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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了棵杏树靠下来,深吸一口气,感觉泥土和青草混合的味道争先恐后往自己鼻子里钻。
“皇嫂在锻炼身体么?好闲情呢。”一个懒懒的声音从树上飘下来。
浅吟慌忙站了起来,怎么,树上有人?
透过枝叶的罅隙,她看清了树干上的人。微微酒红的头发,懒漠的棕色眸子,若有若无的懒懒笑意,以及,让阳光都黯淡的容颜,——是六邺王。
“邺王又在睡觉么?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浅吟微微笑了笑。
瑞熙珣没有回答,轻轻一跃就跳了下来,“你有杂念。”
“啊?”浅吟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
“是因为失去了什么吧?”他坐了下来,目光看向天空,似是漫不经心地问。
“是的吧。”浅吟也坐了下来。他懒懒的语调,让她放松下来。
“失去的,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呢?”他问。
“是过去了,可是……”浅吟迟疑着,秀眉隐隐又蹙了起来。
“你还能抓得到已失去的东西吗?”
“抓不到了。”
“既然失去的已过去,再不能挽回,而佛不是最重视现在吗,为何皇嫂还要一味地执迷于过去?”他偏过头看她,懒漠的眼中突然有了睿智的光芒。
他的话如当头棒喝,浅吟顿时心虚下来。
现在,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么?过去的已过去,未来的不可知,能抓住的,也只有现在吧。玉王、那晚的事……也属于过去了吧。
瑞熙珣看着身边时而蹙眉时而舒展的女子,心绪似乎又飘开了。
心中微微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也对,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自己要好好地把握现在,对过去释然。
她转头想向邺王道谢,却发现身边的男子又已经变回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懒漠与寂寥。
“邺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呢?”但愿他真的不是那种不会爱任何人,也不会被任何人爱的人才好。
“叫我熙珣。”瑞熙珣似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眉眼弯弯,让日光又黯淡了一下。
第十七章 诡异毒药
“那……熙珣……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呢?”浅吟动了好奇之心,虽然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心里有小小的别扭。
“有啊,你啊。”依旧是随随便便的散漫语气,然而他的唇角却有了一丝妖魅的笑意,身体也向浅吟倾斜了过去,呼吸近若可闻。
他的笑与瑞熙琰有些相像,就连气质也差不多。不过,两人一个是妖魅而懒散,一个是霸道而冷漠,说起来,还是瑞熙珣好相处些吧。只是,浅吟忘了一点,似乎大家都没怎么跟她提过这位六邺王的事情。
“熙珣你别开玩笑了,我可是你皇嫂。”浅吟坐开了一些,男子突然靠近所带来的气流,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皇嫂又如何?”他如画的眉眼一挑,似乎存心要为难这位腼腆的皇嫂。
“你——”浅吟不知如何说,什么败坏风气、有违常纲这样的重话她是说不出口的,只好转移了话题,“你应该很喜欢这个御花园吧,似乎见你总是来这里。”
王爷府应该都有自己的花园吧,他却偏偏喜欢待在宫中的御花园。
“因为这里可以遇见你啊。”他却是越发的僭越了。
“邺王你,你不要这样说,被别人听去了可不好。” 浅吟变回了符合礼数的称谓,“我、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继续睡吧。”
说完落荒而逃般加速地走了出去,全然忘了白雪还在后知后觉的扑着蝴蝶。
瑞熙珣看着匆匆离开的女子背影,脸上的妖魅渐渐褪去,变回万年古树般的面无表情,不,比树木还要寂寥淡漠,树木尚且会努力的生长,而他,却是什么都不会去在意的。正如他透过女子薄薄的春衫,看见她守宫砂所在的一点已经消失。
他站了起来,身上的杏绿长衫为他淡漠疏离的气息涂上了一层让人觉得温暖的颜色。只是,他松垮的衣襟和随意的木屐还是将他骨子里的漠然暴露了出来。
木屐踩在石砖上,发出懒漠的嗒嗒声,白雪警惕地抬起头来,它这才发现主人已经不在了。
