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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那就是海市蜃楼!
不光是我,连饭田夫妇都很兴奋,真相终于大白了。
太神奇了!这是陆地上的海市蜃楼!我在心中不停呼喊。
仿佛面前就是一盏探照灯,强光太过耀眼夺去了我的视力,我几欲跪倒在御手洗的面前,我的神啊!让我们仰望喜悦。
“但尸体毕竟不是纸币,不能用胶带粘贴。”
御手洗没有因为我们的兴奋而停止演讲,他继续往下说。
“要组合尸体,需要的是更有效的‘黏合剂’。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取代不透明胶带的就是我们对于阿索德存在的幻想。因为这个幻想实在是太强烈、太诡异,致使我们忽略了真实。我们深信六具尸体缺少的部分,都被拿去制作阿索德了。但实际上,根本不存在阿索德!凶手一开始就没打算制作什么阿索德。说到这里,想必各位都应该明白了。不需要我继续说明了,那么……”
“这就完了么?不能再说详细些吗?”我不禁有些遗憾地问道。
我们三个都大张着嘴,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御手洗。仿佛有只小手要从喉咙里伸出来,迫切地希望他快讲下去。而御手洗的脸上却是一副不温不火的表情,甚至还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忽然我脑子里浮现出“远近法”这个词。这个词就像是铁路道口的信号灯一样,闪个不停,时远时近,上窜下跳。我太阳穴上的血管,也随着闪光鼓动。
文艺复兴时期【创建和谐家园】笔下的名画阿索德,到头来竟然是一幅根本不存在的“赝品”,真是可笑至极,人们就被这虚幻的微笑迷惑了四十年。
远近法中所谓的“焦点透视”就像个讽刺,阿索德是以这种方法绘制成的,她强迫我们注意的地方,正是画中所有线条凝聚成的“盲点”。
阿索德的形象在我心中崩溃、消失。种种有关阿索德的虚假风景,犹如冲入水池混合着油彩的污水,化作五色的漩涡,最后缩小成一个空洞的女人面容。
但此时的我,仍然仿佛置身在问号林立构成的巨大森林之中,【创建和谐家园】的强风在耳边呼呼刮过。
那么凶手是……
凶手为什么要将尸体埋得深浅不一呢?
又是根据什么,将尸体埋在青森、奈良等地呢?
东经一百三十八度四十八分又是怎么回事?
尸体发现的时间顺序,究竟有何意义?
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凶手蒸发后,躲在哪里?
还有,平吉的手稿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那是平吉的亲笔吗?如果不是,那又是谁写的?
“请先将你的十万个为什么放在一边。”御手洗嘲笑我说,“平时我讲的话可比现在说的有价值多了,却没见你这么认真听过。”
“不过,今天在这里举行演讲的主题倒像是在称赞凶手。本来我考虑或许由凶手自己来说明比较好。换作我是须藤妙子,绝不会希望由别人来揭开自己设下的谜面。你们真的想听下去吗?”
