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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皖月也要跑过去,浅吟一个眼神阻止了她。
少女依旧任白虎咬着自己,甚至连疼痛带来的颤抖也被生生忍了下去。
有血轻轻滴落下来,浅吟还是带着那种柔和的目光,还有一点询问的意思看着白虎,仿佛要听取它的意见。
一人一虎,良久对视。
终于,白虎眼中的敌意褪了下来,它慢慢松了口,最后还怯怯舔了舔浅吟依旧流着血的伤口,似在抚慰她。
浅吟终于绽出一个笑容,“乖虎儿。”
她转过头,看向一边的瑞熙琰,雀跃道:“皇上,我可以带它走了吧?”
瑞熙琰的目光阴晴不定,最后,终于淡淡道:“都散了吧。”
说罢转身走下了狩猎台。
“娘娘,您下次可千万别这样做了,当真要吓死奴婢啊。”皖月看见皇帝走远了,终于走过去边替她包扎边埋怨道。
“好啦,我们先回去吧。”浅吟无奈地笑了笑。白虎则似认定了主人般,乖乖跟在她们身后。
……
“静姐姐,白虎呢,白虎在哪?”远远的,瑞熙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浅吟眉间闪过一丝盈盈笑意,多亏有了这个公主,皇宫才不至于那样没有生气。自己以前虽然生活在清静的寺庙,但好歹有时也会师姐师妹一起斗嘴玩耍的。
“静姐姐,你真威风,连老虎都敢惹啊。”九福晋蓝幼皙的声音也飘了进来。
公主向来和她关系最好,总喜欢召她进宫玩。
“她哪里是威风,手里可别落了疤才好。”皖月哀怨地看了一眼浅吟,浅吟连忙别过头去。
自从昨天受了伤,皖月就一直是那样的眼神,宛如受伤的是她一般。
浅吟救虎一命的兴奋就差没变成内疚了,幸好手中的伤疤清清楚楚地告诉着自己,受伤的是自己,不是皖月。
说话间,两个明丽的少女已经走了进来,眉间的古灵精怪一览无余,相比起来,蓝幼皙说话行事倒更加大胆古怪一些。
两人围着浅吟的手看了好一会。
“幸亏那白虎的牙没长硬,不然,这生肌续骨膏也不能那么快治好姐姐的伤。”瑞熙苡后怕道。
“那生肌续骨膏可是皇家秘药呢,皇上还是很关心姐姐的嘛。”蓝幼皙在一边揶揄着。
是吗?可小宁子将药拿来时,连一句多余的关心也没说啊,只是将药放下就走了呢。
估计那人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就对小宁子吩咐了一句,“去御医台领点药给静妃。”便又沉浸在自己殿内的歌舞中了吧。
浅吟兀自想着,漪澜已经将洗过澡的白虎领了出来。
“呀,像一只萨摩耶犬!卡哇伊!”蓝幼皙欢喜着跑了过去。
白虎后退一步,喉间有低低的咆哮声。
“小心!”浅吟急急拉过兴奋的少女,嗔道,“你也想在手上留个纪念呀。”
蓝幼皙吐了吐舌头,停了下来,却还是好奇地看着白虎,“在我们家乡,可看不到这么野生态的白虎。静姐姐,我们为它取个名字好不好?”
“好主意,不过得先知道它是男的还是女的。”瑞熙苡打量了白虎一眼。
白虎被这样直接的目光一打量,似害羞一般,又后退了一步。
漪澜哧笑了一声,“小卓子昨日帮它洗澡时,说它是母的。”
“他怎么知道?”蓝幼皙问道。
“小卓子家是猎户出身,不然,谁敢帮这畜牲洗澡啊。”知道白虎无害,漪澜说起来也全无惧色。
白虎似明白‘畜牲’是在骂它,不满地轻啸着。
“我看就叫白牙丸好了。”蓝幼皙道。
众人皆蹙眉不解,白牙丸?好生奇怪的名字。
“幼皙你又要说是你们家乡流行的名字了吧,还是快点入乡随俗吧,白牙丸,难听死了,还不如叫小白。”瑞熙苡撇了撇嘴。
“小白……也可以啊,很流行的。”蓝幼皙点头赞赏道。
“你们取的名字要么怪要么俗,娘娘为收服白虎受了伤,取名字的资格还是留给我们家娘娘吧。”漪澜也不顾两个少女的身份,脆泠泠说道。
皖月摇头看了看这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少女,浅吟只是宽和的笑着,“不如叫白雪吧。”
“这个好,阳春白雪,让这只不通人性的白虎也有了一丝文雅诗意。”漪澜笑道。
“哼,你家主子取的什么都是好的,那还不如叫白雪公主呢!”蓝幼皙愤愤道。
“为什么,跟公主有什么关系啊?”瑞熙苡不解。难道这虎看起来跟自己一样身份高贵?