“你叫白雪吗?”瑞熙珣俯视着它,狭媚的眼睛透出慑人呼吸的光芒。
“嗷——”白雪低低的啸了一声,却是小心地退了一步,动物的本能让它知道什么人是危险的,什么人是可以欺负的。
优雅如兰花悄然绽放般,瑞熙珣隐在长袖中的手悠然伸了出来。阳光下,十指的鲜红丹蔻反射着妖异的光芒。
他想摸摸它,不过,手到半空又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自己手上鲜艳的颜色,露出一抹倾国倾城的妖魅笑意,似是自言自语般,“今日涂的这颜色,可不宜接触活物呢。”
说罢,他甩袖转身离去。
树林间因他的到来而一直静默着的知了看到他离去的背影,顿时又恢复了鸣叫。
“啪——”也没看到瑞熙珣出手,他身后就有一只知了掉在了石板上。
白雪好奇地走近,却发现知了诡异的痉挛着,它掉头跑了开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宁子从一根廊柱上露出了脸来。他只是投机想以静妃的消息讨皇上的欢心,却不小心撞见了这相当于宫闱秘闻般的桃色事件,一边苦恼着要不要禀告皇上,一边疾步走了开去。
自然,他并不曾注意那个似乎无关紧要的知了。
待御花园终于没人时,一个黑影迅速跃了出来,用手帕小心地将地上的知了尸体包起来,然后鬼魅般离去了。
远处正走出皇宫的瑞熙珣,似乎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然而他看了看天,勾起了一抹奇异而懒懒的笑意,“这皇宫,还是乱点好玩。”
这样,便也不会觉得寂寥了吧。
“王爷,属下尾随了邺王几日,终于拿到了一副毒药。”那个出现在御花园的中的黑影,此时正恭谨地站在一个人面前。
那人坐在书桌后,全身都似隐在了黑暗里,看不真切。
“干得不错,行杜。”书桌后男子的声音温温响了起来,竟是十分的斯文。
“还有一事……”魏行杜犹豫着。
“说。”男子十分冷静的声音。
“属下在御花园还看到了静妃,她……与邺王二人似乎聊得很愉快。”此事似乎跟他要做的事无关,是故他才会犹豫要不要说。
“哦,想不到静妃和那个怪物竟然能有话聊,真是不简单。”年轻男子缓缓说着,脑海中回忆起婚宴大典上,初次见到静妃的情景,华丽的珠翳将她的脸朦胧着隔开了,然而她与世无争的气质却还是让他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由他们去,皇帝带绿帽子,想来也很开心。”他凛了凛神道,待他的目标实现,这个女子,迟早也会是自己的,不急在这一时。
“王爷,既然已经拿到毒药,请派人赶快去琉州郡按计划行事吧。”突然有个声音冷冷说道。
魏行杜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只是他隐藏了自己的气息,竟让人觉察不到他的存在。
“尹参谋。”魏行杜礼貌地行了一个礼,王爷身边的贴身参谋,他也是知道的。
“恩,行杜,你就按尹叔说的去做吧。”男子示意他退下。
魏行杜领命退了出去,心里有些讶异王爷为何对这个身份不明的尹叔如此尊敬?说起来,这位尹参谋好似待在王爷身边有十年有余了吧。
十年前,也恰好是王爷的母亲,穗皇后去世的那一年。
第十八章 禁闭花园
送走如约前来禀告肃林郡干旱情况的玉王,瑞熙琰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玉王向来与世无争,瑞熙琰可以不再计较他在清和阁所见那一幕。红颜祸水,一切罪恶的根源,本就该怪女人,而那个女人……瑞熙琰有些沉吟,他发现自己的头似乎更晕了,每次一想到浅吟,他便觉得自己有些反常。
“小宁子,过来给朕揉揉。”
温德那个圆滑老太监又不在,估计又是“顺道”去觐见璟霞殿那位了吧。他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个给了自己生命,却一次又一次置自己感受而不顾的女人。
“小宁子,” 瑞熙琰抬见看到一旁认真掸着灰尘而无动于衷的小太监,这奴才,竟然没听见自己的吩咐,又是在想着从哪里捞些油水吧,“你的尖脑袋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白毛掸子立马啪的被摔在了地上,小宁子麻利捡起来,装作认真做事没有听到的样子。
“小宁子,不要考验朕的耐力。”瑞熙琰冷漠的声音多了某种威胁的意味。他已经悄悄走到了小宁子身后,头顶皇冠上的玉珠轻轻摇晃,配以他垂下的一部分如缎长发,摇曳生姿。
“回皇上,奴才在御花园看到静妃了……”小宁子虽然有时会大胆揣测圣意,做一些自作主张的事情,但他并不是大胆到敢把皇上不放在眼里的糊涂太监,一听皇上的语气有变,他赶紧和盘托出。
“静妃……她怎么样了?”依旧是冷漠的语气,然而低下头的小宁子还是偷瞄到了瑞熙琰放柔的眼光。
小宁子暗暗撇了撇嘴,明明心里还是关心静妃的嘛,这些天还故意做出对静妃不闻不问的样子。糟!那静妃和邺王的事情还说不说?
