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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只要你想听。”
他这句话倒让我觉得意外。
“难道你认为我不想听吗?”
“不是不是,只是怕你不想承认脑袋没我高级。”
我无语……
二
回到西京极的公寓,御手洗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回东京,看样子他似乎正和饭田美沙子通话。
“嗯……案子解决了……没什么问题,还活着,我们今天刚见过。你想知道是谁吗?嗯……要想知道的话,请明天下午到我的占星教室来一趟。对了,令兄叫什么来着?文彦?是文彦吧?哦!还真是个可爱的名字。那么也请他来一趟。对了!请务必将令尊的手稿也一起带来,在看到那份手稿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是的,我一天都在,不过,在来之前,还是请打个电话,那就这样……”
挂断电话后,御手洗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是给江本的。
我在厨房里找到了扫帚,然后开始打扫这住了一周的房间。打完电话后,御手洗安心地赖倒在房间的中央。他这样妨碍我打扫卫生,真是个大件垃圾。
窗外的雨已经变得很小,只剩下雨雾在弥漫。即使将窗子打开,也不怕雨水会打进来。
我们提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京都车站的月台。江本君早就等在那里,还为我们准备了两个便当。
雨已经完全停了。
“这是土产,欢迎再来啊。”江本君对我们说。
“真是麻烦你了,感谢多日来的照顾,此行非常愉快,请一定要来东京找我们玩啊!”
“别客气,我什么忙也没帮上。不嫌弃寒舍简陋就好,欢迎随时再来,而且事情能够解决,那是再好不过了。”
“那真是托您的福,其实还没有完全解决,真相还只有这位没剃胡子的先生才知道。”
“哈哈,他还没告诉你?”
“是啊。”
“这位先生以前就是这样,自己房子里有什么都不清楚,直到年终大扫除的时候,才整理出一堆破铜烂铁。”
我叹了一口气说:“唉,反正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不让他快点告诉我的话,恐怕他就要忘了。”
“或许是没时间说明吧?而且这位先生的爱好不就是吊人胃口吗?”
“为什么搞占卜的人都有这么多怪癖?”
“因为算命什么的,通常是性格别扭的大叔才会从事的工作嘛。”
“但他还这么年轻,就这么别扭……”
“所以说真是让你劳神了。”
“喂,两位绅士话别完了没有?别难舍难分的啦!五百年后的快车都已经进站。难道你打算穿着盔甲骑骡子回东京吗?”
“……他就是这副德行。”
“和这样一个人交往,真的很累。”
“等我知道案件的详情后,我会写信给你的。”
“一路保重,请近期内再来啊!京都夏季夜晚的大文字祭很热闹呢!”
新干线飞驰出月台,江本那招手道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中。傍晚的原野,天还没有完全变黑,我逼问御手洗:
“你就不能给个提示吗?好心有好报的。”
事件解决后,御手洗一直处于失眠状态,他说要尽快回到自己的被窝里去美美地睡上一觉,所以我们搭乘了比预定的要早的班车。
“提示吗?就是透明胶带。”
“钞票上的透明胶带?你没开玩笑吧?”
“谁和你开玩笑啦。那透明胶带岂止是提示这么简单,根本就是这个案子的全部。”
“……”
我感到十分迷茫。
“那么安川民雄和他的女儿,还有吉田秀彩、梅田八郎,他们都和案件无关吗?”
“这个,说没关系也没关系,说有关系也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破案所需的信息我们都已经掌握了?”
“嗯,应该没有什么遗漏的。”
“但是……犯人……但被你当作凶手的那位须藤女士,你怎么找到她的?”
“我自有办法。”
“就靠之前我告诉你的那些,你就找到了?”
“对,就靠那些,足够了。”
“难道你掌握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信息?在我去大阪、名古屋的这段时间里,你在忙什么?”
“我没忙啊,过得挺轻松,那段时间我在鸭川岸边睡觉和思考。其实在我来京都之前,已经掌握了全部线索,而且,当我一踏上京都车站的月台,就知道了须藤妙子的住所。只是有点难以置信。”
“那位须藤女士到底是什么人啊?那是她的真名?”
“当然是假名啦!”
“难道她是我以前就知道的人?有这样的可能吗?她到底是谁?案发的时候,她叫什么名字?御手洗君!请告诉我!阿索德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有人制作出阿索德了吗?”
御手洗有些不耐烦地说:
“阿索德啊……嗯……的确是存在的,而且还是会走会动的,而且就是她制造的。”
我大吃一惊。
“真的,那么阿索德就是有生命的?是活着的?”
“这是一种魔法。”
“真的有这种事?你没开玩笑吧?我不明白……她还活着吗?是谁?”
