扯下他的手:“你的强调更像在说服自己,而不是说服我。”
晏雪明无声地挑了挑眉,片刻后只能报以一笑。
靳夜感受到他的心情有些愉快起来,但不明所以。
晏雪明很快就让她知道了原因。
他说:“我很高兴,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靳夜不由哑然。
第十章 欲扬先抑1
第十章 欲扬先抑1
坐上飞往迪拜的航班,晏雪明显得心情极好。陈复今叔侄两被当做易碎品一般供在了头等舱,而靳夜与晏雪明则坐在了商务舱。不过相比陈建国的受宠若惊,在靳夜的观感里,这对叔侄于晏雪明来说,恐怕更像待宰肥羊。
“你在迪拜安排了什么?”她问晏雪明。
晏雪明坦然自若地回答说:“什么也没安排,只安排了我们俩的行程。”
“……我们俩有什么行程?”
靳夜一脸茫然。
晏雪明不是为了带陈复今出来套话的吗?
“我爸说,既然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来度个蜜月。”
“……”
靳夜在一瞬的呆滞之后,忽然想起手头的工作:“可是我对秋实的检查还没结束。秦孟冬和朱阳的那个帐……”
晏雪明笑了笑:“他的帐我早就查完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他现在若是去补,两相比较才是最大的漏洞。”
靳夜由衷感佩晏雪明的心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孟冬从来不知道他掩饰或是不掩饰,所作所为都在晏雪明精确的计算之下。
“那你带着这两个人做什么?”
晏雪明十分认真地回答:“度假。”
靳夜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带他们来度假?”
“我是真心实意地请我最重要的证人来度假放松的。”晏雪明说,“但是既然是我夫人问了,我就回答一句,等我们回程的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靳夜白他一眼:“等于没说。”
晏雪明笑着握住她的手:“我对你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安排任何阴谋诡计,就是带他们去大自然的环境里度个假。迪拜的野生动物资源非常丰富,很值得一来。”
可靳夜依然觉得,带着这两个人来度蜜月,怎么看怎么奇怪。
晏雪明补充说:“别想了,放轻松。动保协会在这里有个观察站,这几天我们都会在那里住。但你得有心理准备,虽然迪拜的基础设施世界一流,但与动物相伴,绝对没有所谓的舒适一词。”
靳夜摊了摊手:“事实上,我以为是来打仗的,从未想过舒适。晏雪明,你得知道,我们学化学的,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里,也没有舒适这个词。唯一能让我联想到舒适的,唯有你的家。”
晏雪明精致到苛刻的生活习惯,当时真的令她大开眼界。
这次,轮到晏雪明哑然了,半晌他才找寻到反击的答案:“是物质条件让你感到舒适,还是,我心安处是吾乡?”
靳夜坦然自若地说:“都有。”
她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令晏雪明有一种恋爱中势均力敌的快乐。他所喜欢的靳夜,也正是这样一个毫不掩饰,毫无伪装的人,她的性格里甚至有时还会有一种弥足珍贵的天真,也正是这种天真,促使她跟随晏雪明的脚步,踏上了这一条追寻真相的独木舟。
晏雪明的安排非常缜密,一下飞机便有当地的向导前来接机。英语是富二代的另一项专业必备技能,对晏雪明来说,他不需要翻译,靳夜同样亦是。
可这对陈复今叔侄来说,就显得有些不安了。
身处一个陌生的语言环境,这本身就是一种紧张的压力。
晏雪明给陈复今叔侄两预定的酒店在沙漠自然保护区附近,这里临近迪拜的野生动物公园,价格昂贵,风景极好。
当他在前台把两人留下,预备扬长而去的时候,陈建国叫住了他。
“晏先生……”陈建国期期艾艾地说,“这里我们怎么玩啊?要不您把向导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