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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没有的。
放在以前,雨神心里此时早已种下祸患的种子,等着某日结下罪恶的果实。
可现在,她心如止水。
她本以为如果靠近潮夕,就会在某一天成为万人瞩目的天后,届时权倾天下,应有尽有。
她曾经欺骗自己,那个完美无暇、金相玉振的三殿下是她一生所求之人,若是能走进他心里,便此生无憾。
可当她真的靠幻术迷惑潮夕之后,她才觉得一切并非她想的那么简单。她也未曾尝过爱的滋味,和那些天上的神仙一样,只不过她生在东海,是婢女,所以其他神仙就认为她是蓄意接近。
也是,白璧无瑕的三殿下潮夕,哪个仙娥会不想靠近呢?
可若是,他不是天界太子呢?他只是平平凡人呢?
雨神得知这一点的时候,潮夕已被关押进璃水阁,她看着那个长发凌乱的男子,生不出丝毫怜爱之情。
心下有的,只是厌恶与恶心。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三殿下潮夕,如今也有如此落魄之时,雨神眼睛一闭,心头居然生出一丝【创建和谐家园】。
原来她从未恋慕过潮夕,她恋慕的,只是那份她可望不可即的身份和权力罢了。
而遇见龙鸣,才是她遇见心动的开始。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尊重,她头一回不被人说起自己的出身,龙鸣待她,就如待其他仙神一般,并无敬意,也无敌意。
原来龙鸣与她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雨神笑笑,心下感慨万千。
莫不是这天下还有三界之分,她竟还将这世间的妖魔鬼兽分成三六九等。其实这世界就算无三界之分又如何,该有的身份之别依然存在,地位权贵依然有高下之分。
而虽然一步步从东海走向天界战神,不过也是天神心中的一把战斧而已。就像龙鸣如今虽坐上了太子之位,而在天帝天后乃至一众神仙眼中,潮夕才是未来的天帝。
世间真无高低贵贱之分吗?也不尽然,只是她雨神恰好沦作了其中的灰烟。
她忽然仰天长啸一声,片刻后将含泪的双眸对上天后,“娘娘呢?娘娘是真心对待天帝的吗?”
天后一愣,只觉雨神疯了,衣袖向后一甩便离开了大殿,只剩雨神一人恍惚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时间过去了许久。
38 香消玉殒
冥界细雨如酥,一叶知秋。
阴冷的林子里,桐叶刹那间染成了金黄,枯叶飘零,无光昏暗的世界,一瞬间有了一丝光。
今日,是司乐与乙月大婚之日。
玖云躲在屋内不愿见任何人,容雍在门外候着多时,也不见她半个人影。
他知道玖云心里难受,但想不出劝慰的话,“姐姐,雍儿给你做了些百叶桃酥,吃点吧。”
玖云不说话,盯着面前的八珍盒呆楞住许久。
紧随着,瓢泼大雨兜头而下。
原先一身红衣骤然褪去慢慢染成了黑色,绝美的面容垂着,长睫毛因为疼痛颤抖。
八珍盒被打开的瞬间,散发出一股幽冥的淡蓝色光。
玖云感觉到被盒子里巨大的引力吸着走,魂魄不由分说地没了念力。
她想说话,可一张口,胸口振动,大口的鲜血就喷了出来,瞬间染红了衣襟。
她呛了血,艰难的咳嗽,周身的法术全被心口的咒术抑制。
她顿了顿,好像忽然间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个一袭白衣的少年,是天界的三殿下潮夕。
他们本是情投意合的眷侣,但他却背叛了她,还引她去种下万劫不复的谜咒。
咒语呢?是此生不复相见吗?
玖云头脑一片空白,这一刀来的莫名,扎在心口,人还活着,心却死了。
她再也撑不住的身子朝后仰去,豆大的雨点落在脸上,砸的生疼,连带着她眼角的泪。
眸子彻底失了光芒。
在她身后,是伊水的尽头,流水淙淙,雨水哗哗作响。
容雍听见声响,急忙冲进门来,顾不得手中的桃叶酥摔倒在地上,急忙扶起玖云:“姐姐,姐姐。”
“雍儿。”
容雍看了看一旁的八珍盒,又看着玖云身上大片的鲜血,复又想起司乐说过这宝器的来历,“大人说这宝盒是救姐姐的,这如今,怎么,怎么会这样?”
“雍儿,这盒子会吞人魂魄,你快远离它。”
玖云使出了所有力气,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灵魄实在被宝盒吸取了太多,心口的那一刀光剑也让她疼痛难忍。
她绝望的闭了眼,早已模糊了的视线看不清面前的容雍。
她咬着嘴唇,任由身子如枯叶坠落,还是不甘心的想问一句为什么,可她心脏一缩一缩的疼,嘴角的鲜血越来越多。
就在她以为即将跌落在宝盒中,随着灵气魂飞魄散的时候,那双有力的胳膊却突然落在腰间,又好像和过去的很多次一样温柔,眼角的泪再也止不住的落。
“大人!”容雍见司乐回来,像遇见救星一般呼喊着:“大人,姐姐她,为何会被宝盒吸食灵魄?”
