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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日他才会这般讨厌自己的母亲,也讨厌自私的自己。只因那个人,到底是他的母亲,他不能说出来。永远都不能。
对不起,穗额娘。对不起,王兄。原谅我这般自私。
自那一日后,罗意微便极少上门,来了也是交待要懂事之类的就匆匆离去。至于瑞熙茈,她更是不会再去探望。
当瑞年天逝去,皇位莫名其妙落在他身上,他更是不知如何面对瑞熙茈,以及照顾他十年的良师益母,穗皇后。
那一刻他甚至想杀了自己的母亲,因为他知道此事必定与罗意微脱不了干系。而登基那一日,是罗意微以自己的生命威胁他继位的。
十二岁继位,皇位一坐就是八年。如坐针毡,夜不能寐的八年。他恨罗意微,发誓再也不能让她改变自己的生命轨迹,亦是那一刻,他恨极了女人。
浅吟入宫,他也只不过想让罗意微看看,就算她的计划得逞了,他依旧可以冷落那些女人,打破她的操控。
至于会渐渐打消对浅吟的敌意,那是始料未及的。而现在,也可以不用去想。那份她去虞邰郡之际留给她的圣旨,如今亦不必再给她。隐卫已告诉他静妃失踪的消息,只要她不回来,便不会有危险。想来她应该可以自由自在做她喜欢的事了。
了无牵挂。
瑞熙琰接过瑞熙茈的诘问,“原来王兄早就知道了。”神色中竟有一丝轻松的意味。
他等今日等了太久,差点就以为瑞熙茈真的就要这样安安分分度过余生了。
还好,大哥没有让自己失望。
第四十八章 含笑拱手让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瑞熙琰,你与罗意微合污所做之事,以为真的就可以瞒过所有人么?今日,我就要为额娘报仇,手刃你们母子!”瑞熙茈上前一步,抓住瑞熙琰的绣金龙纹前襟。
穗洛死的那一年,有个男子找到瑞熙茈,说愿意助他东山再起,在辗转得到了穗皇后的食谱和居住环境图后,他还帮他找到了穗洛的真正死因。
这个男子就是尹语臣。他精通药理,所以才配得出忘尘忧那样的药水,抹去浅吟的记忆。
扶萝花本是绥黎国的国花,谁都不会知道它竟也有危险的一面。尹语臣也是不断推敲试验才得以知道。他与瑞熙茈都很好奇罗意微是怎么得知这一药理的。
昔日也只是一个伺候穗洛公主的婢女而已,怎么会有如此的智慧。亦许是瑞熙琰研究出来的?不管怎样,反正这两人定是不能再留了。
“大哥,五弟死不足惜,只望你能给皇太后一条活路。她已年老,不会再作乱。”瑞熙琰并不挣扎,即使被人抓住衣襟,依旧脊背挺直,威严不减。
三哥定然会讶异吧。他苦心装死引蛇出洞,不曾想自己却在最后一刻将大好河山拱手相让。
只是瑞熙琰早就暗下了这样的决定——将一切物归原主。
“你与罗意微都是害死额娘的凶手,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们?”瑞熙茈冷冷看着他。
一身明黄的男子垂了眼。大哥,你万不要因小失大。我只得这一个要求而已。母亲与我虽不亲厚,但,终究是生母。无论如何,也是要保全她的。
“王兄,你还是应下这个请求的好。”瑞熙琰尽量放低了语气。
然而这番话听在瑞熙茈眼里竟成了威胁的意味。
“哼!垂死挣扎。我便是不答应,你又如何?不仅如此,你后宫的妃子,亦都是我的。属于你的一切,天涯海角,我也定是要抓到自己的手心!”
“王兄,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必如此。当年穗额娘之死,我亦蒙在鼓里。之后我确是有所隐瞒,包庇了凶手。预谋杀人、知情不报、有心包庇,我与母亲确是罪可诛,但,念在我们兄弟一场,弟又自愿让位,王兄可否饶过她们?”瑞熙琰何曾用过这样低声下气的语气。也只有对他而已。
“你也知道罪可诛啊。有件事要纠正一下,五弟你不是自愿让位,而是被迫让位。你如今有何筹码自愿?告诉你,罗意微现在就在我手里,而你那位特别的静妃,我也会马上将其纳入自己的后宫。”瑞熙茈骄狂道。他确实有骄狂的理由。
此时绥黎援助他的人马已经团团围住了皇宫,尹语臣靠着翠翘的里应外合也会将罗意微擒获,瑞熙琰最得力的武将二怀王被困在边疆。这一切,皆是多年苦心谋划的成绩。
瑞熙琰眼神如渊,看他许久,终于缓缓道:“八年来,我心中有愧,一直对王兄诸多宽让。王兄勾结绥黎,陷害玉王,扰乱边疆,我都可忽略。你又何必再步步相逼?须知困兽犹可一斗。”最后一句话,似是加重了语气。
此时早已胜利蒙心的瑞熙茈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双手一挥,“好,就让你这个困兽亲眼看看,母亲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滋味!”