御手洗闭着眼睛在那里傻笑。
“快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你再不说,我会发疯的!我的胸口好难过,快告诉我吧!”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休息,让我休息一下。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于是御手洗就把头靠在玻璃窗上,开始打盹。
“御手洗君……”我长叹一口气说:“或许你觉得无所谓,但你知不知道我很痛苦啊,我觉得你有义务将案情的一部分透露给你忠实的朋友,毕竟这么多辛苦的路程是我们一起走过来的。你说是不是?难道要因为这件事让我们的友谊产生裂痕?”
“到此为止!别威胁我,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案情如乱麻般难以理清,我一时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等我理清了脉络,自然会讲给你听的。”
“再说,我现在累得半死,身心疲惫,你却问东问西的,让我不得安宁,难道这就是友情的表现?而且我准备告诉你的,和明天我准备向竹越文彦说明的内容是一样的。【创建和谐家园】吗要同样的事情说两遍呢?这里也没有黑板可以画图,明天你到我的住处来,听我的解释,不是也很好吗?你也休息一下吧,忙了一天了。”
“可是我睡不着啊。”
“睡眠这个东西还真是奇怪。你看我三天没睡了,应该非常想睡才是,但一看到车窗上倒映着自己胡子拉碴的面容时,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真想早点刮掉这一脸的胡子,男人啊!为什么要长胡子呢?看你迫切想知道谜底的样子,我就稍微指点你一下。你认为,须藤妙子多大岁数?”
“五十岁左右吧?”
“亏你还是画画的呢!六十六岁啦!”
“六十六!那么四十年前就是二十六岁……”
“准确的说是四十三年前。”
“四十三年的话……就是二十三岁!我明白了,她是六个少女中的一个!她是故意将尸体埋得很深,让尸体腐烂后难以辨认,其实尸体并不是她,对吗?”
御手洗打了个哈欠。
“行了,今天的彩排就到这里!那些跳芭蕾的少女年纪都差不多,所以她们的尸体可以得到合理的运用。”
“什么,难道?不会吧!真的是那样吗?这我以前也想到过……但……反正今晚我肯定是睡不着了。”
“你只不过一晚睡不着而已,明天就可以听到答案了。一晚不睡的话就陪我聊天吧!就当作我们友情的证明。”御手洗的心情很轻松,说完就开始闭目养神。
“你很高兴吧?”
“没,只是想睡。”
虽然话这么说,但御手洗还是睁开眼睛,拿出了须藤妙子送给她的小袋子,放在手上仔细端详。
放眼窗外,很难让人相信几小时前曾下过雷雨,缓缓移动的地平线周围,橙色的裂纹穿透了昏暗的幕布,那是西边天空中的晚霞。
我回想起这一周来在京都的各种遭遇。先是去大阪找安川民雄的女儿加藤,然后在淀川岸边和她谈话,从而得知了吉田秀彩的这个人。接着就去拜访秀彩,又赶往明治村拜访梅田八郎,这七天过得匆忙但很充实。
最后是在岚山和须藤妙子见面。那只是几小时前发生的事,让人难以置信。那个春雷轰鸣、空气燥热的午后,不应该是今天,而是在遥远的时空中。
“大阪和明治村之行,根本就是白跑一趟。”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败感,但御手洗却一边把玩着小袋子,一边说:“这也未必……”
难道我的调查对他还有参考价值,这对他破案有用吗?我问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好歹也参观了明治村嘛。”
御手洗把小袋子翻转了过来,两粒【创建和谐家园】滚落到他手中。他用右手指捏着【创建和谐家园】。
“她认为只有像我这样的年轻人才能找到她?”御手洗自言自语地说着。我点点头,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是啊,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御手洗一直玩着那两粒【创建和谐家园】,夕阳已经落尽。
“魔术秀终于结束了。”御手洗说。
第二封挑战书
御手洗说的话一点也不夸张,在他们两人到达京都车站的时候,我就写好了第一封给读者们的挑战书。但我觉得还是有太多疑点,所以一直等到那个重要的提示出现后,我才把那封挑战书呈现在各位读者的面前。
如果提示的内容过多,那么等于暴露了犯人的身份,或许仍有很多读者不理解凶手犯案的过程(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四十年悬而未决,全日本无人能破的谜案啊)。现在,且让我斗胆发出第二封挑战书!
须藤妙子究竟是谁?她当然是各位已经听闻的人物。她犯罪的手法究竟是什么,想必读者中,已经有人猜出来了吧……
岛田庄司
Ⅴ 时与雾的魔法
一
须藤妙子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我缺乏法律常识,对这个问题不太了解。但御手洗告诉我,一般诉讼时效期限为十五年,也就是说,她至少不会被判【创建和谐家园】。
在英国和美国对于谋杀(有计划地杀人)没有规定诉讼时效。但是对于奥斯威辛集中营中纳粹党员的追诉,则是永久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