“哎呀,没什么,我瞎掰的。”蓝幼皙生怕自己又要陷入讲故事的噩梦中,连忙将话题引向要教浅吟的舞蹈上面去了。
第十一章 扶萝花开
随意打开桌上的奏折,恍惚间瑞熙琰眼前却浮现出那个看似柔弱,实则坚定的女子。 他长而漆黑的眸子微眯了起来,半撑住自己的头,思绪不经意又回到了过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去了。
以为不去想起,就会慢慢忘掉,然而,越是这样刻意的不去想起,那些记忆,反而越是容易赖着不走。
此时的日光,透出镂花窗,一寸一寸覆上了他精致的容颜。分明是淡漠而疏离的侧脸,连那嫣红欲滴的薄唇也抿出了一个淡漠的弧度,然而那熹微而暖黄的日光,却硬是将他的淡漠掩去不少。乍看之下,他的脸居然也有了柔和温暖的神韵。
瑞熙琰继续眯着眼,细细感受肌肤传来的温暖。
穗额娘……当初为了自己的国家进宫行刺父皇时,没有料到自己会成为父皇最受宠的女人吧,她那时拿着刀冲向父皇时,是不是和那个走向白虎的女子,有着一样的勇敢?
穗额娘,之前可是绥黎国的公主呢,会不会跟熙苡一样可爱?应该还有如那个女子那般的温婉吧。
“琰儿以后长大了,也要娶像皇额娘这样的女子。”才不过七岁的他,却是一脸的认真。
穗皇后微微错愕,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落在唇畔的,却是一抹开心温暖的笑容,“意微你瞧瞧,你的儿这么小就开始想娶媳妇了呢。”
甄妃眼底闪过一丝不快,就算自己在绥黎国时曾是她的婢女,可是,如今自己也被封为甄妃了,她为何还要直呼自己的名讳,生生地提醒着自己曾经的奴婢身份。
甄妃拉过自己的儿子,“放心,母妃以后会为你找到天底下最优秀的女子。”
——所以,她做出后来的种种,也并不是只为了她自己的私心吧。
母妃……现在应该叫母后了,你当初为了显示自己的乖巧,将我送到穗额娘身边时,有没有后悔过?若是没有将我送走,说不定,说不定我现在不会跟你形同陌路,也不会,那么讨厌后宫里的女人……
“母后,扶萝花开了!”太子瑞熙茈捧着一盆蓝色的花欢喜地奔了过来。
“小心了,总是莽莽撞撞的,真应该学学乖巧的琰儿。”穗皇后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瑞熙茈却是很不屑地朝他看了一眼。
“琰儿太过乖巧了,应该像太子这样,生龙活虎的,以后也是万民的福气呢。”甄妃巧笑着。
穗皇后将扶萝花放到桌上,拉过不服气的儿子,温柔又严肃道,“扶萝花是只有绥黎国才有的花,茈儿,娘亲始终是绥黎国的人,这个皇宫里,真正算得是我们亲人的人,只有琰儿和你甄额娘,所以,无论怎样,都要好好待他们知不知道?”