按照计划,此时尹语臣就会押着罗意微走进来。但大殿安静许久之后,依旧未见其他的身影。
瑞熙茈有些慌神,朝藏身于黑暗的人道:“行杜,你去看看尹叔怎么还不过来。”
于是某个角落黑影一闪,似是有人领命而去。
“哧——”瑞熙琰轻笑一声,“看来王兄还不知道你那位尹叔的真实身份,尹语臣是穗额娘的心上人,他俩旧日曾互相喜欢。”
显然对这一事实有些措手不及,但瑞熙茈仍旧趾高气昂道:“那又如何?”
瑞熙琰好整以暇,“你是父皇的儿子,他又岂会对国仇家恨之人的后裔青眼有加。王兄要提防此人。”
瑞熙茈惊疑不定,“你有这么好心提醒我?”
“王兄……”瑞熙琰眼神复杂看向他,不知是悲悯还是担心,“他许是想利用你登基之后,逼你改大瑞为绥黎之国号啊。”
瑞熙茈听罢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底气不足道:“不必你装好心,大瑞皇帝我是当定了,又岂会改成绥黎之号。五弟有那份闲心,还不如多担心一下自己!”
“安王为何还要与将死之人浪费口舌?”殿外一个男声深沉响起。
瑞熙茈转过头去,“尹叔,怎么不见罗意微那【创建和谐家园】?”
尹语臣阴沉看向殿中的人,缓缓道“因为——”话音未落,他袖中寒光一闪,直直向那一身明黄之人掠去。
雷霆闪电般避无可避的一击。
第四十九章 索债向太后
夜深露重,雾霰晕着月影,大地蒙蒙一片。
璟霞殿内,云鬓雍颜的罗意微有些心神不宁。“福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禀太后,现在子时刚过。”
一边的翠翘看向殿外的黑暗,幽幽道:“太后不必担心,该来的想躲也是躲不过的。”
“你什么意思?”罗意微愠怒道。
翠翘转身看向妇人,嘴边滑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翠翘是说,穗皇后的债,太后是时候还了。”话音未落,守护的侍卫便纷纷瘫软了下去。一批黑衣人从黑暗中跳出来。
翠翘等这一刻,等得太久。她忍辱潜伏在她身边,与瑞熙茈里应外合,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若不是罗意微设下的慢性毒药,穗皇后又怎么性情大变伤了老皇帝的心,最终害得安王的太子之位也被废掉。这一切的一切,罗意微都须十倍的还回来。
“罗意微,你可还记得我?”随着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尹语臣走了进来。
罗意微抬眼看向门外,突然有些颤抖,“你、你是尹奂郎!你怎么还没死!”穗皇后生前,他便总是不自量力的独闯皇宫,死后更是拼了命想带走穗皇后的骨坛。她以为他早已在那场螳臂当车的血战中死去。
被人叫起尘封已久自己的真实名字,尹语臣微微有些恍惚,“是啊,你自然是希望我早死的。但是,我若死了,泉下被你害死的穗子必定不能阖眼。亏她对你这个丫鬟一直姐妹相待,没想到你狼子野心如此狠毒。今日,我就要替穗子杀了你这蛇蝎女人!”
“来人,救命!”罗意微慌慌张张向后退去,眼前尹语臣的长剑离自己越来越近。
“叮——”远处掷来一颗石子,长剑被打偏,钉入了罗意微身旁的木柱中,剑身犹自震动着发出微微轻啸。
罗意微瘫软坐了下去。
“太后是否安好?”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优雅响起。
罗意微低头不敢见人,口中直失魂般喃喃,“救、救我……”
尹语臣转身向外,看见来人,惊愕片刻。
“你竟然没死。”
突然身边人影一闪,一道人影飞快向来人刺了过去,同时口气焦急,“尹大人,这边交给我,你赶紧去元坤殿那边看看。”
玉王能活着赶来,事情已经不妙,赶紧解决了元坤殿那位才最是重要。
“翠翘……”尹语臣看了看这位忠心的老嬷嬷,终于飞身向外。
看着尹语臣安全离去,翠翘稍稍安定,她看向殿外的黑衣人,“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我!”