司乐见状,也是不明所以。
太阴帝先前分明说过,这宝盒乃是让玖云回去天界的秘物,并不会伤她分毫,且还有为她解开谜咒一用。
难道说,太阴帝这么说只是个幌子?
他抱起玖云,清隽的面容一片死寂,清冷的眸光再不见昔日温柔。
咳咳——
玖云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一双长腿露了原型,被金色的羽毛代替。
司乐想做点什么,先是将灵力凝聚一处,而后想合住八珍盒。可这八珍盒就像是受了什么控制一般,别说合住,就连碰都碰不得。
稍有靠近,就能感觉到灵力在被盒内的某股力量吞噬。
“别费力了,我就要魂飞魄散了。”
“怎,怎么会,这盒子明明是能帮你解开谜咒的圣物。”
玖云气虚很弱,支撑着说:“解开谜咒是不假,只是这盒子是天然的凶器,有吞噬魂魄的法力,我的魂魄已被它吞噬了大半,活不久了。”
“你为何才说!”司乐急火攻心,几乎是吼出来一般。
玖云却反而释然了,“若不是谜咒因此解开,我也想不起我在天宫的那些日子,自然,自然是想不起这八珍盒的来历。”
司乐悔不当初。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玖云是被天界作为交换贬下冥界的,天界怎会如此好心让她平安无事的回去,更何况,太阴帝一直视她为眼中钉,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正想着,玖云又道:“大人,这可是你想看到的结局?”
司乐愣住,久久迟凝着不肯答话。
这怎么会是他想看到的结局呢?她是她的救命恩人,是他的心头肉,是他舍命护着的人。
但他说不出口,因为就在前一晚,也是他将这宝盒递与她的手中,要她借此回到天界,自此不复相见。
而她走后,他还要与乙月成婚,成为冥界的下一个主人。
玖云以为司乐的沉默便是最残忍的答案,却哪想他又道,“对不起,此前我并不知会是如此。”
“呵呵,你并未让我失望。”玖云小声自说自笑。
她金色的尾羽被雨水逐渐腐蚀,扣着他的手腕也逐渐被羽毛覆盖,她哭着道:“大人,我来冥界数月有余,唯不悔与你相识,你既希望我消失,玖云便随你的愿即可。”
司乐沉默着,玖云接着道:“只是,只是玖云有一事不明。你既与公主成婚,为何非要将我送回天界,难不成,难不成是担心我会坏你的好事?”
玖云哭着笑着,心里的痛自是不言而喻。
她也不甘,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啪嗒——
雨水冲刷着整青石板路,司乐维持着怀里抱着一个人的姿势仿若雕塑,只留一染了血的玉佩落在腿侧,还有那哐啷落地的簪子。
“若是往后二位大婚,我为仙骑,见证璧人成双入对,也是玖云万年修来的福分了。”
司乐又想起玖云先前说过的话,眼角那滴泪终于落了下来,鲜红如火,落在了地上的羽毛上,然后迅速消失不见。
八珍盒,任何灵气都会吞噬。
沾着血沫的枯黄藤根被贴地行走的风带起,带着冥界自有的恶臭,被风旋甩得随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寒栗的腥臭。
视线拉近,茫雾褪去,司乐才发现玖云的魂魄越来越淡。
容雍傻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面色如霜。
墨黑似夜的长发被松松垮垮地在背后挽成一束,用上等的檀木簪固定着,将掉未落,少了几分为鬼气,却多了几丝随性。
司乐收回了僵硬的胳膊,想要起身,却又踉跄的倒了下去。
恍惚中,他眼前又浮现起初遇玖云时的情形。
冷冽分明的下颚,微微轻抿着的唇线,不点而朱,似春日里最娇艳的花,引人遐睬。
皎洁似月,却又糜艳清傲。
可最最耀眼的却是那双眸子,初看瞧着或许并不觉着特别,但便是那一眼之后,如炎炎夏日中碧蓝的湖水,波光粼粼,明亮清透,凉凉的水雾氤氲在他眼中,他只需瞧人一眼,便将所有的风吹进回忆。
司乐现下才回忆起,其实那是春暖花开,情窦难抑。
而玖云的魂魄,却在方才,永远的消失不见了。
39 玉狸重现
九月,烈日悬空,天呈黑冥色。
重明鸟灵魄已散,三界震荡不断,兴起祭祀风潮。
所谓是,天灾【创建和谐家园】,红白喜丧,皆需请高人做法,才可安心。
一场还未开始征战,在玖云魂飞魄散的那一刻,云消雾散了。
潮夕拖拽着天后的衣袖,滴水不进,只为求一个真相。
天后不解,“我儿,她既负你,你对她心生怨恨,如今她魂飞魄散了,岂不从了你的心愿?”
潮夕愣住,就不能鸣。