只见饭田刑警点点头,我当然不用说了,美沙子也是睁大着眼睛,不住地上下摇晃着脑袋。
不知道御手洗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他叹口气说:“好吧,就当我出血大拍卖,好人做到底,继续讲下去。”
“这个是我按照尸体发现的先后顺序画的一张图。”说着,他把那张图递给我们。(图七)
“这图看上去很难懂,凶手这样排列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事情搞复杂。为了便于理解,我就按照肢解部位的顺序重新排列。分别是头部、胸部、腹部。也就是白羊座的时子,巨蟹座的雪子、处女座的礼子。”
御手洗一边说,一边把刚才在黑板上画的那些“钞票”擦掉。然后画上人体图。(图八)
“这些少女们的尸体被发现后,是怎么样辨认她们的身份的?四号、五号、六号分别是雪子、信代、礼子的尸体。这三个人的尸体因为是在被杀后近一年才找到的,所以面容已经充分腐烂,根本无法辨认。如果尸体是在两、三个月内被发现的,还可以从头部和衣服来分辨。但像礼子这样几乎是一堆白骨的尸体,只能通过手记来确认身份了。”
“现在我在尸体的上半部和下半部分别标上名字(图九)然后用斜线表示它们的拼接对象,这其实和刚才钞票的拼接方式是一样的。凶手就是用这个方法来切割五具尸体(图十),然后分成不同的组合。”
“在这里凶手制造了一个盲点,当我们知道凶手是个女人的时候,想必都十分惊讶吧。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们一直以为凶手需要处理六具尸体。其中的四具要切割两次,两具切割一次,总共是切割十次。处理完毕后,还需要将尸体搬运到各处重新组合起来。这些都是需要耗费时间和体力的工作,恐怕只有男性做到。”
“需要凶手费力的地方并不多,埋尸和运尸的,不是她本人,而且需要切割的尸体也只有五具,每具上切割一次而已。最麻烦的,也不过是将尸体分组,然后替她们换衣服罢了。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还是能够应付的。”
“就这样,五个死者,却变出了六具尸体。但如果这六具尸体是并排在一起被发现的话,就算有阿索德的幻想在先,仍然有被发现其实只有五具尸体的可能。这也就是凶手为何要将这些尸体四散分布埋放的原因。”
“凶手分配这些尸体的位置的和占星术、咒语什么的根本没有关系。她首先要考虑怎样避免尸体被集中在一起。尤其是替换残肢相邻的两具尸体一定要分别埋藏在关东和关西。”
“犯人当然就是这六名少女中的一个。肢体还可以骗骗人,但面容无法伪造,具体地说就是头部。所以没有脸孔的那具尸体就是凶手本人。各位刚才也看到了,被当作是时子的那具尸体是没有头部的。所有,凶手就是时子!”
御手洗讲到这里,我们三人都默不做声。过了一会儿,我才问道:
“那个,那个须藤妙子就是……”
“就是时子。”
我们三人又沉默了,脑子也跟着开始混乱,稍事休息后御手洗问:“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除了我之外,另外两人和御手洗并不熟,饭田刑警更是初次见面,当然他有所顾虑,只能由我来暂时应付御手洗的问题。
“四号到六号的雪子、信子、礼子的尸体,是在案发后半年才被发现的,为什么这三具尸体需要深埋?”
“问得好,请看图(图七),因为每具尸体都要和相邻的尸体进行拼接,比如知子和信代,所以要避免不同的尸体在短时间内被发现。即使尸体分布的很散、很远,但也有可能被同时运回东京或者其他地方并排放在一起。出现这样的情况就糟了,如果对比切口,那么替换肢体的把戏就会露馅。不过她们都穿着衣服,很难往那方面想。”
“互换肢体的尸体,在不同的时间段被发现,之前发现的早已火化,这点凶手想得很周到。最早被发现的三具尸体都是在春季被发现的,但是一到夏季,尸体腐烂的速度就会加快,所以只能火化。如果是在有土葬习俗的欧洲那就危险喽。知子的尸体最先发现是有预谋的,因为只有她的尸体没有和别人的尸体拼接,所以无论是化验血液还是解剖,都不会产生疑点。”
“反观那具当作时子的尸体虽然也没有使用他人的肢体,但这具是无头尸,并不是时子本人,所以凶手不敢让它被最先发现。”
“按照凶手制定的计划,尸体被发现的先后顺序分别是知子、秋子、雪子为第一组。信代、礼子、时子组成的第二组尸体则是越晚发现越好,最好是变成了白骨了才被发现,就不会产生对比刀口,露出破绽的威胁了。这样即使第一组尸体被并列在一起,诡计也不会被揭穿,为了这个理由,第二组需要埋得更深。”