瑞熙茈低垂了头,却听话地拉过了他的手。
一旁的甄妃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扶萝花,该死的扶萝花……
穗额娘,其实你根本不愿意嫁到大瑞,所以待在皇宫一直都不快乐吧。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着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去看那漫山遍野的扶萝花?和那个总是进宫劫你的神秘人一起?其实我也想把你的骨灰送回去呢。可惜,大哥、大哥他不愿意让我碰你骨坛。
算起来,自从你走以后,大哥就没有跟他认真说过话了吧。
想到那个临死之前不复绝美容颜的女子,瑞熙琰蹙眉猛然睁开眼。
——一切,都过去了,想它作甚。
“皇上,奴才刚才又悄悄到清和阁看了看,静妃的手伤好得很快,听说她为白虎取名白雪呢。”小宁子兴冲冲跑了进来。
“谁叫你过去的?”有些阴郁的声音。
“啊,皇上,奴才自作主张,罪该万死,求皇上恕罪!”还在奔跑中的小宁子顺势就跪了下来,整个过程顺畅无比。这个小太监一向懂得察言观色,打探消息也最是机灵,似乎知道皇帝不会真的惩罚自己,他嘴上叫着饶命,脸上却没找着一丝惧怕。
“罢,你退下吧。”瑞熙琰果真没有同他计较。
白雪?倒也不是很难听。瑞熙琰淡淡想着,是阳春白雪吧……可是,她虽尼姑出身,倒也未见多清冷疏离如阳春白雪呢,相反的,她那抹温和的笑容总是挂在嘴边,跟着身边的人和气一团……到底是孩子心性。
——那只被白虎咬住的白皙的手,血滴慢慢砸下来时,应该很痛吧。真傻。穗额娘定是不会那样做的。
熙琰啊熙琰,穗皇后当然不会那样做,只因她开口了,他父皇就会答应啊。浅吟却只有那样做,才能救得白虎呢。
重新看回翻至一半的奏折,瑞熙琰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尊禀圣上,运河之水已达肃林郡,干旱情势骤减,又闻天师预曰近日将有雨水,是故臣将不日返都城。——玉王上”
三哥,要回来了啊……
那个风华绝代,世外散仙般的三哥呵。若不是自己从小和大哥一起长大,早有了牵挂,最喜欢赖住的应该是三哥吧。可惜,三哥一向大爱天下,喜欢到处奔波,想赖也赖不了。
第十二章 君子如玉
御花园。佳木葱葱,曲径回廊通幽处,依稀可以听见活水源头之声,潺潺淙淙。清流倒映着蓝天白云,以及旁边锦簇的花丛,潋滟得似乎碧波中都散发出了万花的幽香。然而,万花的倒影,却似乎都朝着一个男子的倒映容颜奔去了。
——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男子白衣胜雪,半蹲在地,似在摆弄着什么,从后面只看得见他如墨般漆黑的头发垂至腰间。
此间,浅吟正悠闲地踱步走过来。她带白雪出来散步至此。
——白雪兀自追逐着蝴蝶,有皖月在一边看着,她便独自四处闲荡。
前面的人在干吗?发现这一幕,浅吟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
“嘘——”温润如玉的声音。浅吟心中蓦地一紧,这个声音……
她不敢弄出声响,提起了罗裙,又脱下金缕鞋和白袜,露出一双莹白小巧的玉足,小心翼翼地朝男子走去。
青草的柔软凹凸,轻轻贴过她的玉足。
她慢慢俯下身。男子正轻柔的为一只知了涂抹着什么,半晌,终于涂抹好后,他站了起来,将知了放回了树间。
“这只小虫翅膀受伤了,我正好带着药,便帮它涂了些。幸亏你没弄出声响吓着它。”男子的声音比旁边的流水还要悦耳,如蓝田暖玉。
他转过头,柔柔看着她,微微一笑。
那个目光——
浅吟呆住。
有些人,你只看过他一眼后,便再也忘不了他。眼前的人便是这样。
还是那样的一袭白衣,衬得他的肤更白,唇更艳,绝世的风华依旧,谪仙般的眸子中,有让万物复苏的光芒。
无论你多庸庸碌碌,多平凡丑陋,你心里总是还会渴望着这样的光芒。但是你蜷缩在茫茫红尘中摸爬滚打太久,自卑、嫉妒、伤心、仇恨,渐渐地,忘了那道最纯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