“小宁子,朕在问你话。”瑞熙琰敛眉,纤长的睫毛隐隐泛出了冷光。
“啊,奴、奴才不巧看见静妃和邺王在一起聊天!”皇威之下,一向自认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小宁子再也不敢隐瞒,急忙老实道。
语毕,他飞快闭上眼睛,等待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半晌,皇帝那边却没了动静。他悄悄睁开了一条眼缝。
瑞熙琰此时微微锁眉,似有些不解,“那个喜欢与胭脂丹蔻打交道的怪人?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很少与人亲近啊。”
“您也说邺王不按常理出牌了,况且,静妃娘娘心眼一向很好,很少有人排斥她呢。再说,邺王美貌,很容易吸引女子的好感,就连奴才……”小宁子还想继续啰嗦下去,突然感觉两道冷光如芒在背,赶紧讪讪闭了嘴。
这个女人到底想怎样,招惹玉王还不够,连行事怪异的邺王竟也能攀上,她哪里是从寺庙出来的,分明就是从青楼里出来的!
瑞熙琰眼神冷到极点,但却最终没有发作出来。
他背过身,冷漠道,“以后将御花园设立门禁,王爷大臣等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
“喳,奴才等会就去向御花园的侍卫传话。”小宁子战战兢兢地应了,又弱弱道,“皇上,这会儿,您该用膳了。”
“恩,传到朕的元坤殿去,再把永乐坊的男伎也宣来。”边说着,他已走出了御书房。
“哦。对了,皇上,其实奴才有时经过清和阁,看见九福晋教静妃娘娘跳舞。”见皇上终于从政事上想到了舞乐,他连忙见缝插针的说道,这样才对得起太后的赏钱,他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太监。
瑞熙琰斜睨了他一眼,小宁子顿时捂住了嘴巴。呀呀,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刚皇上才为静妃的事情坏了心情,自己这臭嘴!
小宁子在心里埋怨着自己,同时又怪太后为什么三【创建和谐家园】时的总是拿些珠宝来诱惑自己,要自己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小宁子在心中一个劲后悔,瑞熙琰却已不跟他计较,身影远远走到前面去了。
“啊,皇上,您等等奴才。”他不敢再提静妃,急急跟了上去。
……
“皇帝终于与静妃行房,哀家可算是安心了。目前,皇帝与静妃的进展可好,她有无向皇帝献舞?”太后仪态端庄微笑道,她头上的银钗玉钿金步摇微微颤动,似乎也体会到了主人此刻喜悦的心情。其实敬事司早有人过来向她禀告了此事,今日她悄悄宣温德过来,只是想多些关心自己的儿子。
“禀太后,皇上这几日专心处理政务,无心于舞乐,亦没有再宣那些男伎。”温德恭谨道。
“没有再宣那些男伎?”太后欣喜地挑了挑眉,“看来再多叫小宁子在皇帝面前为静妃进言,说不定皇帝就会慢慢乐意亲近女子了。”
“恩……”温德微微苦笑,不知如何说。
尽管经过了那一夜,皇上却依旧不喜亲近女子。不过,他并没有将此事说出来,以免影响太后难得的好心情。
“这静妃也真是的,当真是民间的小尼,竟一点不懂为自己争取,弄得哀家如此劳心为她打点。”喜悦过后,太后又开始转而抱怨起来。
她回想到过去,当初先帝不也是宠极了穗皇后么,到头来,还不是她用自己的手段将琰儿推上皇位。那时的后宫,可少不了步步为营,凡事都得自己争取。眼下,皇帝偌大的后宫只得她静妃一个妃子,她却还是如此愚钝,真真是要再弄几个女人进宫,彼此【创建和谐家园】竞争一下才好么?
一念至此,她看了温德一眼,“也罢,静妃献舞之事容后再说,一月后便是皇上寿辰,宴上献舞是最好的时机了。你退下吧。”
温德依言退了下去。
“福安,你去替我搜罗一些年龄合适的名门淑媛名单,过几日交给我。”待温德退下后,太后向一旁的福安公公道。
温德到底是皇帝身边的人,对于纳妃之事,她并不想过早惊动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