“这样大概明白了吧!不过时子被发现的时候,埋得并不深,而雪子却埋得很深,这是为什么呢?应该是时子对作为自己替身的尸体从内心中感到不安吧。虽然趾骨部分也因为练习芭蕾而变形,但还不够严重。毕竟是无头尸,会容易引起别人对尸体真正身份的怀疑。就算没有这层顾虑,但因为尸体没有立即可以分辨的容貌,说不定会对此深入调查。”
“要分辨是否是时子本人的尸体,还有个重要的依据。那就是平吉在手记里提到过的‘胎记’。根据手记记载,时子在侧腹有块胎记。但这具尸体其实是雪子,应该是时子偶然发现了雪子拥有这一特征,于是决定利用这一点。尸体倘若埋得太深,发现时间晚,那么尸体就完全腐烂了。当然,这个可以辨认身份的重要线索‘胎记’也就消失了,所以这具自己的替身尸体,不可以被发现得太晚。”
“尽管凶手如此处心积虑,但仍然留有很多隐患。第一,时子和雪子有放置在一起的可能。虽然群马和秋田两地相距甚远,但也不能就此高枕无忧,万一两具尸体被发现后,很凑巧地被放在一起,雪子的头放在时子身上,那雪子的身体就完整了。”
“而且以‘胎记’来当作辨认尸体的依据也很危险。因为雪子是昌子的亲生女儿,母亲当然知道自己女儿侧腹上有没有长胎记。所以不能让昌子去辨认时子的尸体,要让她去辨认已经腐烂了的雪子的尸体。时子的尸体则是由多惠来辨认,时子必须让多惠看到自己尸体上有块‘后天生成’的胎记。”
“类似这样的隐患就像水痘似的一个个冒了出来。对此时子只有孤注一掷,能够让多惠发现自己身体上的‘胎记’,又可以简单避免出现以上状况的方法,就是深埋‘雪子’。这样大家明白了吧?”
“她对调了雪子和时子埋尸的深度和发现次序,但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万一第一组三具尸体被发现后摆放在一起,或许会产生肢体相邻的两具尸体同时出现的场面。”
“但事实上这种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在第一组,而是出现在了第二组。秋子和时子并非相邻组。但第二组被发现时,尸体都已经腐烂,也就不用担心以上那个问题。”
“凶手故意安排让第二组的信代、礼子、雪子的尸体在腐烂后才被发现,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昌子被当作嫌疑犯被捕,对她造成了很大打击。她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很难发现尸体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算她发现了,警方也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还有,因为尸体腐烂到亲人也无法辨认的程度,所以警察也可能不会带已经被拘留的嫌疑犯前去辨认。所以雪子在她母亲还没有辨认前就已经被火化了。”
“至于梅泽吉男的老婆文子就难说了。她没有涉案的嫌疑,一旦女儿的尸体被发现,就会被传唤去辨认尸体。因为文子是死者的母亲,如果发现疑点,警方也会认真对待。所以有必要让她女儿的尸体腐烂到难以辨认的程度,甚至是只剩一堆白骨。”
“基于以上种种理由,时子才会将尸体分成深埋和浅埋两组。”
听完御手洗这段解说,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这个案子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实在太令人惊讶了!虽然对调时子和雪子的发现次序也没有什么不对,但为什么不把信代、礼子以及被认作时子的雪子尸体的那一组先埋呢?如果这样的话……”
“哎呀呀,我刚才不是说明过了吗?时子怕警察发现第一具尸体感到事态严重,继而慎重对待。”
“如果时子故意利用浅埋让‘时子’的尸体排在第二或者第三位发现,那么信代或者礼子必须有一人成为第一具被发现的尸体。但这两人的尸体都是和其他少女拼接而成的。无论谁当第一个,如果像知子那样不进行掩埋,她们的母亲文子一定会在尸体上发现可疑之处。”
“我敢和你打赌,当妈妈的人对自己儿女可不是一般的清楚。比如哪里有块伤疤,人是高了还是矮了。总之时子在计划中最担心的并非警察,而是她们的母亲。”
“再者,如果一堆新鲜的尸块如同散乱的拼图那样摆放在眼前。再笨的警察也会有将它们拼凑起来的冲动吧!”