一群人黑衣人仍是愣着不动。
“翠翘嬷嬷难道还不知道,绥黎援助给你们的人马,早已倒戈了。现在围住皇城的军队,正由秘密回宫的怀王指挥着。”瑞熙珽轻轻避开翠翘的剑影,语气温和。
翠翘剑气一窒,复又向前攻击起来,“玉王大爱天下,难道也是不分黑白之人吗,为何还要站在那不义之人一边?”
玉王手肘使力,将翠翘手上的剑震落在地。
“为什么你们定要认为五弟的皇位来得不正。今日之局,父皇早已想到,这只是最后的一份考卷而已。今晚过后,那成功者便是大瑞今后的皇帝。本王并无意偏袒任何一方,只是——”
只是一开始,安王就输了而已。
在瑞年天薨逝的前一日,他曾与父亲有过交谈。
“珽儿,朕其实一开始便是打算让茈儿继位的。但是这两年,朕仔细想了许多,茈儿为人缜密不足,戾气有余,若是将这江山交与他,怕是害了他。依你看,朕该如何安置他?”
“父皇何必问儿臣,想来父皇自己心中已有数了吧。”
瑞年天看着不过十三却已大有气象的儿子,心中一阵感怀,“可惜珽儿无意皇宫,不然……”
“父皇,其实皇宫中比儿臣适合皇位的大有人在。譬如近来一直陪伴父皇左右的甄妃之子,五弟瑞熙琰。”
瑞年天看向远处,“琰儿亦不错。只是,为人冷酷了些,不易亲近,于臣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瑞熙珽不语。看来父亲并没有被枕边之人蒙蔽视听,他心中已然对他的儿子们有了评价。
“就这样先吧。先立一人,不服者凭本事夺之。无谓谋反,朕只是想给茈儿一个机会而已。这一封信,你代为父保存,若真有那一日,你再酌情给茈儿看吧。”
连瑞年天都已看清,瑞熙茈比不过瑞熙琰。今日之局,也只是给瑞熙茈一个机会,若是斗败,也不至于背上谋反的罪名。
父皇到底是宠爱瑞熙茈的。只是五弟他——
想到瑞熙琰,瑞熙珽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一个飞身便消失在了屋内。
第五十章 对自己残忍
尹语臣必杀的一击并没有引起瑞熙琰的惊慌。因为已有暗器随后而至。
“行杜?”瑞熙茈认得那暗箭上魏行杜专有的六芒星图案。难道他刚才并未离去,而是找了个地方又隐蔽了起来?
如果魏行杜是瑞熙琰的人……
瑞熙茈脑中轰然乱作一片,额间已透出微微冷汗。
瑞熙琰淡淡看了一眼魏行杜所藏身的方向。
这就是他为什么知道尹语臣的原因。他曾让魏行杜偷偷查过尹语臣的来历,又知道尹语臣在他寿辰那晚曾与绥黎使者秘密交谈过。将尹语臣与十几年之前一直想把穗皇后带出宫的玄衣男子联系起来,顺理成章。
瑞熙茈竟然没有将他看出来,难道真是当局者迷?
尹语臣反手一挡,将暗器斩下后,手握长剑竟指向了瑞熙茈。
瑞熙茈没有料到这一招,他此时亦还没从魏行杜的奸细身份中反应过来。
尹语臣不是狗急跳墙。他在门外听到了瑞熙茈的话,知道此时他对自己已无用,倒不如先解决了他。尹语臣涉世已深,当然早已看出瑞熙琰对兄长的感情,他是在赌瑞熙琰会过来救自己的大哥。
果然。
瑞熙琰空手以臂挡住了来势汹汹的长剑。
“噗——”鲜红的血液从臂上喷薄而出,长剑亦被挥了开去。“你——”瑞熙茈心下大骇且惊。
“皇上小心!”魏行杜飞下来,拦住尹语臣。但他到底不是尹语臣的对手,眼见就要落败下来。
“你、为何要救我?”瑞熙茈看向瑞熙琰,恍若又看见那个拿着额娘赐给他的珍贵糕点默默塞到自己手中的孤僻孩子。
瑞熙琰捂紧臂上的伤口,微微苦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