“好!如果我们把无头尸当作第一个被发现的呢?这具尸体只缺少一部分,但凶手会觉得内心不安,原因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经过再三考虑,曝尸荒野,并且当作第一个发现的只有知子最合适。”
“如果,全都……”
“你的意思是全部埋深?但这样就失去了和阿索德的联系。警察或许要花费很多年才能找到全部的尸体,他们就不会联想到平吉的手记了。而且被发现的那些尸体,别说看不到胎记,恐怕连练习芭蕾舞的证据,就是趾骨变形的体征都消失了。”
“如果六具尸体永远都找不到,或者刚好没找到那具无头尸,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如果真的这样就很讽刺了。自己设下的陷阱恰巧成为了指证自己的证据。什么分尸埋尸,岂不都是白忙。”
“对时子来说,只要六具尸体都被发现,那自己就可以松口气了。这期间不能太久,不光是为防止趾骨变形的体征消失,而是她一开始就打算将这个案子策划成找不到凶手的悬案,如果警方没有发现某一具尸体,就会怀疑那具尸体的主人就是凶手。在六具尸体都被发现之前,她必须躲起来,偷偷摸摸过日子对她来说也很难熬吧。”
“唉……原来如此啊……”我叹了一口气,又想到一个问题。
“我还有个疑问,尸体都不完整,难道警察没有检验过她们的血型吗?”
“巧的是,她们的血型都是A型,这方面饭田先生是专家。据我所知,现在的血型不只有A、B、O型了,还有NM型、Q型、RH型等等,最主要的是根据抗体不同还要分类排列。细算下来,人类的血型有一千多种。其实不光血型,只要给上下拼接的尸体分别做DNA采样,以及骨骼的组织分析就可以了,这样的案子放到现在是骗不过警方的。”
“是不是因为是乡下的警察负责调查才会遗漏这些?”
“倒不是乡下警察的关系。即使是现在的日本,一般从住宅区到医疗设施完备的大医院少说也有三四个小时的路程,当时的技术条件可想而知。而且警官掌握的也没有法医那么完备,或许只调查了A、B、O三种血型。现在当然不会这么马虎了。”
“MN型、Q型血是战后才发现的。饭田先生,在尸检时添加这几种血型的规定,您应该知道吧?那就没错了!昭和十一年,普通人只知道A、B、O三种血型。”
“DNA是从血液中采取的吗?”
“血液、唾液、【创建和谐家园】、皮肤以及骨骼都可以。但命案发生在昭和十一年,尸体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当然不可能再去检测什么血样或者DNA。现在的调查都搬到了显微镜下,对犯罪分子来说,就没那么容易逍遥法外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了,难怪你那天像发了疯一样。但光凭这些资料,你又是怎么知道须藤妙子,不,应该是时子的住处?”
“哈!这还不简单,只要从动机这点上去想,就能明白了。”
“对了,说起动机,她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你把那本《梅泽家占星杀人》借我用一下。唔……你看看这张家谱,时子的母亲多惠可以算是这个家族中最不幸的人。所以时子杀人的动机是想为母亲复仇。”
“如果我的想法没错,梅泽平吉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所以当他移情昌子后,就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温柔的多惠。时子和后母以及后母带来的姐妹们一起生活,内心一定非常痛苦。对她来说,礼子、信代、雪子虽然可以算得上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妹,但这种姐妹的关系也是经由自己母亲受到不公的对待形成的。这六个人,不,再加上昌子和自己一共八个人住在一起的时候。时子总是感觉自己无法融入她们的生活。不过促使她让萌生杀意的,到底是什么?”
“关于这点,我左想右想都想不通。后来我当面问她,她用了几十分钟告诉我理由,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总之,虽然时子对昌子她们积怨已久,但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替命苦的母亲出一口气。多惠是个苦命的女人,父母经商失败,好不容易找了个有钱的丈夫,却被其他的女人横刀夺爱,最终一无所有。像她那样沉默寡言的保守女性,遇到这种事情,通常只能被动接受现实,不会主动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非常可怜啊。所以时子打算无论如何也要给母亲准备一笔养老的钱。这就是她的犯罪动机。”
“还可以补充一点来说明她的杀人动机,那就是时子对母亲强烈的同情和爱。多惠年轻时曾想在京都的嵯峨野开一家手袋店,但她最后却老死在保谷。时子或许为了替母亲完成未实现的愿望,于是就在四十年后的今天,隐居在那个地方。我猜想她会用母亲的名字来当作店名,于是就到当地派出所打听了一下,有没有一家叫妙屋或者惠屋的小店。真的被我找到了这一家惠屋。找到时子的时候才发现她连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妙子。”
“这样说来,梅泽平吉的手稿也不是他自己写的?”
“当然是时子写的。”
“二月二十五日下雪的那天,当平吉模特儿的女人也是时子吗?”
“是的。”
“原来平吉让自己的女儿当模特儿……关于密室之谜,你能解释一下吗?”
“其实那没什么可说的。这个问题就和平吉鞋子的问题一样,我觉得没必要说明。但你既然问到了,我就告诉你吧!”
“我在前面已经说过,当时子还在摆姿势作模特儿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雪,于是她就想出了利用鞋印干扰视线的障眼法。平吉平时最信任的人就是时子,所以可以当着时子的面吃下安眠药,他以为时子正打算离开。”
“其后,时子出其不意地杀害了平吉,并且移动床铺,让床看起来好像被吊起来过一样。她让平吉的一只脚垂在床外,还剪掉了平吉的胡子。做完这些后离开了画室,在窗户边拉动绳索,让门闩插上,但这时门上的挂锁还没锁上。接下来,她就穿上女鞋,走到后门附近,再像跳芭蕾舞那样踮着脚尖走回画室的门口。接着她换上平吉的男鞋,故意在刚才拉绳索的窗户下面留下鞋印,再踩过刚才踮着脚尖走路的脚印,这样就覆盖了回来的痕迹,最后走到外面的马路上。”
“至于她后来去了哪里?那就不清楚了。她可以去保谷找她的母亲,但当时已经很晚,既没有公车也没有电车,如果叫出租车就会引起怀疑,所以只能随便找了个地方躲到天亮。凶器应该也在那时就处理掉了。第二天回到梅泽家的时候,她一定随身带着提包之类的东西,里面装着平吉的鞋子。”
“然后她就做好了早饭,端到平吉的画室。她先假装在窗口探视里面的情况,趁机把平吉的鞋子从窗户丢进去,虽然丢进去的鞋子有些乱。但没关系,因为待会儿一家人就会破门而入,地上的鞋子当然会很乱,谁也不会怀疑。之后时子就去叫大家,大家撞破大门,时子趁着慌乱,把挂锁挂上。就这样,鞋子和挂锁的问题都解决了,在进入画室前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下画室里的情况,或许就会注意到门闩上根本没有上锁。时子一定是用大家不要弄乱脚印,影响调查的理由让大家不要接近窗户。”
“警察问起上锁问题的时候,时子就回答说看到了上锁。因为第一发现者就是时子本人。”
“没错!”
“那在保谷的多惠为时子作的不在场证明,也是骗人的?”
“当然啦。”
“杀害一枝和陷害竹越文次郎的也是时子吧?”
“梅泽家的案子都是她所为,竹越文次郎根本是个没有关系的受害者,这也是本案最让人反感的地方。文次郎先生的后半生都在为卷入这个案子而感到痛苦。案情至今才真相大白,对他来说真是有些晚了,但或许可以稍稍减轻他的痛苦。石冈君,你去屋子里把冬天用的煤油拿来好吗?”
我拿着一个只剩下少许煤油的油罐回来时,御手洗已经站在铺有瓷砖的水池边等我。水池里放着文次郎的手稿。御手洗将煤油全都